“皇上武藝高強,君耀自愧不如。”張君耀笑著說道:“隻是君耀心中疑惑,皇上有如此才幹,卻為何——”


    “……卻為何要裝出一副昏庸無能的樣子,是嗎?”朱由校唰的一聲把寶劍插迴劍鞘,淡笑著說道:“要治理天下,文才武功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會權謀;再者,朕現在羽翼未豐,他們三個還流落在外,血魔在暗,我們在明,在找出他的化身之前,朕也不宜鋒芒太露,打草驚蛇。”


    “皇上深謀遠慮,微臣佩服。”張君耀笑著說道。


    朱由校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和善地說道:“君耀,我是你大哥,你在我麵前,不必拘於君臣之禮。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們之間說話可以隨便些。大哥現在開始傳你法術,想不想學?”


    “法術?”


    “沒錯,你看好了——”朱由校說著掐訣念咒,伸手一指,一簇火焰在他的指尖燃起。


    “你本命屬火,大哥就先教你火符。你有內功根底,這些小法術,很快就能學會的。”他笑著說道。


    張君耀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指尖那團不熄的火焰,驚訝地說道:“大哥,你簡直神人也!”


    “這隻是小法術罷了。從今天開始,大哥教你收鬼畫符,斬妖除魔!”說話間,朱由校從袖子裏麵祭出一張招魂幡,接著食指一勾,使了個引字訣,把飄蕩在前方的兩隻孤魂野鬼抓過來,放到了招魂幡裏。


    張君耀隻見他一伸手,接著一股涼風襲來,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收進了這個幡裏。


    “莫非,此處有鬼?”他皺起眉頭問道。


    “朕給開了天眼,你自己看。”朱由校伸出手,覆上他的額頭,幫他開了天眼,再讓他往林中看。


    張君耀隻覺得眼前一黑,再抬眼看時,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隻見山間林中,到處都飄蕩著瑩瑩鬼火,鬼火之中隱約可見殘缺不全的影子,發現他在注視著它們,它們都畏懼地往四周退散。


    身邊有冷風吹過,過了許久,他才輕聲問道:“大哥,這就是幽冥地獄嗎?”


    “它們應該屬於地府,可是它們迴不去。我們要做的,就是把能送迴去的送迴去,送不迴去的……”朱由校一抖手,誅鬼符從手中飛出,呈合圍之勢把那些殘魂圍在中間,鬼火瞬間大熾,接著又在殘魂的鬼叫聲中灰飛煙滅。


    樹林中一片死寂,接著天地清朗,四周的氣場頓時清明了許多。


    張君耀明白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肅清這天地間的魑魅魍魎,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朱由校轉頭看著他,張君耀唇角微揚,笑容燦爛,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俯瞰著腳下的紫禁城。


    不遠處的夜空中,騰起一陣耀眼的火光,朱由校望著那火光的方向,久久不語。


    *


    第二天,左都僉禦史楊漣的奏折送到了朱由校的案頭,奏折裏曆數了魏忠賢的幾大罪狀,請求皇上徹查昨晚周氏一族滅門之案,嚴懲殺害朝廷大員的奸佞之徒。


    魏忠賢在乾清宮和養心殿都沒有找到皇上,後來得知皇上去了西苑賞花聽戲去了,他便一路趕到了西苑。


    整個西苑披紅掛綠,熱鬧非凡,湖上搭起了戲台,上百個宮女太監忙忙碌碌,正準備唱傀儡戲。


    皇帝則神態悠閑地端坐在華蓋下的龍椅上,一旁的小太監不時地把水果糕點喂到他口中。


    魏忠賢舉著一摞奏折走到近前,陪著笑臉說道:“皇上,這是今早兒剛送過來的折子!您看——”


    朱由校掃了一眼奏折,漫不經心地說道:“朕知道了,魏公公斟酌辦理就是!”


    魏忠賢正要說什麽,卻見他已經牽著太監小高的手,龍行虎步,踏上了一隻雕梁畫棟的遊船,往湖心駛去。


    魏忠賢特意趁他玩兒興正濃的時候把奏折呈上來,就知道他是斷不會看的,在奏折到了自己手中,自然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微臣告退!”他後退兩步,目送龍船走遠,在一片熱鬧的鼓樂聲中,悄然退下。


    思顏站在船上,看到魏忠賢拿著奏折離開了,迴頭對朱由校說道:“皇上,他走了。”


    昨晚周家滅門的事,皇上昨晚就聽聞了,這件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鷸蚌相爭,他無需插手,隻需冷眼旁觀。


    朱由校放下酒杯,手指在桌下迅速掐算著,掐算到一半,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思顏見狀,趕緊過去扶住他,小聲嗔道:“皇上龍體欠安,還是不要再用卜算了吧。”


    朱由校苦笑著搖搖頭:“若是若水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


    “皇上放心,現在君耀已經來了,其他人一定也會找到的。”思顏柔聲說道。


    朱由校抬起手,握住她的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兩人相視一笑。


    *


    時光荏苒,轉眼間到了天啟六年初春。此時魏忠賢已經把錦衣衛和東廠都牢牢地控製在了自己手裏。而陽光這三年從命如草芥的小殺手做起,一路廝殺煎熬過來,從東廠混到了錦衣衛,一路平穩的晉升,終於當上了一個鎮撫使。她現在已經不是三十五號了,她又有了自己的名字,名字是她自己取的,不再叫東方不敗,而是叫花非葉。


    “彼岸花開開彼岸,花葉生生兩不見。”這個名字,當然跟張君耀有關。張君耀進宮以後,她跟他也時常暗中書信往來,她有時候趁他不在的時候,也會悄然迴宮探聽一些消息。


    這三年裏,朱由校已經把五兄妹找齊了:除了君耀在宮中統領禁軍以外,浩磊的前世劉雲鶴,也已經在京中擔任要職,而穀雨和均均的前世則都在他的府邸中落腳。畢竟禦史府要比皇宮安全得多。


    奇怪的是,在她和君耀的書信往來中,君耀從未流露過思顏有任何傾慕曖昧。她曾悄悄迴到宮中,遠遠地看著朱由校和思顏,她能看得出來,思顏的一番心思都在皇上身上;她也輾轉打聽過,得知思顏和君耀一向謹守本分,從無逾禮的言行。她甚至偷偷潛入過劉雲鶴的府邸,聽過他們師兄妹的對話,他們也沒有提起過張君耀和思顏之間有什麽曖昧。反而是他和穀雨的前世洛雲之間糾糾纏纏,感情亂作一團。


    反正他們兩個生生世世就這樣,她也懶得操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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