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聽了這話,忍了許久的怒氣終於爆發了:“狠毒?你們跟死者無冤無仇,平白的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淩虐致死不狠毒?!你們知不知道橫死的人要受多大的罪?橫死的人不能投胎,隻能在原地一遍一遍重複她臨死前的情景。她現在隻不過把她每天要受的苦轉移到你們身上了,你們就說她狠毒,那麽你們算什麽?你們還算人嗎?!你們今天受的,都是她當時受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嗎?”


    “老沈,孩子做錯了事我們承認,他們也已經得到教訓了;我們來這裏是讓你幫忙想辦法的,而不是來聽你罵人的!”秦紅麵紅耳赤地說道:“既然她的家屬要他們去披麻戴孝守靈,那就讓他們去吧,我們同意了,隻要孩子以後不要再重複這樣的日子,我們什麽條件都答應!他們還有什麽條件都盡管提,我們也都答應,隻當是給他們的補償了。”


    沈庭看著她,冷聲說道:“晚了,死者已經過了頭七,你們已經錯過了最後的機會。現在他們有沒有得夠教訓,你們說了不算,而是人家說了算!你就算再手眼通天,也無法打破另一個世界的規則。”


    秦紅見他一副不肯通融的模樣,眼圈兒驀地紅了:“老沈,我知道你心裏對我們不滿。可是我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孩子闖了這麽大的禍,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我隻剩這一個兒子了,他就算再錯,我們這些當父母的也不忍心看著他天天這樣受罪啊。既然死者是你的同道中人。那麽你們必然相熟,你的本事也未必輸給他們,既然那個女人已經變成了鬼,你肯定有對付惡鬼的方法能把她治住。你看看在場的這些孩子,都是家裏的獨子,如果我們唯一的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事來。”


    沈庭聽了這話。臉色驀地一變:她這話就帶著*裸的威脅了。


    他雖然是兵家的執掌。可是在級別上確實不如他們其中的某些人,而且手裏又沒有實權,兵家前一陣已經把鍾先生得罪了。萬一再把他們惹惱了,怕是兵家這幾百年的基業都要危險。


    他倒不是眷戀權勢,隻是老秦當初離開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把兵家托付給他。如今兵家內憂外患。他不能再節外生枝,給兵家惹來不必要的紛爭。


    “你們先跟我保證他們是誠心悔過。以後不會再犯,我再試試能不能化解冤魂的戾氣。”他沉著臉說道:“隻是,這樣做非常兇險,而且未必能成功。我隻能盡力一試。如若不成,也請你們不要遷怒。”


    對麵的幾個家長交換了一下忐忑的眼色,不安地問他:“如果失敗了。會有什麽後果?”


    “如果失敗了,最好的結果是他們繼續受罪;最壞的結果是他們受的懲罰加倍。如果女鬼怨氣強烈的話,怕是我也要性命不保。”沈庭說道。


    現在死者的家屬拒絕跟他溝通,而且一走便如石沉大海,連他兵家都找尋不到下落。唯一見的那一麵,那老人也是沒有法力的,所以他還摸不清楚受害者的路數,隻能憑借他們幾個的症狀,初步判斷受害者是天命之人。如果他貿然出手的話,怕是要傷了同道的和氣,可是如果他不再進一步試探一下,他連受害者出自哪門哪派都不清楚,更加無法解決問題了。


    不過以他兵家執掌的身份,他要去談和,想必同道中人還是會給他些許顏麵的。


    “我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不會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沈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保證以後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康子哭著說道。


    他這一哭,其他的幾個少年也都紛紛低頭求饒,他們的父母也摟著兒子,一臉誠懇地求他出手。


    刀不插到肉裏不知道疼,真正體會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才會從心裏真正的畏懼。他們也是真的怕了。


    事已至此,沈庭也隻能冒險一試了。


    “好吧,那沈某姑且一試,你們幾個誰先來?”他麵色凝重地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一縮:很顯然,第一個嚐試的人,要冒的風險最大。


    幾個少年裏,有幾個家勢顯赫的,其他的都是跟著他們打秋風蹭好處的小混混,現在需要一個做實驗用的小白鼠,當然要從他們之中選。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了癱瘓在輪椅上的大鵬身上。


    大鵬看著他們的目光,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大鵬,以前都是你惹事,我們幫你擺平。這次你就先上吧,你現在的傷這麽重,也是廢人一個了,這次就算幫兄弟一次吧。萬一沈伯伯能把你治好,你也可以早日脫離苦海了。”康子低聲說道。


    大鵬的父親聽了這話,也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但是他知道在場的這些人位高權重,如果大鵬不答應的話,他們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也由不得他不答應了。


    沈庭吩咐下人在外麵準備祭台,又要來幾個少年的生辰八字,準備做法。


    橫死的鬼冤死的時候,都會有極重的怨氣,這種怨氣凝結的精魂已經不具有人的感情和理智了,若想喚醒她的理智,使她能夠正常的投胎做人,首先就要先化解她的怨氣。按照正常流程,他要先在祭台上祭奠冤魂,試著化解她的怨氣,接著趁她的怨氣消散的時候,把大鵬的元神從她的怨力裏麵抽離出來,然後他再超度死者的亡魂,使她能夠順利投胎。


    他選好了時辰,設好了祭台,帶著眾人來到了祭台前麵,親自點燃香燭。沒想到點了幾次,香燭始終點不著。他的額頭開始冒汗,迴頭讓大鵬的父親扶著大鵬在祭台前跪下,大鵬拖著癱瘓的雙腿被父親扶著在祭台前跪下,哭得涕淚橫流。


    沈庭在祭台前拜了幾拜,接著又去點香燭,這一次香燭被點燃了,他看著眼前突然騰起的藍色火焰,心裏暗叫不好!隻見藍色的火焰中出現了一個女子怨毒的臉,而她的背後,居然站著一個手持折扇的男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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