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到死絲方盡,他這麽想倒是也沒錯,否則中原的一場亂局要如何收場?”陸帆笑著說道:“想來也有趣,他和永行大師這兩個人,和尚超然世外,道士卻在普度眾生。”


    “是啊。其實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刑家最重情重義,所以如果他開口讓我們刑家撤兵,我也不好拒絕。”公孫景說著,麵露難色:“這件事,真是有些難辦。”


    陸帆知道他這麽為難,就表示即使李雲峰開口,他也不想撤兵了。


    想來也是,要還人情也不差多這一次,可是擴張勢力的機會卻不是隨時都有。


    遠處,傳來了悠揚的笛聲,正好催人入眠,雖然公孫景判斷這笛聲裏沒有什麽惡意,但是還是照例吩咐侍衛傳令下去,讓大家戴上耳塞睡覺。


    其實不用他吩咐,大家已經條件反射的聽到音樂就趕緊戴上耳塞了。


    *


    而此時,虞刑正竹樓裏悉心地教他新收的幾個小堂主音律。在巫家,靈力的大小跟年齡無關,權力的大小跟入門的早晚無關;隻要是他選定的,哪怕是剛剛入門一天,這幾個孩子的身份就高過他所有的門下,隻在他一人之下。


    孩童對音律的敏感程度遠遠的超過成人,修習法術也更加的事半功倍,唯一可惜的是,在她們更加年幼的時候沒有得到他的親傳。


    五六歲的孩子才是最好的,赤焰當初就是六歲入門的,當時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還不太會掩藏自己的心性,結果她耳濡目染。不但跟著他學會了音律法術,就連他的心性都學了個十成十。


    可是,她還是天資有限,隻是一派天真,學不會心機,看不透人心,被最好的姐妹出賣。落得那樣的下場。


    “族長。為什麽會心痛呢?”身邊穿著紫色衣袍的小女孩抬起頭,清亮的目光好奇地望著他。


    虞刑放下長笛,低下頭。溫和地看著她,“當然會心痛,因為你們都是我最鍾愛的孩子。”


    *


    第二天一早,虞刑早早的吩咐下人備好美酒油茶。準備好了豐盛的宴席,巫家的少女們也都穿好了節日的盛裝。站在村寨門口,準備迎接那些從山上下來的客人。


    刑家已經在他巫家的山頭上駐紮了十來天了,昨天道家和佛家的人都走了,唯獨刑家的兵沒有撤。公孫景便是臉皮再厚,今天也應該過來跟他見一麵,走個過場了。


    果然。臨近中午的時候,公孫景帶著幾個親衛出現在寨子門口:刑家年輕的執掌。穿一身倜儻的軍裝,英姿颯爽滿麵春風的走到寨門前,接過了巫家少女遞過來的美酒,豪爽地一飲而盡。他身後的幾個親衛也接過美酒,如他一樣一飲而盡。


    虞刑身著盛裝,親自起身迎接,兩個人寒暄著走進巫家的竹樓。


    公孫景不露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經過這一場事件,巫家的總壇已經暴露,禁池連同那山洞都已經被再次封印。


    總壇的位置要重新選址是一定的,但是絕對不會是這裏。


    這個地方隻是苗家上百個村寨中不起眼的一個,他今天早晨要下山,他的手下找了半天,差點兒在山裏迷路,才確定了這位巫家族長的棲身之處,而他們刑家能找到的地方,他巫家以後肯定不會再用。


    “近日,巫家得各位同道相助,虞刑感激不盡,現下虞某代表巫家備下薄酒素宴,以謝刑家相助之恩。”巫家這位平時冷心冷麵的族長,今天難得的和顏悅色,笑容明朗,甚至執起他的手,邀請他一起坐到主位上。


    “哪裏哪裏,我們同道中人,不用分彼此。”公孫景在他身邊落座,謙虛地笑道。


    他的幾個親衛也陸續落座,手裏拿著酒杯,眼角的餘光卻一點也不敢放鬆的盯在他身上。


    虞刑聽了這話,在心裏冷冷一笑:他這次隻帶了親衛下山,而把刑家的統領陸帆和他的軍隊留在他巫家的山上,原來還真是抱著不分彼此的想法了。唇邊再次揚起一抹笑,“公孫兄客氣了!”


    酒席宴開,苗家的少男少女吹起了蘆笙,跳起了迎客的舞蹈,一時間一副賓主同歡的熱鬧景象。


    公孫景的俊顏上帶著謙和的微笑,泰然自若地看著虞刑身邊那個靈秀的女孩給他斟滿了酒。


    虞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跟他舉杯共飲,一杯美酒下肚,他才又說道:“這幾日,刑家幫助虞某平叛,兄弟們在山上風餐露宿十多日,著實辛苦。在下小小意思,略備薄禮,以示感激。”


    說話間,巫家的一個仆人雙手舉著禮盤,雙膝跪地,呈上了謝禮。


    “虞門主客氣。”公孫景微微笑著,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禮物:禮盤上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紙片……


    那是一張支票!


    那是一張一個億的支票!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裏說著客套的話,“虞門主這是何意?莫非把我們刑家當成了貪財的小人?”


    虞刑微微一笑:“公孫兄不要誤會,虞某隻是不想欠任何人人情而已。這些日子刑家動用了大量的裝備和人員,人要吃飯,飛機要加油,還要準備槍支彈藥,這些錢用在這上麵,真不算多。若公孫兄嫌少,虞某可以再給你開一個億的支票。”


    “虞門主這是哪兒的話?我們之間還談什麽你的我的?”公孫景笑道。


    他知道,虞刑這一個億,不止能買迴巫家對這綿延上千公裏的大山和裏麵上百個村寨的控製權,更重要的,是能解刑家現在的燃眉之急。


    自從上次他得罪了鍾先生,鍾先生把一腔怒火都發到了刑家和兵家身上,兵家他隻動了一個執掌;可是刑家要養活三個大家族的人,大部分的經濟來源來自於在商場上的生意和投資賺錢。對於經商之人來說,上麵的一個政令就能影響到下麵幾十個產業,現下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申家和公孫家的生意已經虧損到難以為繼的地步了:上麵有一大家子人要養,下麵還要維持他那個特殊部門的龐大支出,要不是申家老太太變賣了多年的珍藏補貼家用,恐怕下麵的門人連吃飽飯都困難了。


    然而,他還要竭力維持著往日的風光和光鮮,不給別人有機可乘,也是難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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