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磊一看他們把自己撇在外麵算怎麽迴事?於是站起身也想跟過去,穀雨趕緊站起來,叫住了他:“磊,既然他們有事情要談,我們就在外麵等著吧。”


    浩磊瞪了她一眼,見她又要皺眉頭,隻好忍著氣坐迴到沙發上。


    申靈看著他們三個的樣子,噗嗤一聲樂了,申之茂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溫和地說道:“靈靈,坐到伯父身邊來。”


    “伯父,沒關係的,這裏的這些人都這麽無趣,還是妹妹活潑開朗,一派天真。”淩逸帥帥地彎起秀氣的嘴角,恭維著說道。


    申之茂和藹地笑笑,“你們年輕人隨便聊,我這個老人家也喜歡看著你們熱鬧。”


    穀雨看看在坐的幾個,除了淩逸,哪個是能隨便聊的主兒啊?淩逸還滿嘴沒有一句正經話。


    “大家坐,我去拿水果。”她站起來對他們笑笑,到廚房洗水果去了。


    *


    公孫景跟李雲峰進了書房,關上房門,三個人麵麵相覷:公孫景看著陽光,李雲峰看著公孫景,陽光看著他們兩個。


    “現在陽光也迴來了,我們三個好好談談吧。”李雲峰和藹地對公孫景說道:“辛苦你跑這一趟了。隻是有些事,我想確認清楚。”


    公孫景笑笑,“師叔盡管問,景必知無不言。”他說著轉頭看了看陽光,“陽光,你可以把你這兩個月的經曆再說一遍嗎?”


    陽光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可以。但是你要迴答我,你為什麽會下那個命令?而且,事先不通知我,也不告訴我哥?”


    “我沒有下過那樣的密令。”公孫景斬釘截鐵地說道:“所以我想看看那個密令。也好知道是誰在背著我擅作主張!”


    “原件在安子手裏,但是我用手機拍了一下。”陽光說著從兜裏拿出一個手機卡,轉頭問李雲峰:“我用手機拍了一些照片,後來手機摔壞了,我隻把卡拿了迴來,能恢複嗎?”


    她和安子跟在杜先生身邊的時候,閑的無聊的時候拍了不少照片。因為懷疑那個密令的真實性。所以她特意用手機拍下了,研究過一陣。後來逃亡的時候,兩個人一路奔波。她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摔壞了,她就隨手把手機卡拿出來,貼身帶著。想著萬一哪天她和安子都死在那裏,以後有人找到他們的時候。至少會知道他們都經曆過了什麽。


    “沒問題。”公孫景接過她手裏的手機卡,打開李雲峰的電腦。連上讀卡器,點開了桌麵上的文件。


    文件一打開,裏麵的照片紛紛顯示出來:有陽光穿著風衣拿著手槍酷酷的擺拍,還有她和安子兩個人在黃浦江邊嘟嘴賣萌的自拍;還有在歌舞廳偷拍的紅歌女。在戲院偷拍的名角;還有陽光偷偷隨手抓拍的杜先生的那些朋友、杜家大小姐的背影、安子和大使夫人共舞的場景、甚至還有兩人在杜先生那輛豪車前麵各種pose的自拍合影。再往後的照片卻忽然畫風陡變,沉鬱了許多:麵黃肌瘦的難民,被燒毀的房屋和鐵路。甚至還有窮兇極惡的日本兵端著槍的背影。


    當然,還有陽光拍下的。安子給她看的那一紙密令。


    李雲峰站在陽光身邊,看著那些照片都看呆了:他們兩個這是把民國時期的名人見了個遍、大江南北都走了個遍啊!還大刺刺地拍照留念,心可真夠大的了!


    公孫景掃了一眼那些照片,然後仔細地看了那張密令,抬頭對李雲峰說道:“是我的筆跡,但是命令真的不是我下的。”


    陽光一看這是什麽節奏?這是要無賴到底的意思?


    “你這話是怎麽說的?好歹給我們個解釋吧?”她不滿地說道:“就算命令是你下的,我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


    “這也是我今天下午趕來的原因。”公孫景的神色嚴肅起來:“李師叔,我的為人你也知道。刑家和道家這麽多年的交情,我不可能在你麵前失了禮數。即使我要用陽光,也會先跟你打聲招唿。而且,我看剛才那些照片,應該是民國時期拍的,那時候兵荒馬亂,群雄四起,中國積弱,外國列強都在分割中國的領土,陽光又那麽感情用事,萬一她一時衝動做出點兒什麽事,豈不是連曆史都要被改寫?我怎麽會拿國家的前途命運和陽光的身家性命去冒險?再者,三十年代,同道中人皆舍生忘死,拚盡全力救國家於危難之中,以至於到最後死傷慘重,人才凋零,而刑家和兵家在那場戰爭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實現了中興;從某些方麵說,我們刑家是既得利益者,我放她去攪亂那段曆史,於我,於我們刑家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又怎麽會做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


    李雲峰聽他說的也有道理,微微點點頭,“你不用多心,我也隻是疑惑而已。如果是你下的命令我反而不擔心了,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個命令到底是誰下的?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公孫景沉吟著說道:“見過我筆跡的人不多,而且,我和軍方的人通常都是單線聯係,我下命令也從來不通過第三個人。能瞞著我,瞞天過海假造命令的人,除非……除非是刑家的執掌,除了他,還沒有人有這麽大的能量。但是——”


    “但是,你申伯父是最不可能做這件事的人。”李雲峰說道:“我們先不要懷疑自己人了,再往遠處想想。”


    公孫景轉頭看了看陽光:“陽光,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失蹤的這兩個月,到底都發生了什麽嗎?”


    ……


    *


    數九寒天,東北的深山老林裏滴水成冰,安子和顧錦城身上穿著厚厚的皮襖和棉褲,頭上戴著貂皮帽子,抄著手在齊膝深的雪中並肩而行,頭上的陽光亮得刺眼,映著地上的白雪也亮得刺眼。


    顧錦城被雪地晃得有些眼暈,轉頭對安子說道:“你說這大太陽的也挺明亮,它咋一點兒熱乎氣兒都沒有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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