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不多,三人一鬼很快就吃完了。山陶這才記起來正事,詢問道:“對了,小榆,你們不是去試探那個很可能是梅娘的鬼了嗎?怎麽樣,有線索嗎?”幕城也期待看向沈榆,結果等了半天,沈榆都低垂著腦袋一句話都不說。山陶一驚,心裏立即聯想到了月餅裏是不是有毒,沈榆會不會出事,明天他們會不會因為食物中毒等上了社會新聞,成為不要亂吃東西的典型案例。他打開手機,一邊準備好叫120,一邊小心湊到沈榆身邊:“小榆?”“小榆在!”沈榆忽然抬頭,嘹亮答應一聲。山陶嚇了一跳,摸著胸口心想幸好沒事。容與卻皺眉,托著沈榆下巴看了一眼,小孩此時雙眼朦朧,臉頰紅紅,雙眸水潤著看他。這模樣,分明就是……喝醉了。作者有話要說:第17章 容與記起來哪裏不對勁了。剛才那月餅,分明就是酒心的。聽到容與的猜測,山陶咋舌,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吧?”先不提為什麽這月餅會有酒心的,沈榆酒量原來這麽小嗎?吃點月餅就醉了?“張嘴。”容與說道。沈榆張嘴,隱約能聞到一股清甜的酒氣。也不知道是什麽酒,感覺不像是常見的。“以前喝過酒嗎?”沈榆倒是還能答話,就是反應慢一點,愣愣發呆一會才慢悠悠說道:“喝過一口,然後婆婆他們再不讓我喝酒了。”容與好笑地捏捏他的臉頰:“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不說,對自己的酒量沒有點數嗎?”“壞蛋。”沈榆捂著臉頰委屈巴巴說道。容與半摟著他,好笑說道:“對對對,但是現在好孩子和壞蛋去休息,好不好?”容與的這句好孩子讓沈榆瞬間滿意,乖乖點頭,像小孩子一樣拖長語調答應道:“好。”容與牽著他站起來,和山陶兩人說道:“你們先忙,我待會說今天的事情。”山陶和幕城對視一眼,識趣地沒有打斷他們的交流。因為他們床鋪都在上麵,所以要爬上去,容與小心翼翼護在沈榆後麵,就害怕他這會喝醉了,傻乎乎掉下來。好在沈榆隻是反應慢,但是容與讓他做什麽,他也一點一點跟著做,像個小烏龜一樣慢慢爬了上去。宿舍裏沒有蜂蜜,容與在水火輪那裏兌換了一點,好奇說道:“你們這倉庫裏還什麽都有?”不管是上次的定位器還是現在的蜂蜜,價格都不貴,甚至不用使用陰力,隻需要容與處理一些簡單文件得來的積分就行。水火輪暗暗想道:【冥王大人的私庫罷了】至於為什麽倉庫裏這麽多養孩子的東西,它不說。輕鬆爬到沈榆床上,容與端著蜂蜜水過去。沈榆本來坐在床上發呆,結果麵前投下來一片陰影,接著手中便被塞了一杯水。他迷茫地仰起臉頰,被容與捏了一下鼻子:“乖,把水喝了。”沈榆歪了下腦袋,認清楚麵前的人是容與後,這才緩緩拿起水杯,小口抿起了水。容與特意弄好的合適水溫,水也不多,沈榆卻很慢才喝完。偏偏他這時候動作一點一點特別可愛,容與也不催促他,撐著臉頰看他喝水。蜂蜜水喝完,沈榆兩隻手捧著空杯子送到容與麵前,得意地看著他。“真厲害,小朋友。”容與接過空杯子,然後想要下去,接過被沈榆一把抱住了胳膊。他奇怪迴頭,就看到沈榆鼓起臉頰,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袖:“睡覺。”容與挑眉:“我陪你?”沈榆點頭。自從長大以後,大家就很少陪沈榆睡覺了。這會醉酒了,沈榆下意識就想讓容與留下來。霧蒙蒙的眼睛也期待地看著他。“撒嬌精。”容與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對他這麽心軟,點點他的額頭。沈榆搖晃著腦袋想要躲開,結果還是被點了一下,紅著眼睛看他。容與挪到他枕頭那裏,半靠著床拍拍空出來的床位:“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沈榆磨磨蹭蹭爬到空位上,雙臂牢牢抱住容與的胳膊,將自己縮成龍球球,這才緩緩閉上了眼睛。容與幫他撩開臉側的發絲,然後拿起手機繼續看起來自己之前借閱出來的資料。自從軍訓後他們都安了簾子,之前兩人的對話聲音小,山陶他們隻能聽到細微的談話聲,其他的都聽不到,過了一會,簾子裏麵有人說道:“我這會有點事,待會再出來。”“哦,好嘞!”山陶下意識答應完,又有些迷糊地摸了摸腦袋。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晚上的時候,沈榆迷迷糊糊醒過來。房間的光線被床簾遮擋,隻有些微的餘光透了進來的,讓人居然有種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恍惚感。胡亂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沈榆驟然清醒:“早上九點了?”外麵傳來撲哧一聲,他打開床簾一看,發現大家都在,這會正笑著看他。他傻了:“你們不去上課嗎?”“小榆,今晚是周五,明天是中秋三天假,咱們不上課的。”沈榆又看了一眼手機,這才發現自己鬧了笑話。他疑惑說道:“感覺我睡了好久,奇怪,我是怎麽睡著的?”“對了,吃月餅!”沈榆拍了一下手掌,迴憶終於全都湧了上來。從他吃月餅醉了,到他罵容與壞蛋,再到他抱著容與不撒手,一樁樁一件件在沈榆的腦子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沈榆又想縮迴他的小被子了。磨磨蹭蹭把腦袋縮迴到床簾後麵,結果一隻手不容置疑掀開了床簾,看著裏麵窩在被子裏縮成一團的社死沈榆,容與忍不住笑出聲。沈榆哀怨看著他:容與哥哥居然還在笑自己。“好了,快下來,讓幕城看看你錄的視頻。”容與雙臂撐開,示意他下來,自己會接著他。沈榆才不讓他接呢。他疊好被子,從上麵爬下來,這才紅著臉說道:“你們已經知道附身鬼那邊的事情了嗎?”山陶點頭:“容哥和我們都說了。現在就等你今天的錄像。”沈榆去看幕城的神色,發現他情況似乎還好。幕城和他視線相對,半晌弄明白他的心思,笑著說道:“不如說我是最有準備的,早就知道了她不會讓我們過去。”他情緒穩定沈榆就放心了。這是好事,證明幕城對自己的情緒管控越來越強了,這對他和周圍的人都有好處。想到這裏,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打開錄屏遞給了幕城。幕城神色嚴肅看了起來。之前,容與說附身鬼的表演叫做《雲飛白鷺》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觸動,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此時看得也格外認真。大家期待他能看出來什麽,都屏氣凝神觀察著幕城的狀態,結果卻見他眉頭高高皺起,皺眉說道:“錯了。”難不成是認錯鬼了?三人都有些失望,卻不想幕城說道:“她跳錯了,這個也是。”然後,三人就看著幕城將原本認人迴憶的時刻,變成了評判時期。一場跳下來,幕城能跳出數個錯誤。山陶在一旁喃喃自語:“這幸好沒讓他過去,不然他和附身鬼兩個,那幾個女生得受多大的折磨啊。”“可他說得都對。”沈榆猶豫說道。他記住了附身鬼跳的舞,自然也能看出來幾個女生的錯誤,不過不像幕城這麽敏銳,好像對這一舞極為熟悉,大多數時候都是幕城指出來,他才恍惚覺得確實如此。“你很熟悉這段舞。”沈榆說道。幕城經他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好像確實如此。對這段舞,他似乎是刻入腦海的熟悉,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要如何跳。“看起來,你們之間確實有些關係。”容與點著頻率,最後放大到被附身的領舞上麵,“拋掉對於舞蹈的評價,你對於這個鬼,還能有多少線索?”幕城右手攥緊,腦海中閃過剛剛的那一幕,口中呢喃:“《雲飛白鷺》,梅娘……梅娘,我記起來了,她叫梅清,是我的妻子。”容與拿出手機飛快搜索幕城和梅清這兩個名字,發現相關記載不多,卻找到了一個很可能是人杜撰出來故事。容與講故事給他們簡單敘述了一遍。故事沒有具體記載兩人所處的時間,作者自身名字也是佚名,講的是書生與歌妓的故事。故事中,梅清是當地有名的歌妓,因《雲飛白鷺》名盛一時,而幕城是他資助書生,後來幕城考中進士,卻並沒有做官,而是迴了家鄉,為梅清贖身以後,隱居起來。很俗套的故事,套路見多了,區別在於,幕城確實給梅清贖身了。而且兩人成了夫妻,結局似乎很幸福。“不大像吧。”就連山陶都沒忍住吐槽,“他兩真要那麽幸福,而且要真是書生,幕城臉上這疤怎麽來的?他要真有這個疤,那一個窮書生參加科舉也麻煩吧?他現在這模樣,死得時候看起來應該挺年輕的?”幕城撫摸著額頭,這個故事似乎讓他想到了什麽,有梅娘跳舞的,也有兩人爭論什麽的場景。最後的印象,是被馬蹄踩過的稻花以及翻飛的裙角。顫抖著手捂住額頭,幕城努力不讓這點線索消失,唇色蒼白說道:“可以給我一張紙和一支筆嗎?”山陶立即從桌子上拿來紙筆。幕城拿著筆,開始描畫起來。他看起來很痛苦,手上的動作卻很穩,很快,在他的筆下,出現了一位身姿曼妙的舞者。作者有話要說:有一日,賊闖進冥王大人的私庫,驚訝發現裏麵全都是:奶瓶,定位器,被一件一件疊好的每個時期的衣服,學習獎狀,作業本等等……賊:6第18章 望著紙上栩栩如生的美人,山陶目瞪口呆:“你還有這個技能?”“我大約是會一點的。後來的學生裏有個藝術生,我看著他學習過一點。”幕城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畫得不是很好。”“好凡。”山陶哭泣貓貓頭,“不過我明白你大概為啥對我這麽嚴格了。”一個鬼都不忘記學習,可能才看不慣他吧。沈榆往前湊了一點,等看清楚上麵的人以後,好奇問道:“這是梅清嗎?”幕城點頭。他能確定這點。“那我明天拿去給她看看,沒準能記起什麽。”沈榆拿起紙說道。“其實要是不成功也沒什麽。”容與湊到他背後,和他一起看上麵的畫,“按照你說的,迎新晚會那天她總要去禮堂驗收成功,禮堂那個區域可不是她的地盤,到時候她和幕城都可以過去,有問題再認識就好了。你覺得如何?”最後一句話,他是衝幕城說的。“我沒有異議。”幕城頷首。沈榆捏著那張紙說道:“還是給她看看吧,也許有線索呢?”這事大家都沒有什麽異議。要是有幫助自然是好的。最起碼可以進一步確定,附身鬼是不是梅清。如果是,那還好,如果不是,也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兩眼淚汪汪去見麵,結果認錯人了,那就尷尬了。-之後三天,沈榆白天去參加訓練,做最後的準備,等到閑下來,就找到附身鬼,聊一些有關她的事情。不涉及其他鬼怪入侵的事情,附身鬼還是挺好說話,等到合適時機,沈榆把那張畫給了附身鬼。“怎麽樣,有什麽印象嗎?”沈榆握拳放在膝蓋上,期待地盯著她的神色變化。附身鬼怔怔地望著那張紙,神色似乎有些意動,就在沈榆以為她能夠想起什麽的時候,附身鬼忽然將麵前的紙張揉碎,神色狠厲質問:“你在羞辱我嗎?”沈榆錯愕地盯著她,心裏還有被誤會的無措以及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