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站起身,看著前方樹木道:“這天地間萬物皆有靈,人族得天獨厚生來便具有靈智,而我們妖族就差了許多,往往修行百年才能生出靈智,又曆數百年修成人形。比如這前方的樹木,必須曆經萬年才可能生出一絲靈智,十萬年才可凝聚成人形。我們妖神國中修煉成人形者,皆是品性純良之輩,雖身為妖但並無爭鬥之心,隻喜歡自由奔行於天地之間,至於戰爭也是迫不得已,自保而已。”


    慕北細心一想,點頭道:“白前輩所言甚是,我亦有同感,不過這與白兮有何關聯?”


    白戰看了一眼慕北,歎道:“妖神國中人皆心性單一無甚情愛,苦苦修煉至入道境已屬不易,我們自立一方亦是為了避免與人族有太多情愛糾葛。一旦沾染,妖族之人很難自拔甚至會因此喪命。”


    聽白戰一席話,慕北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皺眉道:“莫非白兮在渡情劫?”


    白戰微笑道:“正是如此。白兮情根深種,十分不易。”


    慕北疑惑地問道:“那我該如何相助?”


    白戰沉思了一會道:“人世間的情愛為何如此淒苦?皆因愛而不得,戀而無果。既不可得,又難於舍棄,這如同中了情毒,隻要微微觸碰就會疼痛不已,卻又甘之如飴。”


    慕北一思前世今生,眼前浮現過往種種,不禁歎道:“戰前輩言之有理,隻是該如何破解,還請明示。”


    白戰一捋長須,嗬嗬大笑:“解鈴還需係鈴人,既然不可得,那就隻有得後才能舍。我希望寒公子能和白兮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到時她自能明悟。”


    慕北心中一驚,這如何使得?


    “白前輩,我已有所愛之人,亦無法做到對白兮一心一意,況且白兮體會過情愛甜蜜之後,恐怕更加難於舍棄。”


    白戰卻胸有成竹地道:“寒公子,國中有一至寶是為輪迴盤,你隻需與白兮同時進入其中,共曆一世便可。屆時你們出來,我相信白兮必然能明悟。”


    慕北暗自沉思:與白兮之間確實需要一個了斷,既然不能愛她便隻能助她渡過情劫。


    “白前輩,此事我答應。在輪迴盤中經曆一世,需要多少時日?”


    “一月足矣,白兮那邊我會跟她說清楚。”


    “如此甚好。”


    慕北辭別白戰後,迴到了房前。


    此時,白兮和秀茹已然返迴。


    “公子,去哪了?”白兮有些奇怪地問道。


    “方才白前輩來了,邀我一敘。”


    “國父為何來找你?”白兮有些詫異地問。


    “白前輩請我喝了一杯茶,順便讓我幫個忙。”慕北笑道。


    “國父也有為難之事,這可真是少見。不知國父請你幫什麽忙?”白兮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已答應國父暫時保密,這事等日後再告知你。”慕北看著白兮有些難於啟齒,隻好推脫。


    “好吧,公子我已將玉盒取出,請小心保管。”


    白兮拿出一個玉盒,遞給慕北。


    這時,紫然嗖地一下搶了過來,又爬迴白兮懷中,賊兮兮地看著慕北。


    “小家夥,快還給我!”慕北雙目圓瞪地道。


    紫然委屈地將玉盒遞出,當慕北伸出快要拿到之時,又猛然縮了迴去,隨即一扭頭,嘴中咿呀咿呀叫喊。


    這就像是在說,我就是不給你!


    白兮和秀茹忍不住撲哧大笑,白兮摸了摸紫然的小腦袋,柔聲道:“好了,乖。別逗他了,給他吧。”


    紫然這才賊兮兮地將玉盒遞給慕北。


    慕北劈手就拿了過來,直接丟進空間戒指中,生怕這個小家夥弄出什麽幺蛾子。


    “公子大仇得報,是否能在妖神國多逗留些時日?”白兮有些期待地問道。


    慕北本來想拿到七彩還魂花,就啟程返迴聖城郡協助寒遠山守城,如今答應了白戰助白兮渡情劫也好暫時放下。


    “好,我會在宮中多久幾日。”


    白兮有些意外,不禁失聲道:“真的?那太好了!”


    隨後又發覺有些失態,臉上泛起一陣潮紅,秀茹見狀在一旁掩嘴偷笑。


    “秀茹,有那麽好笑嗎?”白兮故意怒喝一聲。


    “我有笑嗎?國主你是不是眼花了?寒公子,你說是嗎?”秀茹假裝一臉不知情的樣子。


    “白兮,這是真的。你放心吧,這次我會好好陪陪你。”慕北心中升起一片柔情,對白兮實在是虧欠太多了。


    白兮從沒有聽到過這麽柔情的話語,不禁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多謝公子,白兮先走了。”


    一語言罷,白兮頭也不迴地跑了出去,秀茹有些發愣隨即迴神叫道:“國主,等等我。”


    慕北也有些不明所以,隻好聳了下肩膀,拿出一壇千年醉痛飲一番。


    秀茹追了一陣,發現白兮站在轉角處,雙眼通紅。


    “姐姐,你哭了?”秀茹心疼地問道。


    白兮猛地抱住秀茹,忍不住哭了起來。紫然拚了吃奶了力氣才從兩人夾縫中鑽出,蹲坐在地上好奇地看著她們。


    “秀茹你知道嗎?他從來都沒有這麽柔情的對我說話,我實在是忍不住...”


    “姐姐,你太難了。為何不對公子表明心跡?”


    白兮擦了下淚眼,平複下心情,放開秀茹道:“公子已有所愛,我怕說了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秀茹歎了口氣道:“隻是這樣,姐姐你太難為自己了。這世間的情愛究竟是什麽東西,實在是太苦了。”


    白兮有些怔怔地道:“有這麽一個人你見不到他的時候,你會思念他。這種思念難於抗拒,難於平複。當見到他的時候,你會怦然心動。也許這就是愛情吧。”


    秀茹似懂非懂地道:“怪不得國父一直告誡我們,不要輕易與人族交往,更不要愛上人族,原來是這個道理。”


    白兮輕撫了一下秀發,搖頭苦笑道:“它有時候很甜蜜,有時候很苦,甜的時候你甘之如飴,苦的時候你又舍不得放棄。”


    秀茹想起了白兮的情劫,不禁擔憂地道:“姐姐,那你的情劫豈不是更難了?”


    白兮沉默不語,唯有搖頭苦笑。


    本來以為可以瀟灑離去,沒想到再見之時,卻更加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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