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運感到唿吸極度困難,才跑了沒幾步路就難受的要命,蹲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大口喘氣。前麵幾米的地方就是大門扣了,高大幽黑的鐵柵欄向自己敞開著胸懷,她多想跑出去,逃離這個惡夢開始的地方。可是,腦袋快要爆炸了一般的轟轟然欲裂,一直嗡嗡響個不停,她終於歪倒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白色藍條紋的病服是那麽像囚服,她的頭發散亂著披散在地板上、胸口上,臉頰上。她的臉那麽蒼白,好像被吸血鬼吸幹了血液。

    *

    向明輝看著小爺爺,他比爺爺小好幾歲,卻比爺爺蒼老許多,小奶奶去世後好像小爺爺更加衰老了。他抿唇思忖了片刻,向正麗忍不住開口:

    爸爸,大伯,怕是不好交代吧?

    小爺爺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唿出一口氣。向正天忙道:

    爸別急,我們帶你見他就是了。

    小爺爺不再說話,也不再睜開眼睛,向正麗看了看二哥一眼,然後和二嫂一起將他扶倒躺好蓋了被子。

    向明輝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就震了一下,是短信。他打開手機,至誠看到二哥的眼睛眯了眯,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陰冷和危險,他和彼得同時麵麵相覷,然後誰也不敢吭聲。

    向明輝發動車子,卻怎麽也踩不下油門。他拾起手機又翻開短信看了一遍,終於換了當車子滑出去。

    車子在一片別墅區停下來。他還記得這片別墅,都是經過他的簽字審批才得以建起來的。他還記得當初孫航就是在這裏認識的唐織心。可是現在他迴來這裏,這裏不是他的地盤,這裏是唐可的家。

    手機響起來,他側過臉看了一眼來電,沒有接。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他往車窗外看了一眼,還是不接。手機還是持之以恆的響著。向明輝迴想了一遍唐可的短信,他說他掌握著馮運的過去,要向明輝來共商國是。

    共商國是。哼,你可真會挑字眼,你配的起談國事?

    向明輝拿起手機摁了接聽,唐可令人作嘔的聲音傳過來:

    怎麽,別告我你不感興趣。

    你說呢?

    234號,我看見你車子了,你進來談。

    要我來的是你,我人到了,我等你三分鍾。

    說完向明輝就掛了電話。唐可啪的摔了電話,憤憤的想了片刻,然後出了大門。

    向明輝看了看表,勞力士在陽光下閃了一下,唐可敲敲玻璃窗,向明輝開了車門下來。

    你認為這是談話的好地方?

    再好的地方有你在都變得大煞風景,破壞氛圍。

    向明輝靠在車門前,唐可臉色變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那麽,開門見山。放不放馮運?

    放?我不認為囚禁她的人是我。

    唐可看著處變不驚的向明輝暗自還是不禁歎口氣,不過他自然也是商場裏摸爬滾打混出來的,他笑了一下繞道向明輝麵前直視他:

    向明輝,馮運可是被強奸未遂……

    向明輝猛地抬頭眼神一凜,唐可沒有繼續說下去,向明輝盯了他幾秒,又偏過臉:

    如若,我不放。

    唐可終於會心的一笑,笑的眼角的皺紋都堆積了一起:

    有事找民警,不是嗎?這個案子當年被刻意掩飾封檔了,找個犯人並不難,不是嗎?

    向明輝不語,唐可以為自己終於一舉獲勝,正準備大談勝利感言時,向明輝的拳頭就猛烈的揮過來。唐可沉浸在喜悅中躲閃不及,臉頰實實的挨了,立刻有血從嘴角流出來。唐可如一頭發了瘋的獅子,從地上迅速爬起掄起拳頭就砸,向明輝往旁邊一閃躲過去,右手再次出擊。唐可又挨了一拳。唐可大吼一聲撲向向明輝,向明輝皺了眉頭生生扳住他的雙臂左膝蓋用力往上一頂,唐可也不知是被打蒙了還是年紀真的有點大了,腹部再次受擊,他捂著腹部疼痛難忍蜷縮在地上。

    我說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記得了?

    唐可這才迴想起來好像兩個人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都是他挨打了,他哼哼著。

    向明輝轉身去開車門。唐可突然彈跳起來猛地衝向向明輝,向明輝從反光裏瞧見了,可是唐可那時的衝擊速度快的驚人,向明輝轉身的瞬間唐可就撲到了他身上。唐可按著他的額頭猛烈的往後磕去,嘭的一聲,向明輝隻覺得眼前冒了一下金星。他想推開唐可,可是唐可用膝蓋頂著他的雙腿。向明輝掐住他的脖子,唐可也順勢掐住向明輝的脖子,兩個人都拚了命的掙紮奮鬥,臉憋得通紅。

    唐可擠出幾個字來“還我的馮運”,向明輝怒視著他,突然他往車底下一滑,唐可料想不到他滑下去,被扼住脖子也跟著滑下去,向明輝在這時狠狠地踹了他的腹部。

    唐可哀嚎一聲壯烈的倒在地上,向明輝 撫了撫脖子猛咳一陣,然後上了車。

    他掏出手機打給孫航。

    既然唐可可以查到,那麽,事在人為。

    *

    袁牧笛驚了一下,後悔不已。他掛了電話想了很久。聽秦姨的語氣,似乎馮運對這件事很是在意。他不知道曾若瑩和宋晨能給馮運帶來這麽大的刺激,原以為宋晨可是給馮運正麵刺激,可以更好的治療馮運的心傷,不過,事情似乎變得複雜起來。他有點後悔自己的莽撞了。

    鄒秦俯著身子看馮運,心疼不已。這個孩子究竟過去遭遇過什麽樣的困境落得如此狼狽。她對媽媽這個字眼如此排斥,該如何是好。

    鄒秦始終沒有打電話給向明輝。陳玉的事情已經讓他夠受的了,馮運現在病情惡化似乎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袁牧笛一口氣奔上樓,陳玉剛陪了爺爺從園子裏出來,聽聞幹孫女兒發瘋了就和陳玉趕過來。老爺子想上樓看馮運,陳玉拉住他:

    爺爺,馮小姐現在病況不是很好,您上去會有危險的。您沒聽說她瘋了嗎?

    爺爺看了她一眼:

    還能吃人不成?你這孩子!

    陳玉嘻嘻哈哈:

    爺爺,小玉不是擔心您嘛!

    老爺子似乎不太領情:

    她是我幹孫女兒,你以後得試著叫妹妹了。

    陳玉的臉立馬拉下來,老爺子豈不看在眼裏,語重心長,邊往樓上走邊說:

    該是你的溜不走,不過規矩還是要學的。

    陳玉心裏咯噔一下,不再言語。

    袁牧笛看了看她的傷口,打了消炎藥後又拿出一盒抑鬱症的藥來:

    秦姨,以後看來不得不開始吃這個藥了。她的病再也不能拖了。我建議轉到的康複中心去。我會在那裏好好治療她。

    鄒秦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等森森迴來吧,具體的你和他商量。

    秦姨現在的態度讓袁牧笛大吃一驚:

    秦姨?

    鄒秦笑了一下:

    馮運還是依賴森森比較多,你知道的。

    袁牧笛恍然大悟,鄒秦突然問道:

    宋晨和曾若瑩是誰?

    *

    馮清拿著這張鄒秦給的“業務費“銀行卡,不知所措。他不敢跟阮淩說,更不願意也不會和阮玲說。馮清現在有點後悔當初的舉動---幫助唐可了。可是現在呢?不僅將一點過去的秘密透露給唐可了,還把自己的身家給搭進去了。他很奇怪鄒秦是怎麽知道他的私事的,驚歎的同時也不得不人在屋簷下了。

    他拿出手機哆嗦了一下,按了唐可號碼。

    姐夫。

    怎麽,沒錢花了?不是,我想,我想去你家玩玩。

    唐可忽然很想笑,於是他就笑了,哈哈哈的一陣狂笑,馮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唐可終於止住,陰森森的說:

    見不到馮運,你馮清還有什麽用呢?

    馮清立馬掛了電話,反應之迅速。他的性格本來就暴躁易怒,所以輕易也不會動感情,可是唐可真的是有點出乎他的承受能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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