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群擼了擼額前的新燙的卷發劉海,抿了抿唇,低聲笑道:

    嫂子,我說你可真逗,你姑娘跑了,你來找我,到底馮運是誰的女兒啊!

    阮玲哭喪著個臉,將lv包摔倒沙發上,陶立群早就看到了她的靚包,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笑:

    嫂子,氣壞了就罷了,把包包摔壞了可就不值嘍!

    哼,我都快氣死了,還心疼個包包?馮運再不迴唐可身邊,我現在的一切就沒了!

    喲,嫂子,你這話說的,你不是還有馮清麽!

    想到馮清,陶立群又止不住咯咯笑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的矯情的要命。指望馮清?還不如指望一條看家狗呢!

    阮玲瞪她一眼:

    立群,這婚可是你介紹的,你怎麽著也得負責到底吧!馮運不樂意那是一早的事兒,你現在拿到好處了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你也太城府了吧!

    你!

    陶立群想不到平日裏一臉寡婦相的嫂子居然能跟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反駁,轉而一想,阮玲現在怕的也是自己怕的,唐可勢力雖比不上向家,可是他也算是青年才俊裏的出類拔萃了,雖不是家族企業,卻可以白手起家到現在的地步,能力是不容小覷的。如若現在馮運逃脫了他身邊,想必唐可一定會睚眥必報。她想了想丈夫馮國林在唐可幫助下的春風得意,平息了一番後:

    也好,馮運的事兒我管,可是,我管的時候,嫂子你可不要心軟啊!

    眼神透出絲絲寒意,阮玲卻是低著頭在思考,想也不想的點頭:

    聽你的就是,隻要馮運迴來。

    *

    左小桃喜滋滋的給馮運衝了號碼迴宿舍,立馬打電話給馮運,可惜天不遂人願,人還知道馮運手機早就沒電了,在衣服口袋裏一直沒動過。左小桃失望至極,靠在床頭愁得直愣神。

    她又打電話給歐陽舒知,左小桃哇的哭起來嚇了歐陽一跳直問她是不是哪裏又不舒服了。左小桃邊哭邊說:

    我聯係不到馮運,我想她……嗚嗚……

    歐陽哭笑不得,舉著電話將電腦關掉:

    別哭,我去找你,咱一起想辦法。

    兩個人最終決定一起去她家裏找找看。

    *

    馮運睜開眼睛已經上午了。她看了眼床頭的鍾表,暗歎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睡。最晚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一直靠在向明輝懷裏,直到睡著了也沒有他離開的印象。馮運的臉刷的變得緋紅,正巧向明輝開了門進來,嚇得馮運又閉上眼睛。

    早晨的陽光真的很好,向明輝笑了一下,嘩地打開窗簾,馮運不自覺的偏過頭躲避刺眼的陽光。向明輝坐到床頭俯視她:

    醒了還是裝睡?

    馮運皺了眉頭仍然不睜眼,向明輝也不再說話,張媽敲門:

    二小少爺,老爺讓您過去。

    向明輝有點不高興,從昨天迴來開始,一會兒一個召見,自己老爸都沒那麽多事兒,怎麽這個老頭這麽能折騰。馮運自然也聽見了,然後張媽又說:

    袁醫生來了,在門外等著給小姐診斷。

    向明輝箭一樣飛到門口,馮運冷汗開始外流,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袁醫生這三個字,馮運就突然一陣心悸。

    明輝,她醒了嗎?

    袁牧笛拎著藥箱,向明輝點頭:

    你進去吧,別弄疼了她。我下去見老頭。

    袁牧笛是見怪不怪了,自然明白老頭指誰,笑著點頭進去,然後關了門。

    陳玉從沙發上躍起來迎著下樓梯的向明輝:

    二哥!

    向明輝漠然望著前方直奔花園,陳玉跟上去:

    二哥,爺爺讓咱倆一起去!

    手還沒碰到向明輝胳膊,向明輝一個轉身就往迴走,陳玉愣在那裏,向明輝沒有再迴頭,老爺子突然出現在門口喊:

    迴來!

    陳玉這才迴過頭看向明輝,向明輝止住步子,向林趕過來勸他:

    小少爺,別惹老爺生氣,年紀大了身體不怎麽硬朗,老爺有話跟你們講的。

    向明輝握緊了拳頭,陳玉噠噠踩著小高跟踱過來,仰著臉看向明輝,眼神裏都是亮晶晶的,好像要出水了,她忽然雙手執起向明輝的右拳,向明輝想掙脫掉,陳玉卻下了力氣不放開,一個一個的使力氣將它們掰直,輕輕說:

    二哥,咱聽爺爺一次話,成嗎?

    向明輝冷笑一聲,還是甩開了她的手往老爺子那裏去了。陳玉看了一眼向林,苦笑一下,跟過去。

    老爺子坐在花園裏的長椅上,兩個人齊齊麵對著他站著。老爺子並沒有讓人給他們拿凳子坐。陳玉抿著唇卻是斜睨向明輝的。老爺子品了一口西湖龍井,鬆了鬆眉頭,這才開口:

    你倆這是準備給我行葬禮呢啊!

    *

    袁牧笛放下藥箱,馮運仍然不敢睜眼,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心跳的突突的。袁牧笛站在床邊看著馮運,半晌一言不發。馮運有點納悶和疑惑,卻不敢睜開眼睛,袁牧笛輕咳了一聲,啞然:

    馮小姐,您該打針了。

    馮運渾身一震,倏的睜開眼睛望著袁牧笛,眼前一張幹淨俊朗的年輕人的臉龐出現了,薄薄的嘴唇堅挺的鼻子,微揚的鳳眼,碎碎的短發和個性的劉海遮住了一半魅眼,相比較於向明輝的英氣和倜儻,他多的反而是一種沉穩氣息。馮運盯著他居然愣了半晌,袁牧笛卻是一直笑著:

    該打針了,別看了。

    馮運無比尷尬的迴過神來,袁牧笛並不打算這麽放過她:

    您臉紅了,怎麽,又發燒了?

    說著伸過手來撫上她的額頭,馮運偏過頭想躲避卻沒成功。袁牧笛的手心冰涼,她想到向明輝的手掌包裹自己手心的時候,分明是有熱乎乎的感覺。馮運懊悔不迭,怎麽開始亂想了?袁牧笛放開手笑:

    伸出舌頭,讓我看看吧!

    袁牧笛仔細的查看傷口,可是馮運的心卻在劇烈的跳動。眼前的麵孔變大了跟自己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彼此的唿吸都能聞得到,有點暈的感覺,馮運想屏住唿吸,可是心髒部位傳達出來的信號告訴自己,快要斷氣了!

    袁牧笛終於笑著直起了身子,轉身去配藥,邊說:

    傷口好受多了,昨晚的藥還是起了作用的,今天還是這麽打吧,不發燒了就好。呃,你還認得我麽?

    袁牧笛突然轉過臉來一臉嚴肅的來個180度大轉彎問道。馮運愣住,半天提不上氣來。

    *

    唐可隻是笑,笑的一副狡猾的樣子,看的陶立群汗毛都豎起來了。

    陶立群,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唐經理,怎麽著,現在不該改口叫我二媽了?

    等我舉辦婚禮那天我一定帶重禮改口。

    唐可說的輕鬆,陶立群臉色也不變:

    行啊,你給多少?

    唐可不說話,站起來繞到陶立群的沙發旁邊坐下,這時候秘書端了水進來,陶立群看著秘書進進出出後,突然問道:

    唐經理知道馮運現在在哪吧?

    你認為呢?

    陶立群覺得跟他說話得轉好幾個彎才能不被帶進去,想了想:

    我幫你要人,您怎麽答謝我?

    唐可笑了一下,點了一支煙,唿唿的吸了幾口,淡然:

    談錢之前,先告訴我,馮運的心,還能拉迴來嗎?

    陶立群訝然,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唐可閉上眼睛好像說夢話一樣:

    我想她想的快要瘋了。這次,不論什麽代價,隻要她能留在我身邊。

    *

    爺爺,哪有啦,我和二哥隻是好久不見了生疏了而已。

    陳玉開口甜甜的說,老爺子笑了:

    小玉啊,在國外有沒有談朋友啊?

    陳玉眨巴幾下眼睛,迅速看了一眼向明輝,笑道:

    沒啦,爺爺,小玉還小!

    不小嘍,小玉啊,你隻比森森小一歲,你看明陽,都要當爸爸了,你們還不結婚,爺爺著急啊!

    向明輝忽然不想聽下去了,打斷道:

    我有事情,你們聊。

    站住!

    老爺子大吼一聲,嚇得陳玉一哆嗦,瞪著向明輝不敢出聲。向明輝無奈的轉身:

    爺爺,我的好爺爺,你多大歲數了,再吼牙就掉光了!

    掉光了你也得給我把話聽完了再走!什麽事兒這麽急,有什麽急的!

    那你就說,不過我先醜話說在前頭,關於明陽和陳玉的事情就不要說。

    我就要說小玉的事情。你不聽也得聽。

    向明輝忽而眼神一凜,盯著老爺子不說話,陳玉在心裏是希望老爺子說的,可是看著向明輝的耐性一點點沒磨掉,似乎不敢再硬下去了,小聲說:

    爺爺,二哥不要聽就算了,小玉很快就迴國去……

    怎麽說話呢!小玉你過來坐!

    老爺子拍拍身邊的空地,小玉隻好聽話的坐過去,向明輝被冷在兩人麵前,好不愜意!

    森森,我的意思,盡快和陳玉結婚,別等我入土了還等不到你結婚那天。

    向明輝掉頭就走,陳玉想起來追他,老爺子按住她,大聲對向明輝說:

    你走,你走了我就把萬江繼承給我孫子!

    向明輝和陳玉都頓住,向明輝覺得老爺子是不是腦子缺根弦,他迴過臉來不明所以的笑:

    什麽?

    我說,你不和小玉結婚,我就將萬江繼承人更名為我的即將誕生的孫子。

    那是我爸的公司!

    萬河是我的,萬江也是我的!

    你瘋了是吧?你就想折磨我是吧!

    向明輝覺得現在自己就像是個槍靶,所有人都瞄準自己的紅心,想怎麽打就怎麽打,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爺爺,這樣不好啊,您說氣話呢吧?

    我說氣話?

    老爺子笑著從太極服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來:

    上麵白紙黑字寫好了,就等我簽字了。

    陳玉伸手就想奪掉紙張,老爺子此刻伸手無比敏捷,很快躲開,笑著摸著陳玉的頭頂:

    小玉,爺爺可不開玩笑,當年你奶奶托我照顧你,可是沒照顧你周到,現在,爺爺打算補償你。

    爺爺……

    向明輝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半天迴不過神。老爺子笑眯眯的看著他的反應,樂的笑的一臉的褶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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