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芳囑咐路寒要好好盯著馮運,馮運這幾天很不老實,腳上還打著石膏人就非得出院,丫頭偏激的厲害。馮國芳出差去了,路寒隻能趁下班時間來看看馮運,看管的任務還是要交給看護的。

    肖看護是個50多歲的大媽。馮運陌生人的接觸,自從住院以來從來就沒跟肖看護說過話,有什麽要求也是盡力身體力行,然後肖看護就會見機行事。好歹肖看護也是過來人,馮運有什麽動靜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向明輝找的人,這一點,馮國芳遵從向先生的意願沒有告訴馮運,他們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一旦明了坦然,就會變得麻煩,倒不如藏在各自心裏,知道對誰好對誰壞就行了。

    馮運躺在床上像個僵屍或者說木乃伊一樣,眼睛盯著天花板,聞著來蘇水的味道陣陣犯惡。昨天偷偷的拄著拐杖想溜出醫院,丫的居然被肖看護拽迴來。除了悲憤自己命運不濟之外,更多的是怨恨向明輝沒有人道。她不是不知道向明輝搞的什麽鬼,居然還收買了姑媽!不過,一想到馬上就可以擺脫唐可,馮運心裏還是舒了一口氣。

    馮小姐,吃飯了。

    肖看護端著飯盒進來,聞著這味道明顯不是一般的食堂或者小攤販能夠做出來的水平。心想姑姑還是挺好的。

    肖看護將移動桌放好,馮運打開飯盒,開始大快朵頤。中午唐可打電話過來好一陣把自己犯賭,飯也沒好好吃,這晚飯就得補迴來了。

    肖看護想說什麽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馮運瞥了一眼,繼續口上的動作。

    我不是說了讓你慢點吃?

    充滿磁性的低沉的聲音傳來,馮運一個激靈嗆到,猛咳不止,飯都噴在被子上。肖看護跟向先生點點頭示意低下頭退出去。

    向明輝走過去拿起杯子去接了一杯水來,遞給馮運:

    你這是激動,還是害怕?

    馮運咕嘟咕嘟喝下水,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朝向明輝翻白眼:

    又激動又害怕。

    向明輝點點頭:

    哦,我看人還是挺準的。

    馮運將飯盒一扔:

    你可以走了。

    走?你懂什麽叫過河拆橋是吧?

    馮運抬頭盯著他,想到唐可的事情,好像中午唐可的語氣不大好,看來……

    你搞定了?

    向明輝看她那副急切的樣子就來氣:

    對你有用了就來好臉色了?

    馮運馬上甩脾氣:

    隨便你,我沒必要對你好臉色,唐可的事情我自己搞定。

    我的人都沒搞定他,你搞定?別被人搞到床上去了。話一出口,向明輝就覺得有點過了,可是心裏一股莫名的怒火急於發泄出來。馮運抄起飯盒就甩向向明輝,向明輝一躲,飯盒哐當一聲摔倒門邊,飯菜撒了一地。

    你怎麽不去死?

    馮運怒吼,如果不是腳上有傷,她一定會跳下來跟這隻臭蒼蠅幹一仗分出個子醜丁卯來。向明輝自知理虧,站在旁邊看著她不說話。對於這個女人,他好像不自覺的就會愛心泛濫,是不屑於,還是,不舍得?

    氣氛一時尷尬,段教授查房來了。天使爺爺啊,馮運眼巴巴的瞅著推門而入的段教授,眼神裏充滿求救的信號。向明輝真的恨不得將段教授給扔出窗外去,現在來,搗的什麽亂啊!

    誒呀,這什麽啊?

    段教授腳底踩著湯湯水水和飯粒兒一臉惡心加莫名其妙,向明輝冷哼:

    來得好,精神病複發了,您給看看。

    臭蒼蠅!你給我滾出去!

    馮運到底是把這個美麗的充滿遐想的綽號送給向明輝了,向明輝勾起唇角:

    蒼蠅?你是糞堆,是這個意思?

    你才糞堆,你全家糞堆!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了!

    由不得你,遵從醫囑,不知道嗎?你問問段教授你能出院?

    段教授已經快憋成內傷了,聞言立刻來個七十二變迴歸嚴肅狀態:

    馮小姐還得再住院一段時間,腳傷好了還要檢查抑鬱症的發展情況。

    馮運那個抓狂,這不是明顯的叫人給唬住了?她瞅瞅旁邊,向明輝淡然:

    你再砸我我就要還手了。

    還手?你還敢還手?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為什麽不敢?天理就是我把你安排的好好的住院,你應該感恩戴德。

    ……

    別生氣,不然段教授得給你打鎮定劑,我不想。

    ……

    好,算你狠,姓向的,打今兒起,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總行了吧?

    當然不行,你的治療方案還在我這。

    我沒病!我說了我沒病。

    往往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你別不承認。

    ……

    段教授,交給你了,我還有事情。肖姨,再去弄份飯來,讓她慢慢吃完。

    段教授和肖看護頻頻點頭。馮運氣結,每次自己都氣得七竅生煙,這隻蒼蠅就像是看小品一樣,怎麽就每個反應呢?

    *

    向明輝簡直想把孫航狂揍一頓。這什麽辦事能力。要是辦好了,至於讓個臭女人氣得半死?還好自己定力強沒有被暗傷,不然……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讓孫航搞砸了。孫航昨天晚上就在調查唐可的事情,沒想到早上就跑到辦公室來大喊大叫:

    哥啊,你教給我的是什麽差事啊,那唐可是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還找你調查?

    向明輝看著孫航癟了氣的樣子就曉得事情讓他辦恐怕不行了。孫航將資料一一攤在向明輝眼前:

    看看,看看,他是唐織心的小叔!

    向明輝抬眼瞥他:

    是又怎麽樣?我讓你搞定他又不是讓你殺人滅口。

    孫航一聽就來氣:

    你讓我搞定他?你還不如讓我搞定唐織心!

    也行。

    可我搞的定唐織心?開什麽國際玩笑!我說這唐可怎麽這麽耳熟的名兒,敢情他是我未來的小叔啊!

    向明輝將資料往旁邊一甩:

    別跟我討苦,這是公事,你不辦他我就辦你。

    孫航恨不得跪下來了:

    人家追女人你就讓人家追唄,你瞎操什麽心啊?

    向明輝眼神一凜:

    你說呢?

    孫航識相的閉了嘴,眼巴巴的望著向明輝,恨不得從他臉上看出點門道來,好指條明路給他。向明輝再次拿起資料來。

    唐織心的小叔……那你就這樣給我交差了?

    哥啊,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你要追那個女人,我幫你追,我教你,比你有經驗……

    孫航看到向明輝暗沉下來臉色住了嘴,心想: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你明天就去俄羅斯去,本事還不夠,得練練。

    哥啊,親哥哥誒……

    *

    於是,向明輝決定,該自己出馬了。他首先打電話給了唐可。

    哪位?

    唐可看到是陌生號碼放柔了聲音,向明輝哼哼:

    有興趣出來喝杯咖啡嗎?

    唐可納悶:

    你是誰?

    你來就知道了,我們談談馮運的事情。

    唐可很不想搭理這樣的騷擾電話,但是一想到是馮運的事情,隻好隻身前往。

    他進門一眼就看到上次打了他一拳的那個男人坐在窗邊。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衣擺,款款走過去。

    向明輝想笑,看著唐可頂著光亮的大腦門,但是他忍住了。

    來兩杯拿鐵。

    唐可坐下來,急於反客為主,向明輝冷笑一下擺手製止:

    我隻喝白開水。

    唐可臉色拉下來。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互相來了個眼神洗禮,然後又開始長久拉鋸戰。

    唐先生,戀愛自由,聽說過吧?

    向明輝覺得得速戰速決了,以為剃了個光頭,就可以掩飾你的醜陋?

    唐可抿了一口咖啡:

    你是什麽資格來管我和馮小姐的事情的?

    向明輝靠在靠背上抱住雙臂:

    她不喜歡你,理由夠充分了。

    是嗎?何以見得?我覺得她會對我動心的,這種事情,得慢慢來,不是?

    向明輝搖搖頭,輕笑:

    你過於自信了。

    唐可有一瞬間的氣結,他也靠在靠背上,雙手抱臂:

    你敢追,你就追,我是不會阻止的。

    可是,我一定要阻止你。

    憑什麽?你有那個權利嗎?

    當然,我本來是想讓孫航來的。

    唐可一聽到孫航的名字就振作起來:

    孫航?你是孫航什麽人?

    老板。

    你是萬河的?

    我不認為你知道這個有助於我阻止你追求馮運。

    哈哈哈!向先生,你得知道,孫航是我侄女的男朋友沒錯,可是,你也別忘了,他還是要叫我一聲叔叔的。

    當然,唐可。

    向明輝簡單明了的四個字,唐可聽了先是得意,然後一愣,瞪著眼睛:

    你威脅我?

    你聽見了?我沒說。

    唐可別過頭看向窗外,良久,向明輝站起來,居高臨下:

    你再纏著馮運,咱倆之間的談話就不會像今天這麽客氣了。

    說罷抬腳走人。服務員們的眼光從向明輝進門的那時起就一直追隨著,羨慕的,崇拜的,幻想的,直到這個禍害離開。唐可看了一眼周遭,冷哼一聲,起身走人。

    馮小姐,你就這麽拒我千裏之外?

    唐可給馮運打電話第一句就是這句,馮運莫名其妙:

    我拒絕你不是一天兩天,你至於麽?

    我至於麽?馮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拒絕我,我越是放不下你?

    馮運氣結,這叫個什麽倫理?這不是沒事兒找抽型的?

    你有病啊!

    馮運很不客氣的罵。唐可笑:

    沒關係,我不管你的追求者怎麽能耐,但是,我一定會追到你,並且,不惜一切代價!

    馮運還想還口,電話就掛斷了,現在是什麽年代?我是不是穿越了?到了軍閥統治民不聊生的年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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