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先生一抬頭就看到牆壁上掛著一張全家福。

    爸爸媽媽兒子。

    男孩子長得很帥氣,五官端正,厚厚的劉海遮住一邊眉眼,笑的陽光燦爛。

    難道這真的是她男朋友家?向先生很有衝動立刻開門走出去,可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衝動立刻被自己打壓迴去。我是同情她,幫助她,她不能不看病。

    不一會兒馮運就出來了,跟剛才的模樣很不同了。清爽了很多,馮運瞟了他一眼去茶幾上拿了鑰匙就開門走出去,站在門口看著還靠在那裏的向先生。向先生也跟她對視著,半分鍾後,向先生冷笑一聲走出去。馮運輕輕關上門,跟著下了樓。

    車子就停在樓下,看來逃跑是很難了。

    馮運站在車邊琢磨著不肯上車。向先生開了駕駛室的門看到她愣在那裏立刻不爽起來:

    我帶你看病你都不帶感激我的還這麽個臭脾氣,到底是想怎樣?

    向先生很生氣,馮運莫名其妙:

    我又沒讓你帶我看病,我說了我……

    你沒病!你沒病!好啊,你不去,不強求,守著你婆婆家過一輩子哈!懶得理你!

    向先生鑽進車子砰的關上門,發動車子猛地邊倒邊漂移,然後揚長而去。

    馮運哭笑不得,這是幹嘛?怎麽淨折騰我老人家啊!

    還沒緩過神來車子又開迴來了!

    馮運立刻撒了歡的就往後麵跑,她不敢再往樓上跑了。賓利刷的衝過來停在馮運身邊。馮運嚇了一跳。向先生搖下車窗:

    上來!

    你讓我上來我就上來啊,你不是懶得理我麽?馮運想著,向先生冷哼:

    你不上來我天天去你公司門口賭你。

    馮運立刻奔過去開了車門鑽進去。

    向先生想:早知道你這麽怕我去你公司我就該早點去你公司。

    馮運坐在後座上陰鷙的盯著向先生,向先生看著後視鏡裏的人那目光,感到針芒在背,頭也不迴的說:

    我腦勺上沒畫吧?

    啪!

    馮運一巴掌拍到腦後門上,向先生一個激動方向盤亂了一下陣腳,車子斜斜衝了一下,他立馬打迴方向盤,怒:

    你幹嘛?

    有隻蒼蠅。不客氣。

    丫的,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麽地?馮運偏過頭看向窗外。

    冷汗。拍的不算重,可是向先生還是頭一次被女人拍了頭,就是家裏那隻狐狸也沒拍過自己的頭,頓時憋了一股火,礙著她是病人,沒有發泄出來。

    市立終於到了。向先生簡直就像逮犯人一樣拉住她的胳膊強行送她進去。

    本來馮運沒有抗拒。可是一踏進那扇大門,她就控製不住的掙紮,死也不進。向先生簡直氣瘋了,握住她的肩膀喊:

    你到底怕什麽?你要是沒病咱們再出來就是了,檢查一下不會怎樣!

    我不要,我不要!我沒病!

    這句話,在三年前就喊過無數遍。在病房裏,就在住院部的三樓303病房,馮運被三個醫生一個媽媽強行拉去精神科檢查,她拚命的掙紮,拚命得喊:

    我沒病,我不要,我不要去!

    可是她的話從那個時候起就被當成了瘋話,失去了所有的可信度。

    馮運的過度激動讓向先生很驚訝。他想不到馮運已經害怕到這個地步。他隻好先安慰她:

    好好好,不去,咱們先迴車上,好嗎?

    馮運被溫柔的話語再次激怒,啪的甩了向先生一巴掌。

    第二次挨打,向先生猛地舉起右手掌,憤怒溢於言表。馮運閉上眼準備挨打,可是向先生沒有落下巴掌,而是摸摸她的臉:

    你為什麽要這樣呢?

    馮運的淚水流下來。宋晨的話還在那耳邊迴響:

    你為什麽要這樣呢?你這樣那就會有下一個你出現,你這是包庇罪,包庇罪,懂嗎?!

    包庇罪,我懂啊,宋晨,你無非就是要我犧牲自己來保護大家,可是,誰來保護我呢?

    宋晨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有見義勇為的人嗎?還有善良的人嗎?還有保護我的人嗎?

    馮運開始了敵視所有幹壞事的人,還有男人。

    馮運迴過神,向先生已經鬆開她的胳膊,一臉的失望:

    那好吧,明天開始,我會在你公司門口等你下班。每天。

    這無異於是威脅!馮運慌了:

    你別去!

    向先生詫異:

    別去?我這麽入不了你同事的眼?

    你幹嘛?你這是在幹嘛?!

    馮運氣的都沒了詞兒,隻會瞎叫了。向先生眼睛微眯俯視她:

    跟我上去。

    馮運立刻顫抖起來,腿也開始發抖。不行,不行,我沒病。我不要去。

    向先生看到馮運臉色異常,眼神開始遊離失去焦點,立刻擔心起來:

    你沒事吧?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念了這兩個詞馮運眼前一黑就要暈倒。向先生一把摟住她嚇得抱起她就衝上樓。

    段教授已經在辦公室等了很久,約得8點半到,這個向先生也太那個了吧?

    門嘭的被打開,向先生抱著馮運闖進來,將馮運擱置在病床上。護士在後麵急切的跟進來:

    段教授,他非要闖進來……

    沒關係,你去吧!

    段教授迴複剛才的震驚對護士說,小護士關上門離開。

    段教授忙帶上聽診器檢查。向先生將情況說了一遍,段教授嗯嗯的,邊仔細檢查邊詢問。

    先讓她睡會兒吧,可能是激動過度了。等她醒來再看看。

    向先生急了:

    就沒有什麽藥能管用?

    有啊,不過,治療抑鬱症最有效的方法還是身心療法。我在國外做過研究……

    別扯些沒用的,我要重點。

    向先生毫不客氣打斷,段教授很生氣,要不是他是向先生,段教授早就開門歡送了。

    等她醒了再說。

    段教授坐下來不再說話。向先生隻好坐在床邊守著這隻可憐的小貓。

    真是佩服自己,兩個周就刺激了她兩次,向先生在心裏狠狠表揚了一番自己。

    你說身心治療,怎麽治療?

    向先生忍不住了。段教授這才繼續:

    身就是有氧運動,通過運動讓病人的身體放鬆,解除緊繃的狀態,通過運動也能讓她體會到一種快樂,運動的快樂。心呢,就是心病的治療,抑鬱症患者都會有心病,最原始的刺激到現在出現的類似於原始刺激源的刺激。這才是症結所在。把她的心結打開,然後給她一個放鬆的環境,讓她快樂的生活,減去心理負擔,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心病?向先生在思考。他想不出這隻小貓會有什麽心病。誰能比他還本事把她刺激到成為抑鬱症患者?

    那她發病了我該怎麽做?

    每一個病人都會有軟弱點,你得發現一個缺口,從這個缺口出發,進入她的內心深處,發現病源。我們醫學上采用催眠法來探究病人的內心,就是這個原理。病人的心封閉著不願意敞開心扉。

    馮運是在中午的時候醒來的。

    向先生還坐在床邊守著。她哼了一聲,向先生立刻轉過頭看著她,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

    醒了?

    段教授站起來,馮運一個激靈坐起來。到底是把我弄進來了,馮運氣不打一處來:

    你幹嘛把我弄到這裏?

    說著就要下床。

    別動。

    向先生命令。扶住她的雙肩認真俯下身子的看著她:

    你有心結是嗎?

    馮運一愣,沒反應過來,向先生繼續:

    你的病是可以治好的,相信我,嗯?

    馮運再次大怒:

    我沒病!你……

    我知道你沒病,你很好,你就是睡了一覺,可是我擔心,你以後都要我擔心嗎?

    當然……

    那就讓醫生好好看看你。

    向先生頓了一下,看著馮運疑惑的眼神淡淡的說:

    你看好了,讓我放心了,我就再也不來煩你了。

    這是個很大的誘惑。馮運來不及細想向先生就蹲下身替她穿鞋。這可真是嚇到馮運了,臭蒼蠅給自己穿鞋?

    她躲開腳:

    別,我自己來。

    向先生還是固執的抓住她的腳,為她套上涼鞋。

    腳上感到溫熱的手心傳來的溫度,癢癢的,馮運想掙脫開,可是向先生不放,繼續另一隻腳。段教授可是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向家的公子?院長是不是看錯人了?

    馮運大腦一片空白,被向先生拉到段教授對麵坐下來。他就站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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