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運坐在桌前,風扇對著她唿唿的吹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左小桃曬了衣服迴來,從抽屜裏拿出很多好吃的東西擺在馮運麵前:

    喏,吃吧,我爸爸給我送來的!

    馮運看也不看就起身往自己床上爬,左小桃有點尷尬,她摸摸腦後不好意思的說:

    你不用客氣的,我們都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

    馮運坐在床沿頓了一下,最終不肯說一句話。

    宿舍,舍友,這個敏感的詞匯始終是一根刺一樣戳在心口。隻要在宿舍,她就難以釋懷,4點鍾準時驚醒。隻要在宿舍,她就會想到三年前的那一場噩夢,想都不願意想。

    左小桃有點失落,不過天性樂觀的她還是笑了笑,繼續自己的事情了。

    馮運是有點感動的,不過,慘痛的經曆告訴自己,同在一個屋簷下住著,永遠不可能有真心的朋友,他們都是戴著友善麵具的假麵人,關鍵的時候,可以出賣自己的朋友以求自保。

    所以馮運不想交朋友,尤其是在這個包裝廠裏。

    晚飯的時候馮運還是不得不去食堂,良好的心理素質叫她可以忽略身邊的閑言碎語,可是那些身影卻像惡魔一般總是纏繞著自己。

    左小桃氣喘唿唿跟過來,輕輕拍了她一下:

    馮運,不是讓你等等我麽?累,累死我了。

    馮運很鬱悶,左小桃長得漂亮不說,人際關係也是不錯的,在車間裏她跟所有人都談得來,聰明,可愛,可是為什麽就這麽粘著自己非要跟自己扯上關係呢?

    馮運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左小桃嘻嘻一笑:

    你吃什麽呀?今天好像是蒜苔,我不喜歡吃。

    馮運心想你不喜歡吃我還能怎麽著嗎,然後上前端盤子打飯。左小桃跟上去,看馮運剜了一小勺米飯心裏想著馮運飯量怎麽這麽小啊,自己不自覺的就剜了一大勺。

    兩個人坐下來吃飯,左小桃很愛講話,不時講些有趣的事情,馮運邊聽著邊吃,很快,她就吃完了。

    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馮運的腳都伸出去了,看左小桃還有一點米飯沒吃完,眉頭皺起來。

    左小桃一抬頭發現馮運在等自己,心下大喜,立馬扔下筷子不吃了,馮運就起身送餐盤,左小桃跟上來:

    你還等我啊!

    馮運第一次等左小桃,以前左小桃死皮賴臉跟著自己吃飯,馮運一次也沒理她,吃了就走人。

    馮運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好像感到徑自走人很不禮貌。左小桃在迴去的路上說:

    馮運,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馮運楞了一下。她不知道這個直白的表白算是尊重呢,還是一場虛情假意,還是真的動了情。

    然而她還是很快否定了後者。同窗四年的舍友,自己真心對待的,結果還不是自討苦吃?

    她不想碰到第二個曾若瑩。

    左小桃看著馮運沉思的樣子以為有所進展,不料馮運輕搖一下頭,轉身走人。

    左小桃的淚在眼眶打轉,心裏有意思痛意,她強迫自己去接受,反省自己,一定是自己話太多了馮運才不喜歡自己的,然後跟上去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晚上十點,馮運看好了專業書,從枕頭底下掏出白色藥瓶倒出四粒藥來下了床鋪倒水喝。左小桃從床上坐起來:

    馮運,你不要總是吃藥,對身體不好的。、

    左小桃很早就知道馮運要靠安定片才能入睡,總是勸她,也沒有什麽反應,左小桃很擔心。她不知道馮運到底是怎麽了,可是她很肯定,馮運一定是受到刺激了,不然不會上大學的,現在還在看她的專業書。

    馮運灌下藥片,沒有搭理她上了床。

    以前吃一片就好,後來藥量逐漸增大,三年了,沒有安定,自己恐怕要瘋掉了。

    馮運躺在床上,左小桃關掉燈,屋子裏忽然黑暗下來。風扇的嗡嗡聲音,屋裏蛐蛐的鳴叫,還有窗外馬路上的車響,人說話的聲音。馮運感到害怕。

    一種恐懼感迫使馮運拉過夏涼被蓋住自己的頭,任憑汗水悶出來憋得難過,她也不願意放開。

    白天發生的事情,無疑給馮運印上很深的烙印,向先生的霸氣,二媽的勢力,母親的冷漠,所有的印象混合成那場災難裏的兇手,迎麵朝自己撲來,馮運大驚失色,汗流浹背,驚叫出聲:

    不要啊!

    然後,燈亮了,左小桃爬上來安慰:

    馮運,沒事兒,你又做惡夢了。

    左小桃很自然的摟著她,馮運靠在她的胸口,額頭上全是汗水,身上也汗津津的,這一刻馮運感到一種踏實,噩夢醒來,有人摟著你,給你依靠。

    左小桃第一次跟馮運親密接觸,心裏也是激動的很,馮運沒有預料中的掙紮,而是很安靜的躺在自己懷裏,這一刻的左小桃覺得,馮運離自己又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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