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向先生不僅跟警察熟,居然跟市醫院也熟。馮運以為他載自己到小診所隨便包紮一下就可以了,沒想到拉著自己來到市立醫院。

    市立醫院是什麽地方?馮運一輩子都不想踏進醫院。

    馮運下了車掉頭就跑。向先生急忙鎖了車追上去。腿長和腿短就是不一樣,前者抓人很方便,後者被抓很方便。

    啊呀!

    馮運大唿痛,向先生情急之下抓錯了胳膊,馮運的右臂開始大肆流血。不得不停下來了。

    向先生又好氣又好笑:還跑嗎?

    馮運決定再也不會跟這個無賴說半句話。

    向先生直接就把她帶到3樓外傷專家會診室,專家老先生立刻站起身,笑的一臉皺紋:

    向先生,你來啦?

    周教授,您看看她的傷。

    馮運很不配合,去一樓急診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了,非得脫了褲子放個不臭不響的屁,自己的抑鬱症都快被激發出來了。

    來來,姑娘我看看,流這麽多血!

    顯然老專家誇張了,他是沒見過血還是怎麽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受傷者還沒叫喚一聲。

    馮運說:

    我沒事,您給我包紮一下吧!

    誒不行不行,得去查查看看感染了沒,來,我先簡單處理一下……

    說著轉身往櫃子裏找藥。

    向先生就站在旁邊。馮運沒了退路隻好難受的享受著專家無比細心的特殊的照顧,臉上已經滲出汗來,天氣熱,她心裏更熱。

    好了,血液科看看吧!

    向先生拉住她就走。馮運使勁掙脫,向先生已經做好她逃跑的準備,一下子站到門前,隻見馮運瞥了他一眼,從兜裏掏出一把錢來:

    醫生,多少錢?

    在樓下沒掛號就上來了,馮運不想就欠別人的。老專家很無辜的看著向先生,向先生哭笑不得:

    你俗不俗?交錢也是在樓下,你給他他敢收麽?

    專家連連點頭,馮運立刻走人。

    向先生一把拉住她:去血液科。

    這個人,命令人怎麽這麽理直氣壯?馮運裝不聽見掙脫他往交款處走。向先生急了:

    你去看看怎麽了?那小偷使得刀子能幹淨了麽?破傷風怎麽辦?還要打一針!你就等著吧!

    鬱了個悶的,還讓不讓人活了。馮運把錢甩給他就要往門口跑。

    向先生哪見過如此剛烈的女人,恨得牙根癢癢,上前一把攔腰抱起她,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

    馮運嚇壞了,她激烈的掙紮著,嚎叫著,向先生不管不顧直接上了樓。忽然,馮運不動了,眼神呆滯,渾身顯然放鬆下來沒有了力氣,向先生將她放下來:

    聽話了?

    馮運眼神沒有任何焦距的盯著前方,向先生迴頭,並沒有人在後麵,見馮運臉色蒼白,雙手按著太陽穴,眉頭都要擠在了一起,慌忙問: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馮運像是丟了魂,開始朝前走,他不知道怎麽了,大喊一聲:迴來!

    馮運緩緩轉過身往迴走,向先生聽到她聲如蚊呐:

    我要迴家,我要迴家……

    向先生感覺事情不妙,抱起她直奔急診室。

    馮運呆滯的坐在那裏,大夫一看就說:

    我帶你去精神科!

    精神科?

    向先生不再多想立刻抱起她隨醫生去了精神科。

    李大夫接的診,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問病人的名字,向先生答不出來,大夫又問之前的症狀,向先生說之前好好的,讓她去檢查血液她不幹,然後兩個人爭執起來。然後她掙紮了幾下叫了幾聲就這樣了。

    應該是受刺激了,她患有精神病。

    什麽?

    向先生一驚,沒想到自己刺激的她精神病複發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太有本事了,把個大活人活活氣瘋了。

    向先生看大夫還在想什麽,生氣了:

    給她治啊!

    大夫沒辦法:現在隻能等她心情平靜了睡一覺。我想,她應該不是第一次,病情挺嚴重的,誰都不認識了。她不願意去驗血,估計是因為長期服用安眠藥,她怕查出來。很多病人都是。

    向先生簡直像聽天書一樣,這是他第一次接觸精神病人。

    怎麽治?

    目前沒有辦法,下個禮拜段教授從國外來我院做講座,向先生不妨帶她請教一下。

    向先生心裏很不是滋味,仿佛都是自己的錯,他抱起馮運迴到車上。

    對不起。

    向先生看著可憐的馮運,馮運卻不知發生了什麽,向先生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馮運居然有了反應,聲音停住。

    向先生大喜,他想了想,歎口氣做了個重大決定一樣,將馮運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另一隻手緊緊握住馮運的手,想媽媽哄孩子一樣:

    乖,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馮運的眼睛被捂住,被迫閉上。一會兒,在哄睡聲中,馮運漸漸睡去,唿吸平穩起來。

    馮運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馮運驚醒。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懷抱中,立馬做起來,甩手就給了向先生一個巴掌。那一巴掌很響,向先生被打偏過頭,他沒被人打過,現在居然反應不過來愣住。

    馮運簡直想殺了他,怎奈手機響個不停,她紅著臉接起來:

    姑姑。

    運運,怎麽還不迴來?

    我在路上,馬上到。

    運運,別亂跑,趕緊迴來。

    嗯,我知道。

    向先生已經聽到電話的內容,麵無表情看著馮運。

    你幹嘛摟著我?

    你有病?精神病?

    你才有病,你才神經病!

    這句話向先生是好心好意問她的,她故意曲解了,狠狠迴了句。

    剛才莫名其妙被打了,現在又被罵神經病,向先生的耐性到了極限。可是他知道她是病人,要忍,拚了命也要忍。

    你去哪裏?我送你迴家,明天再去公安局吧。

    馮運聽完立刻要開門下車,向先生的聲音冷冰冰傳來:

    你自己迴去再發病可沒人哄你睡覺了。

    馮運的腦袋哄的就大了一圈,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向先生:

    我發病了?你哄我睡覺了?

    向先生啪的鎖上車門:

    地址,我不想浪費時間。

    馮運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臉上紅的像是喝飽了血一樣。向先生看著她,不說話。

    馮運認命了,她怕再生氣自己又要複發,報了地址。

    向先生將她送到樓下,那是一片老樓區,路上的街燈都沒幾個亮的。向先生熄了火卻開著車燈:

    明天八點我來接你。

    幹嘛?

    馮運警覺的看著他,手先把車門開了,向先生好笑:

    你的英雄不做了?小偷不抓了?

    馮運這才想起來,哼哼:

    我自己去。

    你看警察會不會聽你的。

    馮運急了:你到底要幹嘛?

    向先生現在對這個精神病患者充滿了興趣,他搖搖頭:

    手機給我。

    手伸出來仿佛要命一樣,馮運怒:

    鬼才給你!

    向先生一笑:

    那你手機呢?

    馮運忙摸褲兜,手機不在!向先生拿著她的手機劈裏啪啦一陣按,然後向先生的電話就響了。他掛掉,將手機遞給她:

    我隻是想說明我是好心的。

    屁好心,你就一神經病。馮運沒敢罵出來,拿了手機就走。

    向先生的車燈正好為她點亮了路,她邊走邊想,我怎麽會打他呢?他會不會找我報仇?怎麽沒個反應?

    運運。

    向先生坐在車裏念了一句,將名字存進手機,嘴角翹起。

    十分鍾後,車子倒退,出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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