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池的遺體估計都難保,更別說什麽安寧了。就算加上林一,也難以招架。


    淩懷玉說道:“完全說謊也不行,可以騙過無知者,難以蒙混知情人。”


    “那該怎麽講?”


    “如今你那邊手下有青牛妖王在。此次接受大片領地後,肯定會有更多的妖族投奔你。”


    “這種情況下,關於當年李鳳池與妖族交手的實情,應該瞞不住了。如果我們還裝作一無所知,不免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林一想想,確實是這樣的。就算原來不知道,他現在也該了解到一些真相。


    “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


    “你隻需要把消息放出去就行了,我們已經知道了當年李鳳池並沒有當場隕落,後來逃往南方,再無音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們兩個在此向天下懸賞,隻要有誰能告知有關李鳳池的有用信息,我們都將有重獎。無論對方是人是妖,我們的承諾都有效。”


    林一覺得這主意挺不錯的,聽起來也符合常理。


    林一指著前方的大河說道:“這條河好像也沒有具體的名字,我們就叫它池江。那邊有塊空地不錯,我準備在那裏建一座城,就叫鳳城。”


    “我們希望如果李鳳池前輩如果還活著,聽到消息可以自己找過來。如果其他人或妖知道李鳳池前輩的下落,提供準備的線索,我們可以獎勵他一座城池或一片領地,外加大量黃金或修行丹藥。”


    淩懷玉和嶽可秀覺得林一這樣的說法,考慮挺周到的,沒什麽漏洞。


    見風使舵,是妖族生存的本能。


    無論是陽光雨露,還是天材地寶,自然界的每一樣資源都是有限的。無論是一個族群的繁衍,還是個體的壯大,無時無刻不會麵臨競爭。


    要想生存,最好的辦法是自己成為強者。退而求其次,那就是依附強者,保證自己是勝利的一方。


    要是運氣實在差,怎麽辦?那就及時改換門庭。對於大部分的妖族來說,臣服強者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什麽可猶豫的。當然了,也有一些自由散漫慣了的和不服管教的,心裏存著別的想法。


    林一對妖族的戰略是堅決消滅妖王這一級別的強者,分化中間金丹境的力量,暫時還顧不上底層化形期的小妖。小妖危害不大,隻要他們不主動跳出來生事,林一也就由他們去了。


    兩百多年前,妖族退後兩千裏,主要是指妖王這個級別的妖獸。一般也隻有這個級別的,才會被修行者正視,當作潛在的對手。


    當年妖王帶領部屬撤離時,還是有不少金丹大妖留了下來,並且活得很滋潤。他們或是不舍得離開故土,或是不願意繼續受妖王壓迫,才不願遷徙。原來的蒙曆以及附近的幾十個大妖,就屬於這種情況。


    這一次妖族退讓了萬裏疆域,還是有這種情形存在。所不同的是,當年妖族走後,留下的是無主之地,如今妖族讓出的地方是歸林一所有。林一是不會允許他的領地裏還有獨立山頭的存在。


    林一能夠接受的底線,就是曆山那種模式。老老實實聽話的,就給你一個機會。想再像過去一樣作威作福,那是完全沒有可能了。


    人在江湖混,靠的是名號。打打殺殺,無非是爭一個名,然後再謀一份利。妖族畏威不懷德。


    想要在叢林立足,靠的是好勇鬥狠。必須得是兇名遠揚,才行保住山頭。所以要想順藤摸瓜,找到這些盤踞各方的妖獸難度並不大。


    真正一心修煉,不沾是非的妖族,不能說沒有,但數量很少,且都是默默無聞的。這種完全沒危害的妖獸,林一也不會去計較。


    在叢林的深處,一處山崖上,十幾個金丹大妖正圍坐一起,商量著今後該何去何從。


    這些大妖生性桀驁不馴,原本就不太服原來的妖王,私下自成一個小團體。因為不屬於嫡係,所以這裏的妖王撤離時,根本就沒通知他們。


    他們發現妖王逃之夭夭後,以為自此天地間再無約束,非常興奮,很是狂歡了幾天。可是好景不長,林一就發來通知告訴他們,他們才知道時過境遷,以後這地方就是他林一的了。


    眼看規定的期限就快到了,這群大妖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如果按林一的想法,真要他們選擇歸順,好像又有點不大願意一樣,畢竟上頭不是自己人了。


    說來說去,大半天了也還沒聊出個結果來。說白了,他們既不願意頭上有人管著,又顧忌林一的手段不想出頭。萬一事情不對,出頭的肯定先倒黴。


    一個年輕的大妖說道:“這裏麵小弟我最年輕,一直都是跟幾位大哥共同進退。對方給的時間沒多少天了,究竟是走是留,得趁早決斷,也好讓小弟我有個準備。”


    為首的大妖見其他妖獸都不開口,便說道:“我覺得老幺說得有道理,不管是什麽打算,都得早點決斷。”


    剩下的大妖麵麵相覷,暗中交流了一下,這才有大妖說道:“我們也都知道不能再左右搖擺,該決斷了。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究竟如何取舍?”


    另一個大妖有些心虛地說道:“原先我覺得,就算是林一來了,也沒什麽。頂多像過去一樣,名義上服個軟,然後我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畢竟我們跟他姓林的之間無仇無怨,井水不犯河水。後來打聽了一下,他在曆山的所作所為。這個姓林的行事還是挺霸道的,要麽徹底歸順,要麽就是去死,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有大妖插話道:“你要是害怕了,現在就跑路也不晚啊。”


    “跑哪兒去?哪塊好地方沒有主人?再說大家都往南走,那邊競爭肯定更激烈。就算搶到塊好地方,強敵環伺,日子也不會很安寧。”


    旁邊有大妖心不服:“當初妖王在的時候,我們也隻是名義上的歸順,行事向來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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