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婉兮進了府,熊啟那如黑潭般深邃的眼眸,就一直追隨著婉兮的身影。眼見她自從大夫來後,就眼睛不眨的關注著昏迷在床上的男孩,竟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竟有點希望昏迷的是自己。我這是怎麽了?瘋了嗎?怎麽會突然有如此荒謬的想法?熊啟自嘲的想。

    可看見大夫診斷後,粉撲撲地小臉,露出自責內疚的表情時,一股奇異的情緒湧上他心頭,他還不及細想,手已經摸上了她的頭,對著她露出安撫的微笑。

    婉兮一迴眸,看是他,居然覺得安心,不由衝他淡淡一笑。

    熊啟心底不由暗暗心驚,向來,他可以輕易掌控自己的情緒,為何當遇上她,一切全變了。他急忙收迴自己的手,眼眸望向別處,力持鎮定。

    “好了,丫頭,別難過了,很晚了,你早些休息!”他還是忍不住說出關心的話語。

    婉兮堅定地望著熊啟,“不可以的,啟大哥,都是我,才害得他傷勢加重,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你還這麽小,怎麽能照顧人呢,乖聽話!” 熊啟耐著性子勸說道。

    “不,我娘說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

    “你…”看自己的好意一再被婉兮拒絕,熊啟終於按耐不住怒氣,雙手握成了拳頭。真想一巴掌打醒她。可看著婉兮清澈的眼眸,臉上洋溢著自信認真的神采。突然湧上一絲挫敗感。天啊,我這是怎麽了?太不正常了,不行,我得出去好好冷靜一下!

    “隨你的便!”他一甩袖,走到門口突然開口說:“琉允,你留下。” 帶著青楓卷著怒氣離開。

    琉允嘴角噙著笑看著婉兮,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留了下來。

    當天晚上,趙政因傷勢引發了高燒,雙眉緊蹙,臉兒燒的通紅,渾身卻沒有汗液滲出,嘴裏喃喃地說著胡話,手伸向空中,無助的神情,不由讓人心中升出一絲心痛、憐惜。婉兮上前緊握著趙政的手,不斷的在他耳邊鼓勵,往他頭上敷著熱巾。

    婉兮看趙政燒得如此厲害,心中很是擔憂,求助的看向琉允:“琉允哥哥,這可怎麽辦?”

    “你喊我哥哥?” 突聽婉兮喊自己哥哥,琉允一怔了,驚愕表情一閃而過,心中百感交集,泛起一絲暖意。這一聲喊裏飽含著對自己的依賴和信任。自己是孤兒,曾經有個妹妹,因戰亂失散,多虧公子的收留了,才使自己有一個容身之所。這一聲哥哥,叫得流允眼圈有些紅了的。

    “是啊,有什麽問題?你比我大嘛,怎麽不能叫你哥哥嗎?”婉兮很奇怪他這麽問,理所應當的說。

    “可這怎麽行?你是公子的朋友,而我隻是公子的下屬。”

    “為什麽不行?你是啟大哥的下屬,又不是我的下屬。” 婉兮微微一笑,“我叫孫婉兮,不如你就叫我婉兒吧!”

    琉允急忙起身,壓下心中湧動的情緒,說:“呃…好,婉…婉兒,你先守著,我去請大夫。”

    白胡子大夫請來了,可服了藥都不見任何效果,趙政還是高燒持續不退,大夫束手無策,“老夫能做的都做了,剩下隻有靠他自己了,告辭!”

    婉兮急忙喊道:“老爺爺,你別走啊!請您再想想辦法!”

    “老夫實在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吧,告辭!告辭!”

    見大夫匆忙離去,琉允挫敗地一拍桌子說:“豈有此理,這什麽大夫啊!”

    擔憂地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趙政及若有所思的婉兮。現在這種情景, 我該如何向公子交代?是否要通知公子?

    庸醫!婉兮氣的在心裏咒罵著,可再這樣下去,男孩會燒壞腦子的!怎麽辦?怎麽辦?婉兮急切中在腦中搜索,突然眼睛一亮,對了,現在可以用現代用的物理退燒療法進行嘛婉兮抬頭瞥了一眼琉允的表情,鼓起勇氣說:“琉允哥哥,不用擔心,我有法子!”

    “哦?什麽你有法子?”

    “嗯,不過你得按我說的做!”

    眼見趙政臉上泛起的不正常的潮紅的,琉允暗想:罷了,現在也別無他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遂說:“好,我都聽你的!”

    “嗯,流允哥哥,請問府裏有沒有白酒?”

    琉允奇怪的問婉兮:“有啊,府裏就有酒窖,可你現在這麽晚了,要白酒幹嘛?”一思量睜大雙目,驚詫地望向婉兮指著趙正,大聲道:“不會是給他喝吧?”

    婉兮聞言暗暗的翻了個白眼,深吸了一口氣說:“當然不是,這怎麽可能?哎呀,你就不要再問了,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現在快去拿一些白酒給我?”

    琉允雖心中充滿疑惑,但還是拿來了兩壇白酒。“夠了嗎?”

    婉兮點點頭“嗯,足夠了,琉允哥哥,你幫我把他的衣服脫光!”

    “什麽脫光??”琉允充滿疑問地看向婉兮,看著婉兮堅定地眼神。

    琉允縱然充滿疑問,還是照婉兮的話做了。琉允滿臉怪異的看著婉兮,看她對著趙正的腋下,腳底……用白酒進行擦拭愣了。

    婉兮擦拭的滿頭大汗,眼角一瞥看琉允愣在一旁,氣的大喊:“你在幹嘛?還不幫忙?”。

    琉允這才迴過神來,幫助婉兮,在兩人幾經努力下,趙政的高燒終於退了,體溫也漸漸恢複正常。婉兮暗鬆了一口氣,露出欣喜地表情,高興的蹦了起來。大喊:“成功了,耶!”興奮之餘,摟著琉允在他的臉上“叭”的親了一下。琉允頓時覺得雙頰似火,摸著被婉兮親過的臉,呆了。男女授受不親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不過也許她真得把我當哥哥了吧!琉允不禁釋然。

    起初,琉允對婉兮的做法充滿了懷疑,可見婉兮手法熟練,方法獨特,趙政的又退燒了,不由的暗暗稱奇,有些欽佩看著婉兮,眼看夜深了,婉兮打發琉允先去休息,自己繼續興奮的守侯在床邊,可不一會兒,許是太累了,婉兮再也支撐不住,趴在趙政的床邊就睡著了。

    邯鄲城郊外,一位頭戴青銅麵具,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站立著,身後站著一位身穿青灰色袍子的男子和身穿紅色紗衣的月影。

    “夜影,各諸侯國有何新的異動?”

    “除了齊國、趙國,其他各國沒有什麽異動!”

    “齊國已派出田單‘神兵營’的高手四處探聽阿房公主的下落。 而趙國和我國連年征戰,小太子在邯鄲的處境不妙,應該盡快讓殿下迴國。”

    “說的不錯!”黑袍男子點點頭,嘉許道:“ 好,殿下迴國的事宜就交給你籌備。至於齊國公主……”

    月影挑釁的看了夜影一眼,嘴角噙著得意笑容。“啟稟主上,據我所知,殿下目前不在質子府。”

    黑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厲聲道:“什麽,夜影,不是讓你暗中保護殿下嗎?你是怎麽做事的?如果殿下有何意外,你要我如何向秦國老太後交代?”

    夜影頓覺得烏雲蓋頂,粒粒細汗從額頭滑下,恨恨地了月影一眼,急道:“這件事的確是夜影的疏忽!夜影知錯!請主上責罰!”

    月影媚眼如絲盈盈說道:“主上,不必擔心,據探子迴報,看到殿下和齊國小公主同時曾在邯鄲城外出現過,殿下雖然受了傷,相信殿下沒有生命危險,雖被不明身份的人所救,但已查明住址,是否去救殿下出來,還請主上明示”

    “哦,你說殿下曾在邯鄲城外出現,還受了傷?莫非是他……?那個齊國公主也和他在一起?”黑袍男子若有所思,語氣緩和了下來,說道說:“好了,我已知曉,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殿下才受了傷,等殿下傷好了,我會親自接殿下迴來。”

    突然黑袍男子眼中泛出犀利的光芒,冷聲道:“月影、夜影,你們可知罪?”

    夜影、月影一愣,互望一眼,拱手道:“屬下不知,請主上明示”

    “你們好大的膽子,長期以來,你倆總是鬥來鬥去!互扯對方後腿,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麽?別以為你們資格老,我就不敢處罰你們!”

    “屬下不敢。”

    “這次就姑且饒過你們,如有下次,別怪我狠心!”

    “月影、夜影,你們都是組織裏的老人了,依我看,多餘地氣力還是用在對付外人吧?夜影,你先去質子府安排替身,以防趙國發現質子不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夜影主要負責籌備殿下迴國的事宜。月影你多搜集情報,協助夜影進行,希望在你們的合作下,殿下能安全順利迴國。”

    “是主上,月影遵命”

    “是主上,夜影領命。”

    黑袍男子暗忖:如此看來這次事件的發生,倒是殿下迴國的良機!!

    後半夜,一個身影來到趙政床前,伸手探向趙正的額頭,見體溫正常,略微鬆了口氣,取出一粒藥丸,放進他的嘴裏。略一低頭望向側趴在床邊,已然熟睡的婉兮,月光下精致的臉,猶如初生嬰孩般的細膩,長長的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疲勞的蓋在眼臉上,一縷秀發隨意的散放在耳前,微微撅起的嘴動了動,露出甜美微笑,好似正做著美夢,那種毫不掩飾的純真,讓他心中一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粉嫩的小臉,好滑好細膩,讓人愛不釋手。卻見她蹙了蹙眉,伸手推開碰觸,小聲呢噥道:“嗯…別鬧了,好癢。”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了笑意。見她沒蓋任何東西,搖搖頭暗歎: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怕她著涼,解下披風給她蓋上,俯身抱起她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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