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黎跌坐在那裏,身體如冰窖。她仰起頭,一行清淚滑過。她感到蒼白和無力。她自覺聰敏,可是她對於他的心思琢磨卻不透徹。他的每一步,每一個舉動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然卻總有些與事實違背,差了那麽一分一厘。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一日未進食,加上剛才過大的運動量,身體綿軟,渾身無力,她靠在旁邊的椅子,隻得踉蹌的爬起,倒了杯清水慢慢的醞釀。然後靠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玲瓏淚眼婆娑的望著她。

    “姑娘,你就服個軟,認個錯吧,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已經倆日沒吃東西了,你的臉色好難看。”玲瓏是真的心疼自己,讓她的心裏升起了一絲暖意。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病弱之色躍然臉上,本來就白皙的臉龐此時越發的蒼白,似乎透明一般。眼裏也是昏花,頭昏昏沉沉的,每走一步似乎都像跌倒在地上。

    “玲瓏,外麵的花都開了,帶我出去走走,吹吹風,或許會好些。”再在這間房子裏待下去,自己也許會發黴吧。

    她抬起頭,隱約嗅到了空氣中的芬芳。

    玲瓏抹了眼淚,“好,我先去給姑娘打點水來,梳洗一下。”玲瓏一溜煙的跑出去。

    莫海黎扶著門框,打量著自己這間西苑,坐北朝南的格局,她向西望去,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院子,似乎一直都待在房間裏,也沒注意過西邊有一間和自己這間房子一模一樣的屋子。她不知不覺向那間屋子挪去。

    這是一間陳舊的屋子,門輕輕的被推開,還儼然可以看見陽光下灰塵的光柱。雖然陳舊,可是屋子裏卻十分幹淨,桌子上還擺著茉莉。顯然,這間屋子是被精心保存著的,連花都生活的這樣喜人。

    莫海黎向裏麵走去,忽然發現床上的布製公仔,心下一驚。來到古代三年已久,早就與公仔布偶隔絕,在這古代怎麽會有現代人的東西?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伸出手拿起那隻做工並不十分精細的布偶,雖然模樣做的不是很到位,可是她依然認出這是在現代十分風靡的蠟筆小新公仔。她心裏無數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張了張嘴,過度的喜悅讓她無法發出聲音,她不敢相信這個時空竟然還有個和她一樣穿越的人存在著。她太想一訴衷腸,太想和那個人好好說一說現代,她怕時間久了自己會忘記。哪怕那個人又老又醜。她猛然想起,能做蠟筆小新公仔的人,怎麽會是個又老又醜的人,何況,她的房間還如此精心的在這個三王爺府存在。應該是個美麗如畫的女人吧。她放下手中的公仔,想在這屋子裏發現多一點的現代的氣息。赫然抬頭,望見了那副她此生難忘的畫。

    那是一個美如天神般的男子,發絲隨意的係著,幾縷頭發飄在額前,此刻的男子正捧若珍寶似的捏起女子的下巴,生怕力氣重了一分會弄痛畫中的女子。女子也是極美,眼神中透著活泛的光,跳躍著活潑精靈的碎光,她輕輕的嘟起嘴,撒嬌似的等著男子為她描眉。

    那個男人,隻需一眼,她便認出了他。

    冥殤。

    那個高高在上的冥殤,視人命如草芥的冥殤,反手為雨覆手為雨的冥殤。此刻正同著所有戀愛中的男子般對心愛的女人寵溺的描眉。她的心口被重重的堵上了,她自認不喜歡冥殤,可是此時她卻說不出話來,甚至有些嫉妒畫中的女子能如此完整的擁有一個男人的愛。這個男人,還是個不簡單的男人。

    原來冥殤不是不懂怎麽愛一個女人,而是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女人,又怎麽容得下其他。

    那他何苦還要娶了自己,娶了這東宮的眾多女人。一時間,又是恨意上湧。

    恍然間,她突然明白了為何他如此寵著那個張揚跋扈的覓香,覓香的眉眼之間和畫中的女子儼然有幾分神似。心中有著最愛的女人,可依然娶了一個又一個。冥殤,你還真是個貪得無厭的人。

    “你看夠了麽?”一個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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