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倩虞雖然隻有十二歲,可畢竟是青春女孩,咳咳,該長得也都長了,滿身都是女孩子特有的芳香,那如同乳燕投林般的動作,可是著實讓張小花為難,你說咱側身讓開?那豈不是讓聶小姐嘴啃泥麽?可若是咱不讓開,豈不是沾了人家女孩子的便宜?


    雖然張小花沒有放開神識,可聶倩虞的動作依舊能讓張小花做充分的避讓動作,但,思前想後,想後思前,張小花還是英勇的、無所畏懼的站在那裏。


    隻覺得一個暖軟的嬌軀入懷,一股膩人的清香入鼻,再接著一隻柔弱的胳膊攬住張小花的腰間,張小花晃了兩晃,差點仰臉摔倒地上,這天雷淬骨,天地元氣煉脈洗髓的身體,似乎還從沒得到這般的待遇吧。


    一下子似乎有不很適應的感覺。


    張小花正想伸手稍微推推聶倩虞,向她表示一下男女授受不親的意思,就聽得聶倩虞趴在他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任大哥,你怎麽才迴來呀,小桔子,她……她被人搶走了!”


    “啊?”張小花一愣,道:“難道是我金口玉言?早知我這麽厲害,我就不跟你們開玩笑了。快告訴我什麽怎麽迴事兒?難道是平陽城的惡霸要強娶小桔子當二姨太?還是城外山賊要擄了他做壓寨夫人?”


    任張小花如何說,聶倩虞還似受了什麽驚嚇,就是不鬆手,趴在他的懷裏那個哭呀,一刻不停。


    張小花雖然看不到聶倩虞埋在自己懷裏的樣子,可聽著那抽泣,就可以想想雨打梨花的樣子,張小花不覺有些撇嘴,“這孩子,沒爹娘疼,真可憐。”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聶倩虞似乎是哭累了,這才醒悟到自己的失禮,趕緊就從張小花的懷裏逃了出來,滿臉紅暈的低著頭,似乎要把那張就要熟透的小臉藏到胸前。


    張小花覺得有些好笑,咳嗽兩聲,問道:“小魚兒,快跟我說說小桔子是怎麽迴事兒?怎麽就被人搶走了呢?”


    聶倩虞聽了,趕緊抬頭,正要說話,可一眼就看到張小花胸前濕漉漉的一片,可不是自己剛才哭的淚水?立刻又嚇得低下小腦袋。


    張小花走上前,拍拍她的腦袋,道:“小魚兒,你先做下來吧,慢慢說,我已經迴來了,這事兒就交給我吧。”


    張小花這拍腦袋的動作,卻是有些魯莽,他在家被爹娘和大哥、二哥拍得慣了,自然以為那是表示安慰的動作,可先不說人家聶倩虞是個姑娘,你拍人家的腦袋好不好,就算是其它一些地方,擅自拍人家的腦袋,也是犯了大忌的。


    好在,聶倩虞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張小花的賊手拍到腦袋,聶倩虞有些不高興的略略抬頭,看到張小花從容的笑臉,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許多,感覺那拍在腦袋上的手有千百倍的溫暖,讓自己感覺安全。


    聶倩虞很是聽話的坐到炕邊,將張小花離開以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原來,自張小花正月初六風雪中離開之後,聶倩虞和小桔子雖然惱怒張小花的玩笑話,可孤身的兩個女孩在這陌生的平陽城,心裏總會有一種隔絕世外的感覺,所以,她們幾乎也並不出去,隻有天色放晴了,才在院中溜達溜達,平日若是沒事兒,就呆在屋中,隻是說些嬉笑的話,和以往在山莊的閨房中一般的無二,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話語中,很多都涉及那個居然把她們撂在這客棧,獨自出走的狠心小賊。


    然而,正月十五,天色終於大晴,又是看花燈的日子,魯鎮的花燈都是吸引了張小花的目光,就更不用說這平陽城花燈的盛大,熱鬧。


    於是,聶倩虞和小桔子終究是沒有忍住客棧外麵鑼鼓喧天的吵鬧,第一次走出了客棧的大門。


    熱鬧其實還是其次,最為重要的,在聶倩虞家鄉所在的莫愁城,正月十五花燈節還有另外的一重風俗,那就是年輕的女子可以把自己的心願寫成紙條放入河流之上的蓮花燈上,任其漂流,若是有水中之神青睞,就會將女孩子的紙條打開,滿足這個幸運女孩的心願。


    以往的聶倩虞從沒什麽重大的心願,皆是隨意而為,今日卻是第一次有了一個重大的心願,所以,她也不管這平陽城是否有這個習俗,拉著小桔子就要上街采購蓮花燈。


    其實,張小花說得也極有道理,聶倩虞還隻是十二歲的女孩子,正在身體發育之際,相貌也不是極為出眾,小桔子雖然眉清目秀,是個美人胚子,可也畢竟是丫頭而已,並沒逼人的氣質,這兩人上街,斷不會有什麽枝節橫生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平陽城沒有什麽放蓮花燈的習俗,直到轉了好久這才尋來滿意的東西,可巧,剛出了花燈店,就見到有個盲了雙眼的瞎子在街邊擺了小攤,攤上幾個大字:“尋前程問姻緣”。


    聶倩虞正滿腦子晚上的放燈,根本就沒有注意,可小桔子一眼看到,那腳步可就挪不動了,非要拉著小姐去那邊看看,美其名曰:“幫小姐找找姻緣。”


    聶倩虞哪裏不明白小桔子的想法,於是兩人就上前卜卦,那瞎子問了生辰八字,給了兩人兩個卦象,一個是中上,應了小桔子的心願,一個則是中下,壞了聶倩虞的好心情。


    聶倩虞撅著嘴,隨意打賞幾個大錢,邊走邊說:“不準,不準,太不準了。”可是直到晚上放燈之時,還是陰著臉色。


    小桔子陪著小心,幫小姐把蓮花燈放了,還特意說,水神肯定比瞎子厲害,這才讓聶倩虞稍稍釋懷。


    可就在她們剛轉過街角迴到客棧時,突然就從旁邊牆上飛下一個黑影漢子,伸手點了兩人身上的穴道,聶倩虞在昏倒之前,清楚的看到那漢子的身形,不正是先前街邊卜卦的瞎子?


    等聶倩虞醒來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在客棧的房中,聽客棧掌櫃所言,他昨夜出門尋友,正碰到那黑衣漢子行兇,那黑衣人似乎也見到有人出現,連忙逃跑,這才撂下聶倩虞,沒有一並擄走。


    當時,聶倩虞就嚇得麵如土色,再也不敢走出客棧半步,就連去官府報官的念頭都是沒有,而客棧的掌櫃向來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主都不報,又管他何事?所以也就瞞了下來。


    張小花聽畢,這才明白客棧夥計看自己的眼神,可不,人都丟了,還不敢報官,還以為自己就是個人販子呢。


    張小花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問道:“小魚兒,小桔子的生辰是不是七月初七?”


    “啊?”聶倩虞大驚,道:“你怎麽知道的?”


    旋即麵如土色道:“她連這個都已經告訴你了麽?”


    張小花大楞道:“小桔子幾時告訴我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你明白已經知道小桔子的生辰,我又沒告訴你,她不告訴你,難道是你做夢夢到的?”


    張小花啼笑皆非,笑著把自己在魯鎮遇到的事情說了,聶倩虞這才破涕為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個瞎子呢。”


    “瞎子?嗬嗬”張小花也笑道:“若是瞎子就不會擄人了。”


    然後,卻是緊皺眉頭道:“我當日也沒想那麽多,隻是想讓官府插手這等人販之事,卻是忘記盤問那個黑衣人,真是疏忽啊。”


    “是啊,任大哥,這都快十天了,也不知道小桔子生死如何呀?”


    這時的張小花卻是淡定,那是,正如聶倩虞所說,都已經十天了,若是有事情發生,早該發生了,而且就魯鎮黑衣人強擄小女孩的事件,估計這兩件事情是個有組織,有計劃的集體事件,應該跟平常所知道的采花不同,小桔子真正所要關注的應該是性命,而不是其它。


    “可是,任大哥,現在該怎麽辦?我當時也不敢報官,若是官府問起我的來曆,我怕會再次招來壞人的劫殺,所以……我這幾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大哥過來,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


    張小花笑道:“小魚兒聰明的緊,沒報官是很正確的,你沒聽我說那日在……我去的地方,那個官府的人跑都是來不及,哪裏會管?平陽城的官府也許好點兒,可他們一問到你的來曆,先不說小桔子如何,你自己就先折了進去,這是不智的。”


    “那,任大哥認為我做得對?”


    張小花豎起大拇指道:“何止是對,簡直就是聰明絕頂的。”


    聶倩虞小臉漲紅,十來日憋在心裏的怨氣和委屈,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這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張小花知曉這女孩子一向好強,可畢竟年紀小,還是有些稚嫩,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是難以兩全的,笑道:“好了,我迴來了,小桔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吧,看你滿臉憔悴的樣兒,還是多休息吧。”


    然後,看看四周,道:“小魚兒,我去隔壁,你睡吧。”


    “任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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