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丁賠笑道:“大堂主,小的的確是看不出來的,隻知道他輕功很是精妙,身形躍在空中還能折轉方向,而且內力深湛,趙大少爺被他拎在手中就像一隻母雞,而那個走江湖的漢子則像是一隻小雞。他並沒有說話,更沒有跟在下過招,我猜測是某個大門派出來曆練的年輕弟子,也不是怕別人看到他的真麵目,隻是不想惹多餘的麻煩,這才蒙了臉的。”


    趙堂主點頭道:“你說的跟我想的一樣,他武功如此高強,斷沒有怕了咱們的道理,而且,像他這般年輕的弟子有這等武功,肯定是某個大派的弟子,你想,咱們惡虎幫弟子雖多,又有哪個年輕的弟子有這等修為,就算是你,估計也不是那人的對手吧。”


    孫一丁慚愧道:“趙堂主慧眼如炬,確實如此,小的保護趙家少爺不敢上前,不過,即便是上前應戰,那人若是不想應戰,但那份輕功,小的就難以望其項背。”


    趙堂主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他們那等名門大派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從小就被人悉心培養的?你我無此條件罷了,嗯,看你說的輕功,似乎有點像大林寺的一葦渡江,也有點像正道盟的梯雲縱,還有點兒像巴山夜雨門的夜雨瀟瀟,總之,都是我們惡虎幫惹不起的主兒,咱們……咳咳,咱們還得多多的調查,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呀。”


    孫一丁會意,道:“堂主明鑒,小的明白。”


    張堂主笑道:“對了,還有西翠山的事情,那群土鱉這幾日又鬧什麽呀,怎麽都跑到魯鎮了,得趕緊調查一下的。”


    且不說惡虎幫兩人如何商議,再說那蒙麵的年輕人拎小雞般拽著賣藥漢子的胳膊,一路沿著民房的屋頂,奔走許久,那漢子就聽得耳邊風聲嗚嗚,嚇得眼睛都得緊緊,動也不敢動,唯恐被年輕人從半空丟下,反倒是那猴子滿臉好奇,被漢子摟住懷裏,探出個腦袋,東看西看,不時還“吱吱”亂叫。


    過了一會兒,那漢子聽得風聲止住,雙腳落了實地,這才睜開眼睛,四周看時,正是一場無人的牆角,那漢子知道自己逃得性命,立刻納頭便拜,那蒙麵的年輕人見狀,上前一步,正托住他的膀臂,若鐵鉗般,他使了全身的力氣,都是拜倒不下去,那漢子苦笑道:“恩公,您救了我一命,怎麽也得讓我叩謝一下吧,若非如此,我以後做夢都是內疚的。”


    說完,又拜倒下來,果然,這次那年輕人不再阻止。待拜完,那漢子又說道:“我知道恩公有自己的緣由,這才蒙了臉,小的是虯龍山的曲誌高,家道早已中落,恩公未必知道,不過還請恩公記住在下的名字,以後若是有緣,還請到家中一敘。”


    那年輕人微微點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堆的東西,放在曲誌高的眼前,曲誌高看時,卻是一堆的散碎銀子,一疊銀票,還有汗巾等一些零碎碎,正是年輕人從胖子懷中掏出的東西,年輕人從胖子懷中掏東西的時候,曲誌高已經從地上站起,也是看得明白,當然並不明白這人的意思,現在看到放在自己麵前的錢物,不由熱淚盈眶,再次撲倒地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那年輕人正待上前阻止,已是不及,隻好任他磕了。


    曲誌高磕完頭,也不客氣,把錢物都拿在手中,整理一下,然後掏出幾張銀票,還有幾件飾物遞到年輕人的麵前,恭敬的說道:“恩公,我知道您一定不缺這些東西,可這是小的一點心意,您還請收下,這是大額的五百兩銀票,您收好了,不過,您最好不要在魯鎮兌換,這裏都是他們的眼線,您也許不怕惹麻煩,不過沒有麻煩不是最好嗎?周遭的楓葉鎮,寶鎮,還有稍遠的平陽城,也都是可以的。”


    那年輕人點頭接住。


    看年輕人接住,曲誌高很是高興,又把手中的飾物遞了過來,說道:“這是一對玉環,還有幾個金簪,都是品質不錯的飾物,小的孑然一身,留著也是浪費,早晚送到當鋪,不若恩公留了,以後送給師姐妹之類的,也是好禮物。”


    年輕人遲疑一下,也接了,隨後都放入懷中。


    曲誌高見恩公如此好說話,也是高興,衝他抱抱拳,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恩公,請您保重,以後再見。”


    說完,揀一個方向,掉頭走了,可是他剛轉身,那年輕人,一個箭步走上前,拉住他,曲誌高笑道:“恩公,還有何吩咐?”


    那年輕人還是不說話,用手指指另一個方向,曲誌高恍然,轉身又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然而,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迴頭看看蒙麵的年輕人,低頭想了一下,又走了迴來。


    等走到跟前,曲誌高說道:“恩公,您救了我的性命,還給我銀錢,我很是感激,總覺得欠您太多,可我實在是無以為報的,您是江湖中人,也是名門弟子,必是什麽都不缺,小的是虯龍山一脈,家道早落,如今就靠買膏藥糊口,小的這膏藥卻是真好,不過,比起恩公門派的東西卻又是遜了不少,小的這裏有本家傳的藥書,小的看了多年,總是不懂,送給恩公也許能有些作用,還望恩公笑納。”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著的小包包,遞了上前,那年輕人遲疑著,不肯接住,曲誌高知道年輕人不願奪人所好,笑著放到他的手中道:“恩公,請先拿著吧,若是有看懂的一日,再傳授給小的即可,而且,您若是真能看懂,小的家裏還有處神秘的地方,有朝一日,還請恩公到虯龍山一趟,也許另有機緣呢。”


    年輕人見狀,也就點頭,隨後也把小包揣入懷中,曲誌高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小包,最後,衝年輕人抱拳,快步向指好的方向走去,走到拐角,就看到魯鎮的一個小城門,四周略微看看,也不敢再稍加停留,順著人流,出城去了。


    那年輕人見曲誌高走過拐角,也四處看看,走到一個角落中,把身上的衣服脫下,裹了個包裹,拿在手中,然後又揭下臉上的布巾,露出年輕稚氣的小臉,不正是可愛的張小花?


    張小花看看四周無人,把布巾放入懷中,把衣物裹成包夾在腋下,順著小巷,走往另一個方向,等拐過幾個彎兒,眼前正看到張小虎牽著兩匹棗紅馬,一臉的焦急,見張小花出現,趕緊往後麵看看,道:“小花,怎麽耽擱這麽久?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情呢。”


    張小花笑笑道:“哪裏會有什麽事情?走吧,先出城,咱們再說話。”


    說完,兩人甩鐙上馬,騎著馬兒,出了魯鎮。


    等到了僻靜之處,張小花這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張小虎笑道:“你也真是謹慎,練句話都沒說?”


    張小花道:“是啊,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留一絲馬腳給別人的,即便是剛剛救了的人呀。不過,這曲誌高倒是大方,我給他的東西,倒是大半都留給了我。”


    說完,拿出五百兩的銀票還有幾件飾物,張小虎接過,先是從中抽出四張放入自己的懷中,又看看其它幾件飾物,遞還給張小花,張小花不滿道:“二哥,這次可都是我出的力,你怎麽拿那麽多?”


    張小虎笑道:“咱們的銀票都給了爹娘,怎麽也得自己留點零花嘛,我當哥哥的花銷大,就不跟你客氣了,那曲誌高說的對,這銀票等到了平陽城,咱們再兌換吧,而且這飾物,雖然看著好,可也不能讓娘親和大嫂佩戴的,若是被旁人分辨出來,就是麻煩上身的時候,也還是拿到平陽城當了吧。”


    張小花頗有同感,就想收入懷中,可他的眼神掃過眼前的一對玉環和幾個金簪,眼神卻被玉環所吸引,似乎裏麵有東西吸引他的注意,張小花心念一動,神識掃出,果然,那玉環竟然有淡淡的元氣波動,張小花心中大喜,將神識滲人玉環。


    可是,那玉環卻不像前次的小石頭,或者玉佩,絲毫沒有反應,等張小花加大神識的力度時,玉環反倒有一種排斥之力,一下子將張小花的神識彈出,張小花驚訝的差點叫出來,暗道:“這玉環又是什麽古怪的東西?”


    等張小花小心的把玉環跟金簪揣入懷中,他又拿出曲誌高送給他的藥書,看看這個油布包的東西,張小花有些皺眉,其實當時他極是不想要人家的家傳之物,可又不想說話,逼得緊了,這才收下。


    張小虎見狀,笑著說道:“小花,你這拔刀相助的代價還真不少啊,不僅是財物豐收,就是練人家的家傳之寶都收下了。”


    張小花懊惱道:“你道是我想要,曲誌高非要塞到我手裏,我隻好要了,要不,現在送你好了。”


    說完,就要把小包包遞過去。


    張小虎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大字不識幾個,看這個幹嘛?反正你迴去還給給浣溪山莊中藥草,這藥書也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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