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虎看張小花一臉的不高興,就對那護衛說道:“那我能進去吧。”


    護衛道:“您當然能進去的。”


    張小虎對張小花說:“小花,你再這裏等上一會兒,我進去找何隊長。”


    張小花卻說:“算了吧,二哥,不讓進就不進了,反正明日演武大會就要結束,迴到浣溪山莊依舊是能見到的,我今日不過是想到藥劑堂看看,他們的生活環境而已,既然不讓進,就迴去吧。”


    張小虎知道弟弟想進去,那眼中盡是失望,其實張小花還是少年的心性,這藥劑堂也沒什麽好玩的地方,隻是跑了老遠過來,卻被人拒之門外,好奇之心可是越發強烈。


    進與不進,這不是個問題,可拂了弟弟的意,張小虎是不想的,畢竟自己也算是縹緲派的弟子,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想讓張小花如願的。


    他笑著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道:“我進去找找何隊長吧,你在門旁稍等片刻。”


    張小花張張嘴,想阻止二哥,可張小虎並沒有再多說,轉身就問那護衛何天舒的住所,於是張小花隻好撓撓頭,乖乖的站在一邊。


    護衛簡單的講了大致的方位,張小虎迴頭衝張小花點點頭,就進了大門。


    張小虎進去半晌兒,也沒見出來,張小花有些無聊的在藥劑堂的門口瞎胡轉悠。這時的天色早就黑了,藥劑堂進出的人,更少了。


    張小花正走間,正好看到有個中年人打老遠從外麵迴來,正走向藥劑堂的大門,遠遠的借著燈光,張小花看那人眼熟,不過,有些想不起來,他也沒在意,自己在縹緲派就認識那麽幾個人,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而那人也注意到張小花,你想啊,空蕩蕩的門前,就一個少年在那裏溜達來溜達去的,想不注意也不行。


    那人剛開始看了一眼,並沒在意,繼續前行,可沒走幾步,好似想起什麽,盯著張小花又看兩眼,嘴裏“咦”了一聲,眉頭稍皺,這時的張小花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已經轉身溜達到另一個方向,那人見張小花看見他並沒有上去來見禮,微微有些惱火,當他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板了臉,嗬斥那護衛道:“你什麽怎麽做事的?怎麽讓門前有閑雜人等隨意溜達?”


    “閑雜人等?”那護衛有些吃驚,趕緊探頭看去,隻有一個寂寥的人影在外麵閑逛。


    那護衛賠笑道:“常執事,那少年不是咱們縹緲派的弟子,可也不算是外人,就是浣溪山莊的人,可不是什麽閑雜人等。”


    不聽這話則已,一聽到這句話,那常執事愈發的惱怒,大聲嗬斥道:“什麽?是誰告訴你浣溪山莊的人不是外人?難道浣溪山莊的人就是縹緲派的弟子嗎?”


    那護衛很是詫異,不知自己說的話有什麽錯誤的地方,自己得到的指令,浣溪山莊的腰牌可以進飄渺山莊,並不能進藥劑堂,再說,人家少年在你藥劑堂門口溜達又怎麽了?難道就是有**企圖?


    就算是有**企圖,人家不也還沒有做嗎?你憑什麽趕人家走?


    不過,那護衛還是小心翼翼的說:“常執事,在下不管浣溪山莊的人是不是縹緲派的人,在下的職責就是看護這道門,但凡不符合規定的閑雜人等,不能讓其進入,至於門外麵有什麽人溜達啦,打架啦,都跟在下無關。”


    這時,張小花也再次溜達到了門口,見那中年人和護衛爭吵,甚是好奇,就湊了上來。


    那常執事碰了釘子,很是惱火,更是高聲說:“什麽?你竟敢這麽跟我說話!你,你……”


    那護衛也來了火氣,湊近一步道:“我怎麽了?常執事。”


    聽到“常執事”這三個字,張小花的腦海一亮,立刻想了起來,這個中年人不就是去年到浣溪山莊視察藥田中的一個嗎?


    張小花不由一陣高興,臉上對著笑走上前施禮道:“常師叔,您老好啊,您還記得我嗎?”


    那常執事正一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人家護衛雖說隻是看門的,但畢竟不歸藥劑堂管理,就算是自己的職位比他高,也是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如今被護衛掃了麵子,也隻有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這張小花好巧不巧的湊上來,正好是撞了槍口,常執事狠狠瞪了張小花一眼,“呸”地一聲,吐出一口濃痰,說道:“誰是你的師叔?怎麽不好好地照照鏡子,你那裏有做我子侄的資格?不再浣溪山莊的土疙瘩裏好好看田,跑到我們縹緲派來幹嘛?也不看看這是是不是你來的地方?”


    說完,一拂袖,轉身進去了。


    護衛見狀,大聲喊道:“常執事,你怎麽這麽沒有公德心呢?歐大幫主不是一直倡導整潔衛生的口號,您怎麽還能隨地吐痰呢?小心我罰你銀錢!”


    走遠的常執事,身形略微頓了頓,並沒有停下,徑直地走了。


    大門前,隻留下張小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眼淚在眼圈中轉悠,險些都要流了下來,他真得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這位所謂的師叔,自己不過就在浣溪山莊見過他一麵,這迴隻第二次,僅僅過來見個禮罷了,怎能這麽對待自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熱臉貼上涼屁股?


    看到張小花的模樣,護衛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今日這常執事也是怪異,平日也不是這般,這麽就如此不待見這個少年?可今日自己跟常執事發生的爭執,也是有他而起,看了確實還有自己不知道的辛密吧。


    暫且不說張小花受了欺負,再說先前張小虎走進藥劑堂的大門,藥劑堂的大門內並不像雛鷹堂,進門就是一個大的廣場,反而是一個雕刻了大量花鳥蟲魚的影壁,轉過影壁也是一處挺大的所在,這個所在有很多一人都懷抱不過來的古樹,黑夜裏,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古樹的間隙很大,有平整的路可以通過,張小虎按照護衛的講述,向裏麵走去。


    又行一會兒,裏麵更加的安靜,黑夜裏,恍惚能看到山峰的影子,張小虎恍然,怪不得走了這麽遠的路,這藥劑堂竟然是依著山莊後麵的山峰,這時,正巧前麵有人過來,張小虎再次確認了一下何天舒的位置。


    那人聽到是找何天舒的,笑道:“這時去他房間找,卻是不妥的,他今日比試過關,正在練功房那邊呢。”


    張小虎聽了,連忙打聽練功房的位置,那人想了想,說:“練功房離這裏還有段距離,我們藥劑堂依山而建,路徑不太好找,我還是帶你去吧。”


    張小虎聽了,連連稱謝。


    練功房果然離這裏不近,七拐八拐的,走了不少的路程,而且,關鍵是這依山而建的藥劑堂,並不是平整的,直來直去的道路,若是張小虎自己來走,還真不好找到的。


    一路上,兩人隨便的閑聊,張小虎不由的好奇問道:“都這麽晚了,何天舒幹嘛還呆在練功房呢?”


    那人笑笑說:“都是演武比試惹的禍,這何天舒已經好幾年都沒有進階了,在藥劑堂中也混得不好,這才被派到浣溪山莊去看護藥田,誰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縹緲步,這次居然連過兩階,上午的時候,居然把常彪也從擂台上打了下來,那常彪可是跟何天舒一起進的縹緲派,兩人一直都明裏暗裏的較勁兒,何天舒從來都沒有占得一絲的上風,人家常彪都是執事的職務了,何天舒還僅僅幹個隊長。這不,今日何天舒贏得了比試的勝利,不少不太服氣的師兄弟把他拉到練功房,想好好地跟他切磋一番。”


    “縹緲步?”張小虎心裏一動,難道張小花白天所用的那個極為好使的身法就是縹緲步嗎?想必是如此的,弟弟整天跟何天舒在一起,估計是何天舒傳授給他的吧。


    果然,等他們來的練功房的時候,那平日寂靜的練功房現在依舊是人聲鼎沸的,裏麵傳來何天舒有些囂張,還有些爽朗的笑聲。


    看來,這廝今日沒少贏別人。


    兩人進來,看到不少的人站在練功房的空地上,場內有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一個是何天舒,另一個是稍微年輕的漢子,那漢子正從地上爬起,笑罵著說:“老何,讓你手下稍微留情的,怎麽還是把我踢爬下呀。”


    何天舒卻笑著說:“拉倒吧,我這不是剛學,控製不住身形的,再說了,平日裏,你也沒少把我撂翻在地的,今日我也不過是稍稍的報仇罷了。”


    那人嘴裏“嘖嘖”,讚道:“這縹緲步果然是神奇,早先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反倒不是你的對手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正是形容你的呀。”


    何天舒拱手道:“一般一般啊,我還剛剛的初學乍練,比人家嫡傳弟子差得太遠。”


    正說間,就看到張小虎隨著那人進來,何天舒不由的一愣,連忙從場內走出,詫異的問道:“張小虎,你是來找我的嗎?”


    張小虎施禮道:“正是,何隊長,我帶小花,過來看看你。”


    “張小花?他在哪裏?”何天舒往他身後看去。


    張小虎說道:“不用找了,他進不來,還在大門口等你呢。”


    何天舒這才恍然,拍拍自己的額頭,迴頭說道:“諸位師兄弟,我這裏來了朋友,今天就到這裏吧,咱們以後有時間再切磋。”


    眾人聽了,也都一哄而散。


    張小虎笑著對何天舒說:“何隊長這是揚眉吐氣了呀。”


    何天舒訕訕道:“也沒什麽的,隻是他們早間見我贏了常師兄,覺得奇怪,這才非要拉著我比試,我也是沒法子。”


    張小虎說道:“咱們還是趕快出去吧,想必小花已經在門口等的急了。”


    何天舒聽了,趕緊隨他出來,等走到拐彎處,突然停了腳步,說道:“我這般過去,也隻是見張小花一麵,他也進不來,得了,幹脆你再跟我去趟堂主那邊吧,求個腰牌,也讓張小花進來看看我們藥劑堂。”


    張小虎聽了,遲疑道:“時間會不會太長呀,小花可在外麵等了很長時間。”


    何天舒一拉他的袖子,說:“走吧,你這個弟弟,我還不知道啊,他就是想來藥劑堂看看,想知道我們是怎麽種藥草的,要不他哪裏會想到巴巴的來看我?況且,演武大會也就是幾天的時間,迴浣溪山莊不一樣能見我嘛?”


    張小虎嘿嘿笑笑,也不迴答,隨了何天舒就往另外的方向過來。


    走了一陣兒,來到一個頗大的庭院,門前也是有弟子把守,何天舒上前低聲問道:“堂主可在裏麵?”


    那弟子趕緊施禮道:“何師叔,堂主在呢,還有長老,對了,常師叔也剛剛進去。”


    說著,嘴角泛起一陣的笑意。


    何天舒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道:“你這小子,有什麽好笑的,別在後麵說什麽花花。”


    那弟子摸摸腦袋,說:“何師叔,我也沒說什麽呀,你說是不,反正您上午贏的很是過癮,我們也都替您高興地。”


    何天舒口中說道:“你們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子們呀。”口氣雖然有些怒氣不爭,臉上卻有些高興。


    說完,帶著張小虎走進了庭院。


    還沒等何天舒和張小虎走進大廳,就聽到大廳裏麵常執事的聲音響起:“堂主啊,你看我說的對不對?那張小花是什麽東西,不過是浣溪山莊的小廝罷了,就憑了浣溪山莊的腰牌就混到咱們縹緲派中,還在咱們藥劑堂的門口瞎溜達,他是幹嘛呀?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咱們藥劑堂?是不是存了什麽別的心思?咱們藥劑堂可是幫中的重地,若是被他偷點東西出去,咱們可是不好向上頭交代的呀。我看他在門口鬼鬼祟祟,就想讓護衛把他趕走,可護衛居然幫他說話,您說這不是典型的內外勾結嗎?堂主啊,您可是要小心了,趕緊把那個護衛給替換掉吧。”


    張小虎聽了這話,怒從心中生,這堂中姓常的是何人呀,竟然如此編排自己的弟弟,不由的腳步快了幾分,何天舒見狀,趕緊拉了他的袖子,低聲說道:“別急,聽我的。”


    張小虎看看同樣惱怒的何天舒,隻好點點頭。


    何天舒帶著張小虎走到大廳的門口,並沒有闖進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藥劑堂的白堂主坐在大廳當中的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品著茶水,旁邊的下首正是坐了須發皆白的何長老,常執事正站在大廳的當中,指手畫腳說著。


    就聽常執事又說:“這張小花在浣溪山莊一直跟何天舒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些什麽,就連藥草的種子都不會發芽,何天舒也是的,好像挺護著這個小廝,就練怎麽藥劑堂的藏書也想讓他觀看,也不想想,一個小廝居然異想天開的想走偏門進藥劑堂,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正說間,白堂主抬眼看到了何天舒,放下茶杯,笑著說道:“何天舒,你怎麽有空過來?不是被那群小子圍著切磋去了嗎?”


    常執事聽了這話,趕緊停了話語,迴頭看時,正看到何天舒和張小虎兩雙目光狠狠地盯著自己,不由有些不自在,喃喃說道:“何天舒,我這可不是說你,隻是說浣溪山莊的那個小廝。”


    何天舒並不理會他,先是上前給白堂主和何長老施禮,身後的張小虎也趕緊上前,說道:“後輩張小虎,給白堂主和何長老施禮。”


    其實,張小虎也不知該怎麽稱唿堂上的兩人,隻好口稱晚輩。


    白堂主早在張小虎拜入縹緲派的時候,在議事堂中就是見過的,知道他是溫文海的弟子,而何長老也在隨後舉行的拜師儀式上見過,知道張小虎的身份,所以並不敢怠慢,略微的欠身還禮,讓張小虎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聽到張小虎的名字,常執事心裏咯噔一聲,暗道:“難道這個張小虎跟張小花有些瓜葛?”


    不過,他旋即想到:“這藥劑堂可是非藥劑堂的弟子和核心弟子是不能進入的,這人不是藥劑堂的,自然就是核心弟子,既然是核心弟子,那就不會跟一個浣溪山莊的小廝有什麽瓜葛的。”


    隨即就放下了心。


    何天舒站在常彪的旁邊,並不理會他,隻是對白堂主說:“堂主,在下的一個朋友想來藥劑堂參觀一番,這個人您也見過的,就是浣溪山莊的張小花,您看是不是能給個腰牌,放他進來呢?”


    常彪一聽,立刻出言反對說:“何師弟呀,這張小花就是浣溪山莊的一個小廝,雖說在山莊跟你很親近,但咱們這藥劑堂可是派中的重地呀,怎麽能隨便放他進來?若是出了什麽事,你能承擔的了嗎?”


    何天舒笑眯眯的看著他,說道:“常師兄,先不說張小花的身份,也不管他是不是浣溪山莊的小廝,我就想問一句,您憑什麽說他居心叵測,要來藥劑堂做偷雞摸狗的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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