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剛躺在床上,覺得身下有點膈應,便翻出來看是什麽東西,沒想到竟然是那塊玉。

    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我的床單下,它還真會穿牆呢?

    要是再放迴去也有點麻煩,說不定半夜還會再溜出來,我也就把這塊玉放在我的枕頭邊,然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千萬別去找他。”

    這個悅人的聲音我早就銘記在心裏,是思佳。

    我還沒睡著呢,怎麽她就出現了。

    緊接著便有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猛地迴頭,看到她竟然躺在我的床上!

    我被嚇得趕緊坐起來,不管是誰,突然出現在自己床上,那肯定瞬間慌了神,我也是這樣。

    當看到她的麵孔之後,我心裏才舒了口氣。

    難道不是我睡著以後她才會出現在我夢裏麽?現在出來是幹啥,怪嚇人的。

    她剛剛說千萬別去找他,這是說誰?

    “你說什麽?”我問。

    “別去找他,會很危險。”她說我就是剛剛心裏想的那個人。

    她怎麽知道我要去登門拜訪那個半仙的,看起來他的樣子還有點實力,也算半個同行,接觸接觸沒什麽不好的,指不定以後有什麽能幫得上自己的。

    但是思佳說危險是怎麽個意思,她知道什麽?

    “我隻能告訴你,那個人很壞。”思佳說他不是什麽好人,讓我不要跟他接觸。

    怎麽個壞法。

    “他殺過人。”思佳讓我躺下然後跟我說。

    殺人?這麽恐怖的麽?

    她說是她親眼看到的:“沒騙你哦。”

    說完便又趁著我眨眼的功夫又突然消失了,我小心的摸了摸她剛剛所處的位置,空空如也。

    剛剛那一幕是真的還是幻覺,她出現隻是善意的給我提個醒讓我不要去送命麽?

    晚上我沒有做夢,也沒有站在那扇木門前,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昨晚什麽也沒發生。

    這就有點奇怪了,之前害怕做到那個夢,現在到感覺不夢到點什麽心裏像是少了啥一樣,一覺醒來不再是背後出點汗,而是心裏麵空蕩蕩的。

    思佳說的那個話我一直在心裏想著,到底是不是真的,應該不至於跟我開這種玩笑,編個唬人的事來嚇唬我吧。

    我和她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這個我也不清楚,她的種種行為,真的好像我是她的夫君雖然她長的比較漂亮,性格什麽的我還比較滿意,可是終究她是鬼,我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盡管我對她沒什麽壞印象,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之前雖然有過她掐死我的幾次夢,但是那場景和她似乎沒什麽關係,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樣。

    不過我決定,還是登門拜訪去親自看一下,不管是大師還是殺人犯,既然他知道我有紮紙手藝,就對我肯定還有點了解的,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我按著之前那兩兄弟給我留的地址,坐車來到了這個大師所在的地方,我來的目的也隻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什麽真本事,至於思佳說他是不是個殺人犯倒是其次。

    這個地方的名字很奇怪,叫五裏村,用量詞作為名,很少見,雖然屬於我們這個縣的管轄,但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因為實在太過於偏僻,比李家村還要偏僻,所以我隻是聽說過這個村子,來倒是沒來過。

    進村以後,我遇到一個扛著鋤頭正要下地的中年男子,便攔住他給遞了一支煙,然後問他知不知道吳半仙在哪。

    “你找他啊?”他看我遞了根好煙,臉上笑眯眯的,跟我說就在村尾,說完便叼著那隻煙走了。

    五裏村比李家村偏僻,所以大多數村民都是以務農為生,村裏的人我看情況也就一百來戶吧,不是什麽大村子。

    走到村尾,便看到一座與村裏房子截然不同的建築,跟當時李鬼他家差不多,也是四合院,蓋的是平頂房子,這個吳半仙收入應該不菲,至於是不是個大忽悠我還真得一探究竟才行。

    大門緊閉著,鐵門上刷著紅漆,我反複敲門並在門口喊:“有人嗎?”

    大概兩三分鍾,把手便從裏麵擰著旋轉一圈,門被一個和我身高差不多,年齡也差不多的青年,很冷漠的問我:“找誰?”

    我說我找吳大師,有點事。

    “進來吧。”他讓我進去以後,我便踏進了家門。

    院子裏麵很整潔,裝潢也有點複古,這房子倒不像是新蓋的,而是有些年頭了。

    跟著這個青年到東屋,進門便是供奉著的太上老君,半人高的桐鄉被放在桌子上,桌前的壇子裏還插著燃了一半的香。

    他讓我現在客廳等等,他去叫,然後掀開裏屋的門簾:“師父,有人找。”

    “你進來吧。”這個年輕人把我帶進去,這裏並不是休息的地方,而一個白發老人在給自己倒茶,給我作了個手勢讓我坐他麵前。

    這張桌子隻能容兩個人,而他的徒弟也就在他邊上站著,從這倒茶的手法來看,應該是個懂茶道的高手。

    他並沒有問找他什麽事,而是給我倒上一杯滾燙的茶在麵前。

    冒著熱煙的茶水散發出醇厚的香味,不過有點滾燙,我也就沒喝。

    我把那張他們列出來的清單放在桌子上,問:“這個清單是大師所寫吧?”

    他瞥了一眼,也沒拿在手裏仔細看便搖了搖頭:“不是我寫的。”

    不是他列的清單?難不成那兩兄弟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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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讓我徒弟寫的。”他這麽一說我倒還能理解,看他的模樣,至少六十多歲吧,寫出來字跡應該是蒼勁有力,而那麽秀氣的字說是他徒弟寫的解釋也很合理。

    但反正是他列的就行了,證明我沒找錯人,沒必要在這些小問題上糾結。

    “既然你能拿到這張清單,你就是縣城那個紮紙店的小夥子了吧?”他等我點點頭以後,便開始讚賞我:“不錯不錯,您是掌握著正宗的紮紙手藝的大師,不知今日登門有何指教?”

    這也有點太抬舉我了,雖然說我的手藝的確比其他紮紙店要講究,但是被一個比我輩分看起來要大那麽多的白發老人稱作大師,那是把我吹上天了。

    “折煞折煞,在您麵前我就是個小輩。”客套話說完以後,我也便道出了自己來的原由:“昨天有兩兄弟找我做紙紮,就收到了這樣一份清單,前麵倒沒什麽問題,隻是這紅紙童。”

    我把茶杯端起來抿了一口,感覺比在陳少遊家裏喝的還有味道,茶杯隔熱,拿起來不是很燙手,但是喝到嘴還很燙,也沒敢多喝。

    “你有什麽疑問?”吳半仙沒說話,他旁邊的弟子不知道站著腰疼還是怎麽,就插了這麽一句嘴,語氣很不好。

    吳半仙擺了擺手,讓他別說話,然後跟我解釋:“紅紙童,邪惡之物,我想著也不會有人輕易的給紮,其實我本來打算明日登門拜訪跟你商量這件事情的,沒想到你搶先一步,倒是來我這兒了。”

    “我並不是用這個玩意來幹嘛,隻是他們這件事情特殊,所以必須要用紅紙童才能鎮壓得住,不然的話。”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淡淡的說:“他們兩兄弟可能會沒命。”

    我說這件事情詳細的我都聽他們說過了,可是為什麽一定要用紅紙童:“還請大師給我說個一二,讓我好安心。”

    紅紙童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麽多人能紮,貫看全縣城,估計也就我能紮了。

    雖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肯定有比我更厲害的紮紙匠存在,並不是說大話,這附近隻有我能紮,所以必須要知道個所以然,不然我是不可能給紮紅紙童的,這玩意有多特殊也都心知肚明,要不然他怎麽會說明天打算親自來找我說這件事情?

    “第一,紅紙童是什麽東西咱們都知道,我也就不多給你講了,你估計比我還清楚,我就給你講你不知道的。”吳半仙把那杯滾燙的熱茶一飲而盡,臉色都不帶變的,那個溫度我抿一小口都燙舌頭,他這樣一飲而盡,難道不燙麽?

    “紅紙童有兩種用處,除了你擔心的那方麵,另外一種用處就是喪事。”他又給自己倒上茶,“那兩兄弟的母親,死於難產,他們告訴你了麽?”

    我說我聽他們講了。

    “嗯,既然告訴你了,那我就不用講故事了。”他說,“這種死法我之前接過一個委托,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情況,這叫迴魂月。”

    迴魂月?這是什麽意思?

    “說白了,就是兩個人太過於想念了,所以把那老頭的魂給招來了。”吳半仙是說那兩兄弟的父親,十年前就過世的那個。

    他給我仔細講了什麽叫迴魂月,為什麽會出現迴魂月,聽了之後發現他們這行沒個幾十年道行還替人辦不了麻煩事兒。

    就好比說上街買菜隨便找個便利店就有,可是一些珍貴的食材是便利店沒有的,跟這個一樣,隻有比較麻煩,棘手的事情,才要找大師,這也就是他這麽出名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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