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都說明白。

    當時我心裏還納悶,讓李叔拍胸脯打包票不會出問題就是他的一句問話?有點不靠譜。

    “我可以再次強調一下後果,如果棺材中途落地,那我們這些功夫就白費了,之前那個神棍給陳家下的套會影響陳家後代一輩子,斷子絕孫後患無窮,你們都是自家人,不想看到陳家另外一支家族沒後吧?”李叔強調了一下中途落館會發生什麽事,後果很嚴重,沒人承擔得起。

    “不僅僅是陳少主後代,順連你們抬棺的六個人,也會一樣的遭遇,那天你們都是滴血封了老爺子的口的。”李叔補充,“用你們的血封了口,就相當於老爺子的親人後代了,如果出了什麽事兒,你們的後代也一樣,出生沒幾年就夭折,懂了吧?”

    此話一出口,六人臉上瞬間露出驚恐的表情,互相看看對方,但是也不敢吱聲。

    “不過你們放心,隻要老爺子順利下了葬就好了,你們也不會受到牽連。”李叔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準備準備一會有人來通知你們的時候就開始抬棺吧。”

    李叔說完,便帶著我們二人再次上山,原來李叔早有準備,怪不得敢打包票。

    路上我不禁稱讚李叔,對他豎起大拇指:“高,真高。”

    “原來大師早有準備,怪不得如此自信,真是高明。”陳少遊也跟誇獎李叔,他這個時候才放下心跟著我們上山,相信他之前心一直是懸著的,在擔心抬棺這個事,陳少遊心裏有什麽都寫在臉上,從他的表情就能洞察一切。

    誰知道李叔並不是有一手準備:“高什麽高,我是唬他們的。”

    馬丹,剛剛李叔那麽嚴肅的在跟他們申明,我都信以為真了,原來是嚇唬人的?

    我們這一上一下,這幾個夥計效率還挺快,已經把坑給挖好了,在糟老頭的指揮下,這坑挖的規規矩矩方方正正。

    李叔讓幾個夥計下去通知他們抬棺材,讓麻子臉也一起去抬棺隊前麵撒紙,囑咐一定要和抬棺隊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太近有什麽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過來通知。

    紙紮也全部都被搬了過來,糟老頭此時正在指揮如何擺位置,就差棺材抬上來就能正式入土下葬了,我心裏我也有點緊張,不知道會不會路上出什麽幺蛾子。

    白馬在前,紅牛在後,房屋在中間,幾個普通的紙童牽著馬牽著牛,房子站大多數,冥錢大概有幾大包,都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著,什麽配套設施都準備了,就差給老爺子燒真錢了。

    “用不用去看看?”我問,萬一這六個人抬棺的時候在路上真出了事兒,那可怎麽辦。

    李叔卻搖了搖頭說不用,在上麵等著就行。

    果然一段時間之後,遠處六個人緩慢但穩重的把棺材在一點一點往上抬,每個人的臉都憋的通紅,都卯足了勁兒,沒出現我們害怕的那種情況。

    不得不說李叔這招還真有用,誰會拿自己子孫後代的性命開玩笑?迷信雖然可以不信,但是陳少遊那些兄長可是活脫脫的例子,都怕自己後代斷了香火,所以即便是收了錢要搞事,也都沒有子孫的性命重要。

    原本一直在踱步抽煙的陳少遊,此時也停了下來,想要上前去迎接,被李叔攔住了:“別去,等他們過來。”

    他們速度雖慢,但是卻沒有停過,沒多久便抬著棺來到我們麵前,李叔在地上撿了根木棍,畫了個圈,然後讓夥計擺放了四個棺座在四個角,讓他們暫時先放棺座上。

    卸下棺材以後,這幾個人累倒在地上,一個一個都穿著大氣,山腳到山頂的這段路程估計花光了他們所有力氣,累的不成樣子。

    抬到山頂上抬棺這個過程其實就算結束了,入土的時候別人搭把手也是可以的。

    在仔細檢查了棺材各處都沒問題之後,李叔便從兜裏摸出兩個打火機給我,讓我和他一起去燒紙紮。

    兩頭往中間挨個點著,點之前李叔都讓我拍拍馬背,相當於替老爺子試試馬鞍穩不穩,這麽多匹馬他騎哪批都行。

    一共四排,我和李叔兩人挨個點著,這紙紮表麵都塗著一層蠟油,方便燒。

    山頂太陽很大,又穿梭在高溫當中,一圈下來我都出了汗。

    “老爺子,委屈了,這就讓您入土。”李叔對著棺材說,“想兒子了可千萬別迴家,迴了家就壞事兒咯,記得這個別忘了。”

    陳少遊突然在棺材前下跪,眼睛紅著:“爸,您老受苦了!兒子一定找出不讓您安穩去下麵的人!”

    在磕了個頭以後,他對跟我們說想看父親最後一麵,可是李叔不讓:“棺釘已經釘上了,老爺子之前已經釘了一次棺釘,這已經是大忌,再開一次對你不好,你爹知道你孝順,好好發展,別讓老爺子打下來的這點事業沒落就行。”

    陳少紅著眼睛點了點頭,麻子臉也上來勸阻,說讓他聽我們的,錯不了,他隻能點點頭。

    “在場各位!”李叔吆喝一嗓子,“確定沒有屬虎屬蛇,屬狗的人吧?”

    眾人沉默。

    “既然沒有,那就開始入土。”整個喪事都是李叔主持,他肩上的包袱也卸下來放在地上,平攤開來,都是一些在林正英電影裏出現過的道具,還有幾個跟雷管一樣的東西,裏麵裝的不知道是什麽。

    李叔點上兩隻蠟燭遞給陳少,讓他把蠟油滴在棺材上,這個我知道,蜜蠟封館,是在釘館釘之後最後一步,相當於徹底隔離了陰陽。

    不過滴蠟這件事情從古自今都沒有幾個人用過這方法,估計李叔也是考慮到陳家情況特殊才準備的蠟燭。

    “你這搞得有點過了,這老爺子家裏真有你說的那麽嚴重?”看到滴蠟封館,糟老頭也忍不住問李叔,李叔點點頭,迴答:“情況特殊,不用怕出事兒。”

    這種封館方法也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幾年內陳老爺子後代不會走好運,不過相比較他們家斷子絕孫的情況,利大於弊。

    後麵入土下葬的過程也沒什麽特殊的,棺材下葬以後,先讓孝子鏟了幾鏟子,隨後在場的一人一鏟子就把土給埋上,三鞠躬以後,陳老爺子的喪事兒算是辦完。

    迴去路上,在車裏陳少在車裏問李叔:“大師,按您的要求,重新做了棺材,把入土的過程又重新走了一邊,還選擇了吉時佳地,之前的...”

    “你放心,我拿人頭給你擔保不會再有老爺子的那種情況,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剛剛讓你用蠟燭封了棺材,幾年內你不會走運,估計點會背一些,不過幾年後你家一定洪福齊天,你這支也會人丁興旺的。”李叔都用人頭保證了,“你有錢有勢,想找個人很簡單,說句難聽的,如果你以後孩子夭折了,直接找我把我頭砍下來就行了。”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不過聽了這番話陳少應該很安心。

    “那哪能,我隻是問一下,畢竟我家裏這情況您也是知道的,我相信大師這次給我安排的穩妥。”隨後從身上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李叔:“這是剩下的尾款,密碼和上次的一樣,多謝二位了。”

    李叔沒多看,接過以後就給了我,果然和之前李叔跟我說的一樣,他分文不取,全給我。

    我還一度把李叔再要五萬的事情想成他還再想撈一筆錢,沒想到是給糟老頭的酒錢,心裏還有點內疚。

    手裏拿著這二十萬,不知道該怎麽花,接下來我是先買棟房子然後找個對象?還是繼續做紮紙這一行?

    不對,還有一件事情沒解決。

    和陳少遊商談的收二十萬是要辦兩件事,給老爺子辦喪事是一件,還有一件就是要保他的性命,不讓他和黑紙童再有聯係。

    事兒還沒辦完就給了全部的錢,我甚至有點想先還迴去的意思,等另外一件事也搞定了以後再讓他給剩下的錢,不過我都已經裝到兜裏了,再拿出來給人家有點打臉,也就沉默在副駕駛上。

    “帶我們去看看你幹爹。”

    幹爹?陳少遊這種身份的人竟然還有個幹爹?

    等到現場以後,我才知道不是什麽幹爹,隻是對黑紙童的一個稱唿。

    麻子臉把我們送到他的別墅之後便離開,黑紙童被他供在地下室當中。

    “外人是不能進的,大師您確定這樣可以?”在地下室門口他停下腳步,扭過頭問我們。

    “你們兩個在外麵,我自個進去跟他談談。”李叔把鑰匙從他手中拿走,便讓我們去上麵等著。

    我和陳少遊坐在客廳裏,他從櫃子裏拿了三個玻璃杯和一瓶洋酒,他倒了三個半杯,倚著沙發點上一支煙,長長的舒了口氣,似乎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此時喝點酒斟酌一下。

    這酒很衝,我抿了一小口便喝不下去,抽上一支中華,靜靜的等著李叔和那個黑紙童談判的結果。

    黑紙童竟然被稱作陳少遊的幹爹,這是我從來不知道的,爺爺都沒告訴過我這個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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