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說在穀底發現了野狼的足跡,野狼們正在拚命撕咬,整個穀底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狼群第一時間發現孟說之後,迅速將消息匯報給白狼王,白狼王從高崗之上走了下來。


    一壯漢,一白狼,重新相聚。秦嶺腹地充足的食物,使得白狼王已經恢複了往昔的霸氣,孟說也與當日有了其他的改變,沒成想自己當初的一個善舉,竟然會在今日得到善果。


    “今日多謝了!”孟說抱拳致謝,白狼王貌似聽懂了孟說的言辭,高傲的揚起頭顱,做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轉而在孟說的身邊臥倒,將自己的尾巴深深的埋藏在兩腿之間,如此動作展示出自己對於孟說的敬意。


    孟說彎腰,伸手在白狼王的肚皮上撫摸了幾下,對於動物而言,展示自己最為薄弱的肚腹,是一種極大的信任。


    “我有公務在身,今日多謝了!”孟說邊撫摸,邊說道。


    白狼王溫順的如同一隻小狗,發出嗚嗚的喊聲,孟說繼續說道:


    “等有時間的時候,我會再來看你們的!”說完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白狼王微微一笑。


    “我該迴去了!”如同父親辭別自己的兒女,孟說不知為什麽,今日總是會出現如此眾多的幻像,自己的感情也變得無比的細膩,孟說自己也說不清這到底是因為什麽!


    用手輕輕的拍了拍白狼王的腦袋,孟說轉身離開,自己的身影消失在崇山峻嶺之中,看著漸行漸遠的孟說白狼王一聲嘶鳴,狼群迅速的往山中匯集!飽餐一頓足夠狼群恢複今日的體力啦。


    沿途的士兵見孟說巡查,一刻也不敢怠慢,紛紛出麵匯報情況,孟說點頭示意,也不過多的詢問,對於眼前的士兵,充滿了信任,雖是如此,士兵更是發自內心的欽佩。


    入夜之後,秦武王贏蕩原本打算出來和士兵們一起燒烤,無奈自己的腰部愈發的疼痛,已經有些浮腫了!魏國夫人見狀自然不敢再讓他繼續飲酒,所以這秦武王贏蕩也就遲遲沒有露麵,大夥兒等到深夜見秦王的帳篷,燈火都滅了!知道這秦王今日是不會出來了,自然散去,不在話下。


    這一邊誌得意滿,人人歡喜,那一邊孤燈殘枕,昏迷不醒。烏獲的命雖然是保住了,身體卻是極度的虛弱,躺在榻上動彈不得,身體多處骨折,已經被捆綁起來,雖沒有大礙,但也大意不得。


    一碗獨參湯服下之後,臉上多少有了一些血色,烏獲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願意睜開眼睛。自己一閉上眼之後,眼前所呈現出的,都是自己的士兵,慘死在孟說的進攻之下,自己也險些被孟說殺死。


    烏獲並沒有意識到,是孟說放了自己一馬,而是一直認為是自己的命大,沒有被孟說射殺。


    “一定要殺死孟說,為我的兄弟們報仇!”烏獲的內心高喊道,自己的額頭不斷有汗珠冒出,劇烈的思想活動,使得原本虛弱的身軀無法承受,烏獲進入了幻境之中。


    烏獲的眼前出現的畫麵,是一幅幅自家兄弟慘死之後,受辱的畫麵,烏獲看到自己站在奈何橋這邊,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待在奈何橋的另一邊,黑白無常用手裏的鋼鞭不停的敲打那些已經失去軀體的靈魂,靈魂在受到鞭笞之後,發出慘烈的哀嚎。


    烏獲想要過去拯救他們,卻發現自己被捆綁在一個巨大的石頭之上,四周還升起了熊熊的烈火,眼前是一個蹲坐在地上,正在磨刀霍霍的劊子手,烏獲拚命的想要看清劊子手的模樣,想要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做什麽,進而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自己如何才能拯救自己的兄弟。烏獲拚命的唿喊著,但是眼前之人,並不為所動,依舊在自顧自的磨著手中的鋼刀。


    等到磨刀的劊子手磨好了鋼刀,用手在刀刃之上,輕輕的一彈,而後滿意的站起身來,烏獲這才發現眼前的劊子手居然就是孟說。孟說一手提著刀,一手端著桌上的一碗孟婆湯,用刀尖在烏獲的胸膛之上,劃出一個十字花,而後輕蔑的說道:


    “就憑你,還跟我鬥!下輩子吧!來喝了這碗湯,我就送你上路!”


    烏獲拚命的掙紮著,無奈自己的手腳已經被綁在巨石之上,任憑自己如何努力,就是無法掙脫,孟說見烏獲拚命的掙脫,發出陰森的怪叫,還不忘輕蔑的說道:


    “烏獲!你不過是秦王的一條狗,你的死沒有人會在意的!”而後發出一陣陣的狂笑。


    烏獲拚命的掙紮,還不忘說道:


    “孟說,我的兄弟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再折磨他們了!”


    “死了?你馬上就要和他們見麵了,在另一邊,你還是他們的將軍,多可惜啊!


    烏獲他們是被你害死的,這些人陽壽未盡,可惜被你奪去了肉體,沒了肉體無法轉生輪迴,他們就成了這奈何橋邊的孤魂野鬼了!”孟說高喊道。


    “你胡說,這些人明明就是被你害死的,怎麽還要算到我的頭上!”烏獲強力的辯解道,烏獲希望自己的辯解可以說服孟說不對自己動手。


    孟說將手裏的鋼刀在烏獲的臉上拍了拍說道:


    “烏獲!這些人是怎麽死的,難道還要我跟你解釋嗎?秦王的命令是讓你來殺我嗎?你自己怎麽不想一想!”


    烏獲一下子懵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孟說居然都是了如指掌,雖然如此,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烏獲不停的辯解道:


    “孟說就算如此,一將功成萬骨枯,你也沒有必要要了我的性命啊?”


    哈哈哈......孟說一陣狂笑,輕蔑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不屑一顧。


    “烏獲!天下眾生,皆有性命,你為了一己私利,枉殺生靈,留著你有什麽用啊?”孟說說話的同時,將手裏的刀尖已經頂在了烏獲的胸口,手裏端著的孟婆湯也準備灌到烏獲的嘴裏。


    烏獲自然是不肯就此死去,先前的狂傲也是蕩然無存,烏獲求饒道:


    “孟說我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孟說!”


    看著烏獲可憐巴巴的樣子,孟說心裏也覺得好笑,微微一笑問道:


    “烏獲你可知道這裏什麽地方啊?你就求饒!”


    “孟說,不管什麽地方,隻要你放過我的性命,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再也不敢了!”烏獲死命的求饒道。


    “烏獲,你眼前的路就是黃泉路,這條河叫做忘川河,河上的橋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叫做奈何橋!綁著你的巨石就是三生石,你喝了這碗孟婆湯,你的這一世就此做個徹徹底底的了斷吧!


    那些愛過恨過的人,那些無法釋懷的事,那些滾滾紅塵中數不清的悲歡離合都隻會隨著“孟婆湯”的緩緩入喉,永遠凝固於走在奈何橋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淚水的黯然迴眸間,化做縹緲雲煙,淡然散去。


    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陰陽永隔的遺憾?還是揮刀斬袖的決別?……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為在飲過這孟婆湯後,一切都已淡然。”說完不待烏獲反應過來,就要強行往嘴裏灌。


    烏獲拚命的掙紮道:


    “不要!不要!不要!......”


    “將軍!您怎麽了?將軍!您怎麽了!”虎賁校尉焦急的問道。


    正在給烏獲喂藥的子陽見狀,也是嚇得不輕,好在神醫扁鵲及時的出現,看著眼前的烏獲已經被驚出的冷汗打濕了周身。


    “怎麽迴事?”神醫扁鵲開口問道。


    “師父!弟子正要給烏獲將軍喂藥,不知為何將軍不喝,反倒嘴裏一直喊著,不要!不要!不要!”子陽驚魂未定,描述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讓我看看!”說著子陽起身離開,神醫扁鵲過來將手搭在烏獲的脈搏之上,片刻之後,用手摸了摸烏獲的額頭,一股滾燙的熱浪襲來,再次觀察周身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術後高熱!無妨,子陽,你下去多準備一些溫開水,每隔一炷香的時間為烏獲將軍,喂一次水!知道了嗎?”神醫扁鵲吩咐道。


    “神醫要不要緊啊?”虎賁校尉在一邊焦急的問道。


    “無妨!無妨!”神醫扁鵲安慰道。


    “那就有勞神醫了!”虎賁校尉說道。


    “將軍言重了,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們醫家的本分,何談辛苦啊!我看將軍就不要在這裏陪伴了,還是早些迴去歇息吧,這裏有子陽他們就足夠了!”神醫扁鵲開口說道。


    “我等職責所在,萬萬不敢耽擱,神醫不必記掛我等!要是沒事的話,神醫還是早些歇息為好!”虎賁校尉說道。


    “也好!那老夫先行告退了!”神醫扁鵲說道。


    “神醫慢走!”虎賁校尉將神醫扁鵲送到門口說道。


    “將軍留步!我已吩咐後廚為將軍等安排了飯食,待會將軍們到後堂享用!”神醫扁鵲臨走囑咐道。


    “多謝神醫記掛!老神仙慢走!”虎賁校尉感激的說道。


    “將軍留步!”說完神醫扁鵲轉身離開,進入後堂歇息。


    對於今天的變故,虎賁校尉可是說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出事的第一時間,太醫們不是想辦法救治烏獲,而是不停的推卸責任,不是說缺這個,就是說少那個!秦王又不懂具體的需要,自然經不住他們的蠱惑。


    從秦嶺一路顛簸來到鹹陽,來到太醫令李醯兒子李歸的醫館,這李歸偏偏是昨夜偶然風寒,說來也是蹊蹺,你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這個時候病倒了,說實話讓人懷疑。


    太醫令李醯也是遲遲沒有露麵,看樣子這父子是有意的躲著這出變故啊!


    最後反被這些太醫將烏獲送到了這裏,要不是老神仙醫術精湛,估計烏獲將軍早就不在人間了,這路上耽擱的時間,可不是一般啊!等明日見到秦王,我一定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如實的稟報秦王,看著該死的太醫如何收場,虎賁校尉,暗暗的盤算道。


    李醯和李二一直沒有等到預想的事情發生,幾番打探,說是已經被救活了,自己備下的諸多草藥,看樣子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對於嫁禍太醫的勾當,也因為神醫扁鵲的及時出項,而發生了變化。


    雖說對於此事自己是沒有一點幹係,但是不管怎麽講,自己作為大秦的太醫令,反要讓江湖術士秦越人為自己治病救人說出去,自己的臉麵何在啊?


    “秦越人必須得死!”李醯惡狠狠的說道。


    “父親還是想殺了秦越人!”李歸在一邊說道。


    “不錯!這秦越人不死,早晚要在秦國冒頭的,到時候咱們再想滅他談何容易啊?”李醯分析道。


    “老爺!今日的女公子你是否還記得!當日就是她拿著密令腰牌!八成咱們的刺客就是被她幹掉的!”李二在一邊開口說道。


    “嗯!”李醯一邊撫摸自己的胡須一邊說道:


    “這個女子昨日在大殿之上見過,說是孟說的妹妹!”


    一聽孟說這兩個字,嚇得李歸瞬間就是一個激靈,開口問道:


    “父親方才說誰?”


    “孟說!有何不妥嗎?就是昨日生拔牛角的壯漢!”李醯疑惑的問道。


    “哎呀!這才是孟說啊!可惜了我那一千兩金子啊!孟說不是墨家的執事嗎?怎麽會出現在鹹陽?”李歸的一雙眼睛滴溜咕嚕的亂轉道。


    “是啊!這孟勝一派的墨家,自來是與秦國對立的!作為墨家執事的孟說怎麽會出現在鹹陽?


    再說當日你說的那種腰牌,為父打聽過來,整個秦國也沒幾個人有啊?”李醯推測道。


    “父親的意思是?”李歸多少已經猜到了自己父親的心思,開口問道。


    “我們之所以無法鏟除秦越人的勢力,多半還是因為這二人的存在,現在這孟說已經被封為虎賁中郎將,看來一時半會兒,沒有十足的把握,動彈不得他。但是就腰牌的事情,你速速派人查一查,最好你能夠親自查一查。


    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李醯吩咐道。


    “父親的意思,孩兒多半已經明白了!”一個歹毒的計劃,正在李家父子的安排之下,悄然展開。(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楚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芮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芮寧並收藏楚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