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隋英並沒有昏迷太久,他在睡夢中感覺到些微的涼意,然後他就醒了。雖然因為喝多了頭還有些疼,但是他還沒有喝迷糊。

    醒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在他臉上蹭著。

    他努力睜開眼睛適應屋裏的光線,然後發現簡隋林正在用一塊毛巾給他擦臉。

    簡隋林臉上木然陰沉地表情讓他覺得相當不舒服,那哪像是在給人擦臉,給死人上妝還差不多。

    簡隋林看著他,輕輕笑了一下,“哥,你醒了。”

    “我……”簡隋英剛一動,就發現了不對勁兒,他努力掙了一下,冷汗就冒下來了,他四肢都被綁在了床柱上,繩子雖然有一定的彈性,但遠不夠他攻擊或者大麵積活動。

    簡隋英甩了甩發暈的腦袋,酒醒了大半,“你這什麽意思?”

    簡隋林把毛巾放到床頭櫃上,用手指輕輕地撥開他額前地碎發,柔聲道:“哥,我想跟你聊聊天啊,你現在看都不看我一眼。”

    簡隋英心裏直發毛。他早就覺得這小子心裏可能有問題,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心不知道多黑,現在更是跟神經病似的,難道他小時候真把他欺負出毛病了?

    簡隋英厲聲道:“你他媽天仙啊我看你幹什麽,你趕緊放開我。”

    林天仙沒搭理他,而是一味沉寂在自己的情緒中,自顧自地說著,“哥,你記不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這他媽是幫自己迴顧餘生呢?簡隋英心裏更毛了,“你到底要幹什麽你?”

    “記得那時候我也就五歲吧,第一次見到你……我媽讓我跟你打招唿,我不敢,因為你的表情讓我害怕,然後我媽跟你說了什麽,你吐了她一臉口水,你還記得嗎?”

    他不知道簡隋英記不記得,但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的少年,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雙腿修長,臉龐白皙精致,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隻是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的眼神,眼裏的惡意讓他膽寒。

    簡隋英使勁蹬著胳膊腿兒,試圖把自己解放出來,但是他一看那不細的皮繩,心就直往下沉。

    簡隋英抽過幾張衛生紙,給他墊在麻繩的內圈,“別動了,該擦破皮了。”

    簡隋英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條在砧板上蹦躂的魚,就等著人一刀下來,他破開大罵道:“你他媽瘋了是不是,你想殺人沒口啊,趕緊放開

    我!”

    其實他不相信簡隋林敢對他做什麽,但是心裏不太有底,因為簡隋林看上去太不尋常了。

    簡隋林一邊塞,一邊接著說,“其實我小時候真的挺狠你的,害怕得天天要躲著你,但是人真的很奇怪,你對我越差,我越想著自己要表現好一些,這樣也許你能喜歡我,就不再欺負我了……”簡隋林俯下身,把手撐在了簡隋英的頭兩側,靜靜地看著他,仔細地欣賞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簡隋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哥,你知道吧,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眼睛就老跟著你。我小時候雖然怕你,但也很崇拜你,我覺得你什麽都厲害,我想著有一天我要像你那麽厲害,你就再也不敢欺負我了。”他伸手摸了下簡隋英的臉,輕笑著,“總看著一個人,尤其是像哥這麽好看的人,看著看著,就怎麽都挪不開眼睛了……”

    簡隋英心裏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但他說不清,他不知道簡隋林到底怎麽了。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簡隋林低下了頭,他瞪大了眼珠,眼睜睜地看著簡隋林的唇貼上了他的。

    那一瞬間,簡隋英真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他懷疑自己還沒睡醒,他懷疑自己喝高了,他懷疑自己現在絕對不是在現實中。

    他的親弟弟,現在正在親他!

    簡隋英太過震驚,以至於整個人跟塊木頭一樣愣在了當場。簡大少這輩子離經叛道但還不算犯法的事兒,別人幹過的他一件都沒落下,但是他做夢都沒想過亂倫這種事能發生在他身上。

    直到簡隋林在他嘴唇上舔了個夠,意猶未盡地鬆嘴,簡隋英才迴過神來,臉色無比地難看,瞪著簡隋林說不出話來。

    簡隋林舔了下嘴唇,更加肆無忌憚地爬到了簡隋英身上,“哥,你真漂亮,你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嗎。”

    簡隋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顫聲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瘋了。”

    簡隋林低下頭,輕輕啄吻著他的臉頰,“有可能。”他知道自己真的已經被簡隋英逼到了極限。如果沒有李玉的出現,他還會再忍個好幾年,等自己羽翼豐滿了,再尋求能夠在他哥麵前獲得主動權的機會,而不是鋌而走險,做出也許他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事。

    他曾經想過,隻要他努力對他哥好,事事順著他,讓他高興,總有一天他哥會把他放在心上,然後李玉的出現把他的幻想攪了個粉碎。他

    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他不能看著他和李玉愈發情深意重,他不能眼看著他哥離他越來越遠而他什麽都不做,他已經無法抑製自己的欲望。

    這個男人,他的大哥,如此地耀眼,也如此地無情,如果能讓他擁有的話,他可以什麽都不要。

    簡隋英整個人都毛了,他怒叫道:“簡隋林你這個變態神經病,你他媽腦子有問題是不是,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你哥!我是你親哥!你他媽想幹什麽,啊?你想幹什麽!”

    簡隋林跨坐在他身上,卡住他的下巴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這一迴並非淺嚐輒止,而是奮力撬開簡隋英的牙關,把舌頭伸了進去。

    簡隋英覺得整個人快崩潰了,一想到現在騎在他身上親他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就要抓狂。

    他張嘴想咬,卻被簡隋林識破了他的意圖,死死捏著他的下巴,讓他無法合攏。

    簡隋林把舌頭伸進了他口腔內部,勾纏著他濕軟的舌頭,舔舐著他溫熱的牙床,就如同要雕刻自己的烙印般,用力地親吻著他的大哥。

    簡隋英的唾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潤濕了枕巾,他拚命掙紮著,但手腳都被束得死緊,勉強能曲起膝蓋,卻什麽也做不了。

    簡隋林伸手扯開他的襯衫,從他的下巴一路親到胸膛。

    簡隋英都快瘋了,大叫道:“簡隋林!你他媽放開我!你想幹什麽!我要弄死你!”

    簡隋林充耳不聞,在他結實的胸膛留下一串吻痕,他渾身都熱得難受,跟簡隋英肌膚相親這件事,給了他極大的刺激,一個人渴望了多年的東西就在眼前,有幾個能淡然處之,他恨不得能把簡隋英吃進肚子裏。

    簡隋英罵得嗓子都啞了,卻無法製止他的動作,就在這時候,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地鈴聲。

    倆人都嚇了一跳,簡隋林抬起頭,看著床頭櫃上放著的簡隋英的手機。

    他本想拿起來把手機關掉,可是看到屏幕上的電話的時候,他猶豫了。屏幕上沒有顯示聯係人的名字,但是他認識這個號碼。

    簡隋英兇狠地瞪著他。

    簡隋林伸手捂住了簡隋英的嘴,接通了電話,“喂。”

    那邊頓住了,似乎剛要說話又給堵了迴去。

    簡隋林沉聲道,“李玉。”

    簡隋英瞪大眼睛,嗚嗚直叫,卻發不出聲音,簡隋林的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李玉沉聲道:“為什麽是你接電話。”

    “我哥跟長輩們喝多了,我送他迴家。”

    “他在嗎,能說話嗎?”

    “不能,我哥不想再見到你,你也不要再打電話給他。”

    李玉冷道:“你以為你有資格代表他說話?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

    簡隋林眼裏迸射出恨意,“李玉,你以為你算什麽,我無論怎樣,都是他的弟弟,你不過是個過眼就忘的小情兒,別太看得起自己。”

    李玉正待說什麽,簡隋林手上突然吃痛,他“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彈開了手,簡隋英狠狠咬了他一口之後,張嘴打交道:“簡隋林!你放開我!李玉!”

    他這時候也顧不上他跟李玉的恩恩怨怨,在這樣下去他真承受不了他猜測的後果。

    簡隋林急忙按掉了電話,並且飛快地把手機電池拔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哥,你想讓他來救你嗎?不可能的,他就算能找到這裏,至少也要好幾天呢,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簡隋林俯下身,柔軟地舌尖輕輕舔過簡隋英的乳頭,他不僅渾身戰栗了起來。

    直到簡隋林用剪刀剪碎了他的褲子,他才不得不相信,簡隋林是認真的。

    簡隋林扯掉他身上的碎步,用手指撥弄著他埋在白色內褲裏麵的那坨軟肉。

    簡隋英臉憋得通紅,額上青筋爆出,他眼睜睜地看著簡隋林俯下身,沿著那東西的線條,從下往上舔了一圈兒。

    即使他心裏再厭惡再驚恐,男人的身體卻是自己做不了主,在這樣的刺激下,慢慢就有了反應。

    簡隋林用舌頭感受著拿東西的變化,自己也興奮了起來,下身脹得他發痛。

    他把簡隋英的內褲扯了下來,半軟著的大寶貝從草叢裏蹦了出來,赤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簡隋英真想扯著嗓子叫喚,可惜他現在驚恐得幾乎失聲。

    簡隋林的小臉紅撲撲地,似乎興奮得不能自己,他滿臉笑意地看著簡隋英,溫情地喊了一句,“哥……”

    簡隋英顫聲道:“你還敢叫我!”

    “我也希望你不是我哥,這樣也許你就不會這麽排斥我了。”簡隋林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用鼻尖試探著碰了碰簡隋英的性器,然後張嘴把那東西含了進去。

    “唔……”簡隋英渾身戰栗起來。

    他相信自己這輩子再也碰不

    到一件事,比自己的老二被自己的弟弟含在嘴裏更讓他想一頭撞死了。

    簡隋林從沒有過這方麵的經驗,技巧非常生澀,他隻能憑著想象用舌頭轉圈兒舔著簡隋英的寶貝,並且來迴吞吐著。那鼓囊囊的肉一口塞進嘴裏的感覺絕對不好受,但他卻因為能控製簡隋英的情欲而感到無比地興奮。

    性器在他嘴裏慢慢脹大發硬,簡隋英沒辦法克製身體自然的反應,被簡隋林生澀的口活兒弄得全身血液都往下腹處集中而去。

    簡隋林似乎越來越得要領,開始有節奏地吞吐著嘴裏的東西,濕滑的口腔帶給男人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快感無法用言語形容,禁忌的關係更是讓簡隋英從身到心都處於焦灼的狀態,因此每一份刺激都被無限地放大。

    簡隋林淨白的臉上留下了一串串汗珠,他明亮的眼睛被染上了極重的情欲色彩。

    簡隋英咬著嘴唇克製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下體地刺激不斷增大,他覺得自己簡直處在水深火熱的地獄裏,一邊是亂倫的罪惡感,一邊是無法迴避的快感,他真的快被弄瘋了。

    在簡隋林盡心地服侍下,簡隋英顫抖著射了出來,他不閃不避,讓那些體液射了他一嘴。

    簡隋林微微蹙眉,卻沒有表現出厭惡,反而一邊吐出那些濁白的液體,一邊看著簡隋英笑。

    簡隋英隻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他這輩子沒怕過什麽事,但他怕簡隋林再繼續下去。

    “小林子,別發瘋了,你趕緊放開我……你知道我是你大哥嗎,啊?你知道我們有血緣關係嗎?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簡隋林秀氣的臉上顯出了一抹漂亮的笑容,似乎非常滿足,他拽過一邊的枕頭,墊在了簡隋英腰下,柔聲道:“哥,我在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我這輩子最想得到的東西,就是你。”

    他俯下身,掰開了簡隋英的大腿,最隱私的部位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當簡隋林把沾著他體液的手指插進他後穴的時候,簡隋英頭一次產生了想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念頭。

    被自己的親弟弟侵犯的感覺,憤怒、羞恥、憎惡、絕望,各種情緒撲麵而來,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簡隋林的眼裏拉滿了血絲,雖然他表麵上很平和,但是這掩蓋不了他內心的瘋狂。

    一想到他在做著他無數個夜晚幻想過的事情,他就興奮得渾身發抖,這種感覺既刺激,又恐懼,但

    是他絕對不會停手。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沒有辦法停手。

    簡隋英太久沒有用過那裏,後穴幹澀不已,再加上他渾身繃得死緊,即使是一根手指都出入困難。

    簡隋林抽出了手指,附身撐開他的大腿,低下頭,伸出舌頭去舔那緊閉的肉穴。

    簡隋英就跟過電一樣,瘋狂地掙紮了起來,“簡隋林!你放開我!你瘋了!你瘋了!我操你媽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簡隋英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他弟弟在做什麽?跟著留著一樣的血的親弟弟在對他做什麽?

    簡隋林有力的手臂死死壓住他的身體,濕軟的舌頭在那穴口肆無忌憚地舔弄著,甚至在哪裏軟化之後,嚐試把舌尖伸進肉穴內部。

    簡隋英被刺激得不住地掙紮著,這時候誰能來一棒子拍死他,他感謝那人八輩祖宗。

    然而他知道,不會有人來救他。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個麵容秀麗地像女孩子,一直以來被他嘲笑軟弱窩囊的弟弟,脫下了外衣,露出了勁瘦卻非常結實地純男性的身體,然後架著他的腿,把自己的性器擠進了他的身體裏。

    肉刃入侵的那一刻,簡隋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這是噩夢的話……不可能,哪一個正常男人會做被自己弟弟強奸的噩夢。

    他真佩服自己這一刻沒有氣急攻心,吐血暈過去,反而是非常清醒地承受了這一切。

    簡隋林的動作其實很溫柔,似乎非常怕傷著他,而小心翼翼地開擴著那緊窒的甬道,由慢及快的抽送著。

    他低沉的喘息聲不絕於耳,似乎得到了無上的滿足,每一下抽送都進入到了那腸道最深處,似乎想把自己嵌進簡隋英身體裏。

    “哥……哥……”簡隋林顫聲叫著,一聲一聲,到最後甚至有些哽咽,就好像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簡隋英扭過頭,咬緊了牙關,承受著男人性器的入侵,那每一下進出,都如同一把利刃切割著他的靈魂。他的身體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然而他的思維已經到了混亂的極致。

    他無法接受現在正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因為加注這一切的,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他無論如何,無法接受。

    簡隋林挺動著有力的腰肢,如同打樁一般一下下撞擊著那肉洞,把那緊窄的腸道擴充到了極致,被肉壁緊緊包圍並急速摩擦的快感,

    刺激著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徹底占有他朝思暮想的人的那種滿足,更是將他的理智通通剝離了身體。他就如同一隻不知疲倦的雄獸一般,在簡隋英身上用力抽插,把自己瘋狂的感情和無盡的欲望一並宣泄了出來。

    這場強製的性愛,仿佛沒有盡頭。每一分一秒的流逝,就代表著他和他大哥相處的時間在慢慢減少,抱著這樣的心情,他沒有辦法停下來,他隻能不停地,不停地占有他,期望這樣能把自己永遠刻在他的身上、心上。

    ==小番外分割線==

    小白參軍血淚史

    說白新羽是從北京一路哭到青海的,一點兒也不為過。

    他被家人掏光了身上所有的卡,隻留了幾千塊的應急錢,然後被硬塞進了裝新兵蛋子的那節車廂,開始了他痛苦無助的旅程。

    他白天對著有別於高樓大廈繁華都市的陌生地風景唉聲歎氣,恨不得拿頭撞玻璃,晚上聞著一車廂的臭腳丫子味兒,聽著衝天響的唿嚕聲,輾轉難眠。

    那時候他以為環境不能更糟糕了,然而當他連腳丫子味兒都沒得聞,跟其他地方過來的新兵匯集到另一個破火車上,然後被人擠兌到離廁所最近的一排硬座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跟一整個車廂的戰友相比,他是那麽地格格不入。

    其他人都剃了短短地板寸,他還染著栗色的頭發,其他人除了軍服身上什麽多餘的東西都沒有,他手腕上還有六十多萬的表,左耳上還有一排耳釘,其他人多半是曬成麥色的農家子弟,他還是細皮嫩肉一輩子沒做過飯的富家少爺。

    從他踏上火車開始,所有人都拿異樣地眼光看他,他也拿警惕地眼光看所有人。

    沒有人試圖和他說話,他寧願擺弄沒有信號的手機也不想和這群土了吧唧地人說話。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是被投進了雞窩的孔雀,他不屑和周圍任何一隻土雞哪怕觸碰一丁點翎羽,可他又討厭那種赤裸裸地排擠。

    他又悔又恨,他悔他當初欠了賭債,受小林子的蠱惑,冒險陰了他哥一筆錢,他恨他哥這麽狠心,用這麽歹毒地辦法懲罰他。

    沒有美人美酒豪車洋房的生活,他真是無法想象。

    火車不知道咣當了多少天,他恍然中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越往深處開,他越覺得唿吸困難,以他有限地地理知識,他知道到了缺氧的高原地帶了。

    這趟火車有一半的車廂都是裝

    新兵的,這時候他就聽著有叫嚷聲從前麵的車廂傳了過來,他仔細分辨,似乎是問有沒有人需要吸氧。

    這還用問嗎?他看周圍人都暈暈乎乎地樣子,哪個不需要啊。

    所以當車廂拉門打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來問“怎麽樣,大家……”的時候,他立刻叫道:“我要,我要,我快喘不上氣來了!”

    一整節車廂的人都轉過了頭來,看著這個坐在臭烘烘地廁所旁邊兒,一路上自命清高,誰都不搭理,卻總在晚上偷偷哭的孬種。

    走早前麵的一個高大的男人,也應聲轉過了臉來,眯著眼睛看著他。

    這人有一張非常年輕漂亮的臉,短短地頭發直愣愣地豎著,看上去英姿颯爽,幹淨利落,一身綠色的迷彩服包裹在他修長結實的身段上,別提多帶勁兒了。

    白新羽說不上怎麽迴事兒,他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太銳利太挑釁了,一被他盯著,心就發慌,不敢再看他。

    他發現即使好多人已經明顯唿吸不順了,卻沒人主動要求吸氧。

    那人微抬著下巴,說道:“這個車廂有沒有同誌需要吸氧?設備有限,大家年輕力壯的,能挺就挺一挺,盡量把設備留給最需要的人。”話雖然是對全車廂的人說的,但他的眼睛卻盯著白新羽,眼裏帶著幾分鄙夷。

    不少人低聲笑了起來,白新羽的臉一下子變得滾燙。

    那人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推了推他,“小俞,往前走,別擋著,去下個車廂看看。”

    他把目光從白新羽身上收了迴來,繼續往前走。

    在這麽多人麵前丟臉,白新羽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連日來的沮喪,憤恨,惱火,都因為這人的一句諷刺而徹底被點著了,他為自己這些負麵情緒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在那人快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白新羽騰地站了起來,傲慢地嚷嚷道:“設備一個多少錢,我捐你一百台行不行,幾口氧氣都藏著掖著,既然不讓用,你還問個屁啊。”

    整個車廂都靜了下來。

    被叫做小俞的人,又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著他。

    白新羽一米八二的個子,在這個人麵前依然矮了好幾厘米,他又感受到了那種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跟他最怕的他哥不一樣,他哥再怎麽生氣,也不會真把他怎麽樣,可是眼前這個人,好像真的能掐死他似的,真他奶奶的嚇人。

    白新羽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但是他已經站起來

    了,沒臉就這麽坐下,再說這個人好像也沒打算放過他。

    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這個“小俞”已經跨到了他眼前,也不知道他幹了什麽,哢嚓一擰,白新羽兩隻手腕都被他寧到了背後,死死固定著。

    白新羽驚叫道:“你要幹什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俞已經抓著他的手腕把他往前推,然後踹開廁所的門,一下子把他推了進去。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他差點兒吐出來。在他急著穩住身形,不至於親到廁所牆壁的時候,廁所門在他身後一下子砰地一聲關上了。他迴身撲過去,發現門把手已經被掃帚卡住了。

    那人戲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裏氧氣多,你慢慢兒吸吧。”

    車廂裏傳來一陣哄笑聲。

    白新羽哪兒受過這種待遇,氣得直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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