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翼,現在感覺怎樣?”看著王翼反複舒張著右手,我知道她已經奪迴了身體的控製權,隻是不知道奪迴的部分有多少。


    “除了後腦還有些灼熱感,其他部分大體是沒問題了。”她用手一撐地很快站了起來,雖然看得出身體還有些晃蕩,但我們也沒有時間去等到她痊愈了。


    “對了,那支小隊現在距離我們還有多遠?”王翼迴想起第三支小隊,擔憂地問道。


    我專心感應了一下迴答道:“不知為何他們好像在某處停留了幾分鍾,至今都還在那附近徘徊。”


    “天助我也。”王翼鬆了口氣,在整個治療的過程中她的神情都非常凝重,可能害怕會拖累我們的進度,被對方追趕上。


    “走吧,我們該渡河了。”我借著蘇惠敏製造出來的光線向著這條暗河的流向望去,水流略微湍急,河中有許多大石頭暴露在外,河的盡頭向右轉去隱沒在黑暗中,不知通往何方……


    “隊長!在你七點鍾方向!”雲雁一棍子抽開一頭撲向她的野狼,在“t”字拐擊中野狼時極高的溫度瞬間點燃了野狼身上的皮毛,並且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將整具狼身灼燒殆盡。


    話音剛落許浩倫一個極快的閃身移動到了他左後方的位置,手上的三角板迅速一揮,一頭碩大的野狼頭顱瞬間被斬落在地,頓時狼群都驚愣了片刻,但很快又再次撲了上去。


    “喔,想不到狼王死了這些畜生還那麽英勇。”他按下三角板底邊中點上的一個方形按鈕,頓時三角板中間部分向著兩邊斷裂開,分裂後的兩塊三角板各從頂角延伸出了一支極長的刀鋒。


    他抬起頭望向正撲向他的狼群,露出了一絲歹毒的微笑:“來的正好,該給“影綴”喂點血了。”


    “水流好像突然急了不少。”王翼走在前麵一邊摸著牆壁一邊小心翼翼地踏著水,進入河道後已經有五六分鍾了,這裏的地勢七彎八轉上下起伏,估計連王翼的頭腦都無法將路線繪製成地圖。所幸這條河道一直沒有出現分叉,不然我們鐵定會在這迷路。不得不說我對水路特別沒有好感,先撇開水底下可能存在的威脅不談,光是讓鞋子濕透這點就讓人非常不舒服。


    “逆殺你看,前麵好像有光亮!”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在前麵的王翼警覺地停下了腳步,指向前方轉角處。


    我抬頭望去,盡頭漆黑的石壁上不知何時映射出了五顏六色的微光,而且越往前水流越發的湍急,在這噪雜的水聲中似乎還隱藏著某種奇異的聲響。


    “噓!”我對王翼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同時也示意身後的蘇惠敏暫時停止前進,我們三個就這麽靜靜地屹立在水中。


    我將耳朵貼在右側岩壁上仔細傾聽轉角那邊的動靜,可惜流水撞擊礁石的聲音太大,幾乎蓋過了一切細微的音動。不知為何我總感覺越接近轉角心裏越變得躁動不安,就好像有種極端不詳的預感,但卻無法察覺到殺意。


    “逆殺,要不要調頭?”王翼似乎也感應到了某種不詳的氣息,是她變得異常警惕起來。


    “來不及了。”我咬緊了牙關,現在的處境可謂是進退兩難:“第三小隊的氣息越來越接近洞口,如果照他們一貫的前進速度維持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我們。”


    “那好吧,按照原定隊形小心前……”忽然腳下的水流開始急劇加速,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猛吸著水流,頓時我們三個就被拽倒在了水裏。


    大概向下漂泊了三五米我才勉強爬起來,趕緊拉住了在我身後的蘇惠敏,走在前麵的王翼也扒在了河中的石頭上暫時穩住了步伐。


    “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轉角處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咆哮,隨後是一連串的嘟嘟聲,殺意也從此刻開始以極快的速度上升,看來有什麽東西就在剛才蘇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有什麽東西扯住了蘇惠敏的腳,將她用力拖了過去,由於太過突然我一時竟沒有發力與之抗拒,眼看蘇惠敏就要消失在轉角處。


    “王翼!快蹲下!把盾牌平立起來!”我趕緊把魔鈴放迴腰間空出雙手,王翼也很快蹲下了身將盾牌舉起立在頭頂。


    我雙手用力在王翼肩膀上一撐同時雙腳借力一跳離開了水麵,騰空後使盡全力在王翼的盾牌上猛地一蹬向著轉角的方向彈去,同時雙手拔出魔鈴,一刀斬向纏繞蘇惠敏腳踝的東西。


    “吧呲……”


    終於把蘇惠敏搶了迴來,我趕緊抓穩附近的大石頭,王翼也很快涉水來到了我們前方。蘇惠敏用抖動的雙手趕緊將纏繞在腳踝上剩餘的部分解開,借著光線我看到一條淺紅色的肉質物體順著河流向前漂去,好像是一根舌頭……


    “這……這可不妙啊。”


    我趕緊向著那個奇怪的聲音來源望去,這一望不禁讓我大吃一驚!這簡直就是隻有極致的噩夢裏才會出現的東西呀!!!


    首先進入我視線的是一個巨大的青蛙頭,黑暗中兩隻眼睛就像兩盞紅燈,身體就像是沒有皮的鱷魚。極長的身姿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體長近乎十來米,渾身閃爍著七彩的鱗光。


    “這好像是霸王蠑螈,我曾經在古書籍上看到過,但這玩意應該在冰河世紀就已經滅絕了,怎麽會……”


    “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望著這個龐然大物沒好氣地說道:“我來到迷失穀的第一晚就遇見了白堊紀末滅絕的蛇頸龍。”


    “注意它的腮部!”我緊張地盯著它那不斷鼓起的腮部說道:“這畜生從我見到它時起好像一直在吸水,等它吸夠以後如果一股腦的吐出來那威力和大炮有得一比!”


    正說話間腳下的水流開始恢複之前的流速,那個怪物的腮部也不再繼續擴大,此時我也能清晰地感覺到殺意已經達到了頂點。


    “嘩……”


    一大柱水流如直流的瀑布般傾瀉而來,在這狹窄的洞穴裏這股氣勢就像海嘯!眼看我們就要被吞沒在水光裏。


    “木盾——蒼樹之靈!”


    隨著王翼盾牌上落下一束棕色光芒,我們的四周猛然間生長出無數的粗壯大樹。大樹幾乎在不到兩秒的時間裏就生長到了洞穴頂端,隨後樹枝之間彼此纏繞,很快把我們三個完全密封在內與外界徹底隔絕。


    “嘭……”


    狂怒的水柱重重撞擊在大樹形成的壁壘上產生巨大的震動,有少量水流透過樹枝間的縫隙滲了進來,但很快就和腳下的水流一樣一點點被樹木吸收殆盡。


    想來這是續土盾的大地結界和火盾的火力全開後王翼使出的第三個盾牌技能了,每一個都總能發揮得恰到好處。


    站在王翼的身後看著她默默舉著盾牌的背影,不知為何我突然迴想起在抵達百慕大的第一夜時發生在洞窟裏的那一場戰鬥,當時石浩舉著巨斧拚死抵擋魚蛙人的劇毒水柱,如今擋在身前的換成了王翼。這短短的兩場戰爭之間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但其實就在幾天前。或許沒有哪個地方,能比這裏更令人感覺,度日如年。


    當我迴過神來時壁壘外的水柱撞擊聲已經大大減輕,看來那個怪物吸的水已經快要噴完了。蘇惠敏也已經積蓄好了火球緊緊盯著前方,似乎準備發動一輪猛攻。


    “準備好!我要閉盾了!”此時外麵的水聲已經接近停止,王翼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看上去非常疲憊,我想起她曾經說過使用盾技會在短時間內大量燃燒體力。


    在盾牌關閉的一瞬間,周圍的大樹頓時像青煙般揮散不見,四周又恢複成了陰暗的洞窟和流動的暗河,但水位線明顯下降了一大截。


    “唿唿唿……嘭嘭嘭……”


    蘇惠敏的火球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霸王蠑螈的頭上,炸出一大團黑煙向著我們飄來。待煙霧散去後,那個怪物居然安然無恙!


    “牟!!!!!!!!!”


    巨大的聲波在狹窄的洞窟中伴隨著迴音對耳朵簡直是摧殘,而我們卻不敢用手去捂,生怕它會忽然間做出什麽動作。很快它的身軀向上提高了一截,仿佛是從趴伏狀態中站起了身,渾身的疙瘩也都像是充了氣般鼓了起來。


    “該死!看來這下徹底把它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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