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說快不快,再過一個星期就開學了。八月二十三日,是迴校注冊的時間。二十二日晚,杜文升跟父親要學費,醞釀了大半天才講出口,少不得又吃了一劑杜老子多年“煎熬”的中良藥,杜老子說什麽“山高皇帝遠”,看照不到,你就神了仙,今後得常打電話給你的老師,以便對你隨時進行跟蹤播導,把杜文升訓得服服帖帖、唯唯諾諾,連屁兒也不敢放一聲。最後杜文升氣壯河山的拍著胸膛,擔保要把高三的免費拿迴來,杜老子才撥款“賑災”。

    明天一早,杜文升約齊袁成峰,兩人風塵仆仆來到成仰中學。校外的“專車”較起放假時少了很多,注冊不比上學放學,非家長親自接送不可,商務型家長一個電話到校,查詢心肝的分班情況,然後把學費匯至指定賬號,完了,一切搞定,既簡便又保險。杜文升倆為圖新鮮,不辭千裏辛苦,舟車勞頓到校注冊,注冊處也還人聲鼎沸,證明事必躬親者大有人在。

    高二按學科分班,杜文升上學期末選了曆史,歸屬曆史班旗下。袁成峰是一個實幹家,他崇尚科學,瞧不起說渾話、做狗屁文章的文學、史學、政治學等文科;化學多實驗,於是他報了化學,自信若幹年後能夠問鼎諾貝爾。隻是不知“若幹年”到底需要多少年,也許是無期。謀不同不相為道,杜文升往曆史班走,袁成峰向化學班去,因此兩人像兄弟分家——自己顧自己。

    選擇文科的男生,有一個莫大的好處——在班裏搶手得很。理科需要邏輯思維和混合運算,這往往使得女生頭痛,所以他們一窩蜂似的往文科竄,造成文科班陰盛陽衰的局麵。

    曆史科編的高二3、4班,門口上貼著所屬學生的名單,早已被學生圍得鐵桶相似。杜文升來到3班門口,奮力殺進包圍層,卻毫不費勁地發見了自己的名字,名單上首當其衝的正是“杜文升”三字。杜文升繼而往下掃描,多是女名,且認識的不多,可他心理高興得發癢,宛如有螞蟻在爬。一個半生不熟的名字引起了杜文升的注意——艾雪倩。這麽湊巧,袁成峰心儀的對象,自己閃電般喜歡過的人——艾雪倩,與自己同班,真是造化弄人,幸好為了義氣,早絕了念頭。於恍惚之際,杜文升狗一樣的鼻子,聞到了陣陣惡臭:汗臭,不是;口臭,不對;狐臭,杜文升急急如漏網之魚,忙忙如喪家之犬殺出重圍,到收費處注冊。

    杜文升注完冊,袁成峰還摸不著頭腦,化學人數多,分在最後三個班——13、14、15,袁成峰爬到五樓,13班,沒有自己的名字;14班,還是沒有;15班,依然沒有。奇怪,難道是被老師編漏了?非也,非也,袁成峰愈找不著愈心急,愈心急愈找不著,以致看漏了15班名單上自己的名字。

    杜文升在二樓四顧沒有袁成峰的身影,知道他還賴在五樓,等了再等,就是不見下來,杜文升猴急了,怕跑腿的他無奈地一步三台階衝上了五樓。15班門口,袁成峰正對著名單發愣,一臉的茫然,杜文升拍著他的肩膀,倒嚇了他一跳。問清原委,杜文升瞧名單上掃視片刻工夫,右手食指向名單上一指,兀傲地問袁成峰“這三個字怎麽念?”。袁成峰像失主找迴了遺物,又驚又喜,可心眼裏並不感謝杜文升,“我又不是瞎子,難道會看不到?多嘴!” 袁成峰暗道。

    注冊畢,倆人並沒逗留,趕迴家吃中飯要緊,一路上不免找話來消遣。杜文升對此次的分班情況感到滿意,說不出所料,陰盛陽衰,男女生的比例接近一比二,前途一片光明。袁成峰一肚子抱怨,也不出所料,全班幾乎清一色“和尚”,“男人老狗的,以後該怎麽過!” 袁成峰話鋒一轉,卻又不食人間煙火說這樣也有好處,可以除卻凡心,專心學業,還為杜文升高二的成績感到擔憂。杜文升捧腹笑他酸,險得從自行車上摔下來,袁成峰巴不得杜文升摔個仰天跤,大聲叫好。

    “兄弟,何必,我摔壞了,沒人幫你義務送情書。”於是,杜文升把與艾雪倩同班的消息報告出來。

    袁成峰恍有所司,想“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艾雪倩當時選了曆史,他是知道的,袁成峰沒有為愛人“殉道”的勇氣,日後倆人勢必分道揚鑣,倒使他惋惜過好一陣。現在天公作美,把他的兄弟安插在艾雪倩的身邊,給他作天然內線,袁成峰喜而忘形,他像上司命令下屬似的對杜文升說:“送信就免了,我自己會送,你好生給我看著她,有什麽風吹草動或有哪個混蛋——“混蛋”說得擲地有聲——敢來乘虛而入,你立馬call我。” 杜文升仿佛一道保護艾雪倩的防火牆,一有“病毒”入侵,立刻阻止,警告用戶袁成峰。

    “你給多少錢的特務費?” 杜文升厭惡袁成峰這種命令的口氣,咄咄地說。

    “還‘兄弟’呢?幫點小忙就要錢,終究是生意人的兒子!” 袁成峰收了氣焰說。

    杜文升見說,勝利地笑了,說為了兄弟而兩肋插刀他都在所不辭,何況這點屁事。高興頭上還說如有不知死活的混蛋敢亂來,得先過他這一關。

    袁成峰杞人憂天道:“隻怕混蛋易過混蛋關。”

    杜文升一聽,肝火大動道:“你王八蛋什麽意思?”

    袁成峰見杜文升真變了色,忙堆下臉來,叫他別較真,“你的為人我還不清楚,我是故意說的?”

    待杜文升情緒稍轉,袁成峰說8月25日是他誕生17周年的紀念日,要開個party,請杜文升務必光臨。

    據說全世界一秒鍾就有4。3人出生,一天24小時86400秒,想想看,一天得有多少人來到這個世上,生日既非一個人的專利,又有什麽值得慶祝的?與凡俗格格不入的杜文升常常如此認為,他隨口謝絕了。

    “如果瞧得起我,就賞個臉。” 袁成峰無可無不可道。

    杜文升推故,說沒什麽好禮物送,所以不敢賞臉。袁成峰不要他的禮物,要他的人湊個熱鬧就好。

    杜文升推脫不掉,問袁成峰地點,還請了什麽人。

    “就在我家,雖然寒磣了點,但五星級服務,保證你乘興而來盡興而去。我情人滿天下,肯定有女生參加,至於請誰,天機不可泄露,反正你到時就知道。”

    “那麽——我有禮物送你了。”

    “什麽?” 袁成峰饒有興趣地問。

    “安全套。”杜文升笑裂了嘴。

    袁成峰聽了,似笑非笑,道貌岸然道:“老色魔,思想如此下流,我才沒你賤呢,你省省吧!”

    “no,no,no!別的省得,安全套萬萬省不得。” 杜文升皺眉搖頭,又引經據典道,“‘風流茶說合,酒是色媒人’,你生日會上有酒喝吧?”

    “廢話!”

    杜文升笑道:“有就得了,酒能亂性,性亂了,男女生密西密西起來,沒有安全套,會不出亂子,你還不想做爸爸吧?”

    “放屁!”兩車且驅,幸好有數步之遙,杜文升才沒被袁成峰“屁”了一臉的唾沫。

    25號晚,杜文升為赴生日宴,特地換了件新衣,穿起來並不舒服,可是感覺臉上光彩,這也就說明了大熱天還有人喜歡西裝革履的原因。說到臉上光彩,倒是恰如其分,幾顆豆豆開水似的冒了上來,用力越擠越紅腫,映襯出臉部白裏透紅,讓人一望而知其營養充足。頭發打上發膠,梳子刷刷兩下,對鏡審查,自信標準中國帥哥。

    半路尋思袁成峰所請女生有何,或許時來運轉,豔福自是未可限量,“會不會有江嬌?” 杜文升想時倒盡了胃口,機械地苦笑,不知不覺中目的地已到,袁成峰笑臉迎入。

    屋裏並無他人,袁成峰為使來客能夠無所拘束、放開手腳地玩個痛快,把家人一一支使其暫且離家出走,家人倒也配合,作全了他。杜文升是今晚的第一個來賓,未進門之前以為裏麵一定座無虛席,袁成峰這家夥交際麵廣,三姑六婆又多,沒想到如此“冷門”,杜文升疑惑道:“咦,人呢,不會隻請我一個吧?”

    袁成峰釋然道:“男生就隻請了你一個,夠給你麵子吧?女生的架子大著呢,說好七點半到,你瞧,都快八點了!”

    杜文升笑道:“有人說女人的相貌,跟她約會時出現的時間遲早成正比,遲到時間越長,人越漂亮,肯早來的,我想你也不會請。”

    “有道理,這話我愛聽,來,兄弟,我們先幹一杯。” 袁成峰忙開著葡萄酒。

    杜文升又問他究竟請了那些女生,袁成峰喝完酒,叫杜文升猜。杜文升料定有“嫂子”艾雪倩,但他隻推無發猜,說袁成峰大佬“情人滿天下”,小弟細路仔哪猜得來。幾句話說得袁成峰登時臭美起來,於是他侃侃道出請了誰誰誰。

    原來,注完冊當天中午,袁成峰便打電話給艾雪倩,撲了個空,那邊說出門去了,得晚上才迴來,問是哪位,找雪倩有什麽事,袁成峰扯幾句淡,說晚上再打。當天下午,袁成峰幹什麽事都沒勁,看書,走神;看電視,走眼;打電腦遊戲,走樣;整個人魂不附體,像塵埃一樣在空氣中遊離著飄來飄去,最後隻好走人,去找話匣子坐飛機聊天。

    好容易捱到晚上,一通電話,傳來艾雪倩清脆的聲音,袁成峰話不饒舌,三言兩語道明來意,好說歹說,艾雪倩就是咬定烈女守節的高尚情操,死活不肯就範,借口什麽路途不便,夜晚怕黑感到不安,沒人作伴同來。袁成峰硬磨軟商量,句句封喉,說73路公車能夠直達,他可作貼身保鏢往返護駕,沒人陪隨的話,你找要好的一起來,我統統歡迎,江嬌就是不二人選。

    艾雪倩見借口無法搪塞,隻得另辟理由,道:“我怕吵,你們男生聚在一起就鬧得天翻地覆,真叫人受不了,我會感到頭痛。”

    袁成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道:“我知道你愛安靜,所以隻請了一個男生,你見過的,就是那天跟江嬌打羽毛球的杜文升,他不會吵的,我響你保證。”

    艾雪倩聽罷,在電話裏遲疑了一會,說盛情確是卻之不恭,江嬌是不會來的,我另找個伴,如果找不到,那隻好sorry,說完吃吃的笑聲傳進了袁成峰的耳朵裏。袁成峰告訴艾雪倩用拉夫抓丁的辦法,不怕找不到。艾雪倩扭聲說她可不是野蠻的軍閥,倆人在笑聲中結束了通話。

    無論如何,艾雪倩算是擺平了,至於她拉誰抓誰同來,那時是她的事。袁成峰如釋大負,艾雪倩的聲音還在他的耳朵裏環繞著,他對自己的說服口才倍感敬服,身心不覺膨脹起來,像蒸籠裏的饅頭,便隨口唱起了激情之歌:“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

    “隻請了艾雪倩,啐,還說你‘情人滿天飛’。” 杜文升冷笑。

    袁成峰左腿掛在右腿的膝蓋上,滿臉鄙夷杜文升道:“別小看我,我電話一打,這屋裏就人滿為患;我喜歡的人是雪倩,女生都是小肚雞腸,我怕她充滿醋意,所以隻請了她,表示我對她的專一,你明不明白?”

    杜文升自嘲道:“我明白,我跟電燈泡一樣明白。”

    袁成峰哈哈大笑,說杜文升沒機會作燈泡,艾雪倩絕不會一個人來,她有同伴,白給你小子一個免費的相親機會。

    杜文升想也有理,開始憧憬起來,卻突然大事不妙似的說道:“江嬌呢,她要是再跟江嬌同來……”

    “放心,雪倩說了,江嬌家離得遠,不會有她。”

    杜文升念頭一閃,無厘頭道:“她要是帶個帥哥同來呢?”

    “不可能,她沒男朋友。” 袁成峰笑道:“雪倩的操行是淑女的平方。”

    “哼,隻怕人家暗渡陳倉,你這家夥被人蒙在鼓裏。”杜文升繼續製造事故道,“假如真的來了,你怎麽處理?”

    袁成峰頭一歪道:“我關門放狗,你幫我揍他。”

    “誰是狗,你話給我說清楚點?”

    袁成峰自覺話有所失,罰酒一被了事。

    吃在著桌上的糖果,杜文升說不好意思,隻帶個嘴來,禮物是袁成峰自己不要的,這怪不得他。袁成峰手推他一下,叫他別胡鬧,呆會更不能撒酒瘋。

    杜文升抗議道:“我的臉還沒你的紅呢,不知呆會誰先瘋?”說完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與袁成峰,叫他笑納。

    袁成峰光著眼,考究古玩似的賞鑒著盒子來把分鍾,覺得不像是成人用品,忙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支黑色鋼筆,漂亮別致,觀之可知價格不賤。“我還以為……,其實,你不用為了禮貌而送禮物,我倆的交情……” 袁成峰客氣話沒說完,杜文升搶斷道:“值不了幾個子兒,這‘派對牌’鋼筆就算作個留念,來,cheers。”隨手拿起杯子向袁成峰敬去。

    這時,門鈴響起叮咚之聲。門開處,外麵站著三個身長不等的女生,三個人一字排開,從左向右呈階梯狀,像手機的強弱信號。

    “來了,請進,請進!” 袁成峰喜出望外向第二高度道,“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你們遲到了哦。”一邊拿拖鞋給她們換。

    第二高度第一個進來,笑著說她等齊了她們,路上又因一起交通事故而塞車,天災人禍,誰也沒辦法,請袁成峰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不怕你們遲到,隻怕你們不肯來,快坐下吧!” 袁成峰畢恭畢敬道。

    杜文升起身點頭略事寒暄,又坐了下去,仿佛剛上課時對老師行的禮。禮畢,杜文升把眼對其他兩個女生進行美學上的“基因鑒定”:一個既高且瘦,天生一副做模特的好材料,高挑身材使男生內疚、女生內傷,一頭披肩長發害得兩耳永無見天之日,左眉裏一顆黑痣,相士釋為“山中藏寶”,藏寶之說不妨姑妄聽之,因為有男同學叫她“寶貝”,寶貝的眼睛沒有蜜蜂那樣突出,倒是向內凹陷,像是有眼無珠,杜文升將她刷下;一個比第二高度的艾雪倩矮些,體態均勻,穿戴無華,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令人看了揪心,她眼睛稍微斜視,從事射擊運動理應奇準無比,其與人互話,白眼大翻,仿佛死不暝目,眼球更是運用兵法上的聲東擊西,顧左而觀右,人莫知其所看何處,杜文升睹其狀不覺脊椎發冷——炒掉。袁成峰對她也閃爍,不敢正視。

    幾句介紹之後,杜文升便知道了這兩個陌生人的來曆。寶貝沒有什麽特殊的身份,也是成仰中學學生,名叫綺芸,姓楊,杜文升聞所未聞,袁成峰也丈二和尚,倆人同時表示不好意思,楊綺芸笑道自己是無名小卒,別班的同學不認識純屬正常,不過她倒認得杜文升。有陌生女生說她認識自己,可見自己好歹是個朝著窗外吹喇叭——名聲在外的人物,杜文升驚喜之餘忙問楊綺芸是怎麽知道自己的。楊綺芸的話已使袁成峰打破醋壇子,杜文升之言更使他翻倒了五味瓶,袁成峰岔開杜文升的話對楊綺芸道歡迎,並感謝她來參加自己的party;當然,話也有對斜視眼的周秀敏講的。周秀敏是外校學生,袁、杜一聽,心眼裏有點排外,或許是瞧不起,正如本地人瞧不起外地人;及提到周秀敏是市一中門徒,以貌取人之法才宣告終止,杜文升折服,袁成峰傾倒,真真人不可冒相!

    少頃,艾雪倩從塑料代裏拿出一本《英漢字典》,作為袁成峰的生日禮物,袁成峰照例地客氣一番,艾雪倩道:“你收下吧,這本書你跟我借過幾次,你以後要用的時候就不用找我借了。”

    艾雪倩什麽不好送,偏偏送袁成峰找她時所用的媒介,袁成峰以後還有什麽好的借口去接近她?細一想,這也是她體貼關心自己的表示,袁成峰雙手笑納,口中少不得道“言身寸”,殊不知艾雪倩是機關算盡,別有用心。

    楊綺芸和周秀敏聲表抱歉,說艾雪倩電話去得遲,她們沒時間準備禮物,就被她拉來了,真是過意不去。

    袁成峰再一次說不用破費,肯賞臉光臨就是給他最好的禮物,說完興衝衝從廚房端出了生日會上的必須品——蛋糕。點燭,許願,吹燭等相關手續一一完畢,袁成峰手起刀落,把圓盤蛋糕大卸八塊,大家分而食之同時舉杯齊飲;自然,女生都說不會喝酒,以飲料代替。

    party循序漸進,物質享受繼之精神刺激,袁成峰把“麥”當歌,要大家唱唱k,杜文升一幹人等都說自己k不了,不想丟人現眼。袁成峰哪裏肯依,強硬主張又他帶頭高歌一曲,接下來杜文升,再而艾雪倩、楊綺芸、周秀敏,有誰不想k的,也行,不過地罰酒一杯,杜文升是男生,得三杯。杜文升表示強烈的不滿,結果隻是一個——無效。

    袁成峰之前喝了兩蠱,k將起來意氣分發,聲情並茂,身體隨著歌曲搖擺起來,“隻有我最搖擺,隻有我最搖擺……”三聲兩句,袁成峰功德圓滿,聽眾忙鼓掌不迭。

    “文升,當仁不讓了。” 袁成峰把“麥”與他。

    “我……我真的不行啊!讓……”杜文升哀求道。

    “ok,三杯滿上,放了你。” 袁成峰對著酒杯發笑。三個女生也跟著參和,似乎忘記了“風水輪流轉”一說。在一個男生和三個女生的硬軟兼施之下,杜文升砸鍋賣鐵——豁出去了,不管自己k得是否像老母豬叫春,隻好害臊地聲明:“我出醜是難免的,隻希望各位聽完別吐。”

    目今的流行歌曲,唱來唱去,除了發情就是發春,絲毫沒有一點激人勵誌、催人向上的曲風,杜文升自然不屑去聽;而經典老歌,他隻欣賞beyond,可beyond的作品,不是誰想k就k得了的,萬般無奈之際,杜文升勉強k起了beyond的一曲《光輝歲月》。曲終,饒天之幸,聽眾沒有吐的,隻有笑的。“見笑!見笑!” 杜文升不自然地笑道。

    “掌聲在哪裏?” 袁成峰兩手猛拍道,仿佛是杜文升“骨灰級”fans。女生應而策之,春筍玉手鼓起了一陣春雷之聲。袁成峰還胡鬧要杜文升幫他簽名,說杜文升這樣的好嗓子,不報音樂,實屬浪費人才,暴殄天物!三個女生更是“強奸”著自己的耳朵,口是心非說“此曲隻應天上有”。這下子可把杜文升臊得愈不自在了,好在把令來行,有權在手,杜文升一報還一報,把“麥”交與艾雪倩,洗耳恭聽。

    艾雪倩從容接過“麥”來,可臉一轉,對其伴友說道:“我們三個一起合唱,怎麽樣?”兩個女生喜上眉梢,哪有個說no way的道理。兩個男生卻舉雙手再舉雙腳竭力反對,袁成峰還運用說明文上的說明方法——列數據說明無法三人合唱,因為“麥”隻有兩支。楊綺芸跟周秀敏表示她們倆願意資源共享。

    杜文升賣個乖,說合唱也可以,不過得唱三首,才算“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女生據理力爭,說她們又不是沒唱,為什麽就得唱三首,三三不就是九首,虧大了,現在一切講究民主,少數服從多數。袁成峰倆最終被駁倒。

    聽著女生清脆的歌聲,杜文升倒也心曠神怡,心想女生的歌聲卻不跟她們的相貌成正比,真是嗚唿哀哉!袁成峰卻酥倒在艾雪倩的音容笑貌裏,袁成峰側眼看她,便覺可親可餐,霍的起了肏念,對她進行所謂的“意淫”,可這“意淫”好比處男破身,難免早泄,女生歌已,袁成峰便“泄”了,隻好鼓掌。

    如果說袁成峰鼓的是正掌,那麽杜文升鼓的無疑是倒掌,女生引經據典開彩他,杜文升還禮出彩說:“真是‘餘音繞梁’,我到現在才明白什麽叫‘餘音繞梁’,成峰,你為什麽不找她們簽名?”

    艾雪倩自損道:“我們唱得難聽,所以他不找我們簽名。”

    袁成峰請罪般道:“哪裏哪裏!怎麽會難聽,我還巴不得你們多唱幾首呢!來,別光顧著說話,help yoursefl,大家吃東西,碰碰杯。”

    袁成峰放下酒杯,對艾雪倩說:“雪倩,文升這學期跟你同班,你知道嗎?”

    艾雪倩自然說她不知道,“名單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便匆匆去交費處注冊,我並沒留心名單上的名字。”問知杜文升也選了曆史,她對彼此能夠同班而學感到榮幸。

    杜文升說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哦,叫‘三生修得同船渡’,學海無涯,很高興我們能夠同舟共濟。”

    艾雪倩自是歡喜,臉上露出了女生特有的可愛的表情。袁成峰可就不那麽好過,自己搭橋給他倆傳情達意,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潑醋,醋身醋腦之下對杜文升的話加以修正:“你說錯了,是‘百年修得共枕眠’才對。”

    眾人一聽,哈哈失笑,艾雪倩不好意思,忙低下頭去不敢看杜文升,杜文升笑袁成峰隻知其一不知起二。袁成峰本想損損杜文升的同時斬露一下自己的頭角,沒想到搬起石頭來卻又砸到了自己的腳,忙轉移話題問其他兩個女生選的是什麽課,女生答之曰“政治”。

    “了不得,將來是要當領導的,來,為未來的女領導幹一杯。”

    大家又說笑了一迴,周秀敏看了時間,對艾雪倩說該迴去了,艾雪倩也說時間不早,該走了,不然就沒公車了。

    袁成峰挽留道:“急什麽,東西還沒吃完呢,吃完再走吧,沒公車打的好了。”楊綺芸笑道:“沒吃完我們可以打包呀。”

    袁成峰哈道:“什麽道理,包吃包帶,不行,東西要在這裏吃完才行。”

    艾雪倩說袁成峰的盛情她們心領了,時間關係,非走不可,下次再來吧。

    袁成峰隻得放行,杜文升也跟著送了出去。

    “bey!bey!”女生說。“bey!bey!”男生說。話分兩頭說。

    女生迴家路上便對男生發表感想。楊綺芸對艾雪倩道:“我剛才看得出,袁成峰對你有意思,他準是暗戀你。”

    艾雪倩心理泛起一陣虛榮,卻稍縱即逝,她手拍楊綺芸的肩膀道:“別瞎說,我們隻是好朋友而已,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

    周秀敏幫楊綺芸接力道:“我也看得出,這叫做‘旁觀者清’。”

    艾雪倩又好氣又好笑,道:“嘴巴是你們的,你們高興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我跟他隻是同學關係。”

    周秀敏說道:“我們照事實說話,可不是亂編造的。”

    艾雪倩假裝瞪眼道:“夠了沒有,你們煩不煩啊,不能說點別的?”

    楊綺芸笑道:“就兩個男生,不說這個,說哪個?”

    “就說那個。” 艾雪倩正中下懷道。

    “哪個?那個啊!長得還算帥,可才跟我差不多高,並且歌唱得特別難聽,我才不說他呢!” 楊綺芸毫不稀罕道。

    艾雪倩替杜文升打抱不平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家可是9班的班長哦。”

    楊綺芸與周秀敏異口同聲道:“你怎麽知道得這樣清楚,哦……”

    艾雪倩再次叫她們別亂說。“車來了,快上車吧。”

    這邊男生也對女生作出了研究心得。杜文升抱怨女生的容貌,對著袁成峰大發牢騷,似乎女生長得壞是袁成峰的錯。

    袁成峰開懷道:“楊綺芸可以啊,身材又修長又豐滿,這樣的貨哪找去?”

    杜文升惱道:“得了吧,她比我還高呢,像一根竹竿,我可不敢跟她走在一起!”

    袁成峰很man道:“怕什麽,要泡妞就得有殺人的膽量才行。”

    杜文升入情入理道:“我不是沒有膽量,我是怕尷尬,男人總不能找一個比自己高的女人吧?要是她橫著來,讓你做王八,你敢革她的命嗎?”

    袁成峰對著杜文升的議論稱奇不已,退而道其次:“周秀敏呢,人家可是一中的?”

    杜文升滿腔苦笑,問袁成峰開什麽玩笑,“你沒喝醉吧?我會欣賞她,我看她比江嬌還可怕。”又說他可不是內在美的崇拜者,必須內外兼修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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