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玩。”虞五夫人柔聲說。

    霍姝笑著點頭。

    虞五夫人關心了一番外甥女,仿佛這才迴過神來似的,轉頭笑著對靖安侯夫人道:“瞧我,難得見到素素,這一高興就妄形了,兩位莫怪。說來,也要謝謝兩位夫人照顧素素,她外祖母若是知道素素病成這樣,還不知道怎麽心疼呢。聽說貴府老太爺的身體已經好大,看來素素這次病得也算是值了。”

    聽到這話,霍五夫人臉上就帶了些情緒出來。

    靖安侯夫人含笑道,“姝姐兒是霍家的姑娘,照顧她是應該的。”並不接她的話。

    虞五夫人笑睇了一眼霍五夫人,又閑聊了幾句,靖安侯夫人識趣地離開了。

    霍五夫人也待不住,忙不迭地跟著大嫂離開,給她們說話的空間。

    待她們離開後,虞五夫人看著霍姝,麵上多了些許心疼,說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她是虞家婦,嫁入虞家後,隨丈夫一起駐守在京城的威遠將軍府,自是從丈夫那兒知道了當年霍虞兩家鬧的事情。為著孩子的名聲著想,沒有傳出去罷了,心裏卻對靖安侯府對這孩子的態度門兒清。

    霍姝笑道:“並不辛苦,等我病好了,我就去將軍府給舅舅請安。”

    虞五夫人笑著點頭,與她說了會兒話,見她神色懨懨的,心知她還病著,也不多坐,叮囑她好好養病,方才起身離開。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霍姝這病養了好幾天才好一些。

    這期間,她都被限製在屋子裏,更多的還是躺在床上休息,雖然覺得整天躺著挺無聊的,但總好過被一群對她來說還是陌生人的親人過來打擾。

    其實霍家的人口和虞家一樣多,但對於霍姝來說,霍家的人都是陌生人,沒有什麽感情,她不耐煩應付,也裝不出和他們感情好的樣子。那些堂兄弟還好,他們住在外院,並不常進後宅,可堂姐妹就不一樣了。

    與虞家相反,霍家的姑娘很多,嫡的、庶的都不少,除了已經嫁人的幾個堂姐,還有好幾個沒有出閣的姑娘。

    養病期間,她爹每天早晚都會過來一趟,連帶著繼母和妹妹霍妙、弟弟霍承琤也每天都要來看她一迴。

    霍姝在迴來之前,已經聽說了霍府的情況,同樣也知道她爹在她娘死後第二年,就在老夫人的作主下,娶了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戚氏作續弦,接著戚氏給她生了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妹妹霍妙今年十二歲,自幼在祖母霍老夫人身邊長大,才情模樣都不錯。

    弟弟霍承琤今年九歲,如今在霍家族學中讀書,據說功課不錯,遺傳了她爹的讀書天份,十分得祖母歡心。

    對於這些親人,霍姝的態度很明確: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對她毫無影響。

    霍五老爺很快就發現這十幾年未見的長女對他們的態度,心情有些複雜。

    十幾年不聞不問,他自然不能苛求女兒一迴來就對他們溫情脈脈,這種自然不親近的態度,才是最正常的。可明白歸明白,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霍妙天天陪著父母去疊翠院探望生病中的長姐,如何沒感覺到父親的心情,當下便親自下廚做了霍五爺愛吃的一道素點,端去書房。

    “爹,七姐姐剛迴來,對我們還很陌生,等過段時間,她適應了就好。”霍妙體貼地寬慰道。

    霍五老爺見小女兒如此乖巧貼心,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霍五老爺心情好了,老夫人心情卻有些不太美妙。

    自從霍姝迴來後,霍老太爺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禦醫也說,隻要好好休養,雖不能完全康複,但多活個幾年沒問題。

    霍老太爺早年曾上過戰場,雖然立了戰功,使原本已經走入末流之家的靖安侯府一躍成為世襲罔替的公侯之家,卻在戰場上受了幾次傷,因當時沒有及時治療,留下後患。如今年紀大了,舊疾發作,上次一病不起,連禦醫都無能為力,嚇得他們都以為熬不住了。

    也因為如此,老夫人才會同意兒子的請求,將被抱到虞家的孫女叫迴來。

    對於這個孫女,老夫人心裏從來都是不滿意的。

    當年她出生時,靖安侯府正逢多事之秋,加上虞氏難產去世,她心裏也有幾分憂慮,總覺得這孫女來得不是時候。

    恰好虞家的人因虞氏難產而鬧上門來,質疑他們沒有照顧好兒媳婦,使她早產加難產去了。那虞老夫人是個不講理的潑婦,因著女兒的死,怨怪上他們靖安侯府,怪她磋磨兒媳婦,每次見麵,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老夫人心裏也有氣,後來恰好拿了這孫女的命格去找高僧批命,哪知道會得到這麽個結果,就覺得霍家會變得這般不順利,都是這孫女帶來的。

    這就是個討債的!

    後來霍姝被抱到虞家養活,由虞家幾代積累的武將煞氣壓住她的命格

    ,老夫人覺得這樣也好,並沒有想要將她接迴來,想著等她及笄了,一副嫁妝打發便是。

    哪知道她這五兒子是個長情的,因虞氏死在最美好的年華,反而對虞氏念念不忘,同樣對虞氏所出的女兒也心懷愧疚,趁著父親生病,竟鬧著要將人接迴來。

    想到小兒子一心要將她不待見的孫女弄到麵前來,老夫人心情就有些鬱鬱的。

    更讓老夫人心情鬱悶的是,府裏的五姑娘霍婉說好的親事,卻在這時候被攪黃了。

    霍五老爺過來請安時,見母親心情不好,問明了緣由,驚訝地道:“好好的,那李家作甚退親?”

    靖安侯夫人小聲地道:“聽說是兩人的八字不匹配。”

    五姑娘的母親霍三夫人聽到這話後,忍不住捂臉哭道,“哪裏是不相配?分明是那李家有了更好的高枝,瞧不上咱們婉姐兒,就讓人來退婚了。”

    男女定親時,兩家會交換庚帖,慎重的大家族這時候都會順便找人測男女雙方的八字,一般八字都是相合的。這事後再說八字不合,不過是退親的借口罷了。

    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手段,不過是麵上說得好聽點,讓這退親退得光明正大。

    霍五老爺眉頭夾緊,聽霍三夫人聽得實在是慘,頓覺頭痛,忍不住就想避開。他素來不耐煩聽女人哭哭啼啼的,妻女們都知道他的脾氣,在他麵前不會輕易啼哭。

    靖安侯道:“娘,這事我去查查,總不能教婉姐兒受了委屈。”

    霍老夫人沉著臉點頭,待兒媳婦們都下去後,忍不住捂著額頭道:“最近怎地就沒一件好事?”說著,不由得想起剛歸家的孫女的命格來,忍不住又往她身上懷疑。

    “誰說沒好事?爹的身體開始轉好,這不是好事麽?”霍五老爺理直氣壯地反駁。

    霍老夫人被噎了下,沉著臉看向小兒子,要不是她最疼這兒子,差點忍不住抄起桌上的茶盞砸過去。

    霍老夫人嫁入靖安侯府後,膝下共育有二兒二女,長女霍茹嫁入昌平長公主府,長子是如今承爵的靖安侯,最小的女兒霍萍嫁入書香門第的葛家,唯有這最小的兒子飽讀書詩,是京中有名的風流雯然之輩,一副字畫在外麵能賣到千金。

    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霍老夫人最疼這幼子,可有時候也是他最讓她頭疼。

    霍五老爺反駁完母親後,見母親生氣了,忍不住有些愧疚,

    低聲說道:“娘,姝姐兒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名聲重要,您莫要……”

    霍老夫人冷笑一聲,“你急個什麽?她到底是霍家的姑娘,要是名聲壞了,其他的姑娘也甭想嫁人了。”所以明知道這孫女的命格不好,她也沒對外透露一句,也下了死命令,不許府裏的人說,為的還不是這府裏的姑娘的名聲?

    她再狠心,霍姝也是她的孫女,從未想過壞了她的名聲,讓她嫁不出去。

    霍五老爺看了她一眼,心裏多少有些愧疚。

    霍老夫人有點不想理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先看看李家那邊怎麽說。”到底為了這事,心情仍是不太好。

    過了兩天,靖安侯終於查明李家悔婚的原因,氣得臉色鐵青。

    第32章

    疊翠院今天來了幾個客人。

    其中就有霍家未出閣的幾個姑娘,從五姑娘霍婉到十姑娘霍妤,一起結伴前來疊翠院探病。

    雖然大病一場,不過霍姝的身體一向健康,休養了段日子,差不多好了。

    隻是霍五老爺不放心,讓她在疊翠院裏多休養些日子,霍姝自然沒意見。

    霍家五房,所出的姑娘就有十二個,其中前頭四個已經出閣了,五姑娘霍婉是三房的嫡女,今年春天及笄後,與太常寺卿李大人的嫡次子李敏賢定親,婚事定在明年秋。六姑娘十月份及笄,還未說親,而十一姑娘、十二姑娘年紀還小,沒有過來。

    霍姝客氣地接待這群姐妹。

    霍家長房、五房是嫡出,二房、三房、四房則是庶出,不過庶出中,就數三房最有出息,霍三老爺官至四品,使得三房的幾個姑娘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在親事上挑選的餘地不錯。

    隻是今日,五姑娘霍婉麵帶愁緒,雖然也在笑,可笑得非常勉強。

    霍姝看在眼裏,倒也沒冒然詢問,她坐在鋪著湖藍色祥雲坐褥的羅漢床上,還有些蒼白的麵容笑眯眯的,身後的窗格外陽光正好,金菊綻放,那耀目的金色為她鍍上一層燦爛的光澤,出塵脫俗,教人難以移目。

    長房的八姑娘霍妍看了一眼,心中暗歎,這位七姐姐果然是他們霍家容貌最出色的女兒,聽母親說,當年的虞氏容貌亦是不俗,求娶者眾多,最後卻被才華洋溢的五叔給捷足先登,娶迴家了。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五房的九姑娘霍妙,朝霍姝笑道:“八妹妹這疊翠院布局甚雅,聽說這名字還是五叔取的

    ,五叔的才華,在這京中世家子中是難得一見的。”

    霍姝微挑眉,“是麽?”

    “這是當然了,八妹妹不在京城,自然不知道……”霍妍當下極為熱情地為霍姝詳說了下霍五老爺在京城的名氣及年輕時的風雅事跡。

    霍妙端坐在一旁,細細地品著茶,嚐出這茶是父親收藏的禦賜貢茶,父親平時都舍不得喝,沒想到會讓人送過來。這讓她感覺到父親想要補嚐這姐姐的心情比自己想像的要深,想到母親平時的作派,不由得有些發愁。

    這段日子,她也看出父親對這姐姐有多好,好到讓她心裏開始不舒服起來,終於發現這姐姐的歸來意味著什麽。好在,祖母似乎並不喜歡她,直到現在,仍沒有讓她去春暉院請安,隻讓她在疊翠院裏好好養病。

    一個風寒需要養多久?雖然看著是體諒晚輩,實則是一種不喜的態度。

    “九妹妹,你說是不是?”霍妍突然轉過頭來,笑盈盈地看著她。

    霍妙愣了下,抬頭看過去,就見霍妍不知何時已經坐到霍姝身邊,兩人看起來就像好姐妹一般,一個姝麗一個嬌俏,如兩朵姐妹花,在陽光下肆意地綻放。

    霍妙很快收起心中的異樣,笑得有些靦腆道:“八姐姐剛才說什麽了?我沒聽清楚。”

    霍妍撇了下嘴,重複了一遍,“我剛才和七姐姐說,很快就是中秋了,聽說中秋節那日,懿寧長公主要在金菊園辦賞菊宴,給好些勳貴府第和朝中官員的閨秀發邀請帖,咱們家應該也能收到請帖,到時候姐妹們可以去那兒賞菊。金菊園的菊花素來有名,年年都會推出新品種,今年應該也不虛此行,是不是?”

    霍妙點頭,讚歎道:“我前年去過一次,金菊園的菊花確實品種繁多,不虛此行。”

    霍妍眼睛轉了轉,突然有些神秘地道,“其實,我還聽說了一個消息,聽說懿寧長公主這次辦賞菊宴,目的其實是要為衛國公世子擇選一位淑女為妻。”

    在場的姑娘聽到這話,臉上皆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真、真的?”六姑娘霍娟訥訥地問。

    六姑娘霍娟是霍家二房的嫡女,二房在霍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因霍二老爺無心仕途,一心打理靖安侯府的庶務,比起毫無建樹的四房的姑娘來說,霍娟在霍家還是比較受重視的。

    “這是當然,我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霍妍一臉驕傲地說。

    霍妍是

    長房嫡女,消息向來比其他人靈通,聽罷,眾人沒再懷疑她,而是開始浮想聯翩。

    但凡了解京中勳貴府第的人,都知道衛國公世子代表的是什麽,嫁給他又意味著什麽,縱使知道自己沒希望,可姑娘家少年時期,哪個沒抱著點夢想?京城中夢想嫁給衛國公世子的勳貴姑娘海去了,甚至聽說有些姑娘到了說親的年紀,卻為了衛國公世子,遲遲不肯說親,隻為了那麽點微乎其微的希望。

    霍姝眨了下眼睛,將眾姐妹的神色盡收眼底,當下明白那位有過幾麵之緣的聶世子的受歡迎程度,心下忍不住有些感歎。

    看來識貨的人不少啊。

    老實說,她也挺喜歡聶屹的,畢竟長得那般俊美的男子,生平罕見,要是沒有點想法,還真是自欺欺人。隻是雖有想法,卻因為見麵不多,感觸不深,隻停留在一個朦朧美好的印象中,霍姝還沒有生起什麽特別的男女之情,純粹是抱著一種欣賞態度。

    美人不管在什麽時候,總是讓人欣賞的,不管那美人是男是女。

    因為這個消息,在場的姑娘都有些心不在蔫起來,唯有五姑娘霍婉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她的異樣很快就被旁邊的六姑娘霍娟發現了,小聲道:“五姐姐怎麽了?”

    五姑娘眼眶紅紅的,發現在場的姐妹們都看過來了,終於忍不住,勉強道:“我身體有些不適,先走了,七妹妹好好休息,改天再過來看你。”

    說著,不待霍姝迴答,她就起身離開了。

    其他的姑娘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紛紛跟著告辭離開。

    霍妍和霍妙是最後離開的。

    霍妍似乎對霍姝一見如故,霍姝在養病期間,她來了幾次,每次都會給霍姝帶一些小巧的物件或吃食過來,表現得善意十足。霍姝投桃報李,對她也甚是親切。

    霍妍這番表現,讓霍妙心情複雜。

    按理說,她和霍姝才是嫡親的姐妹,可霍妍的表現,好像霍妍才是五房的姑娘一樣,讓她心情非常鬱悶。更鬱悶的是,她沒辦法和霍姝像她們兩人那般自在相處,總覺得隔了點什麽,姐妹之間隻有一種非常客套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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