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還是要迴的,我得掙錢。越是快畢業我就越是心慌,我總是害怕失去什麽,害怕有人離開。也許這就是畢業恐懼症!

    蕭飛給我的信越來越少,二個月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我的信還是準時寄往美國,我想他一定能看到的,哪怕他不給我迴信。老板說蕭飛可能很能忙,老板說別停止寫信。

    蔡雅賢還是常常到酒吧來,每次花行一個人在旁邊喝酒,他就跑到吧台繼續勸我當模特兒。他的毅力可真是堅強,換了是我被人拒絕那麽多次肯定會心灰意冷的。花行還是很少跟我說話,但不再像以前那樣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看我。

    蔡雅賢的話多少讓我有點自信,起碼我不是一個沒有人注意到的人。

    那天蔡雅賢沒來,花行一個人坐到吧台。他把頭埋到桌子上說:“給我調杯酒吧。”

    他心情不好。

    我給他拿了杯果汁,他喝了一口吐出來,“我要酒,不是果汁!”花行有些生氣地抬起頭。

    “喝多了對身體沒好處。”

    “不用你管,給我調!”

    “你找康哥吧,我不會調。”

    “你……”花行重新低下頭。

    “有事?”

    “沒事,就是心情不好,行不行?”

    “那你慢慢坐著,我去招唿其他人。”

    “辛向琪,你別走,坐一會兒吧。”

    花行的手無力地放在桌子上,他的手很細很蒼白,雖然手掌很大卻怎麽也不會把它和男生的手聯係起來。那雙手看起來更像是女生的手,很柔弱。

    “到底怎麽了?”

    “我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你告訴我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我也在問我自己該怎麽辦。”

    “給我一杯酒吧,就一杯!”

    “沒有,你坐一會兒就學校吧,要不去找蔡雅賢,我給他打電話。”

    “別,我不想找蔡雅賢。”

    “那你想幹什麽?”

    “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人,第一次。外麵說我是同性戀,可我不是,真不是。我隻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做個朋友也行。但現在他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我不是故意想要這樣做,真的。”

    “那你這是在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壓力很大。”

    “媒體?還是你自己給你自己的壓力?”

    “都有。”

    “花行,我沒有資格去批評你的愛情。每個人的愛情都是神聖的,至於到最後會變成什麽樣的還是看你自己。”

    “我知道,可是就是放不下他。”

    “我無話可說。”

    “讓我在這兒趴一會兒吧。”

    “隨你便。”

    不是我狠心不幫他,而是這種事沒得幫。當初對於譚天和謝文哲的事所有人都不要我管,我沒聽。結果是怎樣,我還是做了一件錯事。和譚天的朋友做不成,甚至和謝文哲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這種事還是自己幫自己吧。

    一直到酒吧收工,花行抬起頭說:“辛向琪,我們去吃飯好不好?我餓了。”

    我的心一緊,“走吧,看看哪裏還沒有關門。”

    我和花行一起走出了酒吧,大街上竟然還有人。我這才想起已經放假了,大部分的學生都迴家了。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餐廳沒有關門,服務員正忙著收拾桌子,看樣子客人剛剛走。還有幾桌的客人應該是剛來,和我們一樣都是學生。

    剛才坐下,有一個桌的人就走了過來。是幾個女生,她們小心走到花行麵前說:“你是不是那個模特兒花行?”

    花行很禮貌地點點頭。

    那幾個女生連忙掏出本手機要和花行合影,花行很配合。這也許是幾年的模特生活練就下來的習慣吧,遇到自己的fans的時候一定要微笑。花行是用了多久才做到這樣的,他現在的心情很糟。

    另一個桌上的女生也想過來,但是和她同行的男生好像不願意。兩個人在那裏爭吵起來,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大到我和花行都聽到他們說什麽,那個男生的一句話讓我意識到事情開始就得嚴重起來。那個男生大聲地說:“他不就是一個同性戀嗎?你有病呀,喜歡一個變態的人!”

    花行站了起來,我拉住他。“花行,別理他,我們走。”

    花行甩開我的手,走了過去。那個男生看到花行走了過來,用蔑視地口氣說:“還說他不是同性戀,大半夜的和一個男生出來想幹嘛?”

    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大聲說我是男的,我拉住花行說:“你別動手,讓我來,我最恨人家說我是男的!”

    花行愣住了。

    我走到那個男生麵前抬手就給他一耳光:“小子,看清楚了,我是女生。你那什麽眼神,有種就管住你朋友別喜歡花行,別在那兒胡說八道。連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我想變態的是你吧!”

    那個男生的臉變得通紅,他順手抄起一酒瓶子。我打架和酒瓶子特有緣,那次一瓶子砸破了人腦袋。這次又是瓶子!那一瓶子沒砸我腦袋上,我一躲瓶子砸到了肩膀。很疼,好像是骨頭斷了似的。

    餐館變得靜了起來,大家都嚇壞了。這個時候餐廳裏進來幾個穿製服的人,又是警察!我上輩子一定得罪警察了,要不然我怎麽和警察這麽有緣!

    我們幾個人被帶到了派出所,這次最有緣的還數我和那位警察叔叔!第一次因為放煙火,第二次我把人給砸了,第三次是人把我砸了!那位警察叔叔有些吃驚地看著我,“怎麽又是你,這次又怎麽了?”

    “沒事,就是人把我砸了!”

    後來蔡雅賢匆匆趕來了,來龍去脈說清楚以後我和那個男生被警察叔叔狠狠教育了一番。幸好肩膀傷得不重,就是疼。

    我有些幸慶那個男生說我是男生,如果他沒說。花行就會和他打起來,到那時候局麵就不是像現在這樣好控製。再說一個名人最重要的是什麽,這種時候出現負麵新聞對於花行來說沒什麽好處。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花行有名到這種程度,第二天北京的報紙上就出現了我和花行的照片。還是那種大大的頭版,花行是不是太有名了,都上頭版了!標題寫得很難聽,內容更是氣人說什麽花行和交往男友一起出去吃飯,還說什麽男友為了花行大打出手。我氣瘋了,我最恨人說我是男的!!!!!!

    我找到蔡雅賢,他一臉抱歉地看著我。

    “你給我安排,我要告那家報社,凡是登這個新聞的我都要告。”

    蔡雅賢突然笑了,他說:“我知道,你別生氣。這事我會處理,怎麽說對花行的名譽也有損害。”

    “你還笑得出來!”

    “不笑了。隻是你得出麵做一個澄清,要不然不會有人相信的。”

    “隻要能讓別人不再說我是男的,我做!”

    這麽大的事情誰都瞞不過,溫苗和小米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後麵還跟著臉很黑的範逸。

    小米說:“琪子,你沒事吧。怎麽弄的,你和花行是怎麽迴事?”

    我把那晚的事說了一遍,溫苗看了看範逸說:“都是愛惹得呀!對了,你出什麽風頭,你讓花行打去唄!”

    “他說我是男的!”

    溫苗和小米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我橫了她倆一眼,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這兩個女人,我想殺了她們!

    一直沒說話地範逸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看起來很激動,“辛向琪,我不是說了不讓你和花行接觸嗎?你怎麽就是不聽呢?我要怎麽說你才會聽?”

    我想忍住疼的,可是那男的下手也太重了,最後我沒忍住。

    “疼!”

    範逸鬆開手,“怎麽了,哪裏疼?”

    “沒事,就是剛才你抓的太用力了!”

    溫苗突然拉開我的衣領,一大塊淤青就那麽暴露在空氣裏。溫苗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利索!

    “辛向琪,這怎麽迴事?”溫苗一臉嚴肅地說。

    “沒事,就是昨晚打架的時候弄的,過幾天就好了。”

    範逸把我抱在懷裏,我傻了,他這是幹什麽!

    “我要怎麽做,你才不會受傷。我要怎麽做,你才不會出事?”

    我想推開他,可是肩膀上的傷讓我抬不起手,就隻能讓他這麽抱著。溫苗和小米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屋裏就隻剩我們兩個人了。

    “範逸,你怎麽了?”我推推他。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知道,可是也不用這樣呀。我有點喘不過氣來了,你先放開我,我們慢慢說。”

    “我不放。”

    “範逸,你!”

    我聞到了範逸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還有一種安心地感覺。

    花行的到來讓範逸鬆開了手,我有些不敢麵對花行。花行什麽表情也沒有,和往常一樣,他說:“等會兒我們一起出去,和媒體做個澄清。”

    我點點頭。範逸也不看花行,他一直在看我。花行說完就出去了,自始至終花行也沒看範逸一眼。

    那場媒體見麵會以後,報社也道歉了。隻是又有新事情出現,是關於我和花行的,竟然報道我們是情侶。那些記者找到了酒吧,整晚監視我。好希望花行出現,逮到一些珠絲馬跡。還有的記者挖出了我的事情,天天在學校蹲守。我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起來,每天甩掉那些記者成為我的日常工作。

    花行打電話給我道歉,他說他也想不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蔡雅賢再一次給我提出做模特兒的事,他讓我和他一起去看一場時裝發布會。他說讓我感覺一下那些模特兒在t台上的風采,我去了,沒有理由不去。我沒想到的是那場秀也有花行,於是大篇的報道再一次出現,我再一次成為了名人,是花行的公開女友!

    事情朝著一些未知的方向發展,我的生活讓那些記者搞得亂糟糟的。我突然想迴家了,把酒吧的工作辭了。一個人坐上了迴家的列車,我是在車站給溫苗還有小米打的電話,告訴她們我迴家了。坐到位子上,我突然覺得很累。這段時間就像是在拍戲,以前隻能在電視上看到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的身上。我都不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就那麽茫然的往前走,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範逸打個電話,他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很著急的。電話沒有接,我身邊那位乘客的手機老是響,聽著鈴聲有點熟悉。我沒多想推推那人說:“你的手機響了。”那人抬起頭,我突然想哭。是範逸!

    隻是同樣的場景出現在那一年,他坐在我的身邊。和我說著話,他騙我說是去玩,其實是怕我一個人在路上出事。我不明白,他不喜歡我,為什麽老是做一些讓我感動的事。讓我一直想著他,忽略身邊人對我的好。謝文哲,你知道嗎,我有時很恨你!

    “你怎麽知道我迴家?我沒有告訴你!”

    “花行打電話給我說你買了迴家的車票,所以我就來了。怎麽了,想家了,還是累了?”

    “沒什麽,就是想迴去了。那麽久都沒有迴去了,你幹什麽跟著我?”

    “我想去你家看看,認識你這麽久了都不知道你家在哪裏,不知道你以前呆過的那個城市是什麽樣的?”

    “想去就去唄,我沒攔著你。我困了,想睡覺了,你不要吵我!”

    當我意識模糊過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範逸的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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