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酒吧收工以後我就會一個人在北京的大街上溜達一會兒,那個時候已經有早起的人去工作。看著他們的身影在北京空曠的大街上,心裏總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由的痛楚。我是想趣了我自己,大學已經過了快三年,我卻什麽都沒做。我隻是一個人在流浪,一個人在想事情,一個人在努力向向往中的幸福走近。可是,現在我什麽都沒有,真得什麽都沒有得到過。

    範逸會在淩晨的時候打電話給我,還是像以前那樣狂侃,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沒有人說起那件事,也沒有人表露出什麽。我們就那樣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生怕自己一句話說不對就會失去對方。我曾經問過溫苗我怎麽沒有看出範逸喜歡我,他看我的眼神一直都沒有變過,還是那個樣子。溫苗說我是白癡,大白癡。溫苗說範逸一開始見到我時的眼神就是看到情人時才出現的眼神。我恍然大悟,原來我一直都沒有發現,是我已經習慣了他,所以根本就感覺不到他是愛我的。可是,習慣可以改變嗎?我可以愛上範逸,我可以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嗎?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

    範逸很少來酒吧,他隻來過一次。他走進酒吧的時候我正在後門搬啤酒,很遠就聽他喊我的名字。我抬起頭,知道嗎,那時酒吧的霓虹燈正好打在他的身上,他真得就像一個神,一個拯救蒼生的神。他就那麽微笑地看著我,目光溫暖。我當時看呆了,他真得很好,很好。

    溫苗說如果我最後不和範逸在一起,她一定會遺憾一輩子。

    如果我不和範逸在一起,我是不是也會遺憾一輩子?

    酒吧每天都會有很多喝醉的客人,那天也不例外。一個年輕地男孩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旁邊擺著許多空的酒瓶。酒吧已經快收工了,他還是沒有醒。店裏就隻剩我和康哥,我正在發愁該怎麽辦。那個男孩從桌子上倒了下來,一頭載在地上。我嚇壞了,連忙跑過去。當我看到他那張比女人還在美的臉的時我知道他是誰了,是花行。

    康哥說:“光看他這張臉,我以為他是一個女人!”

    我說:“康哥,你走吧,這人我認識,我叫人把他帶走。”

    找到花行的手機,看到號碼就撥,但接通的就一個,當電話那頭傳出聲音的時候我總算是放下心來。

    那個人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是一個三十剛出頭的男人,穿著一身價值不匪的衣服,有著很從容的氣質。

    看到花行他皺起了眉頭。他說:“謝謝你!”

    我說:“沒事,你得背著他了,花行喝了很多酒。”

    他似乎很吃驚我叫花行的名字,他說:“你認識花行?”

    我笑了,“是學弟,在學校見過他。”

    那個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說:“我叫蔡雅賢,搞模特工作的。”

    我還是不知道花行到底和這個人有什麽關係,蔡雅賢坐了下來,看那樣子不著急把花行帶迴去。

    他說:“你已經畢業了,還是隻是出來打工?”

    我還是說了,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我還沒畢業,您有什麽事嗎?”

    蔡雅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做模特兒?你的身高還有你的身材都非常適合做這一行,如果不做真是可惜了。”

    我做模特兒?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

    蔡雅賢繼續說道:“花行也是公司的一名模特兒,他現在做得已經很不錯,在業內已經小有名氣,如果他繼續努力下去一定會成為超級明模的!”

    花行做模特?我想他做這個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人長得那麽帥,又很高。不做模特兒也真是可惜了,隻是我似乎不行。

    我還是拒絕了蔡雅賢,蔡雅賢還是不放棄說服我,他說:“你打這份工作不也是為了掙錢嗎?做模特兒也能賺到錢,而且是這個的幾倍!再說你的條件非常好,真得,我找了那麽久都沒有看到過條件這麽好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

    我接過他的名片,答應他好好的想一想。

    這似乎就像是天上掉餡餅的事,結果這次“嘣”地一聲砸我頭上了,而且砸地我還挺疼。我把這事告訴溫苗和小米她們,我害怕那家公司是騙人的。但是小米說那家公司在北京甚至在全國都有很大的影響力,能被他們招到已經是一隻腳踏進巨星的環裏。小米說得很誇張,但是我還是有些顧慮,也許一個人老老實實地會更好。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我還是安心地在酒吧當我的小員工。最近和康哥學了不少調酒的技巧,已經能調出簡單地酒。雖然隻是小有成績,我還是給自己買了一個kfc的超大漢堡來獎勵自己。

    花行自從那次來過以後很長時間都沒有來,不過我有預感他還會再一次出現。這個預感沒有過多久就實現了,我看著花行慢慢走進酒吧。坐在康哥麵前的吧台上,臉上有些許的不如意。他要了一杯酒,也不喝,就那麽發呆。過了許久,花行突然抬起頭問康哥,上次打電話叫人來接他的那個女生是誰。我想躲,鬼才知道我為什麽想躲,就是很想躲。當然我成功躲掉了,躲在康哥看不到我的地方。康哥找了一圈沒找到我就跟花行說是否anastasia。在酒吧他們總是叫我anastasia,很少叫我的真名。所以我知道,花行是不可能曉得我是誰的。果然花行聽了以後沒什麽反應,然後繼續發呆。

    我告訴範逸我在酒吧見到了花行,範逸說不要理他,都不要去和他有任何接觸。我沒有告訴範逸那件事,我想範逸聽了以後會不高興的。

    花行似乎知道了那天打電話的人是我,他竟然給我打電話。我握著手機,花行有些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說想和你談談。我還是沒有拒絕他,我知道這不對。可是對於和譚天有著相似感覺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拒絕。我沒有時間出去,花行隻能來酒吧。他用一種很平靜地眼神看著我,仿佛我不再是以前他有些討厭的辛向琪。

    “你,應該知道範逸他喜歡你吧?”花行終於開口了。

    我沒有迴答。

    “我想不通他為什麽會愛上你,我真得想不通。我想了很長時間,真得,很長。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第一次見到學長的時候我都在想,是什麽樣的女孩能和他在一起。當我看到他用那樣的眼神看你的時候我真得有些失控,我想不到那個人會是你。我喜歡一個男人,大家都笑我。可是你們知道那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嗎?你們根本就不懂,我對你說辛向琪,我會一直努力把學長爭過來,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花行,你這是在做什麽,是在和我宣戰嗎?是在告訴我,是在警告我,我很危險嗎?你怎麽這樣做,你不是那樣的,不是的!”

    “你最好是聽清楚了,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花行走了,摔碎了盛酒的瓶子,碎玻璃紮進我的手指,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沒有想到會紮那麽深。

    處理傷口的時候康哥說:“那個模特我想起來了,聽說是同性戀。你怎麽會認識他的?”

    我苦笑,“他是我學弟。”

    康哥歎了口氣說:“還是不要和他再接觸,他似乎對你不太友好,接觸久了會受到更大的傷害的。”

    我無語,花行和譚天一樣的吧,應該是同一類的人的吧。可是我還是不願意去相信,我不相信我向往了那麽久的自由在他們身上出現時會變得麵目全非。

    手受傷沒法工作隻能迴學校,溫苗把花行來酒吧的事告訴了範逸,範逸去找了花行,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麽。但是,兩個人動了手。範逸的臉上出現了好幾條傷口,嘴角還有血,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我哭著把他抱在懷裏,我真得害怕他受傷,害怕他離開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幸福離我多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羅夏江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羅夏江恩並收藏幸福離我多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