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一次巫女突然出現在上海,也可能是衝著您來的,您這條去機場的路線要穿過最熱鬧的鬧市區,而且還是早上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太危險了。”川島芳子勸說道。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直覺有些可怕!


    雖然川島芳子並沒有肯定的說,但是她能考慮到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並不是一個美麗的花瓶了。


    難怪有人會將她捧成帝國的“間諜之花”。


    “芳子,我猜測冷閻王是在最後關頭下令他的人放棄了對我的追殺,否則,即便有高橋君護佑,我這一路上也很難迴來,我的健康被嚴重摧毀了,我這幅身體其實很虛弱,如果現在完全靜養的話,至少需要三個月才能恢複。”土肥原賢二麵色無華道,“對於這樣一個人,你覺得還有刺殺的必要嗎?”


    “可是冷閻王為什麽會放棄追殺你?”


    “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對我這個對手的尊重,在最後關頭,下令放棄對我的追殺。”土肥原賢二也有些搞不懂了,明明就差那麽一步,為什麽對手會放他一馬呢?


    如果冷鋒聽到這話,一定是大叫冤枉,一來是姚黑子他們追的也快精疲力盡了,而且是不是的跟丟,這要是狗急跳牆,他可承受不了這個損失,拿姚黑子那組人換一個土肥原,這個買賣對冷鋒來說,太不值了。


    幾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軍官,跟一個五十多歲的鬼子中將比起來,哪個更值錢?


    “不,這絕不可能,老師,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芳子,我知道你關心老師,可老師也沒那麽脆弱,且不說這一次我是被秘密押解迴國的,前後隻有短短的三天,如果巫女是衝著我來的,她怎麽知道我會被押解迴國?”土肥原賢二認為巫小雲不是衝著他來的,這不是沒有他的道理的。


    “老師說的也有些道理,她在武漢,不管從那個渠道進入上海,最快也要三五天,如果照此分析,她應該不是衝著老師來的。”


    “對了,她來上海肯定是有特殊的任務,但未必就是衝著我來的,所以,你就不必擔心了,你們要查的是,她是來做什麽的,這一點十分重要。”土肥原賢二道,“巫女現在是冷閻王的左膀右臂,輕易的不會拋頭露麵,她冒險來到上海,恐怕會在上海掀起腥風血雨,上海現在是為帝國輸血的地方,上海若是亂了,帝國就危險了。”


    “老師,我明白了,我會協助田中師兄抓到這個危險的女人。”


    土肥原賢二點了點頭,雖然他很欣賞自己這個弟子,但對於她能否抓到巫女,他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日軍雖然占領上海,但這裏生活的絕大多數還是中國人,這就意味著,上海並不完全屬於日·本。


    上海很複雜,帝國若是想要在這裏站立腳跟,必須以華製華,這才是良策,隻可惜,現在很多頭腦發熱的人並沒有看到這一點,就一心的想要武力占領中國。


    土肥原賢二並不反對武力占領中國,可以日·本現在的經濟和軍事實力,他嚴重的懷疑,之前很多人都估計不足,隻有一小撮人是清醒的,比如跟他一起在滿洲工作過的石原君。


    石原君就是以為反對戰爭擴大化,被人趕出了權力中樞,投閑置散,這一次迴去,若有可能,一定要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老師,芳子不打擾您休息了,晚安。”


    土肥原賢二望著自己這位美.豔幹練的弟子,心中忍不住一歎,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也許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會拒絕的。


    川島芳子感覺到老師略帶侵略的目光,不禁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腰肢兒,嫋嫋冉冉的飄然而去。


    上海特務機關,陰暗的牢房內。


    “他已經暈過去三次了,給他補充了大量生理鹽水,不過,如果再用刑的話,我擔心他會挺不過去。”負責審訊的角川少尉向田中報告道。


    “還沒招嗎?”


    “沒有,他隻說他隻是個老師,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難道我們的情報有誤?”


    “不,我們的情報不會出錯的,這個餘佑霖一定就是當年的大小鬼中的之一,但他是大鬼還是小鬼,這就不清楚了,給我們提供線索的人說的幾個關鍵特征,他都是符合的。”田中道。


    “那怎麽辦,他不開口,我們沒辦法獲得有用的資料。”


    “不行,咱們用藥試一試?”


    “用藥,那種藥並不穩定,用的少,對意誌堅定著作用不大,可若是過量,能瞬間之死,我們已經有過這樣的教訓了,這可是關鍵人犯,一旦出現問題,線索可就斷了。”角川提醒道。


    “田中君有沒有想過從他的家人著手?”川島芳子淺笑嫣兮的走了過來。


    “我們調查過了,餘佑霖的家人都在太倉鄉下,他每個月家裏匯過去四十塊錢家用,但是以他做老師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這麽多,而他在上海是租的房子,一個月房租也是二十塊,還有吃飯,購買生活用品等等,他一個月的消費至少也要一百元左右,而就憑他的工資是絕對不夠的。”


    “看來,他另有收入渠道了?”


    “他說他給報社寫稿子,每個月有個五六十塊稿費。”


    “查過了嗎?”


    “查過,他的確每個月有六七十塊錢的稿費,都是些小報紙,他寫的也都是寫豔·情小說,據說還挺受歡迎的。”角川道,這些連載小說他還讓人去買過來,認真的看過。


    “這個人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是,如果是普通人,隻要到了我們這裏,三兩下功夫他就招供了,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但是這位,他死活就是不說。”


    “中國有句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他若是招供,那就等於說自己放棄了,那肯定是死路一條,可如果要死了不鬆口,也許還能活下來,他既然是個教書的,道理懂得要比普通人多,不能用一貫而知的經驗判斷。”


    “他平時往來的人當中,可以懷疑的對象?”


    “有,但都排除了,他這個人生活很規律,沒事兒的時候愛去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和咖啡,我們重點監控了那麽咖啡館,也對老板進行了秘密問詢,老板交代,他是咖啡店的常客,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個下午,他在那裏交到了不少朋友。”


    “經常去咖啡館,這消費一定不低吧?”


    “那個咖啡館很普通,咖啡也都是低廉的那種,不少落魄的文人喜歡去那裏,這些人當中都沒有什麽有價值的。”


    “就沒有什麽身份特殊的人嗎?”


    “沒有發現。”


    “那他是怎麽跟人交易的,你們又是怎麽確認他的身份?”


    “他有一個相好的,住在乍浦路,每個星期六,他都會過去,在那兒住兩宿,星期一直接從那兒去學校……”


    “這個女人是他的相好,還是他的聯絡人?”


    “是的,他的情報買賣都是通過這個女人來進行中轉的,我們也是通過購買情報的人才找到這個女人,才確認了他的身份。”


    “這個女人呢?”


    “死了,她拘捕的過程中,被士兵打死了。”角川苦笑道。


    “什麽時候的事情?”


    “將他帶迴來之前不久,我們就是怕他收到消息,逃離上海,這才進行了秘捕,沒想到他居然骨頭這麽硬,挺到了現在。”


    這一下可就麻煩了,沒有人證,對方又死不承認,又怕用刑過了,把人給弄死了,這局簡直沒辦法入手了。


    “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一早還要送老師迴國。”田中也覺得鬱悶,抓人到現在十二個小時過去了,居然一點兒有用的話都沒有問出來,這十二個小時,足夠對方發現問題,並且消除一切痕跡了。


    就算現在拿到了口供,那也未必有用了。


    “雲姐,有件事我想對你一個人說。”巫小雲這邊已經開完了會,製定了嚴密的刺殺和逃匿的措施,就宣布大家趕緊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一早的行動。


    這個時候衛嘉卻一個人留了下來,吞吞吐吐的道。


    “你有什麽事情?”


    “雲姐,老餘這一次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衛嘉忽然噗通一聲給巫小雲跪了下來,“你一定要救他,現在也就隻有雲姐您一個人能救他了,否則他這一次絕對逃不過這一劫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巫小雲一頭霧水,不明白的問道。


    “雲姐,其實老餘跟那個女人還沒斷……”


    “你說什麽,他腦子沒進水吧,那個女人差點兒把她害死,他還跟她藕斷絲連?”巫小雲怒了。


    “這一次沒有,那個女的死了。”


    “死了?”巫小雲又是一驚,“怎麽迴事,你說清楚。”


    “今天我去過那個女人住的地方,你手下那位老妖兄弟並不知道,我其實已經確定老餘落入日·本人之手了,就在今天上午,日·本人的便衣對老餘的那個女人進行秘密抓捕,她反抗了,被日·本便衣當場打死,當時老妖也應該聽到了,但是他不知道他聽到的這個消息跟老餘有關。”衛嘉解釋道。


    巫小雲沉默了,她知道餘佑霖的那個女人,當初要不是他求情,她真的會殺掉那個女人的。


    沒想到這一次還是因為這個女人。


    “能確定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嗎?”


    “有人聽到了槍聲,還有看到人被抬出來的,日·本人的救護車也到了場。”


    “什麽時間?”


    “上午九點左右吧。”


    “看來老餘並不知道這件事,而他又隨後而至,也許他早就被盯上了,隻不過日·本人選擇動手的時機有些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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