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一軍的裝甲集群突擊衝鋒戰術的杜光亭,那視覺震撼力,簡直顛覆了他自己的想象力,迴到自己的指揮部,他有悶悶不樂了,從來他都是自詡國內最懂坦克和裝甲汽車戰術的他,突然發現,他引以為豪的東西在人家那裏不堪一擊,甚至是不值一提!


    從裝甲戰車營組建,到後來的裝甲兵團,再到現在的第200師,這是號稱是中國第一支機械化裝甲部隊一直都有一個巨大的問題沒有能夠解決。


    那就是步坦協調!


    當然,還有更深的步、坦、炮的協同,涉及其他軍中,協調起來就更難了,他這支國府.寵.兒,卻還比不上人家自力更生,發展出來的部隊。


    看人家,這三方的協同作戰,顯然已經是初步成型了。


    因為這個協調沒能解決好,戰鬥中被自己人打死打傷的笑話可並沒有少出。


    新一軍的裝甲大隊內有不少是當初失落在南京的裝甲兵團的官兵,有的還是連排長,現在都在裝甲大隊混的是風生水起。


    雖說開的是日式坦克和裝甲車,但打起仗來那可一點兒不含糊,至少比起自己在南京那會兒要好得多。


    裝甲大隊的編製和規模不及200師的五分之一,可人家這戰鬥力,那真是比200師厲害多了,若是在正麵對抗的話,同等數量之下,敗的肯定是自己。


    這一次自己分別從各團帶來一個營組成一個突擊群參加蘭封會戰,雖然也有斬獲,正麵與日軍的坦克和裝甲車對抗不但不落下風,甚至局部還能穩居上風。


    那叫一個意氣風發,也算是獨領風.騷,正覺得自己牛氣的不行的時候,誰知道,這個時候新一軍來了這麽一次閃電突襲,他的高歌猛進的追擊部隊跟在後麵卻遭了秧,近乎全軍覆沒。


    這打擊簡直一下子將他從雲端甩進了地獄,痛苦的幾宿都沒睡好覺,弄得他現在隻能在戰場邊緣當個看客,隻能撿人家吃剩下的,打掃打掃戰場而已。


    按理說,這還真不能怪人家,又不是人家打的他們,要怪隻能怪日本鬼子,是日軍的戰機對他們實施的空中打擊。


    在那片沒遮沒欄的地方,地麵上隨便一個人都能成為一個活靶子,就算把屁.股撅起來拱土裏也躲不過去。


    埋怨,咒罵,這些都沒有用,冷靜下來,杜光亭也覺得自己找薛伯陵理論其實是找錯了方向,高新一軍“見死不救”,是多麽幼稚可笑的行為。


    換誰在那樣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出手的,那不是等於是自己主動暴露,跟自殺沒什麽區別。


    但是,這不等於新一軍和新38師就沒有任何責任!


    他們的這一次閃電突襲之前沒有任何通報,若是早就知道他們埋伏在半道上突襲日軍,他們也就不會尾隨其後,給他們當了“替罪羔羊”了。


    抓住這一點,杜光亭覺得自己完全找到了恰當的理由,200師損失這麽大,不能就這麽便宜了新一軍。


    杜光亭決定繼續告狀,跟誰告狀呢,薛伯陵肯定不行,這薛長官明顯偏袒新一軍,從今天新一軍裝甲大隊和重炮旅的表現來看,薛伯陵顯然跟新一軍那位冷軍長關係不錯。


    怎麽告,人家都不會受理的,告多了,還會惹人嫌。


    要告,就直接告禦狀!


    杜光亭把狀紙直接遞到了老蔣跟前。


    老蔣也心疼200師的損失,杜光亭畢竟也是他的好學生,心腹愛將,愛將吃了這麽大虧,辛苦購買的裝備還沒怎麽發揮作用就沒了,當然要問責了。


    於是他就懷疑薛伯陵是不是事先知道新一軍裝甲大隊和重炮旅閃擊日軍的行動計劃,如果事先知道了,為何不通知下麵的部隊?


    如果早就知道突襲的計劃,那追擊的突擊群應該會有所防備,起碼不會全軍覆沒這麽淒慘。


    “蔣先生還是不信任我等。”收到老蔣發來的,要求他解釋的電文,顯然對200師的損失,他也是有些耿耿在懷的。


    “這件事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也應該平息了,新38是和新一軍沒有做錯什麽,怎麽還有人不依不饒?”吳錫祺感到奇怪?


    “就怕是今天這一戰,有人觸景傷情了吧?”薛伯陵幽然一聲道。


    “你是說杜光亭他……”


    “換做是你,這麽大的損失,你不心痛?”薛伯陵砸吧一聲道,“他揪著不放,也是有道理的,這一次沒有提見死不救,而是抓住新一軍和新38師突襲之前沒有通報給友軍,致使友軍在這之前沒有任何防備,200師的損失,新一軍和新38師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這……”


    “突襲計劃我們事先是知道的,對不對?”


    吳錫祺苦著臉點了點頭,當初他還跟薛伯陵提醒過,是不是把新一軍和新38師的突襲計劃跟下麵的部隊通報一下,小範圍的。


    但是薛伯陵擔心向下通報容易泄密,畢竟,在這之前國·軍內部泄密事件頻發不斷,造成在對日作戰中,國·軍屢屢吃虧。


    而且這一次計劃就是突然和隱秘,失去了這兩個因素,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甚至會害了新一軍和新38師。


    “蔣委員長那邊怎麽迴?”


    “我們怎麽決定的,就怎麽迴,這件事我薛伯陵擔下來就是了。”薛伯陵平靜的吩咐一聲。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你有什麽責任,你提醒過我,是我決定不對下麵通報的,責任在我,蔣先生迴明白這個道理的。”薛伯陵抬手道。


    “我覺得這個電報還是我跟你聯名的好。”


    “好了,不要再說了,今天的戰鬥小結出來了嗎,我要看?”薛伯陵打斷了吳錫祺的話道。


    薛伯陵把責任全部攬下來,這是杜光亭沒有想到的,這樣一來,事情就跟新一軍和新38師沒有任何關係了。


    杜光亭告狀的目的,並不是想要推脫自己的責任,當然,他的確負有一定的指揮責任,沒有考慮到防空,在平原作戰,尤其是沒有任何遮蔽物的開闊地帶,在敵人擁有製空權的情況下,追擊的部隊居然忽視了防空。


    當然,那樣的情況下,即便是有準備,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根本沒地方躲。


    不像新一軍的裝甲大隊,人家早就有準備,在敵機來臨之前,早就把自己藏好了,幾百米的天上,根本看不到地麵上的目標。


    這說明人家早就有防控意識,而且算準了,突襲之後,日軍肯定在第一時間唿叫空中打擊。


    而自己的部隊呢,還攜帶了防空的高射炮,結果,也沒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都被人家的炸彈炸成一堆廢鐵了。


    他想找借口去新一軍看看,特別是裝甲大隊,說白了,他想去偷師。


    可上門得找個理由呀,興師問罪也是一個理由,可人家未必搭理你,說不定連營門都沒進去,就讓人給轟出來了。


    抬出老上司的麵子,找曾經的部下敘舊,現在也不是時候。


    何況,大家交淺言深,機密的話題,誰會對你推心置腹的說?


    杜光亭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借口可以用,那就是兩軍之間相互交流,參觀學習。


    之後的兩天裏,杜光亭很少在軍事會議上發言,隻要裝甲大隊一出動,他必定是第一個跟隨其後,全程觀察。


    然後迴到自己的指揮部,關起門來,寫心得,寫材料。


    湯克勤倒是沒有食言,在亳州境內截住了日軍106師團的援軍,兩支部隊兩天內大戰數十次,106師團雖然是新組建的師團,但都是複員的老兵,戰鬥力十分強大。


    湯軍團兩個軍,不足五萬人,加上從鄭州調來的羅奇的95師,總共六萬多人,死死的將106師團擋在了亳州,不讓其北上歸德。


    日軍攻占宿縣後,兵分兩路,一路向徐州進發,一路則進攻蕭縣。


    廖磊指揮的第48軍一部和李延年的第2軍殘部在蕭縣構築大量的防禦工事,掩護主力部隊向皖北山區突圍。


    6月13日淩晨,豐島房太郎率殘部突圍,被早已獲悉這一情報的新38師包圍在柳林河北岸的陳集一帶,激戰一個上午。


    突圍的日軍豐島房太郎一部日軍不到八百人,全數被殲滅。


    豐島房太郎少將被擊斃在一戶人家的水井邊上。


    土肥原賢二收到豐島玉碎電文,這位狡詐心狠的師團長閣下還是忍不住落了兩滴眼淚,如果豐島不主動突圍的話,也許他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他這一突圍等於說是主動送死了。


    可土肥原賢二明知道這麽做,為何還要下這個絕情的命令呢,這恐怕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同一天,華中日軍第9師團川岸部隊進入徐州城,與提前一天第5師團會師。


    之後16師團東海登陸的日軍也得到徐州,包括一支海軍陸戰隊,以及獨立混成第五旅團,攻入蘇北的佐藤支隊一路北上,攻占濱海,與韓德勤的第24集團軍交戰數十次。


    日軍在蘇北沒有多少兵力,不是日軍不看重這塊地方,而是隻要占領了津浦路,津浦路以東的廣大地區,自然不在話下了。


    日軍想要的是快速占領並迫使國民政府投降,而全部都有日軍一個個縣城的占領,那是不現實的,起碼日本現在還沒有這麽多的兵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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