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號,出來一下。”


    龜田次郎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拖到大.腿走了過去。


    柵欄裏還有其他日軍俘虜,最低的都是少尉,他一個獸醫中佐,在這群人中,確實有些惹眼,日軍中曆來講究啊服從。


    在這個戰俘營,估計中佐級別的軍官已經最高了,所以,龜田次郎算是這些俘虜中官銜最高的了。


    本理所當然的成為領導者,但偏偏不是,他是獸醫中佐,技術類的軍官,不但軍服領章的顏色跟步兵不同,在軍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


    如果他是軍醫的話,或許地位會高一些,獸醫就低了很多,雖然獸醫中佐也不是很多。


    “跟著我,不要隨便亂看。”


    龜田次郎微微彎著腰,低著腦袋走在範德彪的身後。


    作為戰俘營的營長,範德彪之前並不會日語,不過為了更好的幹好自己的工作,加強業務水平,他去了專門的日語速成班,簡單交流的水平。


    審訊室,就是一個農家院子做了一點兒隔離措施,很簡陋,刑具什麽的統統沒有,冷鋒審訊對用刑一點兒不感興趣。


    如果用刑就能撬開的嘴,那就沒有必要用刑,用刑在審訊來說,隻是下下策。


    前提是,你有足夠的耐心。


    對於小人物,最好,最直接的辦法,還真是用刑,因為它能在最快的時間內達到你想要的東西。


    所以冷鋒也不禁止手下用刑,手段隻是次要的,達到目的才是正途。


    “長官,龜田次郎帶到!”


    “把人帶進來吧。”


    “是!”


    “進去吧,一會兒問什麽,答什麽,若是有隱瞞,你知道什麽後果。”範德彪交代一聲,親自開門將龜田次郎推了進去。


    屋子裏就兩個人,一張桌子,兩張凳子,麵對龜田次郎的凳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的軍官,相貌很普通,如果不穿這身軍裝的話,幾乎以為那就是一個鄉野農民。


    還有一個年輕的軍官,看軍銜,居然也是少校,腰間裏別著一把盒子炮,腳下穿的是皮鞋,但鞋麵上還沾染了泥土,濃眉大眼,渾身上下充滿了英武之氣。


    當然,對龜田次郎來說,還非常熟悉,之前來過,還問過他話。


    “坐!”


    “謝謝。”龜田次郎低著身子,彎腰道了一聲,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你是軍醫?”


    “哈伊,不,不,我是獸醫,不是軍醫……”


    “獸醫,這麽說你會給戰馬看病了?”


    “會的。”


    “我們師長有一匹戰馬最近生病了,不吃不喝,脾氣還不好,你能不能治得好?”冷鋒問道。


    “這個我要看到戰馬才能確定。”


    “很好,如果你能夠醫好我們師長的愛馬,你在戰俘營會得到優待,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帶龜田次郎去馬棚!”冷鋒吩咐一聲,薑濤走過去,將龜田次郎押起來,往外走去。


    如果他真是一名獸醫,那自然會醫治戰馬的醫術,如果不是,那定然有隱藏的身份,但這個龜田次郎從進門到這一刻,居然表現的十分鎮定,幾乎是無懈可擊。


    他真的是酒井隆嗎?


    冷鋒這一刻內心也不禁懷疑起來,剛才他在範德彪麵前說的話是不是太急了,讓部下看自己笑話了?


    冷鋒雖然不懂獸醫,但龜田次郎真的是認真的檢查起那匹冷鋒專門找來的病馬了,做的十分認真,手法也沒有差錯。


    榮譽一師也有獸醫,冷鋒隻要稍微的詢問一下,就能確定這個龜田次郎是不是在裝模作樣了。


    “他這是……”


    “這麽說,他真是一名獸醫了?”冷鋒眼底閃過一絲懷疑,難道他的判斷錯了。


    “卑職雖然不能肯定他是獸醫,但可以肯定他以前肯定幹過獸醫,有些東西隻有我們獸醫才知道,他做的比我還要好。”


    “行了,你下去吧。”


    “長官,現在怎麽辦?”


    “先聽他怎麽說,現在還不急著下結論。”冷鋒道,有些事情就算他這個從千年以後的過來的人也未必掌握。


    很多人都有特殊的愛好,而且不為人知,酒井隆或許就有這樣的愛好也說不定,但黑太陽集團的資料中,並沒有提到,或許是遺漏,又或許是沒有人知道。


    “怎麽樣,龜田次郎,我們師長的愛馬有救嗎?”


    “有救。”


    “當真?”


    “貴師長的馬是患了一種肺部水腫的毛病,可以治療,但我手上沒有藥物。”龜田次郎解釋道。


    “藥,你需要什麽藥?”


    “……”龜田次郎說了一大堆,冷鋒也聽到了一些,像百浪多息……


    百浪多息就是磺胺,冷鋒想搞製藥廠,第一個想要仿製的藥品就是磺胺類抗菌藥品,死於戰爭創傷以及其他感染而死的人太多了,這一類藥可以通過化學合成的方式,能夠快速研製並生產,隻不過,百浪多息已經被德國人杜馬克申請了專利,冷鋒不會管這個的,杜馬克在中國沒有申請什麽專利,現在的中華民國政府也沒有專利局這個東西,所以,他才不管這些呢,隻要能救人,能救中國人的藥,他就要搞出來。


    同時,他也在搞盤尼西林,這個二戰期間堪比黃金的藥品,他當然不能夠放過,盤尼西林的作用要比磺胺更大。


    而磺胺這種藥物已經被人合成出來了,而且市麵上也有銷售,但中國的藥廠還不具備生產這種藥物的技術和能力,隻能進口。


    “我們繳獲的藥品中有這一類的藥物嗎?”冷鋒淡淡的一笑,問薑濤道。


    “好像有。”


    “既然有,那就好辦了,就請龜田先生對症下藥吧。”


    龜田次郎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龜田次郎開了一副藥方,還標注了用法,三天之後,必能看到效果。


    冷鋒看了一下藥方,沒有問題,悄悄的遞給薑濤,薑濤點了點頭,拿著藥方去了,自然是尋找酒井隆的筆跡去比對了。


    “給龜田先生換一個獨立的房間。”


    “是!”


    送走龜田次郎,冷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師座,不是說審訊的嗎,怎麽突然改醫馬了?”範德彪大惑不解的問道。


    “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始。”冷鋒揮了揮手。


    “好戲?”


    “範德彪,你給我聽好了,這個龜田次郎,隻要他不逃跑,你就不必管他,需要什麽,盡量滿足,還有記錄他每天的行動軌跡,說過什麽,做過什麽,我都要知道,但是要秘密,決不能然他發現。”冷鋒吩咐道。


    “明白。”


    “三天之後我再來。”冷鋒點了點頭。


    “國光,去戰俘營可有收獲?”謝季元迎麵而來,笑著問道,酒井隆一個大活人如同人間蒸發了,這也太奇怪了,戰場現在都打掃的差不多了,還是沒有發現,這說明酒井隆要麽死在那個犄角旮旯裏沒有人發現,要麽就是躲起來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換了個身份藏在了戰俘營。


    按理說,這是藏不住的,可也不盡然,這些日本兵若是沒有一個人認識,或者不開口指認的話,那還真沒辦法。


    戰俘和當叛徒是兩迴事。


    當了戰俘,未必就要當叛徒,要是這樣,那被日軍俘虜的國軍多了去了,都成叛徒了?


    “那個獸醫龜田次郎挺有意思的。”


    “他是酒井隆偽裝的?”謝季元驚訝道。


    “還不好說,不過,這個人就算不是酒井隆的真身,還是一個有趣的人。”冷鋒道,“我讓範德彪暗中看著他,看能不能找出什麽破綻來。”


    “這要是放跑了酒井隆,我還真是不甘心,這家夥可是雙手沾滿了我同胞的鮮血。”謝季元恨聲說道。


    “放心,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給抓出來的。”冷鋒篤定道。


    “師座,比對過了,筆跡不屬於同一個人。”薑濤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了兩張紙走了進來,衝冷鋒搖了搖頭。


    “你比對的是什麽?”


    “酒井隆簽署的公文,有一些日軍撤退的時候焚毀了,但並沒有完全燒毀,我們就是從這裏麵找出幾張酒井隆的親筆手書,與之比對。”


    “我們能想到的,酒井隆一定會想到,這個家夥如果心思縝密的話,想要確定他的身份可就難了。”謝季元道。


    “找到酒井隆的副官了嗎?”


    “找到了,可惜已經死了。”


    “在哪兒找到的?”


    “賈莊,一個農家院裏,自殺身亡。”


    “酒井隆會不會化妝成老百姓,混在我們的人跑了?”


    “不可能,打掃戰場的時候,沒有發現老百姓,就算有幸存的老百姓,也要通過我們的甄別的,有不對勁的,馬上就能夠發現。”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榮譽一師有一套嚴密的甄別戰場俘虜和可疑人員的方法,想要逃過甄別手段的少之又少。


    如果酒井隆真有逆天的手段,那冷鋒也就認了。


    但問題是酒井隆不會,沒有別的地方比戰俘營更安全的了,逃跑勢必會引來追殺,就算找個替死鬼,也瞞不了多久,魯西還在中國人的手中。


    “不管怎麽樣,先放出風去,也給俘虜營透露點兒口風!”冷鋒道。


    “妙,這一招應該可以麻痹對方,卸掉他的心理負擔,這樣就能露出更多的破綻!”謝季元讚歎道。


    “老謝,你不覺的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的確很有意思,哈哈……”


    “師座,蔣委員長電報,命令我們將‘濟南慘案’的元兇首惡酒井隆緝拿歸案,死活不論。”


    “迴電,學生盡力而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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