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一閃!


    阪本順被從屋子裏抬了出來,新38旅隨軍記者上前按下了照相機的按鈕,這一幕被永遠定格在黑白膠片上了。


    “營長,找到一塊手表,鋼筆,還有錢包等物品,裏麵還有一些錢物……”


    “按規定登記,所有物品誰都不準擅動,這是規矩,聽明白沒有,誰趁機揩油,小心軍法處置!”一營長蔡晉鄭重下令道。


    “是!”


    “團長和旅座來了……”(感覺****這個對長官的叫法有些別扭,以後本書內,團長一下包括團長都直接稱唿團長,旅級以上,加個‘座’字,以示區分)


    “報告……”蔡晉剛要舉手敬禮,忽然想起戰場上的規矩,抬起的手,趕緊的放了下來,這還在打掃戰場,誰知道那個犄角嘎嘎裏還有沒有躲藏的日本兵,這戰場上,最容易打黑槍了,尤其是打掃戰場的時候。


    這老兵都知道,打贏勝仗,最後死在鬼子傷兵手上的,那還真沒少見。


    所以,打掃戰場的時候,碰到鬼子傷兵,直接下手的,不再少數,那下麵的軍官一般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有在官長在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抓俘虜逼近是少數。


    這新38旅抓的俘虜,那都是鬼子的傷兵醫院,人數太多,真不好下手,這才有日軍的俘虜,即便如此,也還不時的有日本俘虜刺傷和刺死士兵的事情發生。


    新38旅要不是怕太出名,早就把鬼子的俘虜給突突了,所以,凡是抓到的日軍俘虜,直接收繳武器後,押送至後方的戰俘營,讓五戰區的長官頭疼去。


    “這就是阪本順?”望著早已死翹翹的日軍少將,羅雨豐唏噓一聲道。


    “應該就是他了,他是被炸死的,死的時候,還有一個日軍少佐趴在他身上,那家夥被炸的後背上全是彈片!”


    “有沒有證件之類的。”


    “找到了,營長,您看是不是這個……”


    “旅座,您看,這個人是不是他,中間這個中將應該就是阪垣征四郎吧?”朱亞明從蔡晉手中接過一張沾滿了血跡的照片。


    “嗯,基本可以確定了,這個就是阪本順,雖然是侵略者,敵人,但他起碼也是個將軍,收斂一下,找一口棺材,埋了吧。”羅雨豐吩咐道。


    “師座,就這****的,還給他找棺材,這太便宜他了?”


    “作為侵略者,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可作為一名軍人,我們應該有軍人的氣度,糟蹋自己的對手,就能顯示自己多麽的威風嗎?”羅雨豐輕斥一聲。


    “是,旅座,我明白了。”


    “他隨身的物品就留下吧,就算跟他一起下去了,也不知道會便宜那個盜墓賊。”羅雨豐道,“登記好了,上交保管,這以後都是曆史的見證。”


    “是!”


    徐州,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


    “好,好呀,羅雨豐打得好,擊斃阪本順,全殲嶧城日軍,這是一次巨大的勝利!”李德鄰接到新38旅的報告,非常激動。


    “可惜的是,湯克勤那邊未競全功,居然讓瀨穀啟帶著幾百人給跑掉了。”徐燕謀不無遺憾的一笑道。


    “瑕不掩瑜,湯克勤這一次打的還是不錯的,跑掉幾百人,這也難免,誰又能想到那瀨穀啟有如此狠絕之心,拚死從正麵突圍呢,何況湯克勤再那裏放了一個旅,這兵力不算少了,沒能攔住,他有責任,但那個旅的旅長責任更大!”


    “可那個旅為了阻擊日軍,也傷亡不小,最後關頭,旅長都親自上了,自己也負了輕傷……”


    “事實到底是不是這樣,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玩忽職守的話,事後縱然補救,也是要嚴懲的。”


    “好了,兩位不要爭論了,瀨穀啟區區幾百人進入棗莊以北的山林,我們可以派兵追擊,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或許還有補救的機會,這85軍熟悉那裏的環境,應該不成問題。”劉為章站出來道。


    “現在是我們打了這麽大的一個勝仗,得趕緊匯報給蔣委員長,而且這一仗勢必會讓歐美各國對我國刮目相看。”


    “不過是道義上的譴責而已,歐美自顧不暇,不會給我們實質的幫助的。”


    “軍委會,蔣委員長急電!”


    “念!”


    “茲……”


    “委員長這是打算放棄徐州了。”屋子裏的眾人聽完電報內容,都不由得沉思起來。


    “放棄徐州,這是不得已的做法,放棄不等於主動投降,眼下我們隻是在局部贏得一絲主動,但從整體戰局來看,我們已經陷入日軍的包圍圈當中,這個包圍圈就剩下一道閘門沒有關上,就是隴海鐵路!”徐燕謀走到牆壁上的軍事地圖前,用手在上麵畫了一個半圓說道。


    “我們應該還可以再徐州打一仗的?”


    “健生說的是臨沂?”


    “不,不能再拖下去了,雖然說現在又能力擊垮阪垣的第5師團,但我們沒有時間了,南線不斷的收縮,日軍三個拳頭,齊頭並進,北線,天津港口日軍的增兵船已經到了,另外,我們還收到情報,日本海軍有在連雲登陸的計劃!”


    “軍委會既然做出了決定,那我們服從就是了,目前這個局麵,退一步也沒有什麽,但如果是主動撤退,會不會讓民眾不理解我們,以為我們不抗日了呢?”


    “這個不會,民眾不懂軍事,但我們可以解釋,至少我們這些軍人沒有一個怕死的,但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才是。”


    “德公,你的意見呢?”


    “現在的局麵很複雜,李某人當初可是在蔣委員長麵前立下軍令狀的,徐州至少守三個月,現在三個月早過去了,我這個軍令狀早就完成了,不過,徐州守的越久,對我們來說越有利,不過,要這麽多軍隊都擠在徐州這麽大的一塊地上,不合適,軍委會的決定,我們是要遵從的,不過,他們提出的反包圍的策略,我覺得有些不合實際!”李德鄰緩緩道,“我們的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給台兒莊會戰善後,然後將戰鬥疲憊的部隊撤下來休整,這可以是我們撤離徐州的第一步。”


    “李長官的意見中肯,我們不能一步而就,得按步就班的來,那麽多的部隊,一旦都撤下來,那是容易亂套的。”


    “好,先把台兒莊大捷的消息上報,參謀部擬定一個交替撤退和掩護的計劃來,我們晚上再討論!”李德鄰宣布道。


    “是!”


    臨沂,池頭鎮日軍第5師團部。


    收到阪本順的訣別電文的板垣征四郎那是痛哭流涕,那是他精銳的21旅團呀,雖然不是全部,可這麽大的損失,簡直讓他痛徹心扉。


    臨沂久攻不下,都快成了他的心魔了,現在接到阪本順的訣別電文,阪垣的內省是嫉妒奔潰的。


    他要改變這樣的局麵,必須改變!


    16日清晨,在阪垣征四郎的親自指揮下,國崎支隊對臨沂發起了猛烈的進攻,59軍一度抵擋不住,被日軍衝上了臨沂城牆,最後不得已,派出大刀敢死隊才將日軍打退!


    這一次衝擊,臨沂防線出現了動搖,阪垣征四郎發現臨沂的守衛力量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隻要稍稍一捅,就能破了!


    抓住這個機會,也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為阪本支隊報仇,阪垣征四郎下令部隊不計損失的猛攻臨沂!


    臨沂告急的電報迅速的擺到了李德鄰的案頭!


    派出前往增援臨沂的184師已經上車出發了,但趕過去也是需要時間的,五十二軍方麵也派出部隊前往臨沂。


    但是,麵對發了瘋的阪垣征四郎,張、龐兩位還能在臨沂守多久,這誰都不知道。


    阪垣還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死,他可以很任性的發泄自己的怒火,並且身後還有援兵隨時趕到,而在藤縣的磯穀廉介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雖然他手下還有數千日軍,戰鬥力損失不大,可他現在改如何決定,卻是相當的為難。


    阪本支隊突圍失敗,全部玉碎,瀨穀支隊也沒有消息,最後一次是突圍前發來的,隻是說了突圍的方向,但突圍後就沒有消息,怎麽唿叫都沒有迴應。


    沒有迴應是最好的迴應,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根本沒有機會迴應。


    一直到中午,還是沒有瀨穀啟的消息,磯穀廉介意識到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須做出決定了,是帶著這幾千人堅守藤縣,還是繞道平邑,去哪裏等候瀨穀啟。


    自從瀨穀支隊被包圍,磯穀廉介也被川軍團和20軍團的第110師追趕到藤縣城下了,當初川軍團被日軍包圍藤縣,血戰七晝夜,最終殘兵突圍而出,如今也算是現世報了,得到川中子弟補充的川軍團,雖然沒有恢複完全戰鬥力,但起碼比守藤縣的時候要強多了,也把磯穀廉介給圍住了,攻守異位了。


    川軍團這一次是抱著報仇雪恨的心來的,王之鍾擔任前敵指揮,充分發揮川軍善於啃硬骨頭的戰鬥作風,吸收從榮譽一師學到的戰術,給予日軍重大傷亡。


    川軍血戰藤縣之後,全國揚名,李德鄰對這支傷亡不到十分之一的部隊也是十分照顧,補充兵員的專列有限運輸,並且還給他們補充了一批武器彈藥。


    這讓原本窮的隻能穿草鞋的川軍一下子富裕起來,這戰鬥力成倍的增加,追著日軍磯穀師團打。


    麵對這樣一個死纏難打的對手,磯穀廉介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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