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


    “迴來了,什麽情況?”冷鋒不動聲色的將一杯熱水推了過去。


    王斌很隨意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自從到達鄆城之後,他就帶著自己的小隊離開大隊,獨自行動了。


    這會兒才趕迴來。


    “師座,您猜對了,梁山的確藏著一支日軍,遠不止一個中隊,至少現在可以確認的是,他們還有一支騎兵,他們的戒備十分森嚴,我們很難混進城裏去,隻能在外圍偷偷的觀察,另外向老鄉們打聽了一些消息,前不久,有一支日軍部隊開進梁山,夜裏進的城,有好幾百人……”


    “時間?”


    “在本月的六七號之間,老鄉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但這個事兒他能肯定,因為,他有起夜的習慣,那晚他正好看到了,這件事還把他嚇的不輕。”


    “這就不是直接衝著我們來的,日軍看來是早有準備了,暗中還留了一手,若是再晚一步的話,這支日軍就藏不住了。”冷鋒暗暗慶幸一聲。


    “您說的完全對,隻不過,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們派出的日軍小隊顯然是有目的的,可為什麽會……”


    “偵察,這支小隊原本就是擔負偵察任務的,他們必定跟第14師團之間有聯係,至於為什麽會攜帶第22師在鄆城的布防圖,或許另有目的,隻是我們現在不知道而已。”龍應欽道。


    “應欽分析的有道理,梁山的日軍如果跟14師團有聯係,那麽他們對現在的鄄城戰局是清楚的,這支日軍如果突然出現在我新37的右側,那後果會怎麽樣?”


    “我馬上提醒謝副旅座!”


    冷鋒點了點頭,提醒是非常有必要的,這個時代的沒有後世的那樣發達的即時通訊手段,也沒有衛星監控,因此,消息傳遞滯後,誰也不能完全掌握對手的動向。


    “派人監視了嗎?”


    “老杜、大軍和唐輝三個人留在那邊,我把電台留給他們,我跟趙毅先迴來向您詳細報告情況。”王斌道。


    “嗯,你坐的不錯,先下去休息吧。”冷鋒點了點吩咐一聲。


    希望這不是土肥原賢二的一枚暗棋,要真是,哪可真是一顆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而他現在根本沒有力量分心兼顧,拔掉這顆暗棋。


    上午接到廖森發來的急電,日軍一支番號不明的部隊,有數千人馬,直奔濟寧北的汶上縣而來。


    這支日軍的目標,顯然就是衝著濟寧而來的,濟寧地區隻有戴旭的第40旅,按理說,跟足夠跟日軍一個旅團周旋了,但守的地方比較多,難免兵力不足。


    而這一次日軍也是玩的比較大,德州、禹城也分別派出日軍對進攻聊城地區,魯西民軍被迫先分兵抵擋,整編工作影響很大。


    魯西一下子成了中日對戰的熱點地區。


    上午九點多鍾的樣子,日軍重新恢複了原先占領的陣地,甚至還向前推進了五百米,日軍繼續對新37旅陣地猛烈轟炸。


    炮火依然激烈,但從統計的數據看,日劇的炮擊力度明顯不如昨日。


    不是日軍沒有炮彈了,這才剛開始,日軍的彈藥儲備絕對要比gj的情況好多了,這一定是他們故意所為。


    這是要跟自己打消耗戰嗎?


    不但謝程睿不相信,恐怕連土肥原賢二自己不相信,維持進攻的態勢,是給正在修補浮橋的工兵聯隊爭取時間。


    土肥原賢二下了司令命令了,今天中午之前必須把浮橋修好,並且運送一部分重裝備過河,決不允許再重演昨夜的覆轍。


    同時不間斷的用船輸送兵員過河,這樣下去,估計不需要到天黑,第14師團大半兵力就能渡過黃河了。


    其實到中午的時候,謝程睿已經明顯感到壓力了!


    在鄄城外圍陣地到鄄城之間,他布置了三道防線,但日軍的炮火相當猛烈,給部隊造成很大的傷亡。


    就算前線官兵應對得當,但血肉之軀還是抵擋不住鋼鐵炮彈。


    “全線後撤兩公裏,退到第二道防線!”謝程睿冷靜的下達命令!


    “副旅座,看來日軍是一定要占領鄄城了!”參謀長韓憲元道。


    “土肥原賢二是一個狡猾對手,跟他對陣,我們需要小心一些,不能有絲毫的大意,這才一天半,我們就傷亡了八百人,這往後仗越來越不好打。”謝程睿表情凝重道。


    堅守三日,這才過去半天,下麵還有兩天半,這可是一場硬仗!


    “報告!”


    “進來!”


    “一團報告,發現日軍偵查尖兵南下,已經接近鄄鄆河。”


    “看來日軍迫不及待的要南下了!”


    “這也跟我們之前的判斷是一致的,日軍重點目標不在我們,而是南下隴海線,不然,他們不會如此急切的就派出尖兵的,一般這種情況下,日軍大部隊很快就跟上了!”


    “江海他們陣地布置的怎麽樣了?”


    “正在構築,不過,從日軍尖兵行動的路線看,我們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他們南下的路了,所以,就有了防禦的重點,不然,這麽寬闊的正麵,怎麽防?”韓憲元在地圖上指,正麵七八公裏,地勢又不高,除了河網密布之外,可能重型裝備無法通過,可日軍的步兵卻是暢通無阻的。


    這阻擊戰很難打。


    “副旅座,一個團的兵力是不是少了點兒,這還不夠日軍塞牙縫呢!”


    “我估計日軍會試探性的南下,兵力不會太多,也就一兩千人左右,暫時江海他們還應付的過來,隻要他們別太貪心了。”謝程睿緩緩道。


    “今天下午日軍的重點目標還是鄄城,一旦鄄城被日軍攻下,日軍必定會大舉南下!”


    “對,沒錯,有了鄄城這個穩固的後方,日軍隻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把守,就能把我們拖住,反之,我們守住了鄄城,日軍就不能沒有絲毫顧慮的南下,因為他們的後路有隨時被我切斷的危險。”旅部的作戰參謀閆春明說道。


    “所以,守住鄄城是拖住日軍南下腳步的關鍵,鄄城打碎了,打爛了都不要緊,隻要它在我們手中就行。”


    “師部急電!”


    “念!”


    “37旅謝、韓二人,守鄄城不必拘泥於城池和土地的得失,隻要我們還在鄄城的地界內,日軍分兵南下就有顧忌,台兒莊殲滅戰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們這裏守的時間越長,對他們幫助就越大,必要的時候可以舍棄鄄城,撤到鄄城東南區域的農村,與敵人纏鬥,隻要我們人馬和武器都在,日軍就會有所忌憚,另外,小心你們的右翼,日軍在梁山藏有一支精兵,人數不詳,望切鄭重,榮譽一師,冷,民國二十七年五月十二日午。”


    “看來師座早已考慮到我們的情況,已經有了應對的策略,不過,我們也不能輕易的丟棄現在的陣地,至少我們現在還有能力阻擋一陣子,要撤的話,也要等到天黑,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日軍也不敢追擊。”韓憲元道。


    “走一步,看三步,這是師座的風格,老韓,你來製定一個撤退和阻擊計劃,我去前沿再看一下。”


    “好,但你要注意安全,戴上鋼盔!”


    土肥原賢二終於渡河了,站在董口渡口的岸上,他極目眺望東方,數公裏之外,中日兩軍正在鏖戰。


    日軍雖然炮火犀利,可對麵的中國j隊抵抗力太頑強了,簡直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他們敢頭頂著炮彈跟你玩命!


    這是他們從沒有遇到過的,這麽拚命的軍隊簡直太少見了,就是他們自己也未必敢這麽幹。


    要中國的軍隊都跟眼前這支軍隊一樣,他們哪敢侵略中國?


    “酒井慚愧!”


    “算了,酒井君,這也不能算是你的錯,就算是我,如果在沒有跟對手交過手,也會犯同樣的錯誤。”土肥原賢二微微一笑,大度道,這個時候,責怪下屬是沒有用的,那些凡是下屬事情沒辦好,就體罰,甚至喝斥下屬人,時間長了,必然會導致將帥不和,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酒井隆並非無能庸才,這個時候,你越是責罵,他心中越是不舒服,盡管他理虧不會說什麽,但難保心中不會對你產生怨恨。


    土肥原賢二深諳這一點,中國人的為人處事之道雖然圓滑,比日本的簡單粗暴要好很多,盡管圓滑未必就是好事,但對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不同的時候,如何掌握一個度,這可是一門巨大的學問。


    土肥原賢二這麽一說,酒井隆更覺的自己無地自容了。


    “為了建立一個穩固的後勤補給基地,鄄城必須拿下,如果能把鄆城一起拿下,那最好不過了。”土肥原賢二道。


    “酒井明白。”酒井隆道,“我軍已經占領鄄城外的中國j隊的第一道防線,他們退守到第二道防線了,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很快就可以推進至鄄城。”


    “吆西,很好,酒井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不過,你還要小心中國j的反撲,他們的戰鬥力,昨天夜裏你是見識到了。”


    “他們打的十分頑強,戰術配合也在水準之上,但就是火力單薄,缺少重武器,劣勢十分明顯,我有信心能夠在今天拿下鄄城。”酒井隆自信的說道。


    “很好,那我就等著酒井君你的捷報了。”土肥原賢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已經等不及了,一個上午就來了兩封電報催促他盡快南下。


    一封是通過保定的第一軍司令部發過來的,還有一份是坐鎮濟南的大本營派來督陣的作戰部長橋本群發來的。


    一封是命令他即刻南下,一封則是嚴厲的斥責,問他為何在鄄城耽擱了一天一.夜,鄄城之地不過中國軍隊一個旅,居然擋住精銳的第14師團一天一.夜,他是怎麽指揮戰鬥的?


    土肥原賢二對橋本群的斥責電報是嗤之以鼻,東京的那幫官老爺們那裏知道中國人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都是一幫之上談兵的家夥。


    聽說進軍武漢的計劃居然是一群沒上過戰場的低級參謀軍官製定的,這些人連中國都沒來過,製定出來的計劃能有多大的價值,實在是不敢恭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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