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最擔心的還是巫小雲,日本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雖然兵力不如中華門、挹江門這些城門要塞,但是絕對是精銳。


    而且日本皇族還有貼身保護的日本武士,所以,一旦把敵人打疼了,反撲必定是非常兇險的。


    不管是生擒或者擊斃一名日本皇族中將,還是一位親王,所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他真不希望巫小雲是衝著這個去的。


    當然,換做自己親自去,怕也是難以抵擋這個誘.惑。


    又是一年除夕夜,去年還在南京的官邸,今年卻到了武漢的行轅,雖然晚上的菜色依然美味,可老蔣卻覺得食而無味,味同嚼蠟。


    “介兄,我給你泡一杯熱牛奶吧。”宋夫人看得出來,自己這位位高權重的丈夫今天的情緒有些不佳。


    “有勞夫人了。”對於夫人的關懷,老蔣還是努力的擠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韓向方雖然被槍決了,可後遺症並沒有消除,老百姓固然是對槍斃一個不抵抗的將軍是拍手稱快,可在政府內,特別是軍內,對他對韓向方下如此狠手,還是有很多人不理解或者是不同意的。


    認為他這是借抗日之名,消滅異己的那是大有人在。


    當然,這些人也就是私下裏議論議論,真的要他們公開說,也是不敢的,誰也不敢擔這個替“不放一槍,丟失大片國土”的國賊說話。


    全國抗日戰場形勢嚴峻,敗多勝少,除了南京方麵‘夜叉’能偶爾的爆出一兩個讓全國人民振奮的消息。


    但是現在。南京的‘夜叉’似乎也後繼無力了。畢竟是在敵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年後他們應該就會從南京撤出來了,這樣一支能打的隊伍,決不能讓它再野在外麵了,得收迴來,可不能讓gd給弄了去。


    這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夜叉’是教導隊出身,都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他還不擔心,但是gd無孔不入,還是不得不防。


    “介兄,牛奶。”


    “夫人,你對眼下這個時局有什麽看法?”


    “介兄,今天是除夕,說好了不談公事,陪我好好守歲的。”宋夫人嗔怒道。


    “好,不說了,陪你守歲。”老蔣莞爾一笑伸手撩了一下宋夫人的鬢發。“夫人比年輕的時候更好看了。”


    “我很老嗎?”


    “不老,不老。嗬嗬……”老蔣尷尬的一笑,自己這是說錯話了。


    “先生,第五戰區急電!”


    老蔣剛要開口,宋夫人一臉不高興了,好不容易夫妻一起吃個團圓飯,守個歲,還是沒能擋得住這些繁瑣的事情。


    “夫人,我……”


    “去吧,國事要緊。”宋夫人畢竟不是小女人,識大體,懂道理,這個時候不讓丈夫過去,那是一種不懂事的表現。


    為這種事惹丈夫不高興,難免會被人詬病,也為丈夫所不喜。


    “多謝夫人體諒,我去去就來,今晚我一定陪夫人一起守歲。”老蔣站起來,鄭重的承諾一聲。


    “走吧,去書房說話。”


    “是,先生!”


    來到書房,老蔣坐下,問道:“什麽事情?”


    “第五戰區急電,李總司令長官接到南京‘夜叉’電報,請他密切關注日軍第三師團的動向。”機要秘書道。


    “這算什麽要緊的事情?”


    “是,先生,這的確不算什麽,可李總司令長官推斷,‘夜叉’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他發這道電文,可能是他們那邊發現了日軍的什麽計劃,又或者他們接下來有什麽大的動作,需要第五戰區配合。”


    “李德鄰什麽意思?”


    “李總司令長官的意思是,如果‘夜叉’有什麽大動作,能否預先告知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他好做準備。”機要秘書道。


    “今天是除夕之夜,‘夜叉’跟日本人換俘剛剛完成,能有什麽大動作,今天有‘夜叉’的電報嗎?”


    “有,隻是例行匯報有關換俘方麵的事情,其他的就不曾有了。”


    “先生,‘夜叉’素來都有先斬後奏的習慣,我擔心,這一次會不會也一樣?”機要秘書毛慶祥問道。


    “壞了,你馬上去把戴雨農找來,還有布磊先生。”老蔣猛然一睜眼,急忙命令道。


    “是!”


    “錢幕伊呢?”


    大年除夕,戴雨農親自在軍統值班,一來做出一副體恤下屬的樣子,二來嘛,有什麽緊急事情,他這個做局長的沒有離開崗位,也能給上麵留下一個好印象,官場之上,下麵的人說你再好都沒用,上峰認可你,重用你就行。


    戴雨農雖然管著最神秘冷酷的部門,可有著一顆八麵玲瓏的心。


    “老板,‘夜叉’急電!”大過年的,一個人在辦公室過,要不是軍統有規矩,工作期間不允許飲酒,他還真想弄幾個小菜,燙上一壺酒,小酌一杯。


    “又怎麽了?”


    “內容絕密,您都沒有資格看,必須馬上送交侍從室。”電訊處長道。


    “我都沒資格看,到底是什麽電文?”戴雨農有些不高興了,他這個專管情報的軍統局長都沒資格看,還有誰有資格看,難不成是直接發給蔣先生的?


    一看電報的抬頭,還真是直接呈送蔣委員長的絕密電文,電報的譯電密碼並不在軍統的掌握之中,在侍從室一處。


    這大過年的,‘夜叉’搞什麽鬼,今晚委員長可是答應跟夫人一起守歲的,這個時候把這份電文送過去,那不是等著挨罵嗎?


    可是,規定是這樣的,接到這樣的電文。無論是什麽地點。什麽時間。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呈送侍從室,若是耽誤了,貽誤戰機,那是要軍法處置的。


    戴雨農心裏把“冷鋒”罵了七八遍了,可他不敢罵“巫小雲”,在他心裏,巫小雲比冷鋒的地位高多了。


    巫小雲是皇親國戚的身份,冷鋒算什麽?一個會打仗的軍官而已。就算被老蔣看重,也要等到他有沒有資格進入核心梯隊再說。


    “戴局長在嗎?”


    “什麽人叫我?”


    “老板,是侍從室的薑秘書!”秘書處的一名秘書推門進來稟告道。


    “薑秘書,是不是今晚留在官邸待命的蔣秘書?”戴雨農咯噔一聲,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跑了出去。


    一個秘書還不值得戴雨農如此緊張,可那是老蔣身邊的人,這在過去,就等於是皇帝身邊的太監。


    能夠派出來辦事兒的,一定都是被信任的。說不定將來一外放,就飛黃騰達了。這種人,戴雨農可不敢有絲毫怠慢,弄不好人家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你數月之功都白費了。


    這秘書吹風雖然不如枕邊風厲害,可也是了不得的。


    “薑秘書,這大過年的,什麽風把你給你吹來了?”


    “戴局長客氣了,我是奉命來請戴局長的。”


    “請我,委員長這個時候……”


    “戴局長別問了,去了就知道了。”薑秘書也不清楚內情,接到的命令隻是來請人。


    “好,薑秘書稍等一下,我換件衣服。”戴雨農忙道,迴到辦公室內,取了一件外套,看到桌上的絕密電文,想了一下,拿起來塞入懷中。


    “‘夜叉’的絕密電文,為何不早一點呈送?”錢大均嚴厲訓斥道。


    “錢主任,我也是剛接到電文,正好薑秘書到了,你自己看一下,這電文抄收的時間,現在是什麽時候?”戴雨農也怒了,這種毫無理由的指責,他實在是忍受不了。


    錢大均一看電文上抄收的時間,也就二十分鍾前,算起來,正是薑秘書剛到國防部軍統局的時間。


    戴雨農並沒有撒謊,他又不知道薑秘書過去,那麽短的時間內,也來不及偽造一份電文,何況,如此絕密電文接觸的人不多,隻要一查就知道真相了。


    “你去吧,先生要見你。”錢大均臉上閃過一絲不愉道。


    戴雨農走進老蔣辦公室,幾分鍾後,錢大均敲門進入,臉色十分焦急,竭力克製,身體內仿佛有怒火要衝出來似的。


    “先生,‘夜叉’密電,‘拯救’行動今晚開始,這是他們發來的行動方案,算上時間,現在已經開始了。”錢大均將電文遞到老蔣麵前的辦公桌上。


    “確定嗎?”


    “確定,這是一份絕密電文,隻有夜叉和我們侍從室才能將它譯出來,這上麵清楚明白的寫著,他們撤退的方向是‘北上’。”錢大均重重的道。


    “北上?”老蔣驚的微微張開嘴.巴,有些不可思議的朝陳布磊望了過去。


    陳布磊也微微一絲苦笑,當初,他們也曾討論過,‘夜叉’的拯救計劃雖然他們並不清楚實際情況,但基本上都認為,冷鋒他們會先撤到南京城西南的山區,然後在尋找機會突破日軍的封鎖,撤到江西和皖西**後方。


    至於江北,他們就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南京城破當晚,多少**官兵就因為一條長江天塹斷送了性命。


    在水上工具全部被日本人控製的情況下,‘夜叉’和‘救國師’想要渡江北上,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何況江麵上還有日軍的艦隊,天空還有日本人的飛機,渡江北上,若是幾十人,還有可能鑽個空子,那可是幾千上萬人,江麵上目標太大了。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冷鋒和‘救國師’居然選擇了一條不可能完成的撤退道路,渡江北上!


    這是自尋死路還是真有辦法渡江?


    “先生,必須馬上製止冷鋒這種瘋狂的做法,他這是在拿自己和救國師上萬人的姓名開玩笑,渡江北上,江北沒有任何接應的部隊,就憑他.媽拚湊起來的部隊能夠順利登陸嗎,日本人在江北部隊都是傻子不成?”錢大均氣憤的建議道。


    老蔣默然不語,對於‘夜叉’,他一直都有一個擔心,那就是掌控不了,現在看來,這個擔心已經成為現實。


    雖說“拯救”計劃匯報過,但這個計劃的核心內容,他並不掌握,具體方案更是一點兒都不清楚。


    整件事都是在‘夜叉’自行其是,說白了,就是那個年僅24歲的原來教導總隊一旅二團的少尉作戰參謀冷鋒在操盤。


    這個年輕人他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除了他是浙江人,有個殷實的家境之外,幾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麽一個人,就這樣了如同彗星一般脫穎而出,的確讓人感到神奇。


    是,戰爭總會出一兩個英雄,這並不奇怪,可是英雄也是人,這個“冷鋒”所做的一切已經超出人的界限了。


    這世界真有救世主嗎?


    老蔣雖然信奉耶穌,但並不認為耶穌就真的是存在的神靈,他也隻是一個人,隻不過思想超出人的範疇,被追隨者和後人神話了而已。


    這就如同幾千年儒家學子們崇拜孔聖人是一個道理,但孔聖人還是人,沒有被神話,倒是道家的老子被拔高了,成了道教三聖之一的太上老君。


    他每做一件事在別人眼裏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偏偏都不可思議的做成了。


    這一次,他還能否延續這個奇跡呢?


    老蔣心裏也直打鼓,內心想要否定,也能找到否定的理由,但他不敢斷定,一旦錯了,那他的威信就會受到巨大的打擊。


    所以,他不能像錢大均那樣可以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觀點,他說錯了,沒人會笑話他,最多也就是一個無能而已。


    一個無能的幕僚和將軍可以容忍,但一個無能的領袖是不能夠容忍的。


    “先生,這份電文隻是寥寥數語,我們根本難以知曉整個計劃的全部內容,如此急著否定,下令製止,恐怕有些武斷了吧?”陳布磊沉聲道,“就算冷鋒沒有此類的經驗,難道邱雨庵也不知道這裏麵的兇險,不提醒他一下,邱雨庵可是救國師的師長,他才是這次拯救行動的最高指揮官,他認為計劃可行,我們為何不能仔細考慮一下呢?”


    老蔣還是沒有反應,他考慮的不是計劃是否可行,他考慮的是如何控製住‘夜叉’這股力量,拯救計劃成功了,固然好,他個人和國府的威望也因此會增色不少,失敗了,也沒什麽,至少會攪亂日軍部署,不管對接下來的徐州會戰以及武漢會戰都是有裨益的。


    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這種悲壯的犧牲完全也是可以利用的,宣傳好了,未必會對軍民抗戰的士氣產生多大的理想。


    隻要‘夜叉’和救國師的主要軍官們能夠活著出來,犧牲多少人並不重要。


    “先生?”


    這個時候老蔣居然走神了,這讓錢大均和陳布磊這些心腹們感到一絲吃驚,蔣先生這是怎麽了,如此神色恍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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