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外的走廊裏,死一樣的寂靜。壓抑、且毫無生氣可言。最為關心蔣傷天生死的不是醫生,而其那幾個刑警。此時的他們再無審訊蔣傷天時的飛揚跋扈,反之是心急火燎的為其祈禱,祈禱著蔣傷天能從鬼門關上走迴來,祈禱著這件事情不要鬧大。

    午夜十二點,李隊坐在醫院裏一間空病房的床上。雙眼充血的盯著牆壁上的掛鍾,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對於一位像他這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老刑警來說,心理素質自是沒的說。不像這間空病房裏的幾個年輕警察,顯得那樣心神不寧、忐忑不安。要麽背著手來來迴迴的在病房裏走動、要麽緊握著手中的茶杯,不時的喝一口濃茶,或是夾著煙卷猛吸。

    李隊看著他們心煩,但又不好深說他們。所以隻能是仰望著掛鍾,在遊走的時間中來尋求某種慰藉啦。其實在他的內心中雖未像那些資曆尚淺的年輕警察一樣,將不安表露於行。但是他的內心中卻正承受著相比於那些年輕警察更大的折磨。

    李隊幹了這麽多年的刑警,槍林血雨中不知已是闖蕩了多少個來迴,將生死早已是置之度外。而對於一個看透生死的人,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感到恐懼的,莫過於選擇與等待了。在他看來蔣傷天的生死都無關緊要。生則最好,死則大不了進監獄,這兩種結果都沒什麽。但他卻著實害怕這種若似,也無風雨也無晴般的未知。他在心中暗道:“上帝呀,快給我明天吧!”

    時針已在不知不覺中劃過了半圈,空病房裏的光線漸漸的變得明亮起來。李隊揉了揉自己那過度疲勞的眼睛,隨後慢慢的站起。

    對著病房內表情呆滯的其他警察們,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別發愣了,跟我出去看看那小子咋樣了”

    在場的這些警察無不對這位如泰山般鎮定且自信滿滿的老大哥深表信服,於是便跟著李隊向搶救室走去。

    走到搶救室的門口,正好趕上一個滿身是血的醫生從搶救室中走出來。李隊連忙上前拉住這個醫生,去詢問蔣傷天的情況。

    這個醫生被他這個粗魯的舉動十分不滿,瞥了一眼李隊,對其不屑的說道:“警察就牛*呀——有事說事,扯我胳膊幹什麽?弄得我胳膊生疼!你說裏麵的那個呀!哦,由於他過度疲勞,導致腦出血,和長時間電擊導、致心力衰竭,估計是沒救了!不是我他媽的說你們,犯人不是人呀?他能傷成這樣,真難以想象你們是怎麽折磨他的。就你們做的這些孽,挨槍子兒都不為過!你們準備通知他的家人給他辦後事吧,當然也做好自己進監獄的準備吧!”

    李隊雖然對這個罵自己的醫生感到憤怒,甚至有一種想掏出手槍,給他一梭子的衝動。但因為這幫家夥掌握著蔣傷天的生死和他們這些警察的命運,所以也不敢對其發飆。

    沒辦法隻能媚笑著對這位敢言的醫生說道:“還請你們多費費心,如果能把裏麵那個犯人救活了,我們給你們這些醫生一百萬!決不食言!”

    那個醫生聽了李隊的話,不屑的對其冷笑道:“一百萬?你們幾個警察的收入月收入也就三、四千塊錢,哪裏弄的來一百萬呀?我不信。”

    李隊一本正經對這位醫生說道:“哪裏來的你就不用管啦!隻要裏麵的人能救活,一百萬,分文不差!”

    說話中從錢夾裏抽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了這位醫生的手裏。對其陪笑道:“這個卡裏有十萬塊錢,全當是定金。”

    收到銀行卡,醫生似乎更為氣憤的對其漠漠的說道:“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錢是咋來的呀!花你們給的錢,我怕斷子絕孫!還是留著你們自己花吧!”

    說話中把手中的這張銀行卡塞進了李隊前胸的衣兜裏,並拍著李隊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就算你們不給錢,我們也會用心救治的,因為我們算不上品格高尚,但的內心中至少還殘存一絲良知,嗬嗬”說完便向化驗室的方向走去。

    李隊苦笑著對這位醫生的背影,說了句:“麻煩兄弟了”說完便掏出手槍,指向那位醫生。身邊的警察一看這情景,當即被李隊的這一舉動驚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雖欲阻止李隊近乎於瘋狂的舉動,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眼睛裏似乎以極慢的速度,定格了李隊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啪的一聲,槍身後麵的頂針撞了下去。驚駭的警察們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他們雖然身為警察,但卻是怕看見血的一群水貨。

    然而他們並沒有聽見他們預計中的槍響,於是就好奇的睜開了眼睛去看到底是怎麽迴事!隻見李隊怒視著那個已經走出很遠的醫生,並用64式手槍指著他。

    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他媽了個巴子的,還沒人敢這麽跟老子說話,真他媽想斃了他!”

    在知道李隊的手槍沒有上堂後,原本驚駭萬分的警察,一看是虛驚一場,都長鬆了一口氣。但他們因為怕情緒激動的李隊,再做出點像剛才那樣令他們心提到嗓子眼的舉動,所以不敢耽擱。眾人合力相勸才把李隊好不容易安撫道走廊裏的長椅上,並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李隊槍套裏的槍下了。

    突然醫院的急診室裏傳出了醫生們驚訝的叫聲:“怎麽會這樣,這是怎麽迴事,他的生命跡象還在,可骨髓卻又為什麽是黑色的,快,快去叫院長!”沒過一會一個醫生飛快的跑出了急救室,向院長辦公的方向跑去。警察們都被這一消息驚呆了。

    黑色骨髓!隻有死人的骨髓才是黑色的,可剛才那醫生說他的生命跡象還在,難不成是活死人?李隊滿臉疑惑的在心中暗道。

    不一會,院長帶領著院裏一大批專家匆忙的向搶救室的方向疾走而來。當專家們走到這群警察的身邊時,李隊剛要上去詢問,就被一個護士擋住了去路。

    那個護士對氣說道:“不好意思先生,現在專家們沒時間接受詢問,請見諒!”

    待到專家們都進入急救室後,那個護士才把路讓開,隨後也跟進了搶救室。

    一分鍾後傳出了醫學專家們的對話,李隊通過門縫看到:這是什麽病?馬教授你和王教授可是全國頂級的外殼和骨科專家,知道這是什麽病嗎?

    李教授和王教授紛紛說道:“沒,從醫40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古怪的病例。”

    一時之間,搶救室裏你一言我一語的,亂成了一鍋粥。但最終誰也沒能給這種怪病下個定義,究竟是什麽。

    這時大家發現隻有院長沒有開口說話,於是便不敢再亂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異口同聲的向院長問道:“院長,您可知道這是個什麽病?”

    院長表情呆滯的看著蔣傷天體內暗黑色的骨髓,緊接著說了句:“真沒想到,這種病竟然被我們給撞上了,中大彩了”

    在場的人不明白他說的意思追問道:“什麽中大彩了,院長您能不能再說的明白點呢?”

    院長收了收神,對身後的專家們說道:“這種病英國曾出現過一例,症狀和他一樣,都是還有生命跡象,可骨髓卻變成黑色的了。”

    醫生們一看院長似乎對這怪病知道的很清楚,於是就接著追問道:“那這種病的致病原理是什麽呢?”

    院長解釋道:“這種病的致病原理至今還是個謎,不過普遍認為該病的致病原理是因為很多外部因素巧合的交織到一起,而導致的一種骨髓細胞急性變異。這種變異把骨髓細胞的壽命短時間內就縮短了幾萬倍,從而使骨髓細胞壞死變黑。但因為血液還可以繼續給身體供氧一小段時間,以維持體內各器官的運行。這就是為啥,病人雖然骨髓已壞死變黑,但還有生命特征存在的原因。以他的身體狀況看來,他體內的血液還可以供他活二十多小時,趕緊讓化驗部去化驗他的血型,並通知血庫方麵做好供血準備。去吧!”

    李隊在看到這種情況後,心如死灰。表情嚴肅的坐在長椅上,任憑其餘的警察怎麽追問,他都一言不發。這時有一對情侶,坐在李隊的身邊,拿出剛買來的報紙看起來。突然那對情侶不約而同的向裏對這些警察們猛看了一眼,並小聲嘀咕著些什麽。估計就不是什麽好話。那眼神中滿懷著,憤怒,與白眼的味道。隨後便把報紙扔到了長椅上,走開了。

    李隊對剛才這對情侶的怪異舉動十分不解,不知道他們為啥要用憤怒與瞧不起的眼神看著他們。李隊好奇的拾起剛才那對情侶看的這份報紙,定睛的看了一會。突然他就好像受了什麽大的刺激一樣昏厥過去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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