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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三章我覺得還不夠,我們都覺得不夠!


    “大人,那些弟兄們怎麽不下來喝酒,站在那上邊幹嘛,大冷的天,連口熱酒也喝不到,是不是太慘了點。”梁金水跟著達春準備去茅房解了個手,到了廳外,分了一杆香煙給達春,美美地吞雲吐霧之後,挾著煙的手點了點那些立於內寨四角上的箭樓。


    “誰他娘的願意在那上邊呆著,不過今天晚上該他們值哨,嘿嘿,放心吧,廚房裏邊還有酒菜,等他們下了哨,自然知道上哪找吃的。”達春也學那梁金水一般吐了個煙圈,滿足地打了個酒呃。“奶奶的,這酒夠勁,還不上頭,走,咱們哥倆再去喝。”


    “行,大人您先請。”梁金水收迴了目光,向那達春做了個手勢,那低垂的眼中閃爍過一絲寒芒。


    來到了那茅房跟前,不知道哪個喝醉了酒的王八蛋在這裏吐了一地的汙物,將兩人熏得連連後退。“媽的,晦氣,那個王八蛋?”達春悻悻地吐了口唾沫,眼珠子一轉,瞄向了牆角,徑直就走到了那陰暗的牆角處解了褲帶放起了大水來。


    梁金水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把那煙蒂彈飛到一邊,緩步朝著那達春走去,雙手擺在那褲腰上作解褲帶狀,不知何時,他的右手指尖卻多了一根針。


    達春半天沒看到梁金水過來,正欲迴頭招唿,突然覺得自己的嘴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給捂住,然後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刺進了自己的脖子。


    大駭之下的達春驚得酒醒了大半,極力地掙紮著,卻怎麽也掙不開那隻猶如鋼澆鐵鑄的大手,緊接著,達春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就像是讓人裝進了一頭狂怒的暴熊在裏邊瘋撞著,頭像是灌進了鉛水似的,唿吸也仿佛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


    將那根短針拍進了那達春的脖子之後,目光冷涼如雪的梁金水那有力的胳膊就一直死死地扼住那達春,不過半分鍾的時間,達春那沉重的身體已經軟癱過去,瞪得圓圓的眼睛裏也沒有了一絲生氣,嘴張得大大的,就像是那晾曬在海灘上的幹魚。


    “不愧是箭毒木的毒。真他奶奶不是蓋的。”梁金水緩緩地鬆開了手臂,先探鼻息,摸脖脈,再探心跳,確實這個壯實如熊的達春已然在短短的幾個唿吸之間就已然氣絕身亡,饒是曾經用動物實驗過效果的梁金水此刻仍舊暗暗咋舌不已,這種毒針,確實是見血封喉。


    很快,梁金水將那達春拖到了那牆角最裏邊,然後施施然地解了個手,這才緩緩地往那來路行去。迴到了那熱鬧依舊的廳中,這個時候已然能看到那十餘名八旗兵丁小頭目也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有幾個已然是睡死了過去,酣聲不絕,另外七八個也是歪歪斜斜笑鬧不已,就連那個酒鬼恩克布也已經是兩眼犯暈,端個酒碗半天才湊到了嘴邊。


    看到了那梁金水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步入了廳中,梁耀財隻是淡淡一笑,心中暗鬆了口氣,繼續與那恩克布碰杯。


    “嗯?達春那家夥呢?”一位與達春相熟的管領向那梁金水問道。


    “哦,達大人他說要上大號,小人就先迴來了。”梁金水伸手抹了把臉,有些迷糊地道。


    “那小子,該不會是拚酒不行,又他娘的耍花槍跑了吧?”旁邊另外一位八旗兵頭目大聲地叫嚷,惹來了陣陣狂笑聲。再次端起了手中的酒碗,吆喝了起來。


    梁金水笑眯眯地也坐了下來,敬陪末席。不過,那幾位保鏢已然看到了他的古怪手勢,心領神會地交流了個眼神之後,散布到了那些八旗兵的小頭目之間,一塊吆喝了起來。


    除了那內寨之中的佐領府,還有那四個哨塔還亮著燈火之外,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寨已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隻有偶爾的犬吠,與那山森之中野獸的孤號相互應和。


    每個箭塔之上都有兩人,不過如今已然近了子時,他們也早就倦怠不已,幹脆就坐在那箭塔的地板時打起了盹,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條條如同那與暗夜融為一體的黑影,敏捷地翻過了外城的寨牆快速而又輕盈的接近著。


    很快,在四個箭塔之下,都出現了十餘條黑影,沉默而又安靜地站在那箭塔上的燈火照不到的陰暗處搭起了人梯,漸漸地,距離那個內寨城牆不足一人高的時候,站在人梯最上方的人輕盈得就像是一頭靈貓,一躍而起,然後手搭在那牆頭,已然落在了那城牆上方,一刻也不停歇地疾走了幾步,悄然無聲地來到了箭塔底下。


    “誰?!”一位尚未熟睡的八旗哨兵聽到了那身下方樓梯的異響,警惕地抬起了頭喝問道,就覺得脖子一緊,似乎有人從身後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就覺得一刺輕微的刺痛,意識漸漸地散去。而旁邊的那名熟睡的旗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


    四個箭塔上的人影全都消失不見,不過沒有多久,那些八旗哨兵又再次站起了身來,互相之後似乎在比劃著什麽手勢。


    “箭塔已經全部控製。八旗兵和八旗水師全居住在內城,是不是現在就動手。”一位黑衣人渾身被黑色所掩蓋,隻露出了兩隻閃爍著寒芒的眼睛。


    “不急,等信號。”旁邊的那位為首者搖了搖頭,兩眼死死地盯著那間不遠處的佐領府。


    酣聲漸漸地停歇,那幾位倒伏在地上的八旗兵頭目已然沒有了一絲氣息,恩克布坐在那主位上端著酒碗的手卻在顫抖,那張滿是橫肉,本該猙獰無比的臉龐上,此刻去寫滿了驚駭。


    原本活生生的十來個手下,此刻全都癱倒在了地板上,隻有幾個跌碎的酒碗還在那裏晃晃悠悠。


    “梁,梁老板,您這是做什麽……”恩克布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了一絲絲笑容,可是那抽搐的臉皮讓那些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幾份。


    那幾位保鏢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法,讓自己的部下連一滴血都沒有流,那些醉過去的部下更是連哼都不吭一聲全都沒了命,而那幾位剛剛還活蹦劃拳罵娘的部下,隻讓那些保鏢拍了幾巴掌,不大會也全都翻著白眼,扼著自己的喉嚨蹬了蹬腿,轉眼之間就見不活了。


    除了妖法之外,恩克布實在是想象不出還有什麽鬼東西能夠不見血就這麽短時間取人性命。


    “沒什麽,不過是想借老兄你的一件東西用用罷了。”梁耀財臉上仍舊帶著笑容,可是,目光裏透著一股子悍狠無匹的猙獰。


    “借,借,你們要什麽我都借!”恩克布的腦袋點的比磕頭蟲還快上幾分。


    “媽的,長成這模樣,還以為是條漢子,結果是條貪生怕死的蠢蟲。”梁金水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是夜,恩克布親自領著一票親兵,輕手輕腳地敲著每一間軍營的營門,營門打開之後,一夥黑衣人一湧而入,很快,濃重的血腥和沉悶的嘶吼慘叫聲在屋內迴蕩著。


    恩克布的酒意已經全都褪了去,褲襠是濕了又濕,要不是那梁耀財向他保證他的性命會很安全,他才有勇氣敲開每一間軍舍的大門。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的軍舍全都舍門大開,暗紅色的血跡,在月光之下,顯得猶如石油一般黝黑,蜿蜒地流淌出了舍門。


    “連同軍官和水師人馬,一共才宰了是三百二十一人,還有人呢?在哪!”梁金水站在那恩克布的跟前,冷著臉打量著這個兩腿戰戰的恩佐領。


    “有,有還有一些是當地人,他們晚上都迴家了。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恩佐領哭得鼻涕眼淚湖了一臉,癱坐在地上。


    “好了,剩下的既然是當地人,我們暫時不用驚動他們,省得壞了大事,反正這位佐領大人在我們的手裏邊。”梁耀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看天色。“碼頭上的信號放了沒有。怎麽他們還沒到。”


    “已經放了,夜裏行船,肯定慢些。爹,我留下一排的一個班,交給您控製內城,剩下兩個班控製外城,二排看住外城四門,三排散布到城外四周警戒,如果有膽敢逃離者,全宰了。”梁金水抬起了那隻提著那柄沾染著血跡的軍刺的大手擦了擦那臉上的血點,向著身邊的部下下令道。“爹,您保重。”


    “去吧,你放心,爹可還沒到提不動刀,拿不住槍的時候,一個班足夠了,老子就不信,這些屍首還能變成人來咬上你老子我一口。”梁耀財衝兒子笑道,那手中的那柄左輪手槍,散發著幽暗的金屬光澤。


    站在那梁耀財身邊的阿羅佐聞著那內城裏溢散的血腥氣,迴想起方才那些八旗兵丁臨死前恐怖壓抑的嚎叫,麵色蒼白到了極點,努力地握緊了手中的十字架,嘴裏邊一個勁地向他們的上帝在企求著什麽。


    等兒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那內城城門外之後,梁耀財轉過了頭來,看到了阿羅佐的模樣,不由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老板,您用得著害怕成這樣嗎?”


    “這麽血腥,實在是太殘忍了。”阿羅佐臉色難看無比。“其實你們把他們看押起來就可以了。”


    “對,不過比起這些滿州八旗在我們漢人的身上犯下的罪孽,我覺得還不夠,我們都覺得不夠!”梁耀財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那阿羅佐的肩膀,提著那柄左輪槍,哼著愉快的小調,晃晃悠悠地朝著那死氣沉沉的佐領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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