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弦知雅意,樂韻明白了滿爺爺老人家的意思:鄰鄉某村長反映情況沒得到迴應,擔心上頭不重視,希望她能幫忙將其問題反映到縣裏或市裏。


    她沒有立即發表看法,迴想了一下城鄉路道所經山嶺,問:“滿爺爺,鄰鄉村長說開裂的山嶺,具體是哪段路?”


    “扁擔嶺那一段。”


    “扁擔嶺?”樂韻心頭一跳:“我記得,那一帶的山是屬石灰岩,如果山體真有開裂,真不是小事。”


    石灰岩是燒製石灰和水泥的主要原料,是煉鋼煉鐵的熔製。


    石灰岩的主要化學成為是caco3,易溶蝕,石灰岩若吸足水就會膨脹、崩塌。


    路歐洲曾經有個國家不聽專家勸阻,一意孤行在有石灰岩山體的峽穀修建水庫,水庫建成第一次蓄水,石灰岩山體即膨脹崩塌。


    山體崩塌堵斷了水庫,最終混合形成了恐怖的混石流,洶湧奔騰,以摧枯拉朽之勢衝毀了堤壩、山穀,形成了巨大的地質災害。


    那場嚴重的災害,給了世人沉痛的教訓,也同時為人人類敲響了警鍾。


    從房縣至九稻的城鄉公路幾乎都是盤山路,一旦哪處山體滑坡,交通必然就此中斷。


    交通暫時中斷還可以繞路魚鎮再去縣城,怕就怕多雨季節山體滑坡時正好有行人車輛或牲畜經過,可能會造成難以挽迴的後果。


    知道是哪座山存在隱患,樂韻決定親自去看看,還決定拉上地質專家晁爺爺做幫手。


    晁爺爺從事地質工作幾十年,經驗豐富,又是科研院地質學那塊領域的老教授,他說的話具有權威性,更令人信服。


    心裏有了打算,樂韻去南三樓找了晁爺爺說了情況,再迴北樓書房換了套適合爬山的牛仔庫和迷彩衣,又找齊了幾樣小工具,整頓出一隻小行李背。


    小團子請自己去研究一座山,還等啥?在三樓當小學生的晁老爺子,聽了小團子邀他去研究地質,高高興興地下了樓。


    他老人家找了套樂清穿著上山砍柴的迷彩衣穿了,拿了鎬頭、小鋼釺、小錘子等工具,也打點了一個背包。


    小蘿莉要外出,藍三柳少也快速收拾了必備品,武裝以待。


    小樂樂要去勘查地形,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周村長,他拿了把刀和草帽,充當領路人。


    要勘查山嶺,樂韻決定開直升機去,也方便從高空中俯瞰下方,觀察山體的整體情況。


    打有了直升機,她從縣城迴家都是走直線,並不經過上莊鄉與九稻鄉相鄰的山嶺區域,從而不知道那些山嶺最近這幾年有什麽變化。


    如果直升機每次沿盤山公路經過的大峽穀飛,附近的山體有什麽變化,她必然有所發現。


    既是要研究公路途經的山嶺,當駕駛員的藍三,不用小蘿莉說,他駕著直升機沿公路上方飛。


    坐副機長座的樂小同學,從窗口看向山嶺,開啟眼睛的外掛功能,為山嶺觀色望氣,分析有沒隱藏的隱患。


    直升機很快就到了扁擔嶺一帶。


    扁擔嶺產不是某座山的書名,在地圖上,它是沒有名字的,屬於神農山的山脈,因山形走向呈中間略寬,兩頭略窄的樣式,恰似農村用的扁擔,農村人說到它時就是“像根扁擔的那座嶺”,久而久之,幹脆就叫它扁擔嶺。


    扁擔嶺的一頭俯臥峽穀,城鄉公路從中盤繞而過。


    樂小同學在駕駛艙遙眺,發現開僻了公路的那段山的山體確實有了點新變化。


    城鄉公路是盤山公路,很多地方要削山壁,少不得用爆破的方式炸山,有些岩石或山體多少受了影響,逢狂風暴雨時,偶爾有滾石掉落屬正常現象。


    樂韻高考那年,與後來上大學後的前兩年,來往縣城,有觀察城鄉公路所經山嶺,可以說對每段路了如指掌。


    城鄉公跌所經的扁擔山一段路的山體,在多年前山壁上就有了幾條裂縫,她在高考那段時間才開啟眼睛功能,她那時觀察到裂縫少說也有了十幾年的縫齡。


    時隔幾年,有幾條裂縫延長了。


    小蘿莉觀察山,藍三開著直升機先在高空繞著山飛了一圈,再低空,在山腰的位置又繞著飛了一圈,然後才降落在周村長指定的某段公路上。


    城鄉公路對向單行道,直升機停在靠外的一邊,留了內側的路供來往車輛通往,並不會堵塞交通。


    眾人下了直升機,周村長當仁不讓的當“向導”,帶著晁老和小伢崽看路道內側山壁的裂縫。


    站在公路上看了石壁上的裂縫,周村長帶人上山去勘測某些山體岩石有變化現場,他走在前麵,拿著刀披荊斬棘。


    晁老爺子和樂同學每隔一段距離要取份樣品,藍三柳少也成了為最好的幫手,他們幫挖泥土、敲石頭取樣,體力活都歸了他們哥倆。


    在哥倆又幫晁老爺子取到份樣品,累得抹汗時,樂小同學友好地拍了拍兩個帥哥的肩膀:“柳哥,藍帥哥,你們好樣的!迴頭給你們做個九色蒸糕,犒勞你們的辛苦。”


    “好嘞!”


    柳少藍三聽說有九色蒸糕吃,喜得眉飛色舞,頓覺手不酸了腿不乏了,腰杆也有勁兒了。


    哥倆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提著鎬和鉗,晁老爺子和小蘿莉指哪打到哪,比挖礦的小地鼠還勤勞。


    晁老爺子樂壞了,小團子也太會使喚人了,這免費勞力用得簡直不能太稱手。


    周村長:“……”給小伢崽當保鏢真不容易,不僅要上得戰場下得廚房,上山還要扛得起鋤頭拿得鎬鉗。


    累死累活的跑一天,就一個蒸糕慰問品。


    就問你覺得委不委屈。


    看兩帥哥沒有委屈的樣子,周村長也就沒多說了,繼續帶路。


    值鄉下的雙搶時節,雖然路上來往的車輛少了,卻不等於沒有,有車輛經過,看到路上的直升機,怪驚訝的,不知道梅村的樂家姑娘在做啥。


    也因為好奇,有些不趕時間的人幹脆也將車靠邊停,停在直升機附近,給拍照或等著看發生了啥。


    周村長帶著小伢崽和晁老爬到半山腰,看了幾處岩體有變化的地方,沒再繼續跑,再下山,準備再去山的另一側。


    “話說,那些人等在路上做啥子?”


    柳少看著直升機前後都停了七八輛的車,怪好奇的。


    “上莊鄉的鄉領導來了。”樂韻答非所問。


    “離這段路最近的小紫柴村的蔡村長也來了。”周村長沒看到人,但聽到了蔡村長地喊話聲。


    從九稻方向去縣城,過了扁擔嶺的嶺脊,再過去的是一個很大的山凹,那邊山凹沿凹往神農山方都有人村。


    小紫柴村就在山凹口,挨著公路,有二十來戶人家,有一百多的人口。


    發現山嶺有裂縫並找領導反應了情況的村長就是小紫柴的蔡村長,年齡與周村長差不多。


    小蘿莉說上莊鄉的領導們來了,藍三柳少也知道他們為啥會來,必定時聽說小蘿莉在山上,所以聞風而動。


    周村長是農村人,爬山走山路習慣了,下山與上山差別不大。


    晁老爺子是搞地質工作的,也就這兩年為了跑梅村度假才沒帶學生們往大山裏跑,以前也是常鑽山的那類人,翻山越嶺是工作常態,他上山下嶺也是走得又穩又輕鬆。


    兩位老人走得穩,速度也快,下山自然不是個事兒。


    五人很快就到了山腳,從附近村人以前上山砍柴的小路又迴了公路上。


    蔡村長陪著上莊鄉趕來的幾個領導等在路口,他看到周村長,衝上前用力地拍了周村長的肩膀一下:“老周,夠意思!改天請你喝酒!”


    他上四月份就找領導們去反應了情況,鄉裏縣裏沒啥行動,跟老周一說,樂家姑娘就來查看山嶺,可見老周多有義氣。


    樂家姑娘從周村長那得到消息就行動,她不僅醫者仁心救死扶傷,也關心民生,也可見她是個多麽善良仁愛的小伢崽。


    “別別別,老蔡,樂樂小伢崽說了不讓我多喝酒的,你這樣她還以為我經常貪杯呢。”


    周村長沒好氣的將蔡村長給推開一點,嫌棄得不得了,老蔡也不看看場合,一上來就說請喝酒,這不是坑人嘛!


    蔡村長並不介意被嫌棄,笑嗬嗬地向下山來的另一老年人和樂小姑娘打了聲招唿,再介紹說他們鄉裏的領導在附近,聽說小姑娘在這裏搞研究,也來看看。


    他是不會說是他打電話給了鄉裏的辦公室說了九稻樂家姑娘在查看扁擔嶺的地,領導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才來視察的。


    上莊鄉管人管事的兩個一把手去了縣城,管鄉政事務的二把手扈鄉長帶了幾個幹事來了現場。


    扈鄉長五十來歲,小胖小胖的,笑得一團和氣,熱絡地上前與晁老爺子樂小姑娘和周村長握手,並就山體有裂縫一事征詢地質學老教授晁老的意見。


    晁老爺子給了明確答複:“我們家的小樂樂說眼前幾年內整座山不會有崩塌的危險,但若冬季降大雪和春夏連連暴雨,石壁部分區域崩裂的可能性極大,也容易有滾石掉落,建議這一帶加建防護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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