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鍾之後,群眾散走,廣場比較空。


    柳少接到電話說那邊溝通好了,頓時放了心,收了手機,喊話:“老兵們同誌起立!全體跟我走。”


    “是!”


    老兵們響亮的迴應,或利落的站起來,或巍顫顫的直立,或被人攙扶起立,重新整了隊,毫不遲疑的跟著青年長官走。


    家屬們根本插不上手,年邁行動不便的老兵有年青的一輩攙扶或推輪椅,一排一排的移動,展現了良好的軍人紀律。


    藍三將直升停在大會堂大門一側,出了駕駛艙,繞過機頭去後麵幫小蘿莉提藥箱。


    燕行也趕至,他幫提了一隻大藥箱。


    仨人走向會堂的大門口,還沒到達,莊嚴的大會堂的大門從內打開,趕至會堂的工作人員,做好了接待貴客的準備。


    都不用藍三和燕少問,工作人員已經迎著燕少,說明安排哪間給老兵們臨時歇息,哪間可以做臨時的針灸室。


    一個工作人員引路,帶小姑娘和兩個兵哥進了會堂,轉去一條通道,去了一間用於舉行國宴或接待來賓時供主辦方的人員在客人沒來時臨時休息的小廳。


    觀看了小廳,又去隔壁做更衣室的一間屋,那裏做臨時的針灸室。


    樂韻看過了場地,將一隻藥箱放在更衣室間,在小廳等。


    柳向陽以正步走的步伐在前帶路,他將步子放慢,讓老兵們跟得,保持著勻速緩步走。


    一支老兵隊伍跟著青年大校穿越廣場,來到了莊嚴的大會堂前,走向大會堂的大門,雖然心中有疑惑,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人質疑。


    會堂的工作人員們,在門外列隊相迎。


    到了會堂門口,柳少讓隊伍整隊,排兩列,並列走。


    有家屬陪的那些家屬,在一旁隨時等著搭把手,或者幫抬一下輪椅。


    隊伍列隊,跟著青年大校移動。


    一位工作人員在前領路,將人帶往接待廳。


    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緩緩移動,先進廳的,又站在成排,花了十來分鍾,人員全部進了小廳。


    因不是整十的大慶年,老兵們團隊的人數不多,還不到一百人。


    整頓好了隊伍,柳向陽才正兒八經的向高自己半級的燕領導匯報隊伍人數。


    燕行迴個軍禮,讓柳某人歸隊,他向老兵們敬禮,轉達上級領導對老兵的親切問候和關懷,上級領導們希望老兵同誌們保養身體,健健康康的安度晚年、愉快的生活工作,爭取再為後輩做幾十年的好榜樣。


    首長們還記掛著自己的健康,老兵們齊齊的答了個“是”,轉而便哽咽不成聲。


    有老兵老淚縱橫,燕行硬著心,嚴肅的喊了一句:“全體老兵同誌聽口令,立正!”


    哽嗯著的,抹眼淚的,一眾老兵聞聲,又齊齊挺直了腰,昂起頭,目不斜視的正視前方。


    老兵們站好了,燕行稍稍側身,介紹身側的小蘿莉:“我身邊的這個小姑娘,就是前幾年為革命老兵、為重傷軍警為軍警家屬做過義診的樂小姑娘,剛才樂小姑娘在升旗台前見到老兵前輩們肅然起敬,來給老同誌們做健康檢查。


    現在,老兵們原地休息,等待小姑娘來做檢查!這,也是上級的命令,請老同誌們配合執行。”


    “是!”才兵們又答了一個是。


    人群開始原地坐下休息,扶老攜老,幾分鍾後才全部坐定。


    坐下休息了,才有時間打量做義診的小姑娘,小姑娘長得好,圓鵝蛋臉,水靈靈的,穿著隻有半截袖子的古代寬袖衣裳,紅紅的衣裙如一團火焰。


    小姑娘紮著高馬尾,卡著一個鑲著紅寶石的金發箍,站在那兒,像個小太陽一樣的耀眼。


    有些老兵聽說過小姑娘,據說小姑娘給很多患絕症和重病的老兵們或軍警家屬治好了病,尤其一手中醫術出神入化,小小年紀儼然已是醫界的泰鬥北星。


    老兵們保持著在部隊的作風,不喧嘩,不交頭結耳,坐得端端正正。


    樂韻瞅了瞅,踹了燕某人一腳:“你已經將領導的話轉達完了,可以哪涼快哪去了,別杵在這裏黑著臉嚇人。”


    不期然的挨了一腳,燕行硬是被踹得退了兩步,一張俊臉都快變苦瓜臉:“小蘿莉,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我哪有嚇人?”


    小姑娘竟連比柳姓青年長官還高一級的長官都敢踹,老兵們都看呆了好嘛,小姑娘好生猛,這要從軍,必定是朵霸王花!


    “你看看你,冷著一張能冰凍三尺的臉,嚇得老兵前輩都不敢說話,也不敢放鬆,都坐得像尊石像,這樣不累?


    你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這樣坐上半天自然不會累,可你看看前麵幾排的老兵帥哥們是多大年齡?你就不會讓他們隨意些?


    你呢,除了吃飯的時候反應快,在這種時候你就是個榆木腦袋,完全不懂變通,看著你這熊樣,我的血壓就禁不住飆升,你閃邊去,再敢冷著臉嚇人,一腳送你去禁紫城裏的護城河遊泳。”


    小姑娘嫌棄青年長官的樣子,像是輔導孩子作業的家長見到孩子全是錯題時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老兵們都忘記了嚴肅,一個個咧著嘴樂。


    “小姑娘,不幹他的事,是我們習慣了。”


    “小姑娘,我們在部隊養成的作息習慣已經刻入了我們的骨子裏,改不過來了,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老兵們同情青年,紛紛為他開脫。


    “老前輩們,你們不用為我求情的,我都習慣了。”燕行摸摸鼻子,感激得望了望老同誌們。


    “你的意思,我很兇,經常讓你受委屈?”樂韻危險地眯了眯美人杏眼。


    “不,我沒有,口誤口誤,不不不是,是你理解有點失誤,你是世界最美最善良的小仙女。”


    燕行求知欲滿滿,認慫認得幹脆,一邊悄悄地往一邊挪開了幾尺,遠離兇殘的怪力小蘿莉。


    吃到大瓜的老兵們,格外的開心,望了望另一個青年,滿心好奇,小姑娘會不會一視同仁,也會像嫌棄狗尾巴草似的那樣嫌棄柳青年。


    柳少也感覺到了老同誌的視線,以手圈個喇叭放在嘴邊,說“悄悄話”:“前輩們,我跟你們說,我比較機靈,不會惹小姑娘生氣,所以小姑娘一般不會嫌棄我。”


    全場人員都聽進了他的悄悄話,老兵們笑得快合不攏嘴。


    燕行:“……”像這種隻給他自己貼金的發小,他究竟是怎麽攤上的?


    老兵們放鬆了,坐姿也隨意,也更舒服。


    老同誌們心情輕鬆了,樂韻去給人看診,先給前麵兩排年齡最老的老兵看診,一一摸脈。


    對於身體沒有大毛病的老兵,贈送一顆排毒丸子,身體差一些的,除了排毒丸,再適量的給相應的營養丸。


    燕少柳少和藍三帥哥,負責取自封口的袋子裝藥丸子。


    需要針灸的,不贈藥丸子,安排診後針灸。


    年青一些的老兵,有幾個中年人的身體不好,需要針灸,其他的沒大問題。


    有幾個人身體虧損的厲害,或元氣大傷,需要用中藥調理,小蘿莉包了幾味主藥材,再開個藥方,交給他們迴家去藥店配藥。


    一共有六人患有重病,有兩個是以前身體負苛過重,從而當年齡大了,身體功育衰竭的快,大限將至。


    有五個是癌,三個食道癌,一個肺癌,一個胰膽癌,還有七個有腫瘤,腫瘤生長的位置太刁鑽,手術風險太高,醫院沒把握不敢安排手術,腫瘤大得已經快危及生命。


    因各種原因傷殘的四人,兩個已截肢,有兩個是嵌入了鋼板或鋼骨,可以重做接骨手術。


    需要做手術的兩位和癌症、腫瘤病人,安排先去軍總院住院,其他需要針灸的現場做針灸。


    那些身體尚不錯的,沒必要做什麽治療的老兵,小蘿莉也沒厚此薄彼,一人贈一顆排毒丸。


    有位中年老兵收下了藥丸子,捧著無聲地哭。


    柳少燕少發現老兵哥的情況,忙圍上去安撫,詢問有什麽困難,不管是什麽事兒,他們都會如實反應給相關部門,盡量協助解決。


    中兵老兵哭得像個孩子:“我家孩子前年下半年摔了一跤,腦袋受傷,成了植物人。小姑娘的藥要是能治植物人就好了。”


    燕少柳少愣住了:“你沒有上報當地的部門嗎?”


    “我帶孩子跑遍了擅長治植物人的醫院都沒得治,我自己也知道沒有治愈的指望了,準備養她一輩子,來首都也是想尋找一點心靈慰籍,讓我自己有堅持下去的力量。


    我從沒想過要給政府添麻煩,隻是看到小姑娘,想到我的姑娘要是健健康康,應該也有小姑娘這樣高了,一時情緒失控,沒控製住。”


    中年兵哥的情緒崩潰,又愧疚又自責,嗚嗚的哭。


    老兵們聽得心酸酸的,都圍過去勸慰,他們退伍或退體後,有一份補助或退體工資,但凡能扛得過去,絕不找組織,不給國家添麻煩。


    樂韻揉了揉有些發熱的眼睛:“老兵哥,你們為國家獻出了青春熱血和忠誠,當有困難的時候找組織並不是給國家添麻煩。


    你也莫難過了,迴家去將你家孩子送來首都給我看看,隻要還有治好的希望,我盡全力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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