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爸是個急性子,也是個樂天派,被自己的崽崽安撫了一頓,人也恢複了平靜,吃了午飯,他姑娘跳他背上粘著他要他背著去看田裏的稻子,去外麵轉了一圈,他的心靈徹底被治愈。


    樂小同學對自家老爸了如指掌,撒嬌賣萌的鬧了一頓,讓老爹覺得他是被需要的,妥妥的就將大家長給哄得心花怒放,精神抖擻。


    溜一圈迴來,當老爸和鳳嬸又去下地幹活,她熬了一鍋藥湯,給黑牛洗澡滅菌,再給大狼狗黑龍洗了一個澡。


    黑龍躺盤裏洗澡時,因為曾經的頂頭上司嫉妒他,他和俊得人神共憤的燕少對瞪眼比誰的眼睛大,洗了多久的澡,一人一狗就對瞪了多久。


    燕行中午爬起來跟大家一起吃了午飯,沒再去補覺,跟在小蘿莉身邊轉,因為人活得不如狗,他心塞了半天。


    扒嬸下午帶著孫子孫女去放了田水,將田裏放養的禾花魚給挪出來準備曬田,半下香又宰殺了兩隻雞一隻大鵝,將雞、鵝和七八禾花魚送到樂家,感謝小伢崽對周天晴的指點。


    樂小同學不想收扒嬸奶奶送的謝禮,可扒嬸奶奶已經雞鵝宰殺好了再送來就是怕她將東西送迴去,她隻好收下,臨時調配佐料做清蒸八寶鵝


    周奶奶周滿奶奶和曹婆婆上午去了武老板家,她們在武家吃了午飯,半下午才迴家,再到樂家看小樂樂。


    兩位老人逮著小伢崽嘮叨了一陣,之後扒嬸送東西來,妯娌仨又坐了一陣,然後才各迴各家。


    周天睛原本想第二天找樂姐姐詢問一些有關誌願的問題,結果昨天晚上從市裏縣裏來的記者登門采訪,采訪完,半個上午也過去了。


    因為孫女爭氣,自己也跟著成了被采訪的家長,扒嬸心情格外激動,一高興,又給樂家送了兩隻鴨子一籃子鴨蛋。


    樂家也養了鴨,平均每天至少撿三隻鴨蛋,十隻雞蛋,已經攢了很多蛋,扒嬸奶奶又送了四十幾個鴨蛋,樂小蘿莉指揮著兩隻帥哥幫忙,用鴨蛋和雞蛋製做皮蛋。


    警局那邊一連三天提審黃支昌,他一直沉默。


    藍三將消息反饋給了隊長,樂小同學知曉了半點不急,周一在家玩了一天,吃了晚飯,收拾了行李,攜帶弟弟於晚上九點多鍾後離開梅村。


    她沒有直接迴京,在拾市機場加了一次機油,然後,小蘿莉親自駕駛直升機,大刺刺的駕臨聖武山。


    而且直升機直接飛去了聖武山的主峰金頂峰。


    樂小同學親自駕駛直升機,飛至金頂峰先繞著山峰頂盤旋了兩圈,再懸停於頂峰天台上方,調整好了角度,再垂下下降。


    夜晚的武當,沒有熙熙攘攘的遊客,各處宮殿亮著燈,寧靜中又透著祥和,從天空俯瞰,明明暗暗的燈光若串起來,形如長龍。


    聖武山的金頂峰是一派之主殿,還到子時,宮燈盡明,遠遠看去,燈火璀燦的山頂猶如一顆星辰。


    當直升機飛抵山頂,在金頂宮大殿做晚課的道士都聽到了聲響,道童們起身跑出殿觀看,看到直升機似要降落,趕緊稟報了掌門和太長老。


    幾乎一瞬間,眾人都猜出來得必定是九稻樂家姑娘。


    李資望眼神複雜,望向了太師叔祖。


    “無量天尊。”東方慎念了聲道號,對望著自己的掌門點點頭:“都去迎一迎,來者是客。”


    李資望應了一聲,率先起身。


    龍雁柳長鶴也在金頂宮,與眾人一道起身,整理了衣衫,跟隨在東方太長老和掌門身後,步出正殿,穿過院子,去了入主殿院的道路的一側的天台。


    他們行至從天台去金頂宮的路道口時,直升機那白色的機身距地已經不足十米,它像隻巨大的天鵝,慢慢下沉,很快便穩穩的著陸。


    直升機平穩著陸,等螺旋漿葉靜止,樂韻才推開駕駛室的門,再從副機座上的燕帥哥手裏接過弟弟抱著,飄出駕駛室。


    燕大少背著一隻裝著隨身家當的背包,也出了艙,再快走幾步跟在小蘿莉身側。


    黑九沒出去,呆在機艙內等候。


    樂善不知道姐姐到了哪,他卻一點也不怕,一手摟著姐姐的脖子,四下打量環境,看到不遠處的人,斂了容,一本正經臉。


    樂韻背包一隻背包,左手抱著弟弟,不緊不慢地走向聖武山的諸人。


    天台上沒有裝路燈,但直升機的燈亮著,從天台去金頂宮的路口也有挑杆路燈,就著燈光,能看見天台四周的人或物。


    東方慎看著夜訪的小姑娘,她穿著白色廣袖衣裳,外披無袖的紫色短上衫,腰右係著紅色串玉宮絛,左側係著玉禁片,烏黑長發挽起少量梳著圓髻,簪了一支五尾掛珠金步搖。


    少女白色裙擺繡著蓮葉蓮花,露出的翹頭鞋綴著的珍珠瑩瑩生光,她右手執著一把折扇,左手抱著穿著藍色圓領袍的小男娃,那娃兒如她一樣,膚白如瓷,目如點漆,煞是靈動。


    小姑娘抱著她弟弟,步如流水,有如迴風之雪,輕盈無聲。


    人未到,有淡香襲人,真真是步步生蓮。


    看著蓮步款款的少女,東方慎在心中又念了幾聲道號,幾年不見,樂家少女更加有靈氣,此子絕非池中物,說不定能她有機會修到元嬰,破碎虛空而去。


    樂家姑娘越來越近,李資望心情複雜極了,眼見她相距不遠,念了聲道號:“無量福,蔽人與門人有禮了。”


    “李掌門,吾有禮了。”樂韻點點頭,不拐彎磨角,直奔主題:“本姑娘今夜登山隻為找聖武山前任執派掌印吳長風了結舊仇,貴門若將他交給本姑娘,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聖武山仍如幾十前那樣袒護為非作惡之徒,本姑娘也不介意闖一闖聖武山,至於是本姑娘就此英年早逝,還是金頂宮明日滿殿素縞,咱們各憑本事,生死自負。”


    清淡光芒下的少女,眉目如畫,聲音如畫眉鳴穀,可語氣卻清冷無情,不帶一絲人間煙火。


    隨著東方太長老和掌門待客的眾道長俱是微怔,樂家姑娘她……是準備獨挑聖武山滿門?


    “樂姑娘,來者是客,請移步金頂宮大殿用茶,本門傳門人來金頂與姑娘見客。”樂家姑娘來者不善,李資望客客氣氣的以禮相待,又請師祖和師叔祖去朝天宮傳召吳長風。


    龍雁柳長鶴應命,朝著下山急掠而去。


    聖武山的新掌門態度良好,不迴避不逃避責任,又念著他曾經對俞前輩不錯的份上,樂韻也沒讓他栽麵子,客隨主便,抬步走向聖武山諸人。


    身為保鏢,燕行假裝自己是個隱形人,走在小蘿莉的右手側,步趨步跟的寸步不離。


    待廣袖長裙的少女走近,李資望引小姑娘走向金頂宮。


    金頂宮的道路不太寬,肩並肩四人並排走沒問題,因少女是客,又為顯掌門的尊貴,東方慎與眾門人落後一步,讓少女和掌門並肩走最前麵。


    燕行和東方慎並肩走。


    一行人行走在石砌的道路上,落步無聲。


    一個是尋仇,一個自知理虧,兩兩無言,氣氛不太好。


    李資望引著來客進了金頂宮的外院,再穿過院子去了主院,穿過被偏殿圍著的主院,進主殿正殿,分主客落座。


    聖武山的掌門和東方道長自然坐在道家聖像前橫放的團蒲,其他門人進門的左手側,客人在進門右手側。


    有小道童去沏菜,有幾個道士去端了水果待客。


    主與客人坐的是團蒲,茶和水果裝在托盤內置於團蒲前。


    樂小同學將弟弟抱在懷裏,端了茶喝了一口,再不動茶盞。


    小姑娘隻喝了一口茶即不動杯子,李資望也沒勸,平和地問:“不知俞道長他近來可好?”


    “有勞李掌門掛念,俞前輩他老人家在中南山春賞百花秋看月,夏迎涼風冬聽雪,無勾心鬥角之事煩心,也無人暗中陰謀陷害,自是極好。”


    某掌門新上任,他沒參與上幾代的恩怨,原本與他無關,可他即然接任了聖武山的掌門,那他就是聖武山的一份子,自然不能怪人遷怒他。


    小姑娘話裏都是刺兒,聖武山老一輩的門人自知理虧,生受了。


    李資深被懟,隻是無奈地笑了笑,他明白樂家姑娘的怨從何來,他是掌門人,被前輩的恩怨牽連也無可厚非。


    為了致於無意間碰觸到小姑娘的逆麟,李資深也不再寒暄,隻安靜的等吳長風的到來。


    龍雁柳長鶴以最快的速度從金頂宮急掠至朝天宮,直奔吳長風的住處。


    吳長風住在朝天宮的道士起居室區,因為他已經是普通弟子,晚上沒去朝天宮正殿打坐,迴了弟子們的起居生活區。


    他聽到了聲響,出去看了一下,也因是夜晚,還有角度問題,他並沒有看到有直升機降落在金頂宮。


    當曾是同輩師兄弟的龍雁柳長鶴找來,說東方師叔傳召,他隻好穿戴整齊,隨來傳喚他的人登頂峰。


    待登至頂峰,看到天台上的直升機,吳長風心中生出不好的想法,可人到了金頂宮外,想避也避無可避,硬著頭皮跟著傳話的兩人走進金頂宮。


    當到了主殿院子,登上台階到了主殿門口,看向大殿時看到東邊坐著的俊美燕少和抱著個男娃的女孩,吳長風心頭陡沉,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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