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款待了哥們,因第二天仍在下雨還不能上工,他和婆娘迴娘家幫打包物品,拆大件的家具,並把一些東西送去曹家家族中有空餘房的人家那裏。


    曹家家屬聽聞曹婆婆家要建新房子,還是樂家姑娘出錢,差點以為耳朵出了問題。


    從震驚中緩過神,曹家家屬隻有羨慕曹婆婆的份兒,老人們說好心有好報,以前做好事的人很多,最近些年因人心不古,就算眼見人摔倒了也沒人敢扶了。


    像曹婆婆敢把仨人撿迴家的行為,他們是絕對不敢做的。


    曹婆婆做了,也慶幸她撿對了人,從而給她帶來一係列的好報。


    曹婆婆家有些家具想放家屬們那裏,有空房的曹家家屬沒拒絕,莫說樂家姑娘幫曹婆婆家建房子,就衝李春秀嫁得是周夏龍,曹婆婆家有什麽事,隻要能幫上的,曹家家屬們也不會不幫。


    下雨工地上不能做工,家裏也沒什麽活,劉路等人沒事,也去街上湊桌打打牌,放鬆一下。


    陳大臉去田裏看了田水,迴家洗了手腳換套衣服,也準備出去找哥們嘮嘮,人沒走呢,他爸陳武和陳雷夫妻、陳雷的小兒子陳相和小女兒陳昭儀一家子到了他家。


    陳雷有二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陳丞,小兒子陳相,兄弟倆的名合起來就是丞相。


    那名字是陳武取的,寄與了美好的期盼,欺盼孫子位極人臣。


    然而,事實卻總與期待相反,陳雷的兩個兒子可沒有入閣拜相的聰明才智,人長得一般般,也不是讀書的料。


    陳丞比周春梅還大一歲,初中畢業就去外麵打工混日子,其實他上頭原本有個姐姐,一歲上的時候發高燒沒了。


    陳雷老婆在陳丞之後也懷了三胎,檢查出來是女孩後偷偷跑去流產給打掉了,後來才生下陳相。


    陳相比樂韻還大三個月,正月生的,他也不是塊讀書的料,小學留級,初中留級二次,陳武費盡力氣把小孫子送去高中,然後高中又留了一級。


    就算留級,陳相的成績也仍然差得一塌糊塗,本年的六月剛高考,結果自然是名落孫山。


    陳雷的小女兒叫陳昭儀,比陳曉露大一歲,是屬於超生,其實,原本她爹是想再生個兒子,檢查出來是女孩還想打胎,因為她媽媽的身體根本不能再墮胎,外婆家不同意再做流產,她才得以有幸活下來。


    而且,因為是超生,陳雷怕罰款,將剛生下來的小女兒送去給舅舅家養著,一直養到十歲時才被接迴來,她挺機靈,懂得討好爺爺奶奶和哥哥,在家裏也頗得人心。


    同樣是女孩子,陳武對陳昭儀的態度與對陳曉竹陳曉荷姐妹倆的態度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陳昭儀看到了陳曉竹在周夏龍取親時當撐傘姑娘那天穿的裙子,特別喜歡,去小叔家說了好幾次找陳曉竹借,陳曉竹不肯,她幹脆說動爺奶和哥哥來小叔家“借”衣服。


    陳武帶著老大家來到小兒子家,連客氣都沒有,張口就說:“陳靂,昭儀她看陳曉竹在周夏龍娶親那天穿的那套衣裳不錯,想借來穿兩天拍照,你叫陳曉竹拿來給她姐。”


    “我不借,那是樂姐姐給我的衣服,誰來也不借!”陳曉竹和陳曉荷也在家給前幾天收迴來的早玉米掰玉粒,聽說堂姐要搶自己的衣服,陳曉竹像刺蝟一樣豎起毛,堅決維護自己的東西。


    爺奶偏心大伯,有什麽她們就會過來搶走,以前她的衣服都是普通衣服,堂姐自然看不上,樂姐姐送她的衣服是絲綢的,堂姐眼饞,打了好幾次的主意。


    堂姐說借,其實就是想占為己有。


    陳曉竹懂,陳大臉也懂,自然站姑娘一邊,強硬拒絕:“曉竹的東西她自己做主,她說不借就不借。”


    “借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你個賠錢貨別不識好歹。”被駁了麵子,陳武很生氣,兩步上去,一把抓過陳曉竹就是兩巴掌:“你個賠錢貨,不孝的東西,敢在老子麵子張狂,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麽做人!”


    他突然就動手打人,陳大臉何嫂子也沒反應過來,聽到女兒被扇了一巴掌發出痛叫,陳大臉眼都紅了。


    他那麽大的年齡才成親,好不容易有自己的骨肉,雖然小時候不聽話他也打過娃,但是,打在兒身痛在父母身,他有打有愛。


    他爸沒給過孩子一口氣的,沒給過孩子一片布,就不過拒絕借衣服給陳雷的孩子就要挨打嗎?


    自己孩子無故挨打,比自己挨打還痛,陳大臉紅著眼睛就衝上去,一把拽住他爸:“你敢再打我姑娘一個試試,誰動我姑娘我跟誰拚命!”


    “你個不孝子,以為有個小短命鬼給你撐腰你就敢反天了是吧,你敢打老子?老子今天抽死你個天打雷劈的忤逆子。”陳武被拽了一下,怒火濤天,舉著巴掌就朝陳靂臉上扇。


    陳大臉早知道他爸偏心,以前不計較,現在為了老大家的孩子又打他的骨肉還打他,他也不再忍了,躲開一巴掌,抓著他爸的手就往一邊推。


    何嫂看到男人去攔住了人,拉過大姑娘護在身後。


    陳曉竹被打了兩下,打得出現耳鳴聲,除了最初痛叫了兩聲,被媽媽拉到一邊後忍著痛,一聲沒吭。


    陳雷看到弟弟跟爸爸打起來了,立即去幫爸爸,捶了陳靂幾下。


    陳曉荷嚇到了,當看到大伯打爸爸,不顧不管,一把撲過去抱住大伯的腿:“不許你打我爸爸,你個壞人!”


    陳雷的腿被抱住,氣得就是兩腳,一下子把陳曉荷給踹翻在地。


    何嫂子看到陳雷打自己的小女兒,衝過去抓住陳雷的頭發就打:“你他媽的,你敢打老娘的孩子!”


    陳武老婆陳雷老婆看到陳大臉的婆娘打人,撲過去扯何嫂子的頭發,陳曉竹看到媽媽被欺負,衝過去幫忙。


    陳相陳昭儀看到爺奶和爸媽與小叔一家打起來,笑得開心極了。


    “妹,你不說找衣服,他們現在沒空,你知道在哪,自己去拿不就行了。”陳相一邊看熱鬧,一邊催妹妹。


    陳昭儀開心的繞過打架中的人,推開陳曉竹住的房間,自己去找衣服。


    陳曉荷被踢翻在地,痛得打了個滾,爬坐起來時看到姐姐和媽媽被打,跑到角落抓起一根扁擔就想去幫忙,還沒打過去,扁擔被人抓住。


    她看過去,發現堂哥抓著自己的扁擔,用力的想奪迴來,卻搶不迴來,氣得伸腳就踢。


    她沒踢到人,陳相一把搶過扁擔扔一邊,並一把抓起陳曉荷給扔出大門,直接到地坪裏,轉身看爺奶爸媽打小叔一家。


    被出大門的陳曉荷磕到下巴,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撐著爬起來,剛想往家裏衝,呆了呆,轉身就跑出院子,冒著雨衝上村道。


    跑到村道上,陳曉荷拚了命朝樂家跑,路上差點撞上人,她也沒顧得看是誰,隻有一個想法“找樂姐姐”!


    差點被陳曉荷撞到的村人,看到陳曉荷衣服濕了一大片,連傘也沒打,隻顧著跑,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喊了伢崽一聲也沒得到迴應,他便自己撐傘走了。


    陳曉荷一路狂跑,路上絆了一腳摔到溝裏,爬起來又跑,當終於跑到樂家園前方的那段路,她也一下子崩潰了,邊哭邊大喊:“樂姐姐救命,樂姐姐救命……”


    雨不大,但綿綿如簾,雨打在禾葉、晚熟玉米、紅薯藤、草葉或瓜菜葉子、路麵與屋瓦上,也發出細細的聲響。


    那些聲響足以遮蓋住一個半大孩子的哭聲。


    但是,樂韻聽到了。


    她在北二樓寫診斷書,因為沒啥事,自然也沒浪費精神力到處“聽”村裏村外有啥熱鬧,沒事也不願意當聽壁角的人,聽人嘮嗑。


    然而,她有聽到淩亂的腳步聲,因為雨天,氣味不易傳播,她還沒聞到氣味,不確定是誰。


    當聽到陳曉荷哭著喊救命的聲音,她扔下筆站起來,如狂風一樣從書案後刮到書房門口,衝進屋抓過一隻藥箱,再轉身衝出書屋,從敞開的門跑到陽台,又一個鷂子翻身給翻出欄幹。


    從二樓翻身而下,衝到大門口拿把雨傘撐開就跑進雨簾裏。


    蟻老岩老也呆在書房,看到小丫頭突然衝出去,先是愣神,轉而傾耳一聽,也猜到原因,又雷打不動的坐著“冥想”。


    燕行最初也嚇了一小跳,當看到小蘿莉一係列的動作,猜著哪有急診,追著跑到陽台上時也聽到有人喊救命。


    他也翻身躍出陽台,落地後也折身到樂家大門口拿把倚牆放的雨傘,跟著小蘿莉跑。


    樂韻隻把傘撐到半開遮住頭和藥箱,逛飆著衝到菜園前的路口再轉向那條沒有鋪水泥的天然路。


    轉了彎,也看到陳曉荷,那伢崽衣服都快濕透,額前留海被雨水打濕,一撮撮地粘在額頭上,也不知在哪跌了一跤,褲子裹著泥巴。


    小伢崽下巴和一隻手也磕破了皮,有些地方還在滲血。


    在從二樓跳下時,樂韻也開啟神識,不用再問陳曉荷發生何事,已經知道陳大臉家發生了啥。


    她飆過去,一把撈跑來的陳曉荷,再轉身向狂奔,跑了三十幾米,將陳曉荷塞給燕吃貨:“你帶著她在後麵,我先過去。”


    追著小蘿莉跑的燕行,被強塞來一個泥娃,根本來不及抗議,小蘿莉轉身衝進雨簾裏,一個掠身已去了百來米遠。


    “你這樣會嚇死人的。”看著再一晃就隻見一點點小影子的人,俊美的青年嘴角抽搐。


    他也顧不得其他,將被小蘿莉塞給自己的半大孩子抱好,一邊疾奔一邊安慰:“莫怕莫怕,你樂姐姐去你家了啊,不要哭,你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哭著狂跑的陳曉荷,被樂姐姐抱起來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樂姐姐的聲音才恍然迴神,淚眼糊糊的,沒看清樂姐姐的臉,轉而就見樂姐姐朝自己家衝去,她一下子像抽空了力氣,癱軟了下去。


    被好聽的聲音哄了一下,才抽抽噎噎地答:“大伯家的壞姐姐要搶姐姐的衣服,我們不給,爺奶和大伯全家打爸爸媽媽和姐姐,打我……嗚好痛好痛……”


    雖然小丫頭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意思還是表達得很明白,就是:她爺爺家想搶她姐的衣服,不給就打人。


    可以想象得出來,陳大臉一家肯定會被欺負得很慘。


    搶衣服?


    燕行腦子裏閃過某種猜測,如果,陳大臉那個偏心爸和大哥是想搶小蘿莉送給陳家大姑娘的那套複古唐裝,那麽,嗯,他隻想說那茬人是“糞殼郎進茅房——找屎(死)”。


    陳大臉何嫂陳曉荷人單力薄,仨打五哪打得過人家,被打得很慘,陳武陳雷一家子越打越開心,拳腳隻管往三人身上招唿。


    與陳大臉家挨著的村民,原本沒發現陳大臉家打起來了,後來聲音越來越大,感覺不對,跑去陳大臉家看到陳武陳雷往死裏打陳大臉,立即叫人來拉架。


    那一叫叫來好幾人,男的女的都去拉架,有人事見不妙,跑去找陳家家屬。


    陳武很兇,大罵:“你們他娘的給老子滾,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老子教訓自己的崽子關你們屁事。你們吃飽撐著沒事幹就迴去和老婆老公滾被窩,別來這裏多管閑事。”


    那話罵得挺難聽的,要是換作其他事,村人早就扭頭走了,但是,大家都知道陳武偏心陳雷,如果連個拉架的都沒有,陳大臉一家子還不知會被打成什麽樣子。


    就算被罵,拉架的幾人也沒負氣而走,還是去拉人,有兩人還被陳相給打到了,場麵亂成一團。


    樂韻半刻沒停,狂飆到陳大臉家門口,正好聽到陳武的叫罵聲,抹了把臉,飄著掠進陳家小院子,一飄就飄到屋簷下。


    人到了屋簷下,舉目一瞧,看到大臉叔家的桌子椅子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一籮筐玉米被人弄倒,玉米和玉米棒撒了一半。


    陳曉竹和何嫂子被打翻在地,陳大臉護著老婆孩子的頭,陳武陳雷一家子圍都會陳大臉一家三口,被人拉扯時也仍在亂踹亂踢。


    “嗬,這裏挺熱鬧的啊。”看到那場麵,樂韻臉都氣綠了,陳武陳雷還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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