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跑遠,孫士林和王修文想到處罰,兩人小腿都在打顫,一屁股坐地,處罰加倍那就是跑二萬米,四百俯臥撐。


    二萬米等於20公裏,會累死人的!


    兩人心髒顫顫兒的抖,坐了好幾分鍾還站不起來,當其他同學走得差不多了,才汗顫顫的爬起來去吃飯。


    醫係一班的同學並沒有去找學生會長訴苦,其他幾個班也沒有去,眾人都是各省學生當中的佼佼者,腦子不笨,當國防生教官和學生會長去一邊私下交流迴來不讓教官罰他們,就猜到必定是學生會長幫他們出頭,給教官壓力了,所以嘛,沒必要再去找會長打小報告。


    打小報告最招人討厭,大家都不願當小人,更何況,他們的本意就是要求公道和免受不白處罰,教官不處罰他們,就說明他們是對的,目標達到了,沒必要再得寸進尺,若是還不知足的窮追猛打,一定要論個明確結果,反而失了道理和風度。


    普通軍訓班的學生們,懷揣著自己覺得該守的底線和風度,愉快的跑去找食堂補充能量,人人跑得格外的快。


    晁同學抱著文件夾,逛遍西操場,把每個軍訓班都觀察了一遍,快到十二點時先等在操場外停車道上,等著新生們來訴苦,誰知一撥又一撥同學走過,有跟他問好的,有向他笑的,就是沒人找他訴委屈。


    等了好大會兒,大半新生跑遠了,一個小小的假小子蹦蹦跳跳的跑來,那張圓鵝蛋臉上彌滿甜美燦爛的笑容,跟個撿到元寶的小孩子似的,讓人一見心生歡喜。


    俊美少年璨然一笑,自己坐上駕駛室,再打開副駕座的門,等人爬進來,伸指戳她粉嫩嫩的臉:“小樂樂還是不哭鼻子的時候可愛。”


    “晁哥哥是壞人。”樂韻一溜兒爬進副駕座坐好就挨人戳臉蛋,哼哼的扭過頭,利落的關上車門。


    “小樂樂,告訴晁哥哥,你今天真的是委屈得哭嗎?”


    “哼哼,當然了,我被人欺負的這麽慘,能不委屈能不哭嗎。”


    “是噢,那下次哭鼻子前掐自己時可要小心,別讓別人發現。”他當時從側麵看過去,有看見她悄悄擰腰肉掐大腿的動作了喲。


    “唔,晁哥哥你看見了啊,真不好玩,竟然被抓包了,我為幾滴眼淚挨了十幾下掐,我容易麽,晁哥哥,人艱不拆。”樂韻苦著臉,倍感沮喪,她費盡心思才積攢幾滴眼淚,結果晁哥哥早就發現她的小伎倆,太打擊人了嘛。


    “其實,我是猜的,樂樂那麽堅強的孩子,哪會那麽容易掉金豆子。”


    樂樂有多堅強,隻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可是麵對成年兇徒都不肯退半步,堅定自己原則的人,受了再大的苦痛也不會哭半聲,一般的小委屈哪能打倒她。


    就因為她堅忍堅強,再委屈也不哭,所以才更讓人心疼。


    晁宇博發動車子,心頭劃過寒意,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樂樂,全當他是擺設花瓶,就算樂樂沒哭,那委屈也不能白受,他若不給人點顏色看,他們就不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


    “哎呀,晁哥哥你使詐,不厚道。”樂韻悔不當初,她咋就承認得那麽快呢,人老實就是吃虧啊,被一詐就詐出來了。


    “那是樂樂做賊心虛。”


    “人家不是做賊心虛,這叫忠厚老實,不會耍花花腸子,真正做賊心虛的是那些整天沒事幹又亂尋釁鬥毆的家夥,估計他們見晁哥哥冒泡後心裏緊張死了。晁哥哥,那位少校教官跟你說談了什麽正兒八經的家國天下事?”


    “他告訴我你們打群架的事。”


    “然後?”


    “然後,我個人覺得你們下手太輕,我都沒見人掛彩,根本不像打過架的樣子嘛。”


    “把人打掛彩了會挨通報批評的,會被扣分,我告訴同班男生不打臉,不打要害,所以我們打的幾個臉上沒有外傷。晁哥哥,那位教官有沒說處罰什麽的。”


    “他把我拉到一邊私下裏討論,意思當然就是希望我別管,讓他們自己處理。”


    “晁哥哥答應了。”


    “必須要答應啊,搞處罰當壞人的事兒讓他們自己做就好了呀,反正王少校也知道他帶的學生把你惹哭了,我也親眼看見,他不罰不好收場,為讓你們消消氣不找學生會訴苦,總要懲罰一番的,我是好人啊,也沒建議他們處罰太重,隻建議他們從輕處罰。我覺得國防生們那麽精力旺盛,個性剛烈,所以考慮請個人去給他們上上課,教導他們什麽是軍人準則,咋樣,我是不是很關心同學成長,很善良是不是。”


    不建議罰太重,那不就是假意求情,實則在火上澆油嗎?樂韻笑彎了眼,可以預料,那些家夥的懲罰也一定不會太輕。


    晁哥哥是個好哥哥喲!


    樂同學眨巴眨眨大眼睛,一本正經的獻妙計:“晁哥哥,你想請人去給那些家夥上課的話,一定要找個超有愛心,超有正義感的,給那些家夥上思想教育課,教教他們學會團結友愛同學,關心愛護小學妹,要有仁愛之心,同心同德保護國家未來花朵和棟梁,最好讓那些家夥再背背《未成人保護法》、《婦女兒童保護法》,或者要求背背《憲法》也不錯,思想教育方麵來個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那就更完美了。”


    “樂樂,你想得比我還周到。”晁宇博流露出高山止仰的目光,小樂樂比他還黑哪,折騰起來不償命,讓人背《保護法》《憲法》,國防生大概除了訓練、吃飯,餘下的時間全部用在背東西上麵去了,那苦不堪言的日子過得必定很酸爽,就算不被逼瘋,等訓練結束,大概也可以全部改專業轉去讀法律係,百分百個個皆是法律係的高材生。


    “那是當然,我是女生啊,女生心思細膩,別告訴國防生們主意是我出的,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嗯嗯,樂樂最善良,樂樂最有愛心,樂樂是為大家好……”


    灼灼少年載著人,直奔餐廳,車裏盡是溫溫笑語,淡淡溫情。


    10日教師節,老師們休息,學生們周六不課,n多人的暗搓搓的關注論壇,等著那場本身就具有爭議的挑戰究竟會有何驚人結果。


    挑戰的時間就定在10日下午,上午半天也是最後的賽前時間,然整個上午,樂同學以及她班裏的人仍然沒有說發表言論,眾人一頭霧水,究竟是賽不賽啊?


    講道理,上午沒人有反應,他們可以理解,畢竟上午新生要訓練,沒空或者沒力氣爬網絡瞎逛,所以不做迴應也是人之常情。


    可中午呢?


    打十二點過後,樂同學一方仍然沒做什麽表示,讓等著結果的人想掀桌,你倒是說句話啊,應或不應?


    原本就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偏偏人家就是傲嬌的不給表示,你說,讓關注論壇的人咋辦?


    脾氣急的觀眾真想去揪著樂同學耳朵吼,是漢子你給個準話,不賽,大家散夥,不圍觀了,還能抓緊時間出去浪一浪,要賽,咱們也好去操場加油鼓掌。


    當然,他們也就隻能想想,沒人敢去吼,大家都是有修養有文化的人,私下裏罵罵人,爆爆粗口可以,可不能跑出去幹丟人現眼的事,風度是一定要維持住的,不能讓別人戳脊梁骨呀。


    想不關注,內心又好奇,想關注,左等右等沒消息,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也是醉了,想來想去,反正那麽多時間都浪費了,不差那麽點時間,等到最後一刻又何妨。


    等啊等,n多無事可做的人隔三差五的就刷新網頁,看看有沒新消息,結果,半個鍾過去了,又半個鍾過去了……


    過了一點半,論壇上終於冒出新的評論,還是一個接一個排隊冒泡的,全部隻有一句話:樂韻,西操場見!


    幾十條評論,齊刷刷的排成片,隊形很整齊,排版也很美觀。


    看著那硬梆梆的喊話,眾論民:“……”你們能不能有點水平?喊話能不能有點藝術,有點情感,有點激情?


    他們記得,挑戰者全是文科生,文科生們不是個個文采斐然的麽,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來個慷慨激昂的臨場演說?


    就算不來個催人淚下,讓人聞者落淚聽者悲傷的即興發揮,至少也要言辭鏗鏘,文字激揚,讓他們情不自禁的喝彩,讓哪怕原本是不支持的人也轉而鼎力支持雙方一戰嗎?


    眼下這邀請帖……


    眾多圍觀的吃瓜群眾,默默的大心裏給劃了一個大大的“x”,無文采,無情感,差評!


    下一刻,大家又糾結了,眼看馬上快到約戰的時間了呀,他們要不要去西操場轉轉?去,萬一樂同學放三文科生鴿子,他們頂著大太陽在那兒白挨曬,豈不是也成了天字一號傻瓜?


    不去,萬一樂同學到時去了,他們豈不又錯過了精彩好戲?


    去,不去,糾結啊!


    想看熱鬧又不想當傻瓜的圍觀群眾,糾結中……


    京都的秋天,晴朗無雲,總讓人特別想把秋季的一半晴日換去冬季,那樣的話,滿是霧霾的冬季也有一半時間能看見太陽,能看見天空,那該是多幸福。


    豔豔的秋陽照耀著青大學園,滿園建築與草木共秋色長天,那現代的、古樸的建築鱗次櫛比,草坪青青,樹影斜伸,或有花兒爭奇鬥豔,好一派學園風光。


    在這個秋日的午後,美麗校園裏三三兩兩的人,或似閑雲信步,或乘車而行,不著痕跡的走向西操場,前仆後繼的人到露天操場外,或坐或站,欣賞秋日的風景。


    很快,一大波穿運動服的學生湧至操場,不用問,看他們那曬得微微紅黑的臉,就知他們是新生。


    一撥人有提背包的,有拿水的,到了西操場,就站在操場跑道外,頻頻看手機;很快,又一波人來臨,那一撥人即有穿運動服的,也有穿休閑裝的。


    先來的一撥人看到另一大波成群結隊的人走來,伸長脖子探望,看來看去,隻看見全是男生麵孔,麵色十分不好。


    後來的一波人馬十分壯觀,大約有百餘人,晃悠悠的晃到操場,也站在跑道一側,挨國防生們不遠,個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你們醫學係的樂韻呢?”國防生們憋不住,問醫學部的人,他們知道那些是醫學部的新生,還有些是樂韻同班軍訓生。


    “樂同學啊,不知道。”


    “那你們來幹什麽?”國防生們被嗆得麵紅耳赤。


    “來看你們啊。”


    “你們難道不知道樂同學早就說了對挑戰沒興趣嘛。”


    “我們來就是看看如果樂同學不來,你們怎麽收場。”


    “你們聲勢浩大,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


    “樂同學對挑戰沒興趣,這事連我們教官都知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樂同學說了,別人有挑戰他人的權利,應不應是被挑戰者的自由,別人挑戰,不關她事。”


    “……”


    醫係一班的男生們你一句我一句,興高采烈的迴應國防生們,看向國防生們的眼神格外的清亮,語氣那叫個清淡。


    “你們……”國防生們全體想跳腳,卻愣是無話可說,如若樂同學不來,挑戰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孫士林和王修文心涼了半截,樂韻若不來,等待他們的就是加倍處罰。


    國防生們一致刷帖,一個勁的重複刷“樂韻,西操場見”,雖說孫同學挑戰樂同學是私事,因為孫同學是國防生,如若樂同學不露麵,孫同學沒麵子,同樣,所有國防生在一定程度上也很沒麵子。


    在某些程度上,國防生們還是相當團結,也極為護短,此刻,當然希望把樂同學激將出來,做個了斷。


    幾十個人不間斷的發評,那迴帖量以秒速增加,刷了一大版,沒任何效果,國防生們生反把自己氣得不輕。


    圍觀的論民:“……”人家不願理你們,你們再刷帖又有卵用,估計某同學連看論壇的興趣都沒有。


    他們對樂同學也佩服的是五體投地,瞧瞧,人家定力多好,憑你說得天花亂綴,還是撒潑罵街,任你千唿萬喚,還是心急如火,人家就是沉得住氣,不置一詞,不發一言。


    他們暗中覺得也有可能樂同學抱著電腦盯著論壇,看到挑戰者們刷了一大把評,她就坐著笑呀笑,當在看小醜表演似的在看挑戰者們急得跳腳。


    成事大者不拘於形,不拘於事,無疑的,樂同學具備幹大事者們該具有的心態,敵動我不動,行動必雷霆萬鈞。


    當國防生們不刷評,世界總算暫時清靜。


    “快看,帖子有新召喚!”


    坐大道另一邊草坪裏的人,有些人盯著手機,發現在一大版“樂韻,西操場見”的評論後閃現出一個新的帖子,立馬大叫。


    “是什麽?”


    男女生們直唰唰的看手機網頁,刷新一瞅,一片“樂韻,西操場見!”的評論之下現出一條閃亮的新留言-我是活**:喜歡熱鬧的,速去西操圍觀!


    “哇,我是活**這人是誰?”看到留言,眾人哇哇大叫,許多原本在糾結要不要去西操的人,飛身就跑,邊跑邊看評,新評論一條一條的閃現,全部是:喜歡熱鬧的,速去西操圍觀。


    這一下,還以那條評論是騙人的吃瓜群眾們也不再遲疑,紛紛奔向西操。


    先到達西操場外的人,樂滋滋的驕傲了一把,他們的決定是多麽的有先見之明,瞧瞧他們多麽的聰明機智,瞧瞧他們多麽英明神武!


    國防生們也紛紛看手機,看到那一長串的讓人到西操圍觀的留言,個個臉色暗沉。


    “快看,又一波人馬來了!”


    圍觀者們發現又有一波人來,振奮的提醒。


    眾人望去,果然,宿舍區那個方向來了一大波人潮,全是騎自行車的,或單騎,或帶人,許多人還提著背包,前麵有一小波人每個都戴著遮陽帽,上麵印有字——體育部。


    大夥兒激動了,學生會體育部人員都出動了,這是要賽了吧?


    體育部與學生會的部分人騎行到操場外的地方,部分人停車,體育部十幾人提著包,有數人推著自行車,雄姿英發的走向跑道。


    “大李,你們來了,這是要開撕了吧?”老生們看到體育部長,吆喝著喊。


    “不一定啊,別人可以不來,我們體育部監管體育方麵的工作,無論如何都要到場做見證的,學弟學妹們到場比試,我們做裁判,不比,我們就當來散散步。”


    李宇博笑吟吟的跟大家揮揮手,走向操場而去。


    國防生和醫學部的眾人,老遠就一致喊“學長學姐下午好。”。


    “大家好。”體育部十來男女們,笑著迴應。


    國防生們與醫學部的學生們向兩邊讓讓,讓出一條莊康大道,就算體育部人員在中間位置停留也綽綽有餘。


    與體育部同來的不僅有學生會人員,還有眾多社團人員,武術協會,舞蹈協會、書畫協會、戶外運動協會……等等的人員,幾乎全校各社團都派有代表小組親臨西操。


    各社團的人也陸續走向操場另一邊的草地,先占據有利地形,有移動人員,草地上聊天說話的人,西操場特別熱鬧。


    隨著學生會成員到達,又有三三兩兩的從各個方位衝來,有騎車的,也有奔跑的,騎車的快,徒跑的慢。


    車有摩托,也有自行車,小電驢,不僅如此,有些轎車和麵包車也從遠而近,那閃亮亮的車折射著陽光,閃眼。


    當車輛三三兩兩停在停車區,男女老少們下車,前仆後繼的走往人多的地方。


    體育部的人員從國防生們與醫學部兩派人員之間走過,到達跑道旁的終點裁判高台,那座梯階高台是裁判台之一,一般就小型賽或個人賽跑時供裁判使用,如若校運會,還會搭建可移動可拆的高台。


    體育部的成員到達裁判台,將裝道具的包放高台上,推著自行車的人沒登高台,騎上車繞跑道觀看場地,檢查有無危險物。


    非體育部的學生會旗下成員和各社團的人則越過跑道,占據跑道所環圈的內球場邊側的一排位置,那個位置,即是起跑點,也是最終點。


    學生會和各社團成員們擺出那般正式架式,圍觀的人心中有底了,猜著八九不離十大概有戲,也紛紛擠到跑道兩邊,先占易於觀賽的最佳角度。


    檢查跑道的體育部成員們返迴終點段,將車停在靠邊緣的跑道內。


    不斷有人趕至西操場,人越來越多;老生們對挑戰賽並不太感興趣,最振奮的是新生,為看熱鬧急疾而至,很快跑道兩側就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樂韻應該會來吧?


    孫士林內心也越來越緊張,學生會來了,新生也來了,老生們也來了不少,這麽多人看著,如果樂韻不來,他……


    他不想像如果樂韻不來,他要怎麽下台。


    那種場麵,他從沒經過,也不敢設想,孫士林手心冒出汗水。


    王修文也緊張的直冒汗,心跳加快,唿吸也不穩。


    人還在繼續增多,在三五成群的人緩步而來時,三位老者從容而行,個個精神抖擻,很快越過學生人群,直奔裁判台。


    李宇博本來在跟人說話的,看到三位老人,從高台上跑到地麵,好笑的迎上去:“萬俟教授,符教授、翟教授,今兒是什麽風把您三老給吹來了。”


    三位教授一律白襯衣墨西褲,那種學者氣度,那種睿智與精爍之眼神,像光閃閃的發光體,能閃瞎的24k鈦合金狗眼。


    符教授姓符,字耀祖,個子比翟、萬俟教略矮,約有一米七六,微胖,看著特別親和。


    翟教授和萬俟教授麵相較嚴肅些,三位教授同行,讓人油然憶起“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之句。


    “聽說我的小學生被人挑戰了,身為導師,我必須要來給我的學生加油啊。”萬俟教授一副我不來誰來的表情。


    “我們本來相約去喝茶,被萬俟老家夥給強行拽來助陣,樂小同學呢,在哪,快來給我們瞅瞅。”


    “萬俟老家夥天天念叨樂小同學聰明可愛,天資過人,我們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人在哪?”


    符教授和翟教授睜著雙精明的眼睛四下瞅,尋找傳說中醫學天賦過人的小姑娘。


    眾男女生:“……”這是來給樂同學撐腰的?!


    孫士林和王修文額間滲出豆大的汗滴來,連教授都來給樂韻掠陣,他們好像不小心踢到鐵板了!


    兩人一顆心七上八下,越發的緊張。


    你們這樣是想去喝茶?騙我讀書少嗎?


    李宇博撇嘴,瞧瞧,三老教授個個戴著隻能遮住眼睛上方一塊的太陽帽,人人夾著一瓶礦水,分明就是有備而來,還好意思說路過,騙三歲小孩也不帶這樣的好嗎。


    他暗中鄙視一番,嘴上可沒說出來,笑容可掬的答:“教授,樂小學妹還沒來呢,可能需要等一等。喲,我看到才子俊和陳學長了。”


    符教授和翟教授聽說自己的愛徒也來了,欣喜叢生。


    “噫,我的小學生還沒來?行,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就在這呆著。”萬俟教授就勢霸占裁判台側的草坪。


    李同學笑吟吟的又爬到高台上去觀看四周,和大夥兒一起靜等另一位當事人。


    陳書淵和才子俊剛騎車趕至,停好車子,跑到操場,遠遠的看到老師,跑去老師身邊,先陪老師說話。


    男女生不斷趕至西操,人數持續上升,估計有三千以上,就跟開校運會似的,空前熱鬧。


    很快,學生會副部長也坐著奧迪到場,還有文藝部、外交部和成員們也相繼而至,同時,還有幾個老師也跑來湊熱鬧。


    老師們沒有搶管理權和指揮權,他們本來想找個地方安靜的玩耍,結果有被萬俟教搖拉到一邊的,有被學生們圍住的,幾個老師淹沒於人群。


    樂詩筠停好車,提著錢包似的手提包包,戴著淑女遮陽帽,踩著八寸高的高跟鞋到裁判台,跟大家打了招唿,淺笑而問:“樂小學妹還沒來嗎?”


    “沒有呢。”


    答的人一大片。


    “樂副會長,晁會長也沒來。”體育部的男生們又補充一句。


    “小晁還沒來啊,不急。”


    樂詩筠優雅的淺笑,站入裁判高台側的學生會成員圈子裏。


    當時至一點四十分,王少校李少校和韓教官與幾位同伴颯然而至,教官們仍然是夏季訓作服,英姿雄發,剛毅嚴肅。


    教官們的到來讓國防生們精神一振,教官們都這麽重視,樂韻不來,那就是不尊重教官。


    孫士林和王修文小小的鬆了口氣,有教官們來幫他們掠陣,就算樂韻不出現,到最後他們要被罰,樂韻的教官也會罰樂韻。


    教官們抵達西操場,體育部的人上去請至跑裁判區。


    樂詩筠和學生會成員們與體育部一起,與教官們站在跑道側,那裏離賽跑的起點位置最近。


    “樂同學昨天說對挑戰沒興趣,你們要有心理準備。”跟大家說了幾句,韓教官硬著頭皮給大家提個醒兒。


    王自強板著的臉不見笑容:“你是說樂同學可能不會應戰?”


    “樂同學除了第一次跟孫同學切蹉時有同意,後麵都沒接受孫同學的挑戰,昨天孫同學去找樂同學再次下戰書,樂同學也直言坦白說沒興趣。”


    韓雲濤雖然不願意說出實情,可眼下成千的學生全湧至操場,學生會成員們也全來了,他要是不說明情況,到最後大家都不好下台。


    “……”在裁判高台圍觀的人驚呆了,意思是說樂同學根本就沒有應戰的意思,孫同學等人純屬瞎鬧一場。


    感覺受騙了!


    深覺被孫同學騙著玩兒的人,對孫同學的印像低到冰點。


    “沒關係,樂小學妹不應戰是她的自由,我們這些人來現場是我們的工作職責所在,不來,就是失職。”李宇博麵不改色,他知道結果會如何,可他就是不說,哼哼……


    體育部的眾人也是不急不火。


    就當大家還揣測樂同學究竟會不會出現時,外圍有人喊:“晁會長來了。”


    那一喊,真是聲壓全場,眾多竊竊私語聲嘎然而止,連學生會會長都來了,這場挑戰賽還真是倍兒有麵子啊。


    噓-


    孫士林唿出一口,那緊繃的神經又鬆了鬆,晁會長來了,那麽,樂韻必然會同車而至。


    王自強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一點點,轉而又不由板得死緊,這場鬧劇,不管最後戰不戰,國防生的顏麵都丟了一半。


    男女老少們望向操場外的大道,果然見從東側的大道駛來二輛黑色轎車,那車輛沒有在操場外的道旁的停車位置停,而是沿著通向操場的路,直奔人群而來。


    認出晁會長坐駕的人正是在東北角,認得前一輛奇瑞轎車就是晁會長的,後麵一輛是輛霸氣的獵豹,他們不知道是誰。


    站在通向操場一段路的男女,致往兩側讓開,把路讓出來。


    兩輛車徐徐而至。


    這一刻,真是萬眾矚目。


    “好多人啊。”樂韻坐在副座上,看到操場旁花花綠綠的顏色,頭痛的抱腦袋,該死的孫士林,他想出名隨意,扯上她幹什麽?她不想被人記住好啵。


    “沒事,樂樂不用怕,有人想給你沒臉,你也不用留情,狠狠的踩迴去。”不管是誰,想當眾讓樂樂丟臉,就是敵人,狠踩不用考慮留顏麵。


    “我怕踩得太狠,會讓某些教官丟臉。”她不怕那三隻小貓,就是要考慮教官們的心情啊。


    “不用在意他們,你開心就好,再說,這是別人送上門讓你踩,你不踩幾腳,虧大了。”


    “好吧。”樂韻摩搓胳膊,躍躍欲試:“晁哥哥,如果我把人的臉踩到地上撿不起來,萬一有人惱羞成怒,你記得要幫我善後。”


    “放心,你盡管開開心心的玩耍,我要是頂不住,後麵還有兩位會幫收場的。”某些人不是死皮賴臉的要粘樂樂嘛,必要的時候就是他們做貢獻的時候。


    獵犳車裏的兩俊少,忽然間莫明的後背一涼,柳向陽摸了摸鼻子:“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你的感應真會靈驗的話,估計跟晁哥兒脫不了關係。”燕行暗中放鬆乍繃的後背皮,泰然的笑了笑,真有要人說什麽,必是晁哥兒無疑,他們在青大的地盤上,等於在晁哥兒的屋簷下,晁哥兒想算計他們很容易。


    “吉兇難料啊。”柳向陽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燕行秒懂,柳某人說的是他們跟晁小公主一起出現是件吉兇參半的事,他也不在意,反正向陽決定要來監督,不管跟誰出現,結果都是一樣的。


    樂韻可不知後麵兩位在想啥,她聽了美少年哥哥的話,點頭如啄米,嗯嗯,後麵有兩位帥帥的兵哥哥,不用擔心善不了後,她還怕個啥?


    晁宇博並沒有車開上操場外的草地,在近草坪的時候停,不急不慌的下車,拿起傘,撐開,繞過車頭,幫鑽出車的小樂樂遮太陽。


    “……”從獵豹車裏鑽出來的柳少和燕少,看到晁家少年那體貼入微的舉動,眼睛顫了三四下,晁家小哥兒什麽時候成二十四孝好哥哥啦?


    曾經疏冷清貴的少年,忽然變得溫情脈脈,那畫麵,辣眼睛啊!


    兩俊少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假的晁哥兒,眨眨眼,柳向陽提著背包,和燕少戴上墨鏡,飛快的跑幾步跟上小女孩的步子。


    四人排成一線,三男一女,那陣勢就是三男士小心的護著矮小的小女生,那隊形閃瞎了一批翹首期待人的眼睛。


    樂韻將自己的背包掛在肩膀上,躲在晁哥哥的傘下走向人群,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的亂轉,她看到好多光啊,人身體的光暈,還有佩戴的首飾等光環,五花八門。


    少年會長舉著太陽傘,優雅淡然,如清風輕拂,攜帶著人飄然自人群之中越過,瀟瀟灑灑的踏上跑道,迎著千百道灼灼視線,昂然而行。


    柳少燕少戴著墨鏡,酷酷的昂首闊步,頗有國王檢閱臣民之感。


    “……”李大少站得高看得遠,看到晁哥兒幫小蘿莉打傘,有種想抑天咆哮的悲憤,你個晁哥兒,你能不能別亂撒狗糧?!


    臭晁哥兒,我知道你有個可愛水靈的小蘿莉,你能不能低調些,別總是這麽炫耀,行不?


    虐心啊!李宇博被虐得不輕,他的心被虐成兩半了好嗎,果然,但凡牽扯上晁哥兒和小蘿莉,妥妥的就是要喂吃狗糧的結果。


    學生會的人看到會長大人施旋然的走來,抬頭,望天,再望地,然後默默的歎氣,牛就是牛,牽到京都還是牛,會長無論走到哪都是牛人一枚!


    這種出場方式,他們絕對不敢用,可會長就敢,還敢大刺刺的當個打傘小童,所以,他們服了。


    樂詩筠差點維持不住笑容,小女生惹出這麽大的事,還那麽閑悠,她是仗著有人撐腰,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不把別人放眼裏是吧?


    來了就好啊!


    王自強暗自吸氣,小女生來了,這場挑戰也就不是鬧劇,國防生的顏麵總算得以保留。


    當事人來了,讓孫士林和王修文整個心神放鬆,才發覺手心竟然全是汗水。


    一幹圍觀群眾暫時無聲,看了好一會,離得近的人驚訝的瞪大了眼,樂同學竟然穿著休閑裝!


    之前,大家震驚於晁會長竟然會陪同樂同學出場,然後又因為另兩位墨鏡青年很吸睛,以致忽略了些東西,此刻,他們才看清樂同學的著裝,她雖然足蹬動動鞋,卻穿白色休閑衫,淺色牛仔短褲,那裝束,分明不像是運動員。


    小女生一手將一隻背包甩肩膀上搭掛著,一手搭挽於清雅少年會長的手彎上,享受著少年會長的照顧,短褲下的兩條修長的大長腿筆直筆直的,膚若凝脂,還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小女生那模樣,分明不像是來比賽的。


    發覺小女生衣著端倪,男女們微微吸氣,一陣交頭接耳。


    王少校等教官站在裁判高台上的台階上,也看到小女生露出的大長腿,頓時臉黑如墨。


    萬俟教授聽說自己的小學生來了,反而不急了,和兩夥計閑坐在草坪上,反正他們是老師,學生們不會站他們麵前擋視線。


    直到三男一女走近,三老教授們在陳書淵和才子俊的提醒聲裏打量樂同學,發現小女孩那身常服,頓時就樂不可支,萬俟教授驕傲得不得了:“我的小學生就是有個性,對我胃口。”


    翟教授和符教授本來想潑冷水的,想想算了,四下是學生,他們潑冷水,讓學生們聽去暗地裏用來打擊小女孩子就不好了。


    李宇博跳上欄杆,從欄杆上下滑,到最末,一個飛躍,以白鶴掠翅之勢落在跑道上,那姿勢帥氣美麗,驚豔至極,可惜他穿著運動服,給他減了點分,饒是如此,也引得他的粉絲驚豔歡唿。


    “小學妹,千唿萬喚,你終於來了啊,我們體育部成員等得腳都站麻了,你再不出來,我就準備招唿大家收工啦。”


    李少落地,向會長和小姑娘送上笑臉。


    眾人:“……”果然男女有別,別人來了,李部長就沒那麽友好,對國防生當中的三位挑戰者連問都沒問,對小女生熱情有加,這區別對待,摧人心肝哪。


    “我不來的話,轟動全校的這曲大戲還怎麽唱得下去?”樂韻勾著美少年哥哥的手,露出甜蜜蜜的笑臉。


    !


    大家兒望腳尖,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同學你怎麽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呢,說得這麽明顯,讓別人怎麽好意思。


    “噫,小學妹,你穿著休閑服哪,不像是應戰的哪,你要去哪?”李大少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嚷嚷。


    “我從沒說我要接受挑戰啊,我就是跟晁哥哥一起來看看熱鬧,這麽好的天氣,我對那種不過是逞強好鬥、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的挑戰沒興趣,我當然要做點有意思的事,去逛逛街,擼串。”


    “……”孫士林胸口一緊,漲得臉發燒,他去論壇下戰帖,廣示眾生,小女生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挑戰是無意義的事,一點顏麵也沒給他。


    王少校和李少校也氣悶交加,他們帶的班級發出挑戰,被一個女生鄙視成無意義的無聊事,簡直是打他們臉。


    “看,我小學生有個性有原則吧?這麽小就知道逞強爭勝是要不得的,不做意氣之爭,小不點兒是多好的好苗子,”學生靜默下來,萬俟教授笑聲朗朗。


    “我們知道你的小學生心性好,脾氣好,資質更好,醫學天賦驚人,小小年紀識得不下百種藥材,懂得各種病理反應,是未來中醫的中流砥柱,你就不用總這麽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了,我們耳朵都聽出幾層老繭。”符教授滿是鄙視的駁一句,真是的,萬俟老貨能不能別拉他們下水?


    翟教授一臉我不認識你的表情。


    陳書淵和才子俊笑得想揉肚子,就是不去勸,讓教授們互掐。


    “我知道你嫉妒我,樂小同學,別怕,老師在此,誰欺負你你盡管卯足了力氣反擊。”


    “你個老貨,那有你這樣挑唆學生打架的。”


    “我沒讓人打架啊,我隻讓我的小學生反擊,沒道理別人拳頭打到眼前,你還不還手自保是不是。”


    “你一邊去,別以為你是跆拳道好手就可以胡來。”


    圍觀的人一臉無奈,這裏還有正事兒呢,教授你們能不能別像小孩子似的鬥嘴玩。


    導師會跆拳道?


    樂韻驚喜的笑咧嘴,導師會跆拳道,以後找導師學習拳腳去,現在嘛,還有要緊事。


    “小學妹,關於挑戰,你們雙方自由決定,我們學生會也不能強製幹涉,體育部隻負責裁決。”李宇博一點也不覺難堪,陪四人走向裁決台。


    戴黑鏡,冷酷帥氣的燕少和柳少,走到高台旁,旁若無人的往台階前一站,跟門神似的,氣場宏大。


    樂詩筠本來想找晁會長的,看到那兩尊門神,愣生生的止步,她可不想得罪那位大少,那人狠著呢。


    晁宇博站到體育部各人麵前,將傘收起來,有人立馬把自己的帽子給晁會長遮陽,晁會長體弱,經不得大太陽暴曬。


    “謝謝。”少年衝著關心自己的人溫潤微笑,將帽子扣在身邊的小女孩子頭上,因為她的頭小,帽子有點大,他體貼的把帽子後麵的鬆扣重新調整,再把帽子給她戴好。


    少年會長把帽子讓出去,另一位成員再次把帽子給他,他們暴曬半天都沒事兒,會長可經不起日曬雨淋,他們絕對不希望會長中暑暈倒。


    國防生們的臉色陰晦難安,樂韻跟晁會長關係親密,他們一致針對樂同學,萬一被晁會長記在心,危險啊!


    樂小同學到場,體育部的成員們打開包,拿出道具,體育部副部長趙國興得到部長的指示,拿著高音喇叭發出通知:“挑戰者與被挑戰者雙方到場,發出挑戰的新生孫士林,王修文,邊源同學,請到裁判台這裏來。”


    “哇,要賽了是吧是吧?”


    “八九不離十要開戰了!”


    萬眾期待的一刻即將來臨,等著看戲的人群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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