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同學泡在幸福的甜蜜中時,米羅正在機場的登機路上,他到達魚鎮沒有停留,轉乘巴士至離神農山最近的昌市,再轉乘地鐵至e省省城漢市,趕去機場訂購機票,之後才到機場開個鍾點房,痛痛快快的洗個澡。


    他沒有潔癖,但是在山裏多天沒洗澡,就算沒有怎麽出汗,那也很不舒服,他早就想去山裏的小溪裏洗澡,是小樂樂告訴他不能碰冷水,所以他生生的熬了八九天。


    說真的,他一直擔心身上有異味熏到小女孩,好在天天敷著藥,有淡淡的藥香味壓住了體味,不致於丟人。


    夜晚的漢市國際機場燈光璀璨,形如天上的銀河,乘客排隊走向停在路道上的白色巨鳥,米羅就是男男女女乘客中的一員,登上頭等艙的梯子,到艙門時迴首,看不到神農山,隻看見遠方的輝煌燈火。


    我會迴來的!


    英俊帥氣的藍眸青年對著空氣暗中許諾,扭頭,進艙,再不迴頭。


    十幾分鍾後,白色巨鳥起飛,衝上夜空,飛向遙遠的遠方。


    鄉下的夜晚沒有什麽娛樂,城市居民晚上還可以出去散散步,農村的夜晚到處黑燈瞎火的,誰到外麵亂晃若被狗咬了隻能怪自己倒黴。


    因此,晚上村民們若沒事不會出去亂蕩,一家人看看電視,吃點自種的瓜果,聊聊天,然後睡覺。


    周哥和張科等人在程家吃了飯也早早迴家,雙搶的每天都在趕工,很辛苦的,大家都需要休息,一般一個雙搶完畢,就算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也會瘦幾斤肉。


    周哥周嫂迴到家,兩孩子各自迴他們的房間玩手機去了,隻有周奶奶還在煮粽子,老人家半上午泡糯米,下午包粽子,下午煮了一鍋,還沒煮完,晚上繼續。


    周家明天收稻,粽子是中間休息的時候吃,粽子要久煮才好吃,周奶奶不用多管,和麵包包子,餃子。


    周哥夫妻也去幫忙,就算包得不咋好看,幹淨衛生,能吃就行。


    周家在忙做吃的,樂家一家三口享天倫之樂,一頓飯吃好久才結束,樂韻吃撐了,沒辦法,左有老爸右有新媽媽,左邊夾來一筷子,右邊夾來一筷子,她沒辦法拒絕,結果就是撐得肚子脹成小鼓。


    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一樣的,總希望孩子吃多點,長壯些,樂爸看到孩子吃得比以前多了些,喜得眉開眼笑;也因孩樂樂不嫌棄自己,周秋鳳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全塞給孩子吃,看孩子吃得快樂,她心裏比吃什麽都高興。


    一家三口第一次吃晚飯,吃得溫馨溫暖,周秋鳳不讓一對父女幫忙收拾碗筷,她一力承包家務活,讓一對父女看電視。


    樂韻不怎麽愛電視,叮叮咚咚的爬二樓,把曬著的黃精、地黃端到客廳,去洗一隻可以煮粽子也可以裝油或燒水用的大鍋,放上竹片,把黃精一一排放進鍋裏。


    黃精分生、熟、製、酒黃精等多種,生黃精就是去除雜質後的黃粗,熟黃精需蒸曬二三次,製黃精則九蒸九曬,酒黃精還需用酒和黑豆等泡製。


    地黃,就是熟地的前身,地黃經加工炮製就成了熟地。


    製黃精和熟地常被用到,樂韻需要配製的藥方裏也需要,做為一個擁有空間藥田的幸運者,她是絕對不願意去藥鋪購買,藥材當然要自己種植,自己加工。


    鄉下人大多識得一些藥草的,比如玉竹、車前子,夏枯草、七葉一枝花、麥冬草等等,樂爸和周秋鳳也認識一些,卻不太專業,兩人不敢亂摻和,隻問要不要他們幫忙。


    那點小事哪用得著別人幫忙,樂韻自己就搞定了,裝一鍋黃精,丟火灶支架上蒸,然後拿隻小盆去拿西紅柿和青瓜,洗幹淨,端桌上,誰想吃啥就拿啥。


    “樂樂,你又去那位老人家那裏啊?有沒需要你幫忙賣東西?”樂爸一見就知必定是來自那位老人出品的好貨,試探著問。


    湯縣長隔三差五的問他孩子有沒迴來,問他姑娘有沒那位老人家種的東西賣,樂樂迴來了,如果要幫老人家賣東西,他也好給湯縣長個信兒。


    樂爸比較在意的是連武老板也想問問他姑娘上次的西紅柿和青瓜有沒有呢。


    “沒有得賣了,老人家種東西的現在除了供應市裏的老板,自己吃點就沒了。”她決定當不缺錢時堅決不種瓜果賣,種出來的東西自己吃就好。


    樂爸非常遺憾,沒多餘的拿去賣,隻能讓武老板和湯縣長失望。


    “我幫周奶奶留了一份,明天給周奶奶送去。”


    “不用了吧,份量小,樂樂自己多吃點,等哪時份量多,你再給我媽,現在家裏人多,你送過去我媽也撈不著吃。”樂樂很孝順,周秋鳳很開心,卻不讚同,她也知道侄女春梅跟樂樂不對盤,樂樂送東西過去,她老娘不一定能得到,沒得還讓樂樂受委屈。


    “嘿嘿,我知道,所以傍晚我去找周奶奶時沒拿過去,我就等明天大家全出工了,我走最後,悄悄的給周奶奶。”


    “你呀,小人精。”小樂樂想得周到,周秋鳳窩心的很,笑著摸一隻西紅柿,慢慢的啃咬。


    樂爸笑咪咪的啃青瓜。


    啃完一個西紅柿,那種清爽感彌漫身心,周秋鳳去一趟臥室,迴來手裏多了兩個盒子。


    樂爸有點小懵,他記得那兩隻盒子是小鳳和他結婚那天所購物品之一,那天他暈乎乎的,大致上記得有去哪些地方,卻不太記得具體買得什麽。


    樂爸沒問,把電視調得聲音小些,周秋鳳坐下,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裏麵是隻銀手鑼,她拿起鐲子,捉起樂樂的一隻手,因那隻小手太細,輕輕一套就成功。


    “小孩子家要帶點銀器壓身。”晃一晃,太容易滑落,她自己忍不住笑:“樂樂手腕太細,皮膚光滑,竟戴不穩,以後還是放背包裏隨身帶著吧。”


    樂爸也明白周秋鳳的擔心,心裏發熱,小鳳還記得那些老傳統,有心了。


    “好,聽鳳嬸的。”樂韻笑著應了,農村在小孩子在出生後都戴銀器,傳統是說壓邪氣,免得陰氣侵身。


    以她這個年齡早不用怕那些,新媽媽幫她買對銀鐲,是疼惜,長者賜,不敢辭,接受是最好的。


    小樂樂乖巧溫順,像隻可愛寶寶,周秋鳳一顆心都軟了,將紅色的銀器盒子推開,打開淺白色的盒子,揭開蓋子,裏麵是部手機。


    “樂樂,我想幫你買電腦,想著你以後讀書在首都的時間多,還是到那邊再買,出什麽小毛病也方便找店家修,而且我們這邊價錢跟其他地方差不多,質量可不敢保證,先給你買部手機,這是中興的,好像要4g卡,你到首都再另買卡,打電話不用漫遊費,省錢些。”


    周秋鳳將智能手機拿出來,問喜不喜歡手機顏色,不喜歡可以去換;樂爸一把抓她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攥在手心裏,心窩發熱,眼眶也發熱,他們結婚,他沒給她買結婚戒指、項鏈耳環,反而是小鳳幫樂樂打算好了,有這樣的老婆,這輩子也就值了。


    樂韻的鼻頭發酸,一把抱住新媽媽:“我很喜歡,鳳嬸,謝謝你願意當我的新媽媽!”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她以前是沒媽的孩子,所以總被人罵野種,被罵冇娘崽。


    周秋鳳沒有說話,將孩子攬在臂彎裏,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她進了樂家門,以後孩子就是她的姑娘,她會盡量做個好後媽,給姑娘應有的疼愛和待遇。


    享受到遲來的母愛,樂韻開心的把新媽媽送的禮物收起來,至於迴禮,她暫時沒有,遲些日子再送也不為晚。


    黃精和地黃有很多,每鍋蒸半個鍾,也花去近三小時,差不多到十點四十分,樂爸和周秋鳳就算明天要上班要下田也不肯早睡,愣是著陪著等蒸完藥材,送去樓上陰晾,然後才去休息。


    躺下後,樂爸用力的摟著老婆,周秋鳳輕輕的推推他,不好意思的提醒:“樂大哥,樂樂在家呢。”


    樂爸窘迫得臉發燙,他就是太感動,想摟著小鳳而已,本來沒那種意思,結果被那麽一說,心中的火焰被點燃,熱情高漲。


    周秋鳳半推半就,兩人又抱在一起恩恩愛愛。


    樂韻迴到臥室,關好門,立馬迴空間,雖然不知道老爸會不會跟新媽媽親熱,她還是迴避的好,要不然以她的聽力真要聽牆角,莫說是自家的聲響,就是想聽一路之隔的周家的動靜也是小菜一碟。


    溜迴空間,立馬去看自己種的蘑菇。


    藥田旁的靈石基埂麵擺著一排排花盆,有四盆雲芝,兩個盆裏的雲芝長出三四寸高,另兩個盆裏的雲芝擠滿整個盆,看上去像一朵雲飄在盆頂,特別滿亮。


    當初第一次進山找到雲芝,樂同學留了個心眼,挖些剛出土的雲芝骨朵兒和幾大袋泥土存放在空間裏,經過觀察得出結論:不管什麽東西,隻要不種進地裏,不接觸泥土,它就會保持放進空間那刻的樣子;


    去縣城一趟買到花盆,也一直沒種什麽,直到第二次進山,在守著土壕米羅的時候,把從長雲芝地方挖的泥土裝進花盆,種植小雲芝作試驗,當時一隻盆什麽也沒放,一盆用空間井水澆灌,另外種一朵小雲芝到藥田裏。


    實驗證明,基本什麽都可以種進藥田,藥田裏的雲芝不到一天就必須采收;從外麵運進泥土到空間,種東西生長速度與外界一樣,三四天才能收獲;用空間水灌的雲芝,生長速度加快,一天一夜可以摘收。


    最讓人開心的是用空間水澆灌過的花盆,大概因泥土裏含有長菌子的孢子,在收了菌子後還會長出新的菌子來,許是因孢子分布不勻,可以收8~10餘次,泥土裏的孢子消耗完也就不再新生。


    而不澆井水的花盆,當種在花盆裏的小雲芝長大摘取後不再長新的。


    實驗結果讓樂同學欣喜欲狂,將泥土裝花盆,用井水澆灌,采收到好大一堆雲芝菌,稱重的話起碼有三百斤以上。


    因為以前做了實驗,在空間裏能培養菌子,因此當撿到鬆茸,不客氣的挖好多泥土存進空間裏。


    跑迴空間,樂韻看到雲芝菌已長到不能再增長的程度,立即把菌子拔出來,用刀切割下根,刀是米羅送的軍刀,土壕有兩把防身刀,見她喜歡,給一把給她當防身用品。


    軍刀峰利,切菌子那種小東西輕而易舉,切下根弄碎,再埋進花盆當營養料。


    收獲火雞尾巴菌,樂韻去種鬆茸,把很小的一些小菇種在藥田一角,再提水去澆花盆,那些從鬆茸生長地挖迴的泥土裝在花盆裏,她放著沒動,迴到家每天晚上有時間進空間,可以澆水,催孢子生長。


    鬆茸是菌子中最傲嬌的真菌,生長條件要求苛刻,隻生長在無汙染無人為幹預的有鬆和櫟樹的原始森林,正常情況在立秋後開始生長。


    神農山是個神奇的地方,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氣候,有些東西在神農山也並不能統統按常理來論,比如鬆茸,它在夏季偶爾也可見蹤影,當然,很少有人能找到它。


    能找到鬆茸,所以哪怕沒找到人參和當歸,樂韻也覺得不虛此行,樂嗬嗬的給所有花盆澆一遍井水,下藥田收藥材,一圈忙活下來,累得腰要斷了,破一隻瓜吃了補充力量,再去給龍血樹澆水,做完活,在龍血樹下打坐一個鍾,倒下睡大覺。


    那一覺睡得特別香,早上不到五點就醒來,再次打坐,一天之計在於晨,清晨打坐最有效果。


    周秋鳳和樂爸也醒得特別早,天剛亮就醒來,兩人結為夫妻,陰陽調和得當,精神特別好,周秋鳳先一步起床,輕手輕腳的開大門,洗把臉,先燒火,燒著水,再刷牙,然後就是洗手整早餐。


    樂爸落後一步,他也是輕手輕腳的,生怕吵到孩子,洗臉刷牙後就去廚房幫燒火。


    樂韻打坐完畢,空間裏也現出白色,知道天亮了,聽一下外麵,聽到老爸和鳳嬸在廚房細聲細語的說話,還有些許聲響,趕緊利落的爬起來,衝向藥田去看昨晚種的蘑菇。


    成果顯而易見,花盆裏到處是光溜溜的蘑菇頭,而靈田裏種植的小菇全部長大,因土壤太好,個頭比自然生長的鬆茸個頭要大很多,個個壯實。


    幸福!


    樂韻幸福的“嗷”的歡吼著飛奔到藥田旁立即采收菌子,種的時候為不踩實地,特意挑一塊以前從沒種過藥材的地,還把蘑菇種在邊緣,在地埂外就能夠得著。


    鬆茸統共才種得不到兩平米的地,直接拔,把一個個菌子拔出土,先放在籃子裏,每隔一段距離留兩個菌子作種菌。


    鬆茸是至今仍無法人工培育的菌種,它隻能自然生長,當一支鬆茸長到花朵衰老,它自己會散播出幾百億個孢子,孢子落地,在特定的條件才能長成菌絲,菌絲又長成菌根,經過發展,條件成熟結成一個鬆茸。


    為了能取之不竭,樂韻自然知道要留種做試驗,如果收了這一拔,以後還會長出鬆茸,說明藥田裏並不需要鬆櫟樹所形成的生態係統也能培育鬆茸菌。


    摘完藥田裏的菌子,樂同學順便把花盆裏長得比較大的幾個鬆茸也拔了,那些隻有指頭大小的不動,等中午再采收。


    搞定活計,出空間,在床上找到手機,看時間,嗯,剛六點,這個點兒起床不算晚,麻溜的拉開窗簾,開門去洗臉刷牙。


    在廚房裏聽到開門細響,周秋鳳和樂爸知道是孩子起床,兩人微微的有點臉紅,他們怕昨晚孩子聽到他們房間裏的聲響。


    羅奶奶早起,收拾一下,跟兒子和兒媳婦說了一聲,提一袋子粽子晃悠悠的往樂家,到屋外看到壓水機旁的樂家姑娘,老臉漾出笑容。


    “樂樂,咋起這麽早?”


    樂韻剛刷了幾下牙,是聽到腳步聲就知是誰,等人走近才扭頭,看到周奶奶,頂著滿嘴的牙膏泡沫,笑嘻嘻的應:“周奶奶早,你先進屋,鳳嬸和我爸在廚房。”


    “嗯,我進去了。”周奶奶提著東西,笑著進樂家。


    樂爸和周秋鳳聽到外麵的說話聲,知道是誰來了,樂爸起身去接,他剛到廚房門口,周奶奶已到了。


    “樂清,不用你們接,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周奶奶笑著進廚房,把袋子放碗櫃上:“我昨天包的粽子,放了花生,我記得樂樂愛吃這個。”


    每次都要老人家送東西,樂爸挺不好意思,周秋鳳笑著說好,讓老娘別迴去了,一起吃早飯,周奶奶也爽快的坐下。


    洗刷完畢,樂韻溜迴廚房,四人坐下,周秋鳳煮一鍋菌子湯,正好就著吃粽子、卷餅和包子。


    周秋鳳侍候完老少吃好,收拾碗筷,喂豬喂雞鴨;周奶奶看姑娘臉上的笑,也很放心,她老人家並不覺得姑娘忙前忙後是受委屈了,當家女人,管著一家子吃喝,哪有不忙的。


    做好家務活,樂爸去上班,周秋鳳和樂韻也準備出發去割禾,樂韻溜去冰箱房,提一隻袋子給周奶奶,周奶奶本來不想接,周秋鳳幫腔:“媽,家裏人多,送過去你也不一定撈得著,樂樂留著想等大家出工才給你,你晚點再迴去,別散給別人啊,這東西太少,別人知道問樂樂要,不給沒準又得罪人。”


    “我省得。”周奶奶也知道樂樂給的是什麽東西,開開心心的收了,也聽姑娘的話,不準備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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