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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宓妃不同意,穆宏毅還是走了。


    宓妃覺得她和小叔子住一個院子不妥當,帶著孩子搬去了張老先生家暫住。


    這日宓妃上完課後走在學院的林蔭小道上,一個戴眼鏡的學生從後麵追了上來,“宓老師。”


    宓妃迴頭,那學生就將一封信塞宓妃懷裏,“宓老師你一定要看。”


    說完,臉紅紅的跑了。


    宓妃輕笑,看也沒看,把這封貼著個紅桃心的信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咪咪。”


    宓妃抬頭就看到前麵等著她的徐誠,宓妃擰了下眉,“不是告訴你別找我了嗎,我跟你說的還不清楚嗎?”


    “穆宏毅如果真愛你,他就會相信你,他不信任你,何談愛你。咪咪,我以前不知道他是這麽對你的,我現在知道了我就不會不管,咪咪,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而這件事很可能也是穆宏毅安排的。”


    宓妃不想聽,扭身就走,“霆哥兒還在等我,我不和你說了,我到點不迴張姨看不住。”


    徐誠擋住宓妃的去路,也不再賣關子,“咪咪,穆宏毅他不是人,他安排了人監視你我。”


    宓妃猛的抬頭看向徐誠。


    “我知道你一定不肯相信,你要不要跟我去驗證一下。”


    宓妃攥緊的拳頭鬆開,看向徐誠身後,譏笑,“徐誠,你還是管好你的那兩個女人吧。”


    說完宓妃就拐了個彎走了另一條路,徐誠迴頭就看見眼睛都往外噴火的秋淑媛和冷著臉的杜麗紅。


    徐誠煩躁的抹了把臉,撇開秋淑媛對杜麗紅道:“麗麗,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


    杜麗紅看著徐誠堅定的眼神,心裏一咯噔,僵硬的笑了一下,“那什麽,我就是路過來看看你,豆豆也想爸爸了,你要是有事你先忙,我先迴去了。”


    杜麗紅落荒而逃。


    “麗麗你……”


    家屬院,張老先生家。


    “迴來了,趕緊的,霆哥已經哭了兩聲了,你瞅瞅他大眼睛裏包的這兩包淚呦,太惹人心疼了。”


    宓妃放下包接過孩子就親了一下,“麻煩張姨了。”


    “那有什麽麻煩的,我就喜歡咱們霆哥。你說這孩子都成精了,時間估摸的一點不差,你晚迴來一點他都知道。”


    宓妃勉強笑了一下。


    “怎麽了,你這孩子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兒了,學生惹你生氣了?”


    “不是。張姨,你和張叔結婚這麽多年,張叔一定很信任你吧?”


    張李淑芬一笑,“兩口子要是不相互信任怎麽往下走。你怎麽忽然這麽問,是穆宏毅不信任你?”


    張李淑芬臉上的笑一下就沒了,“他真不信任你?”


    宓妃點了下頭,“剛剛我遇見徐誠,他跟我說穆宏毅安排了人監視他和我,不瞞張姨我前兩天出去給霆哥買奶粉也察覺了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跟著我,我聽穆宏毅自己也說過,他養了幾個孩子幫他收廢品。”


    張李淑芬聽的張大了嘴,震驚不已,“他真這麽幹了?”


    宓妃現在心涼又惱怒,一直在往下壓製脾氣,但在別人家裏住著總不好大發雷霆。


    “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張李淑芬有點不敢置信,“那你跟張姨說的他那些好話是真的假的,他對你的那些好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他有時候何止對我好,甚至在討好我。”


    “那他這個人還真是矛盾又危險,安排人監視自己的妻子?!”張李淑芬搖搖頭,“咪咪,張姨跟你說句自己的心裏話,如果你張叔敢這麽對我,我一準跟你張叔離,和那樣的人過下去有什麽意思?夫妻之間就應該相互信任才能白頭偕老啊。你張叔也背著我藏點私房錢,可我都知道他藏哪兒了,這是小事也是情趣。可你丈夫不一樣,他是懷疑你會對他不忠貞啊,他這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絕不能姑息。”


    宓妃不自覺已經把自己的嘴咬破了,自嘲的想,長樂啊長樂,看來你的忍讓和一而再再而三的傾吐心意都不管用啊。


    那個王八蛋簡直病入膏肓了。


    長樂,忍,可不是你的風格,你為那個王八蛋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收斂脾氣了,簡直要把他慣上天了,再不狠狠收拾一頓,你都枉為皇家公主。


    何時,你長樂會為了一個男人而紆尊降貴的忍讓和原諒了。


    簡直該打!


    宓妃再抬頭時,眼眸盈亮已經有了主意,“張姨,他這毛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一開始想的簡直太天真了,我以為我使勁的撇清,使勁的讓他相信我他慢慢就會改變,可我錯了,我法子用錯了,他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要犯賤,我就讓他一次醋個夠,我想明白了,我不給他下點猛藥他就不知道我宓妃是誰,我可是堂堂的長樂公主!”


    原本氣氛挺嚴肅緊張甚至悲憤的,可張李淑芬聽到這裏卻忍不住大笑,“你這孩子童心未泯。”


    宓妃無奈的搖頭,一副“我不和爾等有眼不識泰山”的庶民計較的模樣,又惹得張李淑芬一陣大笑。


    “你有主意張姨就放心了,要是有什麽困難你就開口,你張爺爺那麽多弟子裏頭他最疼你,他常說白撿了一個好弟子還不用他教的那種,常常在外頭誇你有天分,他一定不舍得你受一點的委屈,依張姨的想法,那個穆宏毅根本不配你,要不是遇上那種劫難,你的丈夫人選裏可不會有他。”


    不知不覺炎熱的夏日就盡了,秋天來了,葉子黃了,穆宏毅還沒有迴來,宓妃倒是和徐誠走的近了,常常約了去書店買書或顏料畫具等。


    這一日宓妃又來書店挑看,徐誠跟在後麵含笑低聲道:“咪咪,我和杜麗紅離婚了。”


    宓妃正看一本名叫《女性生活百科》的書籍,看到裏頭講幼兒護理部分入迷,隨口“嗯”了一聲。


    徐誠笑了笑又重複了一遍,“我和杜麗紅離婚了,其實我娶杜麗紅……”


    “離婚了?”宓妃忽然抬頭看著徐誠,輕挑了下眉,“秋淑媛終於戰勝杜麗紅了?”


    與此同時,杜麗紅約了秋淑媛在和平飯店見麵。


    秋淑媛推門進去就笑的很是張狂,“杜麗紅,聽說徐誠和你離婚了,真是可喜可賀呀。”


    杜麗紅抬頭把一本書合上放在桌子上,“徐誠和我離婚了你高興什麽,他又不會娶你。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和我離婚是為了娶你吧,就因為你給他生了兩個女兒?秋淑媛,你可不是個蠢貨,我不信你心裏不清楚,他心心念念的人是誰,他的畫室誰都不讓進,裏頭又畫滿了誰,你應該比我清楚,隻是不願意麵對而已。”


    杜麗紅把自己跟前的書推向旁邊坐著的秋淑媛,“看看這本書,裏麵有兩個女主人公,一個叫巫行雲,一個叫李秋水,這兩個女人為了一個叫無崖子的男主人公鬥了一輩子,可是呢,無崖子喜歡的卻是李秋水的妹妹,巫行雲和李秋水鬥到死才知道真相,你說可笑不可笑?”


    秋淑媛冷著臉隨手翻了兩下,“你想表達什麽,聯合我對付宓妃?”


    杜麗紅喝了口水,嘲弄的笑了一聲,“告訴你個秘密,豆豆不是徐誠的孩子,徐誠根本沒碰過我,不管我怎麽討好他,他都對我無動於衷,我有時候挺恨他的。”


    秋淑媛猛的看向杜麗紅,忽然靈光一閃,“是趙狗剩的?”


    杜麗紅點了下頭,“迴到上滬發現的時候我就馬上想打掉的,可是醫生告訴我,我天生子宮壁薄,如果打掉了這個孩子我以後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生了。”


    秋淑媛氣的雙眼冒火,重重一拍桌子,“所以你就坑了徐誠?!”


    “是啊,徐誠的心很軟,我哭求他,他就答應了,那時候也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他說錯失摯愛,這輩子娶誰都無所謂。”杜麗紅又灌了自己一口水,看向秋淑媛,“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說,其實最可悲的是你,即便你給他生了孩子,他也不會娶你,不會愛你,你永遠也贏不了宓妃。所以你別逮著我掐了,我根本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這就是我想說的,從今天開始我正式宣布,我退出,再見。”


    杜麗紅放下飯錢,拿上包起身走了。


    秋末,寒風簌簌,學院裏頭種植的樹木大多都變得光禿禿了,穆宏毅數月未歸,宓妃等的越來越焦急。


    這一日穆宏毅終於迴來了,還弄了一台黑白電視劇迴來。


    “你嫂子呢?”


    穆宏遠稀罕的摸著電視機頭也不抬的答,“去張老先生家住了,你一走嫂子就搬過去了,大哥你不在家,我和嫂子住一個院子是挺忌諱的,嫂子住張老先生家正好。”


    然而穆宏毅的臉色卻沉了下來,“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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