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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你迴來了,嫂子被上滬美術學院錄取了,還是人院長親自來家裏給送的通知書。”小丫正在拔雞毛,看見秋淑媛迴來就趕緊報喜訊。


    秋淑媛一愣,“嘭”的一聲手裏的布包掉地上,尖著嗓子就叫了起來,“怎麽可能!”


    小丫撇了下嘴,“怎麽不可能,就興你考上就不興我嫂子考上了,爺爺高興讓殺雞吃,嘿嘿。”


    穆宏遠聽見動靜從屋裏出來,忙來扶秋淑媛,被秋淑媛一手臂甩開,“你別碰我,你跟我說,到底怎麽迴事,她怎麽又考上了?”


    “這是好事啊。”穆宏遠小聲道。


    “好什麽好!我不高興!”秋淑媛氣的胸腔起伏不定,臉都青了,“她那麽點分數什麽下三濫的學校不長眼要她,啊,你跟我說。”


    宓妃笑盈盈的讓穆宏毅扶她出來,“圓圓姐,看把你氣的,我要是說我被上滬美術學院錄取了你不得氣掉孩子啊。”


    “什麽,上滬美術學院?!”秋淑媛一下瞪大了眼睛。


    宓妃搖搖曳曳的走過來,臉上梨渦淺綻,“是啊,我還被張爺爺收了做關門弟子呢,是張爺爺呦,我爺爺的故交好友,你應該也見過。”


    “張爺爺……”秋淑媛低喃一句,驀地抬頭瞪宓妃,毫不掩飾自己的嫉恨,冷笑,“原來是走了後門啊,我說呢,就你那點分數誰要你。走了後門也值得你得意,在我麵前炫耀,你也不嫌丟人,你有本事就自己考上啊。”


    堂兄弟倆就那麽相互看著,由著各自的媳婦夾槍帶棒的說話,穆宏毅是眼眸含笑,穆宏遠則是尷尬的滿麵通紅。


    “那有什麽關係,反正我也要去上學了,而且還和張爺爺一起走,有整節貴賓車廂可以坐,張爺爺還給我們安排了職工宿舍,到了上滬也不愁沒地方住,圓圓姐,我在上滬等著你來呦。”


    秋淑媛拳頭捏的死緊,磨著後牙槽,忽的笑了,抬眼看穆宏毅,“大哥,告訴你個消息,我來的時候聽說徐誠也打算考上滬美術學院,你一定不知道吧,徐誠的油畫畫的很不錯,我相信他一定能考上,你說他們倆這緣分,啊,真是怎麽都斷不了。”


    宓妃心想完蛋了,她要是真和徐誠一個學校,往後穆宏毅必得時時發病找她的茬,立馬道:“那我不上了。”


    穆宏毅眼中的確已經沒了笑痕,但他卻道:“幹什麽不上,你心虛?”


    一下子宓妃的臉都綠了,拉著穆宏毅就往屋裏走,“迴屋吃藥。”


    秋淑媛扭身迴屋,穆宏遠趕緊跟上,秋淑媛反手“嘭”的一聲把門摔上,緊接著屋裏就傳來稀裏嘩啦摔東西的聲音。


    “圓圓你這是幹什麽,怎麽非得和嫂子較勁。”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別管我!”


    把雞拾掇幹淨的小丫隔著窗戶喊穆宏遠,“二哥你出來,爺爺喊你。”


    小丫進了廚房,王美鳳一把把雞扔案板上,一刀就剁了頭,“你說你二哥真是瞎了眼娶了這麽個破爛玩意迴來。”


    “我也不喜這個二嫂,除了長的好看真一點比不上我嫂子。”


    “拉倒吧,那個更不是玩意,一個不讓一個,都該狠狠收拾一頓就老實了,你兩個哥也都是慫蛋,拿了媳婦當寶貝似的不舍得動一指頭。”


    “我嫂子怎麽了,要不是二嫂找事我嫂子才不搭理她呢,我就覺得我嫂子不一般,我嫂子和人不一樣,反正我嫂子好。”


    “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你二嫂才是你親嫂子。”


    小丫“嘁”了一聲。


    西廂,宓妃甩了公主的矜持,不給穆宏毅陰陽怪氣的機會,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親他的嘴,穆宏毅有心想躲不吃這一套,但……這小嘴清涼軟潤還帶著甜味兒嚐了一下就舍不得推開了,所幸他托起宓妃的小屁股,分開兩條小細腿架在腰杆兩側結結實實的吻起來。


    這真是特效藥……


    然而宓妃差點被親斷氣,舌尖都發麻了。


    宓妃伏在穆宏毅肩頭大喘氣,整個人軟的一塌糊塗,穆宏毅抱緊宓妃,喘息漸勻,眸光深邃,他心想,這樣也好,他正愁怎麽把兩人湊一起呢,讓他們時時相見而又求而不得,如果宓妃再背叛了婚姻犯了錯,這次他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現在太乖了,太狡猾了,藏得太深了,他沒有理由折磨她,往後等著瞧。


    “那幅畫你故意畫的吧。”


    親個嘴累癱了的宓妃白眼都翻不動了,懶懶的道:“是啊,我是神仙,我算出來張爺爺的兒子會批閱我的試卷,穆宏毅你怎麽不說我和徐誠串通好的呢?放我下來,懶得理你。”


    穆宏毅卻不放,抱著宓妃有點焦躁的走來走去,晃悠悠的還挺舒服,宓妃趁機享受,“你走慢點,有點晃,對了,這個速度就行了。”


    親服了發病的駙馬,聽著西廂秋淑媛的炸毛聲,宓妃心裏得意極了,“你說秋淑媛是不是和你似的也有毛病啊,你們新社會的人都有精神病是不?”


    抱著懷裏這團軟嬌,聽著她嬉笑清糯的說話聲,穆宏毅漸漸平複下來,“她就是欠敲打。”


    “我看也是。你也是,你也欠敲打,哼。”


    穆宏毅沒吱聲,繼續抱著宓妃慢悠悠的在屋裏走動,跟哄孩子似的。


    等吃完晚飯,穆長勝領著一家子在院子裏剝玉米皮,小丫繼續嚐試做新糕點,她有了錢在縣城買了白芸豆等食材,現在在學做芸豆糕。


    宓妃就躺在穆長勝的躺椅上一邊看星星一邊聽他們閑話家常。


    秋淑媛剝滿了一框子玉米,想了想走進廚房,對小丫勉強露出個笑臉,“真香,做好了啊。”


    “馬上就好了,我一會兒端出去給爺爺先吃。”小丫不怎麽願意搭理她。


    “小丫我、我想批發你的糕點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你這個芸豆糕便宜點賣給我,我再去鎮上、去縣城偷著賣,我今天去縣城看過了,見有人這麽幹。你同意嗎?”


    小丫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沒有大姐幫我我也可以自己偷偷去賣。”


    轉瞬又不確定的看著秋淑媛,“現在讓賣不?被抓到不會被鬥了吧?”


    “沒事,我看人家賣豇豆饃饃都賣的挺好,你要是願意咱倆可以一起去賣,去工廠門口,學校門口,保準賣的好。”


    “那我問問爺爺去。”


    小丫把芸豆糕裝了兩大碟子端出去把事情說了一遍,穆長勝吃著糕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不反對那基本就是同意,但小丫還是不放心又問穆宏毅,穆宏毅點頭,“可以去賣。”


    小丫高興起來,“那我再去多做點。”


    秋淑媛也有點高興,解決了這件事,就踢了一下穆宏遠,穆宏遠驀地抬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大哥,那個……人家什麽時候來接你們去省城坐火車啊。”


    “十一月份左右,張老先生把省城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啟程。”


    秋淑媛一算,那也就還有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了。


    “那、那我們能和你們一起走嗎,圓圓也懷著孩子,我們確實有難處。”穆宏遠有點臉紅的道。


    穆長勝歎了口氣,“宏毅媳婦,要是能幫你們就幫一把,他們兄弟在一處我也放心。宏遠媳婦做得不對,她欠抽我都看在眼裏了,依著我這樣的孫媳婦不能要,可到底她也懷上咱們老穆家的孩子了,你呢聰明大氣心眼好,你是咱們老穆家的長孫媳婦,弟媳婦欠收拾你狠狠收拾她,這個不要緊,但不興冷眼旁觀,不看她的麵看宏遠的麵,看爺爺的麵,你說呢?”


    宓妃早在心裏有了決斷,她想知道在秋淑媛離開的那一個月裏發生了什麽讓她迴來就性情大變,但卻不打算就這麽容易鬆口,“爺爺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那也要看她是個什麽態度,別我幫了人家,人家反倒覺得我多管閑事,那就不美了。”


    穆長勝點頭,耷拉著眼皮道:“你要是聰明,這時候就該認個錯表個態了。”


    沒提名道姓但一家子都知道穆長勝說的是誰,秋淑媛漲紅了臉,握了下拳頭又鬆開,強笑道:“咪咪,是、是我錯了,我態度有問題,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知道我的脾氣,我、我對你其實大多時候都有口無心。”


    秋淑媛別開臉,眼中微泛淚花,“我想去上大學,我實在沒辦法了。”


    這一次,何止宓妃一人感覺到她的無助。


    而一貫以潑辣強勢示人的秋淑媛有這樣一麵,都令人詫異。


    穆宏遠心疼極了,忙也紅了眼眶,哀求的看著穆宏毅,“大哥,嫂子,算我求求你們了。”


    “秋淑媛,我始終記得你替我教訓賽金花那件事,在你心裏我還是願意相信你是拿我當親人的,要不然咱們一起下鄉來你不會那麽照顧我、遷就我,雖然你一直嘴上要占我上風。這次我幫你。”


    秋淑媛猛的看向宓妃,眼裏的淚花一骨碌就滾了下來,“咪咪,我有時候真的特別恨你,特別恨特別恨,可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因為你永遠也不是我,我永遠也不是你。”


    說完秋淑媛就跑迴了自己屋。


    宓妃卻笑了,跟穆宏毅道:“你看吧,她這個人就是欠收拾,收拾一頓就服軟了,就老實了,這都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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