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最後輸的還是我……”被喚作老大的男生歎了口氣:“服氣了,沒想到啊,最後還是沒能鬥過你。”


    “因為我屬於那種喜歡給人驚喜的類型吧?”陸曉雲笑了笑:“我說了,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下了死手,以為就算是兔子,在絕地的時候也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寧可用這樣魚死網破的方式嗎?”他看了看周圍:“……下次我一定會注意這一點的。真是的,現在看來,我感覺我們應該很合得來。”


    “我說過了,我們不一樣。”陸曉雲重複了一遍:“我雖然有點卑鄙,但不無恥。”


    “……”


    “你早就是這麽準備的吧,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準備保護幾個沒用的家夥到測試結束。”陸曉雲突然的說道:


    “那些人,是你的預備力量,如果情況發生改變,出現人員缺失,還可以利用他們的力量。但是如果到最後這晚就這麽過去……你應該也不會放過這些分數吧?”她淡淡說:


    “弱肉強食。”


    “……真是一個好說辭。”老大笑了笑:“你還在等什麽呢?為什麽不解決掉我呢?扣動扳機,一切都會結束了吧。”


    “……就等著你這句話。”陸曉雲點了點頭,示意菲羅,後者將槍頂了一下。老大則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的說道:


    “你的搭檔……就是這個男人,應該還沒有射擊過別人吧?是嗎,小哥?”


    “閉嘴。”菲羅說道。而老大卻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後背的顫抖:“搞了半天……嗬嗬。這裏現在還活著不敢開槍的人。真是諷刺。”老大笑了,笑的很猖狂:“在這個世界裏麵……還沒有邁過開槍的這個坎的人,可是等於放棄了生存的機會啊,真沒想到精明的你會帶著這樣一個殘品!這所學院很迷人!她吸引了各式各樣的人前來,有些人可能真的就是過來玩玩,但是有的人絕不是!”他看著陸曉雲:


    “你看起來也不是一個階層高的人,對吧,我們這樣的人,可都得靠這一次機遇翻身呢。”他這個時候挽起袖子,露出了紫色的腕帶。


    四等公民,和陸曉雲一樣身份的存在。社會的最底層。


    “隻有在這裏……我們才能找到我們的價值。”他搖了搖頭:


    “……雖然這樣,不過這算是成王敗寇,說什麽都沒用了。”陸曉雲默默的說道,而老大則獨自一人的轉過身注視菲羅:


    “你看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有點像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啊。陸曉雲,你說的錯了,不管你怎麽辯解,你和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我選擇利用一個團隊而你則選擇利用了一個人。”他望著菲羅:“你感覺,她在意你嗎?”


    “……什麽意思?”菲羅望著老大,後者笑了笑:“你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有無數種方法能夠立刻解決我,不管是在那邊亂槍打死剛剛關門的我,還是嚐試偷襲,你們都是穩賺的,你認為,她是為什麽而要讓你站在我身後埋伏我來造就這樣一個局麵呢?沒錯,我如果從這裏開槍嚐試打死她,你們兩個一定會在我拔槍的瞬間舉槍射擊我。那麽,你在我後麵,足夠將我拍打或者使我的準心出現偏差,那樣我必死,但這不是她的最終意願。”


    “……你在說什麽?”菲羅沒能明白過來。


    “記住她說的話,卑鄙,但不無恥。”也就在這個時候,菲羅突然感覺到了身上強烈的動力,是老大在此時行動,他將槍托作為武器,將菲羅衝在了牆邊,他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毫無疑問的將背後暴露給陸曉雲她一定會射擊,這是之前說好的。但是現實則是——


    陸曉雲沒有任何動作,她拿起了自己身後的獵槍,但是沒有任何作為。


    “這就是她的目標。”老大盯著菲羅,他此時已經依靠霰彈槍橫著將菲羅禁錮在了牆上,狠狠的說道:“如果我和你纏鬥,現在我有很大的幾率能夠幹掉你——就像現在這樣,但是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因為她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這樣的纏鬥,隨後在關鍵時刻……一箭雙雕。對嗎,陸曉雲小姐?”


    “……”陸曉雲迴答他的隻有沉默,以及填裝彈藥的聲音。


    “現在離著天亮隻有幾個小時了,想想吧,她一直都在利用你而已,而現在遊戲即將結束,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就像是那些人對於我一樣!”老大將槍夾在他的脖子上麵狠狠的說道:


    “……現在如果我們兩個想要活著就隻有一個道路可以選擇——一起殺掉她。否則她會把我們兩個都殺死!”這是最後的一搏,如果不能說服菲羅,那麽死局已定,但是能夠反水菲羅,那麽就一定還能……老大將槍從菲羅身上拿下來,對準陸曉雲:“選擇吧!將槍對準誰!”


    陸曉雲的槍已經架起,而老大也已經蓄勢待發,而唯一沒能舉起槍的,則是菲羅。


    兩人開槍,老大的霰彈槍有著明顯的弱勢,他沒法保證能夠一槍撂倒眼前的少女,所以他沒有立刻開槍,陸曉雲也沒有開槍,因為她必須知道菲羅的選擇——她沒辦法打完一槍立刻填裝。一切都在菲羅的選擇上麵。


    “……”菲羅望著眼前的景象,陷入了慌亂: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想要想陸曉雲得到確認,但是陸曉雲沒有說任何話語,老大則說道:“你看見了!她沒說話,答案已經不言而喻!現在還在僵持,但是繼續下去就不會是這樣了!你隻有一個選擇!”


    “……”菲羅沒有說話,他隻是舉起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陸曉雲。


    這就對了!老大心中頗為欣喜,就應該是這樣!這樣二打一,隻要有戰術,陸曉雲失去了助力,她一定會**掉,而自己,隻需要在最後……那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便會易主,就是這麽簡單。


    “哐當!”但是這樣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驚訝的看向菲羅,他已經將槍扔下來了。左輪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對不住,我果然,還是沒有向人開槍的勇氣。”菲羅歎息一聲,隨後轉過身來:“雖然我看不慣阿陸的做法和思想,但是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頓!”就在此刻,他如同猛虎一般,直接的撲上了老大的麵前,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拳!


    “唔——!”老大沒有想清楚這是什麽狀況,但是自己確實被一拳擊中了,疼痛感向著自己的臉頰蔓延,而因為受傷,接下來的因為疼痛而有的條件反射——


    “嘭!”自己的手指不自覺的扣動了扳機,那一槍剛剛好擊中了撲過來的菲羅的左側腹部,直接將他打退。


    但是這也是他最為失策的一點。因為菲羅如果離開了他的身側,那麽就表示——


    另一個人的槍口離著他就失去了唯一的遮擋。


    “嘭!!!”陸曉雲的獵槍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透了老大的右肩。直接將他的霰彈槍打離了手,整個人被打到了另一邊。


    “……唔……唔……”他強忍著疼痛,那一槍完美的在他的右肩炸開了花。在短暫的時間之中,他沒法行動了。


    陸曉雲繼續上彈,然後走到了躺在另一邊的菲羅的麵前:


    “……你家裏人知道你這麽莽的嗎?”她緩緩開口:“……霰彈槍零距離殺傷,想想就感覺可怕。”她看著菲羅的左側腹部——已經是慘不忍睹了。血大片大片的流了出來——


    雖然這是測試的虛擬世界,但是痛覺,可是一點都沒有輕微的意思。


    “你為什麽這麽做?”陸曉雲看著他,她沒法理解菲羅的做法,最後一刻,她也認為自己要一打二了。就在她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菲羅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怎麽說呢……?”菲羅喘著粗氣,他的腦子裏麵的疼痛神經大概快要麻痹了:


    “先告訴我……你的想法真的和他說的一樣嗎?”看著菲羅的眼睛,陸曉雲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嗬……我感覺我確實不聰明,不過不算蠢的。”菲羅喘氣這說道:


    “我那個時候也想把槍口對準你來著……不過我不是說了嗎?在我倒下前你不會有事兒的……”菲羅露出了個極為難堪的笑容:“小爺我說一不二,說道了咱……就得做到。”


    “信守承諾……”陸曉雲沒能想到是這件事情救了自己:“……你還真是,和末日十分不搭啊。”


    “誰想要搭誰去搭去……小太爺我不稀罕。”菲羅笑著說著:“而且……比起阿陸,那家夥才是個無恥之徒啊……咳咳……”他想要笑著,但是鮮血已經湧出來了。他快不行了……


    “最後……要不就實行一下你的……計劃怎麽滴?不是我說,不想給你添麻煩,而且這做英雄的代價……有點痛。”菲羅的聲音小了起來,確實,沒人想要這樣的痛苦繼續蔓延直到沒有意識。隨後……變成一個無意識的隻會行走以及撕咬的屍體。


    “……嗯。”陸曉雲輕聲允諾,隨後她舉起了槍,對準了菲羅:


    “小太爺。”這個時候菲羅抬起頭,女孩臉上不知為何的露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那個笑容不像是之前那種假的純粹做作的笑容,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笑容:


    “剛剛的舉動,稍微的有點帥氣呢。”


    “嘭!!!”伴隨著子彈的聲音,菲羅徹底的倒在了地上,不在動彈。


    “……相當愚蠢不是嗎?”一邊的老大捂著自己的傷口說道:“真是的……你真是選了個好狗!切……越來越佩服你這家夥了……接下來呢?幹掉我,再加兩百分怎麽樣?”


    “……”陸曉雲望著他,老大愣住了,因為那個眼神裏麵包含的,是意外的冰冷。


    “你……準備幹什麽?”


    “一開始,我是想要坐收魚翁力的。”陸曉雲輕聲說道:“不過……現在我稍微有點火大了。”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剛剛開槍打死的可不是我的狗——”給槍重新填上了子彈:


    “而是我的搭檔啊。”


    “一槍解決你,貌似有點太便宜了你了。尤其是你那副很自然的態度。”陸曉雲走到了他的麵前,隨後……


    “嘭!”


    “啊!”他痛喊了一聲:“你在做什麽?”


    “限製你的移動能力。”這一槍直接打在了對方的小腿上麵。隨後,她指著老大的背後:


    “看看外麵。”


    老大這才發現,這裏的牆壁是一個觀景大玻璃,而下麵,剛剛好就是一層……已經被喪屍們完完全全的擠滿的地方。


    “那裏貌似有好幾張你的熟人麵孔啊……”陸曉雲說著換上了霰彈槍,隨後對著他身後的玻璃……


    “嘭!嘭!”


    “你在幹什麽?住手啊!你不想要分數了嗎!”老大驚恐的看著陸曉雲,後者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那兩百分……我不稀罕。對此我家可是有祖訓的。「賺錢要得當,爛錢不能恰」。你那分就屬於這個範疇。”她盯著對方,老大身後的玻璃已經布滿了裂痕:


    “還記得那個學生會長說的沒有?如果單純的將這一切隻視作遊戲的家夥……一定會死的很慘。”她這般說道,隨後一腳——將老大整個人向著下方踢去。


    “啊啊啊啊啊——!”老大從二樓墜落,而下,喪屍們無意識的伸出手,接住了從天兒降的美食。


    “啊!啊——!啊!!!!”身體很快被圍住,不斷的撕咬伴隨著慘叫而來,確實,這個世界不會真的死,但是卻會感覺到無盡的痛苦直到喪失意誌。那是比一般的死亡更加痛苦百倍的事情。


    “……”


    陸曉雲看完了一切,隨後轉過身,繼續朝著一邊走去,她深吸一口氣,在外麵的撕咬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之中,戴上了耳機,比起上一次,她選擇給自己放首慢歌。


    “這才叫都結束了……”


    ——「四小時後」


    地平線綻放出了一絲破曉的光芒,在光芒所到之處,喪屍們停止了活動,滿滿的隨著太陽的升起而化為了灰燼,而廣播聲又一次響徹了天地:


    “通知!通知!請所有幸存者轉移至原先體育館!所有人轉移至原先體育館,入學測試,宣告結束。”


    “……終於結束了”少女在陽台上麵伸了一個懶腰,隨後緩身站起,走向了原本的那做初始建築。


    末日生存測驗主題:喪屍病毒危機爆發的生存以及逃離訓練。強度「低」。


    測試人數兩千九百五十二人,最終存活人數:


    五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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