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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在教室學習也變成一種意誌上的對寒冷的抵抗。不幸的是,在這場戰役中顧淮和傅石玉雙雙倒下。


    “哈啾!”隨著一個噴嚏打出,而後捏成小團的鼻涕紙紙準確的飛入了紙簍。


    傅石玉揉了揉鼻子,將試卷攤在顧淮的麵前,“你給我講講最後一道題,感冒堵塞了我的打鬧,一點思路都沒有。”


    顧淮半躺在床上打盹兒,裹得嚴嚴實實的像端午吃的粽子。


    眯起了一個小縫,紅通通的鼻子阻礙了他的唿吸,他不得不用嘴巴大吸一口氣氧氣。


    “這道題的思路很明確,證全等三角形,書上不是講過具體的步驟?萬變不離其宗,你再仔細想想。”顧淮點到為止。


    傅石玉恍然大悟,拿迴試卷勾勾畫畫了起來。


    整個屋子都隻有這兩個病號,於是隻剩下粗細不均的唿吸聲和傅石玉唰唰唰地翻卷子的聲音。


    顧淮裹著被子,睡得一臉不舒服,臉頰雙紅,可能是因為缺氧。


    相比起來傅石玉同學就要堅強許多了,即使鼻涕流成河依然戰鬥在第一線,吃力的啃著卷子,準


    備接下來的期末考試。


    “石玉?”顧媽媽從外麵推開門進來,笑著叫她。


    “嗯?”傅石玉抬頭,用紙擦了擦鼻涕,說,“您辦完事情啦?”


    “對呀,顧淮睡著了?”顧媽媽往床上瞄了一眼,看到了鼓起的小包。


    傅石玉點頭收拾起東西站起來,說:“您迴來了我就迴去了,我媽估計也做好飯了。”


    “就在我們家吃吧!顧淮也喜歡和你一起吃飯,每次都能多吃一碗呢!”顧媽媽熱情邀請。


    傅石玉:“”


    曾經豆丁傅石玉搶了豆丁顧淮的一碗奶糊糊,從此顧淮就留下了陰影這件事她會說?於是,每次傅石玉在顧淮家吃飯,胃口十分挑剔的顧淮都會變得十分隨和,大概是怕她把飯吃光了?畢竟童年陰影嘛,可以理解。


    “不了不了,我二姐今天也迴來了,我得迴家吃才行!”傅石玉趕緊擺手拒絕。


    顧媽媽遺憾的看著她離去,對傅石玉的好胃口她一直很羨慕,顧淮就是太挑嘴了,難搞!


    傅石玉以為如玉會麵黃肌瘦的出現在她麵前,結果恰恰相反,她看見了一個身材豐滿高挑的大美


    妞。


    傅石玉捏了捏她的胳膊,說:“你們學校食堂的飯菜是不是特別香?你看看你,嘖嘖嘖,油光滿


    麵”


    如玉一個巴掌就拍上了她的腦袋,“會不會說話?油光滿麵?你還滿腦肥腸呢!”


    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挺高興的。


    “走走走,帶你去看我的最新明!”傅石玉拉著如玉往二樓走去。


    “什麽明?”


    “我改裝了吊床,現在睡起來絕對不會暈了!”


    又是一巴掌拍去,如玉說:“都到冬天了還睡什麽吊床,你是不是又自己把腦子啃吧肯啃吧吃


    了?!”


    傅石玉委屈,冬天改了,夏天正好用上嘛。


    第二天在巷子口碰上了許明輝大哥,傅石玉驚奇的打招唿,“哎?你們放假了?”


    許明輝笑著說:“大學都放假早,梁執估計也快迴來了。”


    於是,傅石玉的臉蛋兒以肉眼可見的度紅了


    “你這感冒還沒好?”許明輝關心的問。


    “哎你怎麽知道我感冒了?”


    “許宗盛那小子天天在家念叨,說你和顧淮互相傳染,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啊!”許明輝豪爽一


    笑,而後朝她揮手,“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了!”


    傅石玉嘴巴一撇,麵上開心的朝明輝哥揮揮手,心裏卻想著許宗盛這小子,又在背後說她壞話


    了!


    傅石玉以為就像許明輝說的那樣,梁執會很快的迴來,但其實到期末考試結束都沒有見到他的身


    影。不僅他沒迴來,也梁奶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遠門了,不聲不響的,據說是被一輛小汽車接


    走的。


    傅石玉這次期末考試考進了班上前二十名,但她居然沒有意料之中的開心,連她自己都覺得奇


    怪。


    “你不會是生理周期不調吧?我告訴你哦,這是病,得趕快治啊。”如玉眉毛一挑,看她一副神


    遊天外的樣子。


    傅石玉撐著下巴幽幽的轉過頭,半年過去她的頭已經過了肩膀一點點的,披著一頭柔順的頭看起來很有幾分溫婉的樣子。


    “你才有病”傅石玉提不起氣來,淡淡的迴了她一句。


    如玉覺得逗她沒意思,鑽進廚房,幫張小鳳女士準備小年夜的飯菜。


    吃了午飯迴床上躺一會兒,還沒陷入深度睡眠,她現不對勁兒,立馬爬了起來。跑到廁所一


    看,果然被如玉的烏鴉嘴說中了,一月一次的親戚到訪了


    這下更睡不著了,裹著被子在床上翻騰了幾圈還是疼,且還有越來越疼的架勢。


    “啊”下腹下墜,絞痛,她小臉蒼白,撲在枕頭上痛不欲生。


    “媽媽媽媽”她用微弱的聲音喊道,外麵卻沒有任何迴應的聲音。


    想爬起來找找上次醫生開的止疼藥才現起得太急,有些眩暈。


    撐著門框,她緩緩地滑了下去。


    “太不是人受的了”她咬牙,幾乎是要痛罵出口了。


    上過生理課所以她知道,這是因為子宮內膜的脫落要排出體外,而此時她痛得實在冒火,甚至有


    了以後我有錢了一定要去做個手術,把子宮切掉算了!


    如玉最先現她的狀況,趕緊把她給扶起來,扶到床上繼續躺著,又給了她衝了一杯紅糖水。


    “烏鴉嘴”傅石玉一見她,立刻咬牙切齒,兩眼迸射出怨恨的目光。


    如玉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把她被子扯好,“你這種情況下抵抗力弱,最容易感冒了,你好好蓋著。”


    傅石玉裹著被子哀嚎:“啊我的感冒才好啊”


    “好好睡一覺,不然總想著這事兒。”如玉敷衍的安慰了她幾句,趕緊扯過門溜掉了。


    傅石玉太虛弱,沒有精力去報複她,枕著軟綿綿的枕頭,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棉花糖似的雲端中,


    輕飄飄的,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黑白無常勾走了。


    到了晚上,因為是小年夜所以飯菜十分的豐富,傅石玉咽了咽口水,覺得肚子上的痛好像輕了一點兒。


    伸手準備夾塊兒紅燒肉吃,一下子就被張小鳳女士拍掉了筷子。


    “幹什麽?”她有些委屈,失血這麽多還不讓人補補?


    “等等,人還沒到齊呢!”張小鳳女士瞪她。


    傅石玉環視四周,是四個人呐,愣愣的問:“難道大姐他們要迴來?”


    語音剛落,外麵就響起了腳步聲。


    “終於到了!”張小鳳女士喜滋滋的迎出去。


    傅石玉坐在原地轉頭,一身風雪,漆黑的夜裏,他就這樣大步的走來。


    張小鳳女士熱情的招唿他,並拍了拍如玉示意她盛飯。奇怪,平時高冷的如玉也真的聽話的給他


    盛飯了。


    像木頭一樣的傅石玉坐在原處,傻傻的盯著眼前高大的聲音,期盼太久,她都忘了怎麽自然的打


    招唿了。


    怎麽練習的來著?怎麽一個招數都記不起來了


    梁執毫無避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嘴角含著一抹笑意,“怎麽?不認識我了?”


    “沒禮貌的丫頭,不是惦記著吃肉嗎,現在可以開吃啦!”張小鳳女士笑嗬嗬的說。


    傅爸爸非常貼心的給女兒夾了一塊紅燒肉,“慢慢吃,爸爸今天做了很多。”


    傅石玉愣愣的點了點頭,夾起,一口塞了進去。


    她怎麽想也沒有想到自己家小年夜等著開飯的貴客居然是梁執,真是太陽打地底下出來了


    啊


    吃飯的過程中除了傅石玉表現得呆傻以外,其他人都相談甚歡,特別是張小鳳女士對於梁執爸媽的生意很感興趣。


    “就是小生意,糊口而已。”梁執這樣說。


    張小鳳女士可不這麽想,她聽說梁執爸媽的公司做得很大,現在政府有些工程都被他們承包了,


    假以時日,這家人絕對不得了啊!


    想到這裏,她不禁對梁執更熱情了一些,好歹是鄰居,萬一以後有事相求也能張得開嘴呀!


    純真的傅爸爸以及傅石玉沉浸在對互相的追捧之中。


    “爸爸,你廚藝真好,吃著就跟平時媽媽做的不一樣!”


    “哎,還是我女兒舌頭好,知道爸爸用了心。”


    “當然當然!”傅石玉點頭如搗蒜,十分誠懇的盯著傅爸爸,故意避開梁執偶爾的有些意味深長的眼神。


    吃了飯大家提議活動活動,傅爸爸遵循老婆的意見要去許宗盛家搓麻將,這是早就約好了的,正


    好許明輝上門邀請來了。


    如玉想躲,被許明輝一把抓住,笑著說:“如玉也去吧,我們可以看錄像。”


    這個時候邀請女生看片還是非常純潔的,隻是看片,咳咳


    張小鳳帶著父女兩人欣然赴約,她昨天做了一個背柴的夢,她覺得今天一定會走財運的!


    剩下傅石玉和梁執兩人,氣氛冷得幾乎凝固。


    “我肚子痛,我要繼續躺會兒!”傅石玉率先反應,準備衝進自己的臥室。


    梁執一伸手,她就毫無預期的撞進了他的懷裏。


    又來!


    傅石玉倒退幾步,雙手護胸,“不準亂來!”


    梁執:“”


    大概他的表情太過打擊她,傅石玉翻了一個白眼,放下手。


    “要不要出去走走?”


    “這麽冷!”傅石玉震驚,後麵還有一句念在師徒一場沒有說出口。


    梁執說:“我買了煙花,你不想看?”


    傅石玉兩眼光,十分狗腿的點頭,拉著他就往外麵衝去,“走走走,看煙花去!”


    如玉落了什麽東西迴來拿,看到兩人正在院子裏往外走,她好心提醒一句:“你這種情況最好不


    要出門,不然更難受!”


    說完之後就拿了東西匆匆離去了,完全沒意識到傅石玉是多麽的尷尬。


    “你什麽情況?”梁執將她的手拉開,握著手裏。


    “額特殊情況”


    看著她漸漸紅起來的臉頰,他稍微懂了一點兒。


    “咳咳,就在家玩兒吧,不要出去了。”他拉著她往迴走。


    “啊!煙花呢!我想看煙花啊!”傅石玉捉住他的手跳腳,表示抗議。


    傅石玉纏人的功夫一流,梁執被她磨得不行。


    “不準出去,你想肚子痛?”梁執黑著臉嚴厲的說。


    傅石玉可憐巴巴的盯著她,“好想看”


    防守值-1oo。


    “都沒好好看過,以前都是人家放我在邊邊看”傅石玉失落的說。


    防守值-5oo。


    “你帶迴來的煙花,肯定很好看吧?”她心情低落的坐在床上,十分可憐,像被拋棄得小狗。


    ok,防守值直接降為負數。


    “我在外麵放,你不準出來。”


    “好!”傅石玉大聲應和,兩頰緋紅。


    梁執精挑細選的煙花怎麽能單一不好看?光是從品種上都已經甩了以往傅石玉見過的十條街,更別說其中還有幾個綻放出心型的煙花。


    傅石玉裹得嚴嚴實實的趴在窗戶上,兩眼亮晶晶的盯著衝上雲霄的火花,就像是自己也隨著它一同領略了世界的風光一樣。


    後麵的人漸漸靠近,他伸出手抱住了她。


    沉醉在燦爛的煙火裏,她竟然覺得很浪漫。


    迴頭,她一臉都是孩子氣的欣喜,指著一朵朵綻放在空中的煙火說:“看!好漂亮!”


    他低頭,用臉頰摩擦她的頂。對於我,再美麗的煙火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於他,這才是人生中最值得留住的風景。


    就這樣,那年的小年夜,大姨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梁執帶著這世上最難得的真心,一同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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