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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北的深山老林,不怕雪大,就怕刮風。我本來以為白毛風就夠要人命了,沒想到竟還有黑鴉子這種更加可怕的自然現象。


    一行人雖然狼狽不堪,但總算是保住了性命,隻是驢車散了架,拉車的黑驢也被樹上飛落的冰溜子和樹枝硬生生削斷了脖子。


    見其他人沒大礙,我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老滑頭的傷口。伸手抬起他傷處一側的腿,老滑頭立刻疼的連連吸氣。


    我放開手說:“知道疼那就沒傷到神經,估摸著是胯骨裂了,得去醫院接骨才行。”


    韋大拿走過來,苦笑著說:“現在別說是去醫院了,沒有了驢車,一時半會我都迴不去了。”


    我先替老滑頭簡單包紮了傷口,隨後看看周圍。這一大片斜坡上有不少砍伐過的痕跡,也正因為及時趕到了這相對空曠的所在,我們才躲過了一劫。


    我問老滑頭:“這附近有山場子?”


    老滑頭說:“對,再往東不到五裏,就有一個山場子。”


    我說:“今天太晚了,沒了驢車,也隻能是先去山場子過一宿了。”


    韋大拿神色微微一變,問老滑頭:“你說的是馬鞭溝?”


    老滑頭幹笑一聲:“除了那兒,哪還有過夜的地方?”


    韋大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後一擺手,“也隻能是這樣了,來倆人,跟我去把東西撿迴來歸置歸置。”


    我們這趟進山,目的是為了找大背頭的魂魄,所以除了食物,就隻帶了少許我和湯易認為能用上的物品。我更是磨破嘴皮子,說服狄福生將他那個裝滿了小棺材的箱子留在了旅館。


    老滑頭的東西倒是不少,除了之前一直沒離身的那個帆布口袋,還有一個裝著折疊鎬、鏟子鑽頭等各種工具的大背包。


    要按竇大寶的想法,除了我們自己的東西,其它就都不帶,那樣還能行進便利些。


    我沒同意,一來山林中環境複雜,往後指不定還會遇上怎樣的兇險,帶上這些工具雖然費點勁,但過後保不齊就能派上用場。


    關鍵是,我看出老滑頭雖然受了重傷,但對他所追尋的寶物還沒死心。要是把他的東西都撇下,那就等同是告訴他,我們現在就隻是利用他,而非事先說好的合作關係。


    別看這老家夥外表就是個糟老頭子,心可狠著呢,而且本來幹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搏命勾當。對這樣的人,我可不認為,能夠用性命要挾他。


    湯易找迴了先前打出去的兩支舅公鏢,又和韋大拿一起,用零散的驢車部件拚湊了一副簡易的雪橇車。把老滑頭抬到車上,將從驢車頂棚拆下的帆布將他裹了個嚴實。


    就這樣,我們幾個男人兩兩一組,輪換著拉著老滑頭,按照他所指的方向開始在雪山中徒步跋涉。


    說是隻有五裏地,但山中地勢高低起伏不斷,雪地徒步又是異常艱難,行進實在是緩慢。等老滑頭顫顫巍巍的說‘翻過前邊一個山崗就是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正準備一鼓作氣趕赴目的地,和我一組的韋大拿忽然喊道:


    “我不成了,拉不動了!換人!”


    竇大寶和狄福生過來接過捆`綁雪橇車的繩子,韋大拿一把拉住我,“走,咱哥倆先去前頭探探路!”說著向我使了個眼色。


    倆人率先爬上山崗,果然就見下方的山坳裏有一排樺木土坯混建的房舍。


    我看著有點不對勁,就問韋大拿:“掌櫃的,這山場子今年還沒開伐?”


    我這麽問是因為站得高看的遠,在這山崗子上,對下頭的房舍以及周圍的環境一覽無遺。放眼望去,那排房屋周圍,可沒有明顯的人畜活動過的痕跡,而房舍本身也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韋大拿低聲說:“我喊你過來,不就是要跟你說這事嘛。下麵這片兒叫馬鞭溝,東頭那一大片平地,其實是一條支流的河道,叫馬尾河。就因為這裏不能通車,又挨著河,方便放排,所以這山場子一直保留到現在。但是,去年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候,馬鞭溝山場子發生了一件怪事。怪到什麽程度?怪到地方林業部門,直接就把這山場子給棄了!”


    “棄了?”我眼皮沒來由一跳,“去年發生什麽怪事了?”


    韋大拿眼珠轉了轉,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兩個字:“鬧鬼!”


    “怎麽個鬧法?”我越發被勾起了好奇。


    韋大拿嘴角抽`動了一下,說:“老山場子的人勤快痛快,幹活利落的很,每年到了這個時候,該幹的活,都早早的幹完了,所以這個時節不存在你說的開伐。多數人都急著迴家,摟著媳婦兒睡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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