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北諾斯帝國初夏的寒流開始活躍。


    韋·布雷坎來黑鴉莊園的時候是孤身一人,返迴的時候,卻多了一個冬獵者和一隻大老鼠。


    “魔術師先生,我們要不要去灰杆子他們遭遇襲擊的地方看看,說不定您又能找到一位像我這樣忠實的朋友。”大老鼠自從聽了魔術師說的地方,就忍不住攛掇他過去。


    韋·布雷坎搖了搖頭,黑夜就是危險最好的掩蓋物,何況他現在還帶著一個昏迷的冬獵者,一旦遇到什麽突發變故,難免有些顧忌不過來。


    他對“已經投誠”的大老鼠可沒報奢求,它能安分地不來添亂都是它祖墳冒“黑煙”了,何況老鼠先生有沒有“祖墳”還不一定呢。


    “非凡99-輕靈”


    韋·布雷坎加快了步伐,大老鼠跟在後麵叫嚷道:“唉唉唉,您也給我加持一個非凡魔法啊,您看我個頭矮小,還要托著一個比自己大幾十倍的人類,我隻是一隻老鼠啊。”


    韋·布雷坎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給它也施放了一個輕靈術,大老鼠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享受過外來非凡能力的加持,舒服得喊出了豬叫聲,雙爪舉著昏迷的灰杆子跑在前頭,頗有“一騎當先”的架勢。


    當他們抵達沃克小鎮,頭頂的蒼穹已經是繁星點點。


    小鎮大門處的捎崗沒人執勤,不過為了不引起騷動,韋·布雷坎還是接過灰杆子,將他扛到肩上,又拿出一個黑色袋子,將不情願的大老鼠塞了進去,掛在腰間。


    沃克旅店。


    據說是沃克小鎮唯一得到官方認證的旅店。


    前台婦女看到是迴頭客,堆起笑容:“歡迎光臨,3便士一間,10便士三間。”


    黑店!韋·布雷坎暗罵一句,昨天還介紹的是“3便士一天,10便士三天”,現在居然酌情換台詞了,他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道:“開一個房間。”


    前台婦女表情有些古怪,還是給他安排到了昨天的那間客房,當晚她那冬獵者“大哥哥”又來找她虛懷溫暖的時候,忙裏偷閑之際,她就舌綻蓮花地講述了一個“老人和神秘男子”的故事,這個精彩刺激的故事又在酒吧酒桌上一醞釀,傳到灰杆子這個當事人耳中時,硬是一口烈酒噴到了鄰居臉上。


    話分兩頭,剛一進房間,大老鼠棕毛就從黑色口袋裏竄了出來,一步三跳地進入臥房,舒服地仰麵躺到了床上。


    把灰杆子放到床上,韋·布雷坎詫異道:“你怎麽對這間房這麽熟悉?”


    大老鼠腦袋擱在枕頭上,兩隻後腳蹺了個二郎腿,得意道:“我以前來過唄,隔壁的暗牆內還有好幾個我鑿的洞呢。”


    “你來這裏做什麽?”


    大老鼠心直口快道:“看落落大方的魅力小姐玩遊戲啊,哎呦,幹嘛打我?”


    “我讓你跟著,可不是為了聽你那些惡趣味的“鼠生”經曆,坐起來老實迴答我幾個問題。”


    大老鼠不情不願地坐起來,可憐兮兮道:“您得答應我,替我解除身上的黑魔法。”


    韋·布雷坎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剛要開始發問,就看見大老鼠歡唿一聲,一個鯉魚打挺,額,不小心翻到了地上。


    它拍了拍屁股,連珠炮彈般地說了起來:“第一,關於殘破泥塑和風暴教會非凡者的事情,我已經全部交代了,小鼠也無能為力;第二,灰杆子他們遇到的神秘東西,應該是被泥塑汙染的神秘學愛好者,我遠遠見過一次,被他們殺死的生物也有可能會被汙染,產生異變,不過他們動作和思維都很遲鈍,按理說做不到來去如風的地步;第三,三天前,黑鴉莊園舉行了一次神秘學聚會,那些愚昧的家夥之前沒有遭受汙染,想要用鮮活的少女來舉行祭祀,最後卻被泥塑汙染,自相殘殺起來,發瘋一樣衝出了莊園;最後,我隻是一隻老鼠而已,如果您要詢問我關於“非凡者晉升”的奧秘,您還是揍我吧,不過請別殺了小鼠,可以留到下次再揍。”


    韋·布雷坎再次對大老鼠刮目相看,他想要問的事情,基本都被大老鼠條理清晰、層次分明地講述出來,他原本就對它非常好奇,對於它所處的“非凡領域”很好奇。


    現在就更好奇了,它究竟是因為晉升到某些特殊的“非凡領域”,從人類異變成為老鼠,還是它本體就是老鼠,因為借助了某種“非凡儀式”而晉升到特殊的“非凡領域”,從而開啟了很高的智慧。


    這兩種情況有本質上的區別,由不得韋·布雷坎不好奇,至少他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非凡者,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稍微了解過一個非常特殊的“非凡領域”的情報,和眼前大老鼠的情況有些許契合。


    隻是這已經涉及到了非凡者的核心隱秘,打探是一種很嚴重的“冒犯”,韋·布雷坎並沒有冒然去打聽的想法。


    韋·布雷坎把話題轉移到他關心的另一個問題,也就是他此前探索黑鴉莊園的目的,他問道:“亞倫·貝特有沒有參與三天前的邪惡獻祭,他是不是遭到了汙染?”


    “亞倫·貝特?”大老鼠愣了一下,不確定地道:“是那個纏著我的老頭吧,他叫貝特,哦哦哎呦,對對,就叫亞倫·貝特,那天他也參加了,而且是距離泥塑很近的地方,應該也死了吧,說不定灰杆子的同伴就是被亞倫·貝特殺得。”


    韋·布雷坎皺起了眉頭,如果亞倫·貝特真的參與了祭祀,以殘破泥塑所表現出的汙染等級來判斷,亞倫·貝特能夠幸免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委托任務的正主都死了,他還要去哪裏了解情報?灰月教會的委托究竟是要找亞倫·貝特打聽什麽事情?


    他甚至連自己接受委托的具體時間都忘記了,是三個月前,還是五個月前,有沒有超過委托的有效時限?


    耳畔的囈語再次響起,他敲了敲額頭,嘀咕了幾遍自己的名字,呢喃道:“連風暴教會的高層非凡者都出現了,委托會不會和泥塑有關?”


    韋·布雷坎有些懊惱地坐到靠背椅上,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魔術師先生,魔術師先生?”大老鼠打斷了魔術師的思緒,見他皺眉望過來,它放低了聲音問道:“魔術師先生,您什麽時候幫我解除身上的黑魔法?”


    韋·布雷坎收斂情緒,道:“你急什麽,明天再說吧。”


    大老鼠心有不甘道:“可是我怕因此做噩夢,打擾到您的睡眠。”


    韋·布雷坎道:“不必擔心,隔壁暗牆裏不是有你鑿出的傑作嘛,現在那裏還有你的族人,你去給它們科普一下光輝家族史吧。”


    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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