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叫了,我不會放你走的。”一個蒼老的、模糊的男聲響在耳際,麥西突然打了個寒顫,撕扯中她摸到一雙戴手套的手,手腕處的一片皮膚,溫暖而有彈性,據此判斷他是人而非鬼,這個發現並不能給她些許的希望,她覺得人才是最可怕的動物,就像舞會上自己中毒一樣,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就是想置她於死地。

    這次看來難逃魔爪,她抱著視死如歸的態度,拚命的踢打撕扯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來,敵我力量懸殊,麥西也隻能束手就擒,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而此刻的反抗是徒勞地、無濟於事的。她暫時隻能乖乖的聽從指令,眼睛被一條布遮得嚴嚴實實,被人家像小雞一樣夾在腋下,幾乎窒息。走了一會後,隻聽嘩啦一聲門開了,她被推了進去,兩個人站在裏麵有點擠,她習慣地用手護住了胸口。意識到這是狹窄的電梯間,明明是一樓怎麽還往下走,噢,金宮有地下室,地下室也太深了吧?下了好久也沒到底,終於電梯停了,她被拉了出來,還沒等站穩就被塞進另一個空間,男人將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後用安全帶束縛住她的身體,頃刻間天旋地轉,宛如進入了時空隧道,她的心髒似乎要爆裂開,身體已達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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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靜止下來,蒙著的眼罩被撤掉了,耀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睛,她眯著眼,才看清麵前的男人,大約六十歲左右的樣子,體型高大健碩、棕色的臉龐上清晰地留下歲月的溝壑、粗線條勾勒的額頭、鼻子、嘴巴給人以堅硬、不可一世的感覺,如果再加上麵無表情那就可以站在公園充當雕塑,參觀的人是絕對發現不了他是贗品的。麥西偷偷的伸了一下舌頭,命都要沒了,腦袋裏還在胡思亂想。

    然而他像看透她心思似的,深海藍色的眼眸犀利地盯著她的臉,嚇得她趕緊低下頭,被他牽著往前走,這是一條遙不可及的隧道,除了頂部鑲嵌著明亮的燈外,再無任何飾物,想找個武器都沒有,“他要把我帶到哪去呀?”麥西心裏在打鼓。

    “嗬嗬,老先生,您要帶我去哪?”麥西勉強擠出笑容,故作輕鬆狀。

    “跟我走吧!”他簡短的迴答,腳下如飛。麥西赤著腳被他拽著跌跌撞撞一路小跑,她看著他一頭泛著的縷縷銀灰的暗紅色的頭發,心想:這麽大年紀走得還這麽快,這樣下去我會被拖死的……

    “我走不動了!”麥西一下子坐到地上,說什麽也不起來。

    “那好吧!”他放開麥西的手,來迴踱著步。

    那個類似於頭盔的裝置,在他手裏來迴晃動,麥西兀的明白黑暗中以為他是鬼的原因,原來戴上它不會有唿吸的聲音。再看看他的穿著:類似於肌膚質地的衣服服貼地裹住他的軀體,觸摸起來像冰冷的僵屍,腰間一個口袋裏塞得滿滿地。難道裝鬼很好玩嗎?這麽大年紀還玩這麽幼稚的遊戲……

    “起來!”他命令道。

    麥西裝作沒聽見,就是不動。她不能再走了,離亞浦斯勒越來越遠,她望著硌得通紅的腳想到被自己故意遺落於金宮的鞋,或許能幫助亞浦斯勒找到自己,一線希望即刻升起。

    “快點!”他繼續命令道。

    “我腳疼,走不了了”她誇張地咧著嘴,作出極痛苦的表情。心想:“能拖一秒是一秒,拖到亞浦斯勒找來她就勝利了。”

    “啪”一雙鞋扔到她腳邊,啊,令麥西跌破眼鏡,原來,原來,自己留在金宮的鞋被他塞進口袋,我說他的口袋怎麽塞得滿滿的……絕望,崩潰!徹底地絕望了,徹底地崩潰!

    兩人僵持十分鍾左右,麥西終於平靜下來。一種悲壯感油然而生,她腦子裏突然出現李清照的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的詩句來,旋即將披散的長發挽成髻,死也要做個漂亮的鬼。

    “是誰讓你來抓我的!”她質問道,目光直視對方的眼睛絲毫沒有膽怯。

    “嗯,是我!”

    “為什麽?”她繼續逼問。

    “你是麥西吧?”

    “麥西?在地宮隻有亞浦斯勒知道自己的真名,大家都以為她叫顏書畫……”

    “你隻要告訴我你是不是麥西!”他又問了一句。

    “是,我叫麥西!”她穿好鞋子,將皺巴巴的衣服抻平,像彈簧一樣騰的站起來。

    顯然她的舉動令他始料不及,他注視著她有十幾秒。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哪也不去,除了亞浦斯勒我誰也不見。”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他的眼神慢慢向麥西靠攏來,漸漸地變得模糊、不可思議。

    麥西很詫異在地宮除了亞浦斯勒還會有誰想見自己,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帶著疑問跟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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