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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雲暻係上玉帶環扣,穆芸楚猛地從他懷中鑽出來,跳到地上,腳剛著地,雙腿一軟向一邊倒去,雲暻伸手將她從腰間攬住。


    “還沒緩過來?”他問。


    穆芸楚嗔了雲暻一眼,努嘴道“你幹的好事!”


    “是,我幹的好事,這樣的好事我還想多幹一些!”雲暻溫柔笑道,說著,將穆芸楚攔腰抱起,放在軟榻上,沾了水為她淨麵。


    穆芸楚好笑地看著他,一肚子的惱意全數散了,這個人,就有這樣的本事讓她滿腹的怒意瞬間消散,這樣的幸福雖短暫,但正如雲暻所說,樂此不疲,甘之如飴。


    “想什麽呢?”雲暻捏了捏穆芸楚的臉蛋,溫柔笑道。


    “在想,若是我沒收了你這個妖孽,不知你要禍害多少閨中女兒!”穆芸楚伸手抱住雲暻的腰,將頭埋在他懷中,像個孩子。


    雲暻露出幸福的笑,輕輕撫著她的一頭青絲,溫言道“所以我隻禍害你,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隻禍害你一個,穆芸楚,我何其有幸,能得你心!”


    “雲暻,我何其有幸,能得你心!”穆芸楚有些哽咽,雲暻隻覺胸前滲進一陣暖流,又瞬間冷了下來,他推開穆芸楚,扶著她的肩膀,她早已紅了一雙眼睛。


    “不許哭!我們曆經千難萬險,如今能相見相歡,相親相愛,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應該高興,上蒼對你我何其眷顧!”雲暻低頭看著她,眼眸與語氣溫如一潭春水,將她攬進懷中。


    “嗯!”穆芸楚點點頭,微啞著聲音道“我就是感動,一時難以自已,我們曆經千辛萬苦,終於修成正果,我高興!”


    雲暻將攬著她的胳膊緊了緊,撫著她的三尺青絲,低頭看著她,眼中是要溢出的溫柔,嘴角上揚,溫聲道“那也不許哭!”


    “嗯!”穆芸楚點點頭。


    是呢,怎會不感動,怎會不喜極而泣,這世間愛慕他的女子千千萬,他卻隻會對她溫言軟語,為她怒火中燒,為她剜心取血,為她與世為敵。世間多少男子傾慕她,她卻隻為他目光停留,靈魂擱淺。


    多少明搶暗箭,多少陰謀詭計,多少生死一線,他們煎熬,卻從未放棄,多少痛苦,他們並肩齊驅。


    他為她剜心取血,他相思染成疾,她為他逆天而行,他們互為毒又互為藥,此生相依,生生不離。


    穆芸楚窩在雲暻懷中,像是受了委屈尋求安慰的孩子,再一言不發,雲暻也不再作聲,隻是微微笑著,抱著懷中的人兒,沉浸在幸福裏。


    良久,雲暻低頭問穆芸楚“我讓雲殤將早膳送來,為你洗漱完了講故事給你聽可好?你不是想聽綠鋼盔嗎!”,聲音溫潤儒雅,滿是溫柔。


    “嗯!”穆芸楚點點頭,仰頭有好笑道“什麽綠鋼盔,是綠帽子!”


    “好,綠帽子!”雲暻微笑點頭,輕歎道“看來這綠色才是極危險的,要不要明日將院子裏的綠色全數除了呢!”


    穆芸楚當然知道他說的什麽,想起前夜被他懲罰的骨頭將近散架,不由得小臉緋紅,抬手捶了捶他,“除了綠色,不是還有桃花紅嗎!”


    “嗯?”雲暻低頭,笑意盈盈地看著穆芸楚,挑眉道“是我懲罰力度還不夠?”,說著,低頭近了她。


    穆芸楚抬手堵住雲暻的唇,乖巧道“夠了!暻世子都要醋漫皇城了,小女子自當自帶剪刀,專剪桃花!”


    “這還差不多!”雲暻親了親她的手心,滿意的笑意漫開,抱起她放在妝台前的椅子裏,拿起白玉梳替她梳頭發。


    穆芸楚看著鏡中的人,一舉一動都優雅如蘭,美妙如畫,不禁癡了癡,開口道“雲暻?”。


    “嗯?”他抬頭,目光對上鏡中她的目光,溫柔含笑。


    “那次在萬壽宮,你幫我穿衣,替我梳頭,是何想法?那時,我於你而言,就是個陌生人!”穆芸楚問。


    “要聽實話?”雲暻挑眉。


    “自然!”


    雲暻輕笑一聲,溫言道“想著你竟然敢違背誓言將我忘得一幹二淨,看著這個女人突然變得這麽笨拙,那我便再多能耐一些,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做到讓你受不了別的男人笨的不會打玉帶上的千鎖結,不會係你衣裙上繁瑣的環扣,不會為你綰交心髻,不會做合你胃口的菜肴,不會釀對你口味的純釀,不會做我能為你做的一切,等我對於你成為無法替代的存在時,一定要好好懲罰你狠心將我忘記,竟日日與嚴梓筱交好!”


    穆芸楚麵露幸福的神色,轉身跪在椅子裏,伸手摟住雲暻的脖子,額頭頂住他的額頭,笑問道“那你打算怎麽懲罰我?”


    雲暻伸手攬在穆芸楚的腰間,笑道“也將你拋之腦後,日日與那些傾慕我的女子歡聲笑語,把酒言歡,嬉笑打鬧,如影隨形,也讓你為我醋,為我惱,為我與她們爭鋒相對!”


    “你敢!”穆芸楚猛然抬頭,滿眼的溫柔瞬間變成嗔怒。


    雲暻笑笑,再將她攬入懷中,笑道“自是不敢的!害怕你不但不為我醋,為我惱,反而會更疏離我,更害怕你心中已是另一番天地,不再愛合歡,轉愛睡蓮!穆芸楚,我自詡聰明,可洞察世事,掌帆握舵,對任何事十分自信,百分籌謀,千分把握,卻唯獨對你,我沒有把握,更沒有自信!”


    是啊,他對世間的人事,從來都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唯獨對她,沒有任何把握,也隻有她,才會讓這個喜怒從不形於色,淡定自若的人亂了方寸,也隻有她,才會讓這個眼高於頂,雲端高陽的人願意卑微到塵埃裏,她是他的劫難,此生難躲。


    穆芸楚靜靜地任雲暻攬在懷裏,心中是幸福。


    世間有這麽一個人,他忽視所有的目光,隻注視著一個你,她幸運,幸虧她愛上的,愛過的,愛著的,始終是這個人,終是不曾傷了他的情,寒了他的心,她心疼,他為她,忍受了多少,煎熬了多少。


    雖然他為她偷換了記憶,曾將她拱手讓人,她出於惱怒忘了他,但是她終究還是愛上了他。


    “所以,穆芸楚,你此生,來生,生生,都是我的,都隻能是我的!”雲暻清淺如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逃不開我,我不會讓你逃開,永遠不會!”


    穆芸楚點點頭,聲音是難見的溫柔,充滿愛意,“我不逃離,哪怕你圈天為籠,畫地為牢,我也願意在你的世界裏,哪怕顛沛流離,也樂此不疲,甘之如飴!”


    此時此刻,他們眼中心中隻有彼此,什麽相思染,什麽絕情盅,生死也擋不住相愛的兩顆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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