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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看台上一片沉靜,倒是場下,討論聲漸高,亂哄哄一片,從玉王府又勾起北朔前朝的小王子與小公主,又牽扯到十年前同樣落難歸來的暻世子與楚武郡主身上,不由得說起他二人遭人刺殺的事,從冰靈寺到九重山,再到皇宮附近,到前夜在半山崖,說的頭頭是道,比說書先生講的還栩栩如生,似乎那些人親身經曆一般。


    穆容靨到底是久經沙場的將軍,不出片刻便冷靜下來,看向聖君,此時的聖君也心下慢慢定下來,衝著穆容靨點點頭,示意繼續。


    穆芸楚見聖君無所動作,騰地從椅子裏蹦下來,伸了個懶腰,緊閉著一隻眼睛,不耐煩道“吵死了,難道天齊的天塌了不成,吵什麽?”


    聲音雖不是很大,台上台下討論成片的人卻頓時噤聲,安安靜靜,她是運了內功故意而為。


    內功真是個好東西,她想,又開口道“為何本郡主從未聽過有個什麽玉王府,莫不是你累傻了,將禦親王府錯誤報成了玉王府?”她眯了眯眼,衝報幕之人道“此等錯誤都敢犯,你就不怕今日腦袋與身子分家了?”


    “芸楚,聖君麵前,休得無禮!”穆容靨衝穆芸楚輕喝一聲。


    穆芸楚抬眼看著穆容靨,這還是這幾日一來他第一次與她說話呢。


    她輕笑一聲,道“穆將軍,本郡主可沒亂說,這在場的哪個沒聽清,他說的是玉王府,這天齊哪裏有什麽玉王府!”她攤手很無辜地衝四下裏看看,表示自己說的是事實而已。


    聞言,聖君又是一驚,穆將軍?大家都知道,穆芸楚在失憶之前從來不稱唿穆容靨為爹爹,在外人麵前從來是“穆將軍”,所以楚武郡主不尊老的名聲從來都是響遍皇城,但是她偏偏很愛幼小,被她出手救過的小孩子,都稱她芸姐姐。


    “小丫頭……記憶恢複了?”聖君兩眼細細打量著穆芸楚,結巴了一下。


    “嗯!”穆芸楚腦袋搖的似是撥浪鼓“聖君為何這樣說?”她無辜地眨眨眼。


    “你……方才不是喚你爹爹為穆將軍嗎,你失憶之前從來都是這樣喚他的,就像你從來不喚太後與老夫人為聖奶奶與奶奶一般,隻喚她們老太太!”聖君甚是認真的解釋。


    幾位大臣附和著點頭,滿臉懷疑的神情看著穆芸楚,老眼眯了眯,很是懷疑她到底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


    穆芸楚揚起臉幹笑兩聲,“依聖君所言,芸楚好似是裝病一般!芸楚從掉落蓮池,娘不見父不問的,除卻還有老太太記著芸楚是將軍府的女兒之外,他們可曾關心過我?從馬車翻落盤龍山,在冰靈寺途中遭人截殺,與暻世子在九重山遭人截殺,與東太子在皇宮附近遭人劫殺,就連……”


    她說道這裏止了,突然想起自己去東瀛是偷偷跑去的,自然不能說,是以,轉了話道“諸如此類,哪次不是命懸一線,九死一生,他既是爹爹,就算女兒生病失憶將她忘了,他也該記得我這個做女兒的不是,這都迴京幾日了,同在一個屋簷下,芸楚卻覺得還不若無爹無娘,父母雙亡的孤兒呢!當然稱他穆將軍了!”


    聞言,穆容靨身子一顫,腳下一頓,這個女兒,是當著這許多人的麵責備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


    “小丫頭你說什麽,在九重山被人截殺,在冰靈寺途中被人截殺?”嚴梓筱頓時怒著一雙眼睛,甚是驚訝地看著穆芸楚。


    “你以為呢,還不是因為什麽‘鎮國明珠’之類的破命判,我看到時候我鎮不了國運,倒是先將自己的命搭進去了!”穆芸楚甚是委屈地道“我就是一小女子,又不是金剛,如何能抵得住賜婚退婚毀了名聲的打擊之後再遭受一次次的迫害,日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難道我這一輩子就要像烏龜蝸牛一般,縮在烏龜殼與蝸牛殼裏戰戰兢兢地了此一生嗎?”


    話畢,她身子一轉,第一次跪在了聖君眼前,雙手伏地,叩首道“芸楚求聖君廢了芸楚郡主的封號與鎮國明珠的命判,讓芸楚做一平常女子,嫁一心儀之人,相夫教子,終此一生,芸楚不要什麽享公主遇的郡主封號,更不稀罕什麽鎮國明珠的命判,日日擔驚受怕!”。


    除卻雲暻還是一成不變,東盈岄幾人翻了幾個大白眼,北朔公主平靜如初,嚴梓夕與玉楓玉檀絲毫不變之外,無論是聖君與在場的諸位大臣,還是場外觀看的百姓,頓時白了臉,靜作一片。


    古人對天命之說甚是在乎,穆芸楚這樣的請求,令人驚詫不已,但是聽她說以為一個命判便三番五次遭人陷害,場外的百姓一時之間同情心爆棚。


    是誰歹毒至此,竟然一次一次對天齊的鎮國明珠下毒手,黎民不看重誰稱帝,他們看中的無非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能不能給他們一方安身立命的樂土,楚武郡主可是天齊國運的守護人,若有個好歹,那說明了什麽,天齊國運不濟,就會有國難,受難的還是黎民百姓。


    暻世子天縱奇才,也是天齊黎民高高捧在手心的人,在他們心中,鎮國明珠若是月盤,暻世子便是高陽,有人竟然對他二人三番五次下毒手,這不得不讓人們懷疑,十年之前雲王府年僅七歲略過的小世子,與將軍府年僅四歲有餘的芸楚小姐雙雙遭難,是否與這幾次刺殺,圍剿,截殺他二人的人是一人,反正不管如何,隻要是毀他們心中神邸一般存在的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於是在場成千上萬的黎民紛紛跪地齊唿“聖君為郡主與暻世子做主,鎮國明珠不可折,暻世子不可折!”,請命之聲一聲比一聲高,一言比一言緊,真可謂是萬眾一心,眾誌成城。


    “本太子就說吧,這小丫頭何時都不會做無利之事!”東盈岄靠近,甚是好笑地對死於三人低聲笑道“皇權再高,能高得過民聲?雖天下黎民都是他的子民,如今這招可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幾人揚眉挑眼,算是默認東盈岄的話。


    一時間,民眾早就將玉王府世子與小姐時隔十年再現的事情拋之腦後,比起國運昌盛,他們能繼續安身立命,一夜之間傾覆的北朔王朝與玉王府,就如放在西瓜一旁的芝麻,孰輕孰重他們自然分得清楚,隻要是涉及自身,人們從來不含糊,正應了那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說辭。


    之前穆芸楚一直疑慮,為何雲暻對他們遭人截殺之事從來閉口不言,似乎也不置一詞,她知道他也是暗地裏查詢,但是就算證據確鑿亦或真相具在,不到成熟時機,他還是會隱忍不發,他從不做無把握之事,一旦出手,從來是一擊必中,


    今日她借著黎民之口將事情說出來,就不怕聖君不給交代,不管身後想要他們性命的人是聖君還是聖後,亦或另有其人,隻要有黎民百姓這個大靠山,他們就是先了一步,且說不說輸贏,至少將了聖君的軍,同時掐住了他的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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